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男朋友的約時，我奢侈的打了專車。
從上車開始，司機一直在放動作小電影。
我忍無可忍，問他：「這種小電影能不能自己偷摸看？」
司機從後視鏡瞥我一眼：「這是我家監控。」
「？」
「女主角我未婚妻。」
「？？」
司機的頭發登時變成了綠色，隨風飄逸。
我尬笑道：「不、不好意思啊。」
可再看一眼，視訊裏的男人有點眼熟。
「靠，那不是我男朋友嗎？！」
1
一天前，謝奕森讓我做他女朋友。
從大一幫我搬行李開始，我就對他心生好感。
可他的身邊從不缺女孩子。
直到畢業第二年，我遇到了身為面試官的他。
他說畢業後和同學們聯系少了，對身為校友的我格外親切。
於是我成功進入公司，成為了他的組員。
和大學時一樣，他非常照顧我。
昨晚他把我約到大學後山，對我說：「之婻，我知道你喜歡我。」
「我想請你，繼續喜歡我，可以嗎？」
當我被咚咚的心跳聲包圍時，他握住了我的手。
「之婻，做我女朋友好嗎？」
我答應了。
暗戀成真，不真切得像在做夢。
他約我第二天約會，我從頭到尾捯飭了很久。
為了能驚艷到他，我還奢侈的打了個專車。
沒想到司機從我上車開始，就一直在放兩人動作小電影。
我瞧一眼司機的側臉，非常年輕，且俊秀。
就是品行太差。
司機擡眼從車內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我以為他會關掉，沒想到完全無動於衷。
電影裏的畫面越來越刺激，我忍無可忍。
「帥哥，這種小電影你就不能偷摸看嗎？現在是上班時間。」
他從後視鏡暼我一眼，平靜道：「不是電影，這是我家監控。」
「？」
「女主角我未婚妻。」
「？？」
一句一響雷，震得我腦子嗡嗡響。
老婆給自己帶綠帽，他不僅很平靜，還全程觀看！
神人吶！
我仿佛看到司機的頭發變成了綠色，隨風飄逸。
「不、不好意思啊。」我尷尬道，「我還以為你……不是，你居然還有心情上班？」
他目視前方，神色自若，沒有回話。
天大的八卦在眼前，我實在沒忍住，余光瞥了好幾眼監控畫面。
畫面越來越刺激，監控裏的男主角忽然喊了一聲「寶寶」。
那聲音格外熟悉。
我湊近看，發現背影確實眼熟。
司機斜眼瞥著我，欲言又止：「你……喜歡看也不至於靠這麽近吧？」
我卻愕然大呼：「靠！謝奕森！那不是我男朋友嗎！」
司機忽然一個急剎車！
「男朋友？」
他側身面向後座的我，臉意外的出眾。
「他是你男朋友？」
我不可置信，卻篤定地點頭：「昨晚送我回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喊我寶寶……」
「……」他似笑非笑，回身坐正，「倒黴孩子。」
「？」
說得好像你沒被綠一樣。
我說：「我好歹只是男朋友，那裏面可是你的未婚妻。」
他思索片刻，問我：「所以我該傷心還是暴怒？」
「……」
他是不是被氣傻了？
2
這下監控畫面不止辣眼了，險些讓我瞎了。
昨晚他還拉著我的手不放，讓我親他一口。
我氣極了，拿出手機就要給他打電話。
「關鍵時候呢，別壞人家好事。」司機突然說。
我提高音調反問：「難不成和你一樣看直播？要不要再來點爆米花？」
「不愛吃甜的，換薯片吧。」
「？」
「直接戳破好無趣，女士，你難道不想看看他是怎麽表演的嗎？」
「我沒你那麽無聊！」
司機撇了撇嘴，說：「他不是第一次來了。」
我準備撥出號碼的手一頓。
不是第一次？
可是他昨天才和我表白啊。
所以他一直都……
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那我算什麽？」
「唉，這就對了嘛！你不好奇你是什麽身份嗎？你想糊裏糊塗結束嗎？你不想徹底看清他嗎？他這樣欺騙你一句渣男就完了？你忍得下這口氣嗎？」
說到最後，他甚至是一字一頓。
我看著他興奮得眼睛亮晶晶，遲疑起來。
他是不是套我呢？
可是說得好有道理啊。
我暗戀了六年，愛的小苗才剛剛見光就被曬死了。
總得給死去的愛苗一個交代吧。
最終，我沒把電話撥出去。
司機贊許地點頭，話語和老大爺一樣：「唉~這就對了嘛。」
我強忍住模糊視線的淚花，看向窗外。
「把視訊關了，鬧心。」
3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餐廳。
謝奕森居然在餐廳裏等我了。
他也發現了我，隔著玻璃窗對我笑。
司機下車我為開車門，慵懶的往車門上一靠，魅力十足。
「沈住氣，學學我。」
謝奕森為我拉開椅子，貼心問道：「你說你家離這裏遠，一定累了吧？」
等我坐下後，他瞥一眼才開走的車，假裝不經意問：「那是你朋友嗎？」
眼前衣冠楚楚的模樣，和視訊裏的身影漸漸重合，我惡心得幹嘔起來。
「之婻，你沒事吧？」
謝奕森扶著我的肩，距離拉近。
我扒開他的手，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好像女士香水。」
他眨了下眼，應對自如：「哦，是。因為要和你共進晚餐，想給你留下好印象，所以用我媽的香水噴了點。」
撒謊不打草稿，反應自然。
他到底是多嫻熟。
我後仰拉開距離，說：「不好聞。」
「那我回去和我媽說。」他俯身又湊近我，語氣魅惑，「我說她未來兒媳不喜歡這個味道，換一個。」
眼前的他眉眼含笑，看起來溫柔又體貼。
從前我就是被他的儒雅迷得神魂顛倒，癡迷得像個等待魚鉤的智障翹嘴魚。
還不止我一條！
心中翻湧難以言喻的感覺，我又往後退。
沒想到椅子一歪，我整個人跌到了地上。
翹起的腿正中謝奕森的襠部！
他捂著襠勾起腰，面色登如土色，話都說不出來。
我下意識是心疼，想道歉關心。
可一想到就在剛才，他還在和別人翻雲覆雨，心中竟生出莫名的爽快。
我還穿的尖頭高跟。
「哎呀，沒事吧學長？」
他的面色從蒼白轉為通紅，顫著手松開部位。
「沒、沒事……」
我連忙要站起來，沒想到椅腿一翻轉，椅腿直擊部位！
他的身形頓如雕塑，僵硬的倒了下去。
「哎呀學長！」我捂著嘴站起來，「你沒事吧，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4
謝奕森被我送了回去。
才進他家門，他忽然握住我的手。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發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靠了過來。
「之婻。」他在我耳邊曖昧道，「好疼，想要你哄哄。」
我僵著身體不敢動，問他：「怎麽哄？」
「昨晚想讓你親親，你都沒親，我一晚沒睡著。」
「……」
巧了，我也是。
我興奮的以為奔往幸福大道，沒想到被拽進了泥塘。
哦不，是糞池。
謝奕森擡起頭，歪著腦袋就要親過來。
我一把推開他，拉開門跑出去，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
「抱歉學長，我有走先事了，謝謝、不是，再見！」
然後關上門噔噔噔往下跑。
剛才隨意一瞥，發現陽台掛著斑紋蕾絲內衣和丁字內褲。
他在餐廳是說和他母親住一起是吧？
神他媽的母親！
剛跑出小區我就吐了。
正當我吐得昏天暗地時，身後響起熟悉的男聲。
「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出來了。」
我擦嘴起身，發現一輛車停在路邊，司機正看著我。
我問他：「你在面對你未婚妻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
「不會啊。」他說，「因為我不會見她。」
「啊？既然你不見她，為什麽還和她訂婚？」
「她是我父母替我相中的，雖說是叫未婚妻，但我們還沒訂婚。」
「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事？」
司機苦笑：「三十歲了還沒談過戀愛，他們懷疑我性取向有問題。」
我了然：「哦，光棍。」
他不悅的嘖了一聲，糾正：「黃金單身漢。」
我沒搭理，脫下磨腳的高跟鞋拎著，往家的方向走。
車子慢悠悠跟著。
他睨著我的腳，說：「我送你吧。」
我搖搖頭：「我們不熟。」
「認為我是居心叵測的壞人？」
「能在陌生人面前看未婚妻出軌監控的，能是好人？」
「免費。」
「勞駕。」
「……」
5
「我過幾天就要訂婚了，要喝我的喜酒嗎？」
「我說你是真有病。」
我忍不住吐槽：「你既然不喜歡她，又不揭穿她，還要和她訂婚，正常人的反應都沒有，怪不得沒人喜歡你。」
「我好心邀請你，你怎麽人身攻擊呢。我當然要揭穿她，不過要當我父母的面，好堵死他們的嘴。」
他的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臉上浮現些許戲謔。
「你帶謝奕森來，他是男主角，怎麽能缺席。」
我沈默了好久。
這種密謀的感覺好像壞人接頭。
理智告訴我：做人要善良。
車子到達小區外，我下車後，他也下了車。
「我叫喬霽川。」
我頭也不回，哼哧哼哧往家走。
手機響起鈴聲，是謝奕森的訊息。
他問：「你的經期多長？七天嗎？」
我捏緊手機，氣得牙癢癢。
本來已經進入電梯的我折回來，沖喬霽川喊道：
「姜之婻，我叫姜之婻！」
善良個屁！
6
隔天上班，謝奕森問我為什麽逃走。
我說大姨媽來了，沒帶裝備。
他準備偷偷摟我腰的手立馬收了回來。
「好吧，只是可惜了我們的初次約會。」他一臉遺憾。
我眨眨眼，說：「今天下班後也可以約會啊，不影響的。」
「有影響。」
我再眨眨眼，一臉純真的問他：「有什麽影響？」
他拍拍我的肩，笑臉開始營業。
「我怎麽忍心讓你忍著流血的痛苦，勉為其難和我約會呢？」
「不為難，我不痛經。」我主動握住他的手腕。
謝奕森的眼眸偏了偏，笑意未減：「可是我心疼，乖，好好休息。」
我被他放了病假。
下班路上，看著遙遠的路途，我感到了茫然。
之前聽聞他在這裏上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拱進來，每天來回兩小時都甘之如飴。
沒了支撐的動力，才發覺好遠，好累。
想到謝奕森，六年的暗戀史就像個笑話。
瞧見路邊有賣切糕的小攤，我想起為了保持身材，很久沒吃甜食了。
「大爺，怎麽賣的？」
「七塊一兩。」
「給我切十塊的。」
「好嘞。」
大爺手起刀落，一上秤：「500。」
「？」
「我不是要十塊的嗎？怎麽變五百了？那我不要了。」
「唉小姑娘，我切都切了，你該不會要欺負老人吧？小心我網曝你！」
於是，我捧著五百塊的切糕繼續上路。
路邊有家彩票店掛著中獎的橫幅。
我看一眼彩票店，再看一眼切糕。
五分鐘後，我捧著切糕再次上路。
外加一疊沒中獎的刮刮樂。
7
喬霽川來的時候，我已經喝醉了。
他來找我，卻在小區外的飯館發現了我。
當時我抱著垃圾桶，一邊痛哭，一邊唱「心痛2009」。
他蹲在我身邊，咋舌：「哭得真醜。你就愛他愛得這麽深啊？」
我淚眼朦朧的擡頭，發現他西裝革履，還梳著精致的大背頭。
就是張著腿蹲著，指間夾煙的姿勢太痞氣。
「轉行幹銷售了？」
「我看起來像嗎？」
我認真的看了會兒，搖頭否認：「像催債的。」
說起債，我就想起由切糕引起的一系列慘案，哇一聲哭了出來。
「喬霽川，我今天被一個大爺強買強賣，我不買他還要網暴我，我好怕嗚嗚嗚，刮彩票還一毛沒中……」
我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他卻忍俊不禁。
「我還以為你為謝奕森醉酒呢。」
「我也想為我的暗戀史哭，可是一想到他我就只想吐。」
我吸吸鼻子，伸手要奪他指間的煙：「情場錢場都失意，我快郁悶死了，讓我嘗嘗。」
他肅起面色，扒開我伸出的手：「抽煙不好。」
「那你還抽？不給就直說嘛，小氣。」
他定定看著我一會兒，按滅煙頭。
「不抽了。」
他把我扶起來，我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才發現我醉得不輕。
「你能自己回去嗎？」
我擺擺手：「不回，回去房東該叫我交租了，又要痛失鈔票。」
他笑出聲，把我扶到長椅坐下。
我問他：「你找我幹嘛？」
「通知你訂婚宴的地址，我沒你的聯系方式。」
「那你加我微信啊。」
他拿出手機加，我靠在椅背上念。
困意襲來，我的腦袋歪向他那邊。
我的身體緩緩歪向他，腦袋枕上他的肩膀。
8
喬霽川送我回家時，忽然把我往角落裏拽。
我被他晃得想吐，卻被他捂住嘴。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了謝奕森。
他抱著一捧花，在小區外打電話：
「同事生病了，我來看看。」
「是女孩子，但不止我一個人，你別想多了，寶寶。」
「我也想你，寶寶。」
一邊講，他還一邊踱步，濃情蜜意的模樣。
我扒開喬霽川的手，問他：「為什麽是我倆像偷情？」
「……」
喬霽川松開我，後退半步拉開距離，問我：「來找你的？」
「那不然呢。雖然他很渣，但是體貼是真的。」
我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忽然響起一個女聲。
「寶寶！」
那女孩滿心歡喜直奔謝奕森。
謝奕森絲毫不慌，淡定的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同事都到齊了，我先掛了。」
放下手機後，張開雙臂接住女孩。
女孩問他：「你怎麽忽然過來了，人家都沒化妝~」
謝奕森刮刮她的鼻尖，寵溺道：「我的寶寶不化妝也很好看。」
我：「？？？」
喬霽川笑出聲，歪頭在我耳邊陰陽：「確實體貼。」
「……」
瞧著不遠處甜蜜蜜的兩個人，我徹底淩亂了。
「我一開始以為他找了個小三，結果發現我才是小三。可現在又多一個，那我算第幾位？」
喬霽川感嘆：「小夥子精力蠻好。」
我一記眼刀剜向他，喬霽川笑得更燦爛了。
他說：「這種時候，該有個人給他倆潑個冷水的。」
我剛想問他誰來潑，下一秒他就把我推了出來。
由於醉酒，我搖搖晃晃跑了好幾步。
等穩住重心擡頭，正對上謝奕森和女孩的目光。
「之、之婻？！」
六目相對，我人傻了。
註意到謝奕森不動聲色收回手，我尷尬得不知怎麽反應。
我該罵他渣還是裝傻啊。
「嘶……」我假裝頭疼，按住太陽穴時偷偷往後看。
我用眼神示意：「喬霽川你這個神經病，我要是戳破了，還怎麽帶他去訂婚典禮！」
他神色肅沈的向我點頭。
「？」
什麽意思？
見我醉醺醺的滿身酒氣，還頭疼，謝奕森微不可見的呼出一口氣。
他把花塞進女孩懷裏，過來扶住我，關切道：「之婻，你喝酒了？」
這倒是提醒我了，我現在是意識不清的醉鬼啊。
「啊？」我順勢而為，假裝迷糊看向他，「學長？你怎麽在這？」
我這稱呼讓他登時有了底氣。
他避重就輕道：「還好我在這。」
然後對女孩說：「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碰到，我現在走不開，你先回去吧，我們下次再約。」
女孩不滿的跺跺腳，憤憤然離開。
這就完了？
我問謝奕森：「她是誰啊？」
謝奕森嘆息，摸摸我的頭發：「我表妹，正纏著我給她買包呢。」
「表妹？都這麽大了還和你抱抱啊，我還以為她是小三呢。她看起來很喜歡你，就像男女之間的喜歡。」
「你想什麽，傻瓜。」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哎呀，給你帶的花被她帶走了。」
我靠在他臂彎裏，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我瞧著遠去女孩的背影，嘟囔：「學長又帥又體貼，一定有很女孩子喜歡吧，為什麽會選我呢？」
我直勾勾盯著他，問：「我暗戀學長這麽多年，為什麽這時候和我表白呢？學長會不會是一時興起，並不喜歡我？」
他的笑容依舊：「你這小腦袋瓜在想什麽呢。以前和你相處的機會少，現在接觸多了，肯定不能比的。」
「……是嗎？」
「你不信我嗎，寶寶？」
我閉上眼裝睡，沒回話。
9
謝奕森要送我回家，我向喬霽川求助的眨眼。
他一動不動，向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真服了。
我一個醉酒的獨居女孩，他就這麽放心我被一個渣男送回家啊。
為了清白，我在保安亭把他攔住。
我說：「保安不讓陌生人進，學長，就送到這吧。」
沒想到保安冷不丁出聲：「沒有啊，我們很人性化的。」
甚至人性化到把我推到謝奕森懷裏，說：「小姑娘醉酒很不安全，需要有人照顧。他看起來就靠譜，壞人就不敢靠近了。」
「？」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壞人呢？
謝奕森如願把我送到了家。
到家門口，我掙脫他開啟門，進去後立馬要關上門。
可一只手擋在門縫裏。
門縫裏，謝奕森的臉出現：「之婻，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他一個猛勁推開門，闖了進來。
我跌到地上，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
仰望著他拉開衣領，我轉身就要跑。
才轉身，身體忽然騰空。
我居然被他抱了起來！
我慌亂的掙紮起來，被他輕松扔在沙發上。
「之婻啊，沒想到你也住在這。」
他俯身壓住我，笑容詭異的打量著我。
「經期毀了我好多溫柔啊，之婻。」
「學、學長、你放開我，我不舒服。」
我被他眼中的陰險嚇一跳，想推開他的手，卻被一把捏住手腕按到頭頂上方。
他的臉緩緩靠近我，我沒忍住哭了出來。
「學長，你這樣我好怕。」
他的動作才停住。
「怕什麽，學長這是喜歡你。」
我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怎麽你也欺負我嗚嗚嗚嗚……」
「欺負你？」他稍微弓起身，問我，「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誰欺負你？」
「他用吃的誘惑我，騙了我好多錢，明明說好就十塊……嗚嗚，最後騙我那麽多，還不讓我拒絕……」
「什麽？」
正當他疑惑時，門鈴響了起來。
開門的瞬間，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找姜之婻。」
我回頭就和往屋裏看的喬霽川對上了視線。
10
見謝奕森的衣領淩亂，喬霽川皺起眉頭。
謝奕森滿眼敵意：「你是哪位？」
「你這個壞人！」
我憤怒大喊著，沖出來撲進了喬霽川懷裏！
喬霽川被我沖擊得後退兩步，把我穩當抱住。
他在我耳邊低聲問：「沒事吧？」
感受到我臉上的淚，他摸摸我的後腦，緊張道：「差點玩脫了。」
玩？！
我狠狠咬一口他脖子上肉，怒道：「你居然玩我！」
謝奕森：「！！！」
謝奕森不可置通道：「他、他、他玩你？！」
他把我從喬霽川懷裏拉出來，問我：「就是他誘惑你，還騙你的錢？」
喬霽川：「？」
我頓了頓， 隨即重重點頭：「對！」
我說：「就是他騙了我的錢！還欺負我！」
然後我立馬掏出手機收款碼，人仗狗勢道：「我男朋友在這呢，你趕緊把錢還給我！」
喬霽川瞇了瞇眶，眼波流轉。
「好吧。」
收到錢後，我擦擦鼻子，對謝奕森說：「這種壞人就拜托你了。」
然後啪一下關門，把兩個人關門外大眼瞪小眼。
看到五位數的收款，我樂得一點醉意都沒了。
11
隔天午休時間，謝奕森坐到我身邊。
「之婻，對不起。」
我以為他是為他的行為道歉，沒想到他一臉憐憫，說：「我不知道他是你從小追到大，追不到的男人。」
「？」
「他不肯接受你，你為了忘記他，選擇喜歡我，我很榮幸。現在他要結婚了，你的痛苦我能明白。」
「什麽？！」
他握住我的手，鄭重道：「我陪你去訂婚典禮，陪你和你的過往說再見，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
喬霽川這個臭不要臉的自戀狂！
12
訂婚典禮這天，酒店熱鬧的很。
喬霽川深情淡漠疏離，身邊的未婚妻一身紅裙，美艷無比。
這樣看還真是郎才女貌。
我挽著謝奕森的手臂，遠遠朝喬霽川揮手。
喬霽川拉過未婚妻的手臂，向我們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樂予可。」
謝奕森與樂予可四目相對，皆楞了一瞬。
謝奕森先回過神，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謝奕森。」
樂予可神情略微不自然，只握住他的手一瞬就松開。
我說：「樂小姐真漂亮，和喬霽川真相配。」
喬霽川皮笑肉不笑：「多謝誇獎。」
典禮意外的隆重，大廳裏坐了好幾桌，乍一看和婚宴一樣。
喬父喬母笑容滿面，逢人就感嘆：「我這兒子可算要成家了。」
我對旁邊面無表情的喬霽川打趣：「我從小追到大，還追不到的男神要變人夫嘍~」
喬霽川抿著揚起的唇角，沒止住眼裏的笑意。
我裝狠齜牙：「以後再敢亂編故事，我就把你帶我看小電影的事廣而告之！」
「小氣。」
「哼。」
眼看賓客滿座，我問喬霽川：「你杵在我旁邊幹嘛？準新娘呢？」
「和你男朋友說悄悄話去了。」
「？」
我不可置通道：「萬眾矚目的今天，他倆還約會呢？在哪兒，我要去看！」
我倆狗狗祟祟躲在花園拐角，探頭看時，樂予可忽然打了謝奕森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我倆不約而同捂起臉。
「謝奕森，你找別的女人就算了，居然還帶到這裏來！」
謝奕森被氣笑了：「壞了你訂婚的好心情？」
13
「我只是陪個女孩赴宴而已，要不是來這裏，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訂婚了，你還好意思怪我？」
我：「？」
喬霽川記筆記：「弱化己方過錯，強調對方過錯，達到推卸作用。」
樂予可被繞進去了片刻，又清醒過來。
「今天很重要，我先不管你，帶著你的女伴離開。」
「離開？怕我阻礙到你嫁入豪門？」
謝奕森悠悠道：「之前我以為你家庭富裕一些，沒想到是攀到了喬家。喬家擁有市裏有名的企業，而且只有喬霽川一個兒子，你要是嫁給他，未來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啊。」
樂予可滿眼防備，冷冷問他：「你想幹什麽？」
謝奕森微微一笑：「你把我想成什麽了，寶寶。」
然後俯身貼著她耳邊，輕聲道：「我非常喜歡你在床上叫我名字。」
樂予可的臉登時通紅。
不是羞的，是氣的。
「不可能，從今天開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幹！」
「別啊，寶寶。」謝奕森摟住她的腰，拉她貼近自己，曖昧道，「伺候你這麽久，總得給我一點甜頭吧？」
樂予可想扒開謝奕森的手，沒想到被他勾起下巴，強行用嘴堵住了嘴！
我：「！！！」
喬霽川：「！！！」
這麽刺激的嗎。
我下意識看向喬霽川，卻被他捂住眼睛。
「知道你喜歡看，少看。」
「……」
胡說，誰喜歡看！
14
很快，樂予可先一步回了宴會廳。
喬霽川裝不經意問她：「怎麽去這麽久？」
樂予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眼神四處飄：「哦，妝有些花了，去補了一下。」
喬霽川沈默了一會兒，問她：「真的願意和我訂婚，和我共度一生？」
「當然。」樂予可回答的毫不猶豫。
「就算婚後我忙於工作，像現在這樣不著家，你也能獨守空房等我？」
樂予可遲疑了一下，隱約察覺到了異常。
但她依舊回答道：「你的工作繁忙，作為妻子，我能理解的。」
喬霽川眨了下眼，沒再出聲。
主持人上台主持，兩位準新人在掌聲中登台。
樂予可挽著喬霽川的手，滿臉幸福樣。
我瞟一眼謝奕森，他註視兩人的目光若有所思，令人捉摸不透。
「學長。」
「嗯？」
「你知道我從大一就喜歡你，對吧？」
「知道啊寶寶，怎麽了？」
「這麽多年過去，你怎麽肯定我還喜歡你呢？」
他皺了皺眉，不解：「你難道還忘不了喬霽川嗎？」
「……」
哦謝特，就不能不提這件事嗎。
大螢幕亮起，我的聲音在嘈雜中非常輕。
「不喜歡了。」
「從看到你爬上別人的床開始，我只會感到惡心。」
他皺起眉，想細問，卻被大螢幕投放的內容吸引去註意力。
螢幕上，赫然是他去找樂予可的監控畫面。
本以為放祝福視訊的樂予可臉色煞白，笑容僵住。
數十個畫面整齊排列，兩個人擁吻，脫衣的身影無比清晰。
喬母猛然起身，愕然瞪大眼。
所有賓客震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樂予可強裝鎮定拽住主持人的手，大喊：「你放的什麽東西！快關掉！」
畫面暫停，她問工作人員：「你們是做什麽吃的？放這種粗濫的AI換臉視訊想幹什麽？」
工作人員一臉無辜：「不是我放的。」
樂予可緊抓不放：「不是你放的還能是誰？利用我的肖相制作這種視訊，你等著接受我的律師函吧！」
最後對主持人說：「今天不適合開這種玩笑，趕緊切掉放祝福視訊。」
乍一看，還真以為她被誣陷了。
工作人員連忙處理，喬父卻出聲制止：「等等。」
他的話語冷淡，氣場卻強大：「誰會無緣無故惡作劇。予可，解釋一下。」
樂予可的慌亂泄露了一些，說話也有些磕巴：「我、我不知道哪裏來的這些東西，更不知道是誰惡意制作的，到底是誰……居然在我的訂婚典禮上毀壞我的清白……」
想起剛才喬霽川的話，她像是聯想到什麽。
「霽川……霽川！」她抱住喬霽川的手臂，辯解道，「我不知道這些視訊是誰制作的，他是不是給你看了？是想讓你誤會我對不對？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喬霽川無動於衷，冷漠扒開她的手。
突發變故，謝奕森環視一圈，轉身就要走。
我連忙拉過他，然後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啪」一聲，無比清脆！
眾人的註意終於被吸引過來。
「謝奕森！」
我指著螢幕紅了眼，問他：「裏面的人是不是你？」
眾人終於發現，視訊裏的男主角，就在身邊。
15
「天哪，奸夫居然還來典禮！」
「居然聯合起來這麽欺負喬霽川，真不要臉。」
「就是就是，看起來人模狗樣，做的事怎麽這麽惡心啊。」
「這個典禮也是他們play的一環嗎？」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於耳，所有人都在唾棄。
一天被扇了兩次，這次還被圍觀了。
謝奕森有些繃不住了。
他陰著臉瞪向我：「姜之婻，你幹什麽！」
我真忍不住崩潰，哽咽道：「我為了你拼命進公司，為了你，每天天不亮就趕公交轉地鐵，為了保持身材六年都沒吃糖……」
「我喜歡你這麽多年，還以為終於感動你，沒想到你是圖我沒談過戀愛……你就這麽饞女人的身體嗎？」
「一個不夠，兩個不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這麽多女孩，你真的心無愧疚嗎？」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啊？這小姑娘也被騙了啊。」
「不僅出軌喬霽川的未婚妻，還玩弄其他女孩的感情，這可不止是海王啊。」
「渣男，純純的種馬渣男！」
看熱鬧的人舉起了手機。
謝奕森楞了楞，雙手擋住臉。
「姜之婻，你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一直不讓我碰對嗎？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和喬霽川策劃的，對嗎？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惡毒！」
我才張嘴，喬父拍案而起！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樂予可徹底慌了神：「不是的！不是的叔叔！」
她沖過來又給謝奕森一巴掌，惡狠狠道：「一切的幕後黑手是你吧！我根本不認識你，更不可能和你有交集，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給我滾！」
梅開三度，謝奕森徹底破防了。
他一把抓起樂予可的手，破罐子破摔：「還在這裝清純呢樂予可！當初是你和我說深夜寂寞，是你開門讓我進去，是你一次又一次約我！這會兒在這演無辜呢！」
一切被捅破，樂予可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你胡說，你胡說！我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過，我沒有！你在汙蔑我！你就是嫉妒我要嫁進喬家了，所以策劃了一切！」
倆人吵得不可開交。
身為幕後黑手同夥的我默默退後。
16
「夠了。」
一直沈默的喬霽川終於出聲。
他握著麥克風，黯然道：「我一直向往的未來，居然是這樣嗎？」
這一刻，宴會廳安靜下來。
忙著分辨對錯是非，忘了最無辜，受牽連最深，被傷害最深的人，是他。
喬母上前抱住他，懊悔道：「抱歉孩子，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看錯人，不該為你決定的，都是媽媽的錯。」
喬霽川沈沈合上眼，眉宇間的失望與落魄，惹得所有人不住心疼。
除了我。
我敢保證，但凡他再多說一個字，都會笑出來。
喬父本來就暴怒，見著兒子被欺負成這樣，氣得用拐杖指著他倆，對保安吼：「把這兩個臟東西趕出去！」
樂予可見狀，居然跪下來認錯。
「叔叔，叔叔我錯了！我不該忍不住寂寞，不該和別的男人鬼混，我再也不會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今天是我的訂婚典禮啊！」
「你連婚前都不能自持，更別提婚後了！我喬家不需要你這樣浪蕩的女人，給我滾遠點！」
眼看無望，樂予可盯上喬霽川。
她跪行到喬霽川跟前，抱著他的腿，哭花了妝，狼狽道：「霽川，霽川，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會了，以後我倆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你替我向叔叔求求情好不好？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只是犯了個小錯誤，你會原諒我的對嗎？替我向叔叔求求情好不好？」
喬霽川偏過頭，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保安過來架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拽。
樂予可崩潰哭喊：「我為了嫁進喬家，和父母朋友斷絕了關系，花了所有積蓄整成最美的樣子，我賭上了一切，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
謝奕森比較冷靜，保安只是口頭驅逐。
他本來轉身要走，忽然折回來拉住我：「姜之婻，和我走！」
眼裏的恨意駭我一跳。
「你放開我！」
可是他掐的很緊，掐得我的手血液不通直發麻。
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翻轉到不得不松開我。
喬霽川擋在我面前，眼底洶湧著駭人的怒活火和狠戾。
17
這麽大一樁醜事，引起不小的轟動。
因為影響太大，公司開除了謝奕森。
他的事跡被發到網上，眾多女友也終於發現自己被騙了。
聽說後來他的臉都被打腫了。
沒能嫁入豪門，樂予可又腆著臉回去找媽媽。
本來她家還算小富，可因為樂予可的原因，被曝光後直接破產。
她爸媽直接連夜搬家玩消失。
曾備受矚目，前途無量的喬家少奶奶，一夜之間變成了人人唾棄的蕩婦。
18
喬霽川的婚事終於是黃了。
而且喬父喬母一年半載也不敢再催了。
他非常開心，特意為我擺了一大桌佳肴。
我看著巨大圓桌對面的他，說：「這我得吃到猴年馬月去，能折成鈔票給我嗎？」
「……閉嘴，吃飯。」
我立馬埋頭苦吃。
我餓死鬼投胎，端起碗往嘴裏扒，而喬霽川動作不急不緩，吃相非常優雅。
「聽說你辭職了？」
「嗯。」
「為什麽？那家公司的福利待遇可是市裏名列前茅的。」「可是我離得太遠，除去房租路費，沒剩多少，還不如找近點的。」
喬霽川咀嚼的動作放緩起來，垂著眼盯著我。
「我的公司近。」
「嗯？」我不明所以擡起頭。
他偏開視線不和我對視，說：「正好招人，來試試？」
我眨眨眼，端起酒杯湊到他身邊，狗腿道：「敬喬總一杯。」
他忍俊不禁，端起酒杯和我輕輕一碰。
「飯粒沾臉上了。」
【番外】
不用每天早起打扮，不用節食保持身材，上班也只需要步行十分鐘，生活變得前所未有的美好。
除了和喬霽川待一起時。
喬霽川的樣貌屬於清冷俊秀型，可他非常不講理，行事像個地痞一樣霸道。
他非要我和他一起吃飯，還要給他挑出不愛吃的香菜。
我挑的時候，忿忿道：「等我有錢，我要把香菜種滿世界！」
他陰測測回嘴：「在你種之前，我要把全世界的香菜都拔掉，人道淪陷！」
我倆總因這個不存在的問題吵架。
再次吵翻，我從副駕下車，警告他：「你敢動我辦公桌上的香菜苗，我就和你拼命！」
他不屑一笑，默默掏出一把剪刀。
那時剛加班下班，天已經黑了。
我獨自往家樓下走，經過花園時忽然被一股力量扯到角落！
我被壓倒在地，那人騎在我腰間，制住我的手臂。
「好久不見啊，之婻。」
是謝奕森！
【番外2】
他俯下身靠近我，昏暗裏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一段時間不見，他滿臉胡渣，憔悴得變了模樣。
「把我害成這樣，你卻過得這麽風生水起，我好氣啊，之婻。」
我被他捂住口鼻，缺氧到昏迷。
他把我抱起來，對保安借口我低血糖，把我帶了出去。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橋下的柱子上。
「醒了？」
謝奕森把手機用支架架好，把網路攝影機面向我。
準備就緒，他用一把小刀抵住我胸口，伸進紐扣處。
「不是嫌我臟，不願意讓我碰嗎？我偏讓所有人看看，你是怎麽被我弄臟的！」
話音一落，刀尖劃破了我的衣裳。
「謝奕森！」我強忍驚恐，說，「你冷靜點！你這是犯法的，會毀了你一輩子的。」
沒想到他自嘲一笑：「活得像過街老鼠，還不如拉你一起爛掉。」
小刀劃開所有扣子，我的內衣漏了出來。
我再也忍不住，求饒起來：「謝奕森，你這是在犯罪，你放了我，我當沒發生過，誰也不告訴好不好？」
他充耳未聞，拽住我的衣領要拉開剎那，一聲警笛響起！
漆黑的周遭忽然亮起燈光，無數人冒出來。
警察大喊：「謝奕森！束手就擒！」
謝奕森被吸引去註意力，轉身時被我一踹翻！
他慌忙要爬起來，喬霽川從柱子後面沖出來，又一腳把他踹倒！
他踩住謝奕森的後腦，發狠力把他的臉按泥土裏。
警察上前把他架住帶走時，他掙紮著嘶喊：「姜之婻！我不會放過你的！」
結果下一秒就被警察叔叔掌嘴：「閉嘴！」
我被松綁時，癱軟在喬霽川懷裏，止不住的發抖。
喬霽川脫下西裝把我裹住，然後把我按進懷裏緊緊抱住。
他如鼓的心跳一下下撞擊著我，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保安打電話告訴我你暈倒被帶走，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嚇死我了，還好趕上了，還好……」
沒聽到我出聲，擔憂的拉開距離看我。
瞧見我嘴上被用力捂出的紅痕，他疼惜的輕撫我的臉，眼尾泛起紅。
「疼不疼？我們去醫院！」
被他抱著往車走時，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裳，終於緩過神。
「喬霽川。」
「嗯？很難受嗎？再忍忍，我們很快就能到醫院——」
「喬霽川。」我打斷他的話，擡頭和他視線相對，「還好謝奕森沒綁腿。」
「……」
「我機智嗎？」
「……機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