老公給小三買的情趣內衣寄到了我這裏,
我嗤笑拍了張照片發微博配文:
謝謝老公送的情趣內衣,不過可惜我皮膚敏感,穿不了聚酯纖維39.9r包郵的。
附: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從今天起,我改名了,叫賀芯芯,@女明星賀芯芯。#出軌
配圖:性感情趣內衣孕婦免脫。
此博一出,全網嘩然,直沖榜一。
誰人不知,賀芯芯是當今如日中天的清純小白花。
1
沈墨的電話在微博發出後的一分鐘響起。
「月月,你聽我解釋。」沈墨喉嚨微啞,語氣落寞。
我專註地敲著手中的鍵盤,意味不明:「離婚協定書發你了,記得早點簽。」
頓了頓,我補充道:「有關財產分割的事項,你有意見的話也別找我,你屬於出軌過錯方。」
「月月,求你了,聽我解釋。」沈墨的語氣中帶有幾分淚意,急促不安。
「聽你解釋?什麽解釋?」我覺得有些可笑。
「你本來只是刷刷手機,順便出去拿個快遞。路上一直在看手機沒註意腳下,旋轉跳躍下就摔倒了,手機也甩飛了,手甩出去的瞬間正好開啟了支付頁面,面容一掃就全款拿下了情趣內衣。恰好不小心備註了「芯芯寶貝,見我時穿哦~」。對不對。」電波帶著我的輕笑,我手中的鍵盤依舊劈裏啪啦。
他聞言頓時帶著哭腔「我是愛你的……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一個錯罷了。」
經典語錄一出,我就知道他腦子多半壞了。
思維邏輯已非常人可以理解,於是我果斷掐斷電話。
緊接著,我的信箱收到一個陌生信箱發來的律師函。
信箱很醒目明確,賀芯芯告我誹謗,侵犯她的名譽。
從業多年我發出的律師函沒有上千也有上百,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律師函。
有趣。
她以為,我就這點證據?果然胸小無腦。
附件我都沒點開,反手發回了一個5個g的壓縮包附件。
看到陌生信箱默默撤回,我為自己點上了一支雪茄。
煙霧繚繞中回想,寥寥二十余年青春,十多年暗戀,八年長跑,四年異地,三年墳墓。
一通3分44秒的通話,一封發出又撤回的律師函。
匆匆畫上了句號。
2
那條微博熱度很高。
高到我被鋪天蓋地的賀芯芯骨灰粉罵了。
「三觀跟著五官走,姐姐好美啊。」
「對家黑,秒了。」
「芯芯新劇【醉江南】,人美心善小狐貍,大家來約。芯芯獨美,莫cue哦。」
「這女的誰啊,自己管不住老公,怪我們芯芯幹嘛!」
也有許多黑粉趁機抹黑賀芯芯。
「我就說她是綠茶婊……」
「純路人,賀芯芯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婊裏婊氣,果然……」
忽然,有人發現了那張圖快遞單上:性感情趣內衣孕婦免脫。
一石激起千層浪。
賀芯芯的骨灰粉和黑粉頓時關於「賀芯芯有沒有懷孕」的辯論扭打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
我的那條微博被湮沒了,不久被舉報限制發言了。
很快,賀芯芯發了段視訊。
視訊中的她淺笑盈盈,細長白嫩的脖頸襯托整個人破碎柔軟,看起來美好的不可方物。
她沒有澄清什麽,而時一襲白衣,飄飄而舞,惹人愛憐。
風向頓時變了,賀芯芯的粉絲像是拿到了什麽關鍵證據。
「姐姐都可以一字馬,怎麽可能懷孕?」
「抱走芯芯,我們不約。」
「嗚嗚嗚,芯芯好慘好堅強。從這段視訊擊,我仿佛看到了芯芯欲言又止的委屈。」
「那個老女人真的活該!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賀芯芯懷孕的傳言不攻而破。
她當小三的傳言也在各種討論聲中被模糊了焦點。
我抖了抖雪茄最後一抹灰,電腦螢幕上正放著賀芯芯的那段破碎感十足的舞。
「唯一聖潔的白蓮花。」我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念著熱一評論。
欲說還休。
我好似穿透螢幕看到了她嘴角的那絲笑意。
不屑、驕傲。
她似乎在同我隔空對話。
「怎樣?一條微博罷了,你以為你會贏嗎?」
我從沒想過要贏,在感情裏,我們都不是贏家。
我也從沒想過微博升堂,從未想過與淤泥糾葛。
人生漫漫,有許多值得我浪費寶貴時間的事。
凝視深淵過久,我亦是深淵。
我還不想被這段畸形的愛耗成黃臉婆呢。
我還是把時間早早勻出來去賺一小時最低500的咨詢費。
可沈墨沒打算放過我的時間,他不願離婚。
3
沈墨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訂了一束超大玫瑰先他一步到家。
999多玫瑰,我瞇著眼估了估價,將近一萬,沈墨為了挽回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真是舍得下血本。
可惜,我們的關系並非搖搖欲墜,而是名存實亡。
玫瑰花紅的似火,艷的刺眼,燒滅了我對他最後一絲耐心。
十五周年相戀紀念日,冷掉的飯,化掉的蛋糕。
沈墨的電話我打了一遍又一遍,忙音。
當我懷著再試最後一次的心態打了第52通電話時,通了。
電波帶來的沈墨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喘氣。
「月月,我……在加班,有點忙,一會回家。」
說罷,匆匆掛斷。
他居然沒提今天是我們的相戀十五周年的紀念日。
我和沈墨相戀多年,陪著他白手起家到如今坐擁百億商業帝國。
酒局上,他的朋友們開他「怎麽不找個小的」玩笑時,他總會皺著眉呵斥他們對我不尊重。
他這麽愛我,如今這麽反常一定是在準備驚喜。
我將冷掉的飯和有些融化的蛋糕藏起來,靜候他「加班」回家。
直至深夜,沈墨才空著手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家。
我在假寐,期待著深墨變戲法一樣地制造驚喜。
可惜,落空了。
沈墨一切如常,他看我睡覺後便匆匆洗漱上床準備睡了。
如果他願意留心,會發現沙發上我給他備的禮物忘藏起來了。
明明我的心思昭然若揭,她還是忽略了,他的心思在哪裏呢?
我背著他睜緩緩開了眼,看著墻上的時間一點點劃過十二點。
我想,我只是認識了他20多年,我沒我想的那麽了解他。
他沒說什麽,昏暗的房間裏,他抱著手機,螢幕上閃著刺眼的光。
我轉過身,他下意識將手機藏起來,眼神躲閃。
「月月……你什麽時候醒了?」
這句話不是「老婆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而是「你什麽時候醒了。」
心虛又敏感。
多年的律師實踐令我很快得出結論,沈墨他有問題。
我不願相信,興許是我們在一起久了。
我好不容易在心中為他辯解後,伸手替他掖被角時卻嗅到了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玫瑰香。
一如現在我眼前這捧玫瑰。
這是沈墨慣有的哄女人方式?
還是,他哄我的方式殘留著哄別人的習慣。
那夜,我嗅到玫瑰香後心中頓時有了判斷。
「剛醒沒多久,我去上個廁所。」我強忍著發狂的猜忌和委屈的淚,平靜地說道。
我爬下床,將化掉的蛋糕、涼透了的飯連同提前一個月備好的禮物扔了出去。
回到家,沈墨已經熟睡。
他並不在乎我深夜去了哪裏。
今天的這束玫瑰讓我更加不齒他,
他將哄別人的方式照搬在我身上,於兩邊都不忠。
他只愛他自己。
我看著眼前獻寶一樣滿臉討好的男人。
擰眉疑惑:「怎麽?送花地址又填錯了?」
4
沈墨臉色煞白。
「你聽我解釋。」沈墨語氣發虛。
他頓悟到我似乎並不吃這一套。
我環抱著手,似笑非笑看著絞盡腦汁想要解釋的沈墨。
花店小哥認真地核對了一下地址,「你們這是獨棟別墅,門牌號0905,不可能送錯啊。」
我淡淡笑了,對花店小哥說:「不是你們花店問題,客戶自己填錯了。你從這裏柺出去向東走300公尺,0712戶。」
在花店小哥連聲說「好的,了解了,我去送。」中沈墨的角色愈發蒼白。
他將情人養在身邊,我又豈會不知呢?
待花店小哥走後,沈墨亦步亦趨地進門。
剛一進門,沈墨梏住我的肩膀,雙眼猩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