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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看的恐怖遊戲/無限流小說?

2024-03-26遊戲

最初,我以為這只是一場醒不過來的恐怖遊戲,直到我親眼目睹了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

這從來都不是遊戲,自然也沒有贏家。

1.

悠揚的彩鈴聲響起,我看也不看,反手將鬧鐘關閉。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整夜似乎都在不停地做夢,各種人,各種事,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雜亂無章、光怪陸離,但最終都如潮水一般褪去。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我在被窩裏磨蹭了一會,才爬起來洗漱。電飯煲裏煮著紅薯稀飯,我盛了一碗放在茶幾上,開啟電視機調到新聞頻道。

熒幕上正在播報一條新聞:【a市富豪郗家長子郗流已失蹤一月有余】。

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放下了遞到嘴邊的勺子,忽然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就夢見了郗流。

在夢裏,她在一處陌生的地方蘇醒,周圍的一切都那麽晦暗空蕩,她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耳邊不斷有野獸般淒厲的嚎叫聲響起。

好在,她找到了郗流。

但郗流卻不記得她了,身邊還有個陌生的男人,她看不清對方的容貌,直覺令她排斥這個男人,但郗流似乎很信任他。

她與那個男人爆發了爭吵,她想將郗流帶走。但,在一個自稱是自己朋友的陌生女人與睜眼起就陪伴在身邊的朋友之間,可想而知,郗流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他聽信了旁人的挑唆,將她關在屋子裏,並在屋外放了一把火。

赤紅的火舌纏上她的頭發,熊熊烈火燒灼著她的臉和身體,最終將她吞噬。而郗流握著那個男人的手,倆人走向了遠方。

夢裏是不會痛的,但那份恐懼絕望是如此強烈而真實。

她的身體在夢裏死去,但靈魂卻飄在郗流身邊。他放火時連一絲猶豫也無,卻在某一天突兀地想起了被刻意抹去的記憶,關於我的一切。

在他的記憶裏,她應當是很有些份量的,又或許他只是憎恨被人愚弄。夢境的最後,她看見他將兇器藏在衣服裏,推開了那個男人的房門。

2.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夢境果然是不講邏輯的,她居然夢見郗流為了一個男人對她下死手,難道她潛意識裏一直暗暗地憂慮著郗流單身二十多年,其實是因為他是同性戀?

不過,郗流已經失蹤四十五天了。如果真的掉到異世界了,何嘗不是個好訊息。

吃過早飯,我將碗筷擺回壁櫥時,才發現味精和料酒都用完了。

明明才九點多,天色就陰沈沈的,我帶上傘、鑰匙和錢包,出了門。

難得在假期出一趟門,我沒有就近在小區樓下的小賣鋪買東西,而是繞了遠路去商場。

走了一小段路,天色似乎更暗了,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我將傘撐在頭頂,耳機裏傳來悅耳的歌聲。

寬大的傘檐遮擋住了我的視線,耳機裏的歌聲隔絕了我的聽力。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停住了腳步。

不知何時,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直到空無一人,我回過頭,身後卻是一片黑暗,來時的道路……消失了。

我扯下耳機線,歌聲戛然而止,手機螢幕上分明亮著暫停鍵,一道機械音卻滋地響起。

「歡迎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種子小姐。」

我掉了下去。

3.

我從黑暗中蘇醒,眼前的景色卻讓我如墜噩夢,斷壁殘垣,野草叢生,地上還散落著零零碎碎的骸骨。

天上掛著的不是溫暖的太陽,而是一輪暗紅色的月亮。

自己在做夢嗎?我想掐一把胳膊,卻因為手腳發軟,使不上勁。

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很疼。

但我甚至來不及哭泣,因為我忽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激得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慌不擇路就向前跑。

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似乎空無一物,但我卻逃命般地往前跑,根本不敢回頭看,因此我也不知道,就在我跑出一段路後,原本我躺著的地方已經被砸出了一個深坑。

坑上嵌著一堵肉墻,身上的肉塊砸得七零八落,露出森森的白骨。那東西將自己從土裏拔出,晃晃悠悠地漂浮起來,上半身似乎還是個人的軀體,下半卻漂浮在空中,空蕩蕩的眼眶裏盛著兩團綠火,往土坑裏「看」去,似乎在疑惑為什麽沒有砸中獵物,但它顯然沒有放棄,「眼珠」滴溜溜地梭巡著周圍。

天色暗沈,但至少還看得清路。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心中那股迫在眉睫的不安感慢慢減弱,但仍然稱不上安全。

我捋順了呼吸,又看了一眼四周,眼前卻憑空出現了一棟十幾層高的公寓樓。

……

我記得,這裏剛才還是幾垛矮墻。

我向公寓樓的邊緣走去,最後卻走回了原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鬼故事可不是靠躲就能躲過去的。

我深吸一口氣,用最輕微的動作拉開了柵欄門,期間產生的每一絲聲響都讓我心驚膽戰。

逼仄的走廊,時明時暗的燈泡,破舊的防盜門,這一切都已經足夠瘆人,但最可怕的是,我找不到任何能夠反擊的工具。

這所舊公寓樓的隔音並不好,有些門板背後會傳出一些奇怪的、難以辨別的聲響,或尖銳、或沈鈍、或輕、或重,我完全不想聽,卻也不能捂住耳朵。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煎熬且漫長,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個拐角,我側在墻邊,探出半只眼睛。

然後就對上了另一只眼睛。

4.

生命的真諦就在於不斷地奔跑。

我又一次奪路而逃,身後還跟著一群緊追不舍的怪物,大約一人高,四肢猙獰有力,胸腹部卻仿佛包裹著一層透明的薄膜,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烏黑發紫的內臟,令人作嘔。

這場景似曾相識,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麽不要命地逃跑了,漸漸地有些體力不支,眼疾手快拉開一個房間,將房門砰的一聲反鎖,再用全身的力量抵住門。

外面的怪物顯然不想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獵物,或許是因為軀幹是透明的,它們無法撞擊房門,只能用鋒利的爪子一遍遍劃過金屬制作的門板,咯吱咯吱,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撓聲,隔著一道門,仿佛要將我抓出來活剮。

我全身冒著冷汗,一時想不出什麽脫困的辦法,只能冀望於它們自行離開。或許是神明聽見了我的祈求,門外的刮撓聲越來越輕,越來越少。

直至消失。

提著的那口氣一松,我滑倒在地上,手腳都冰涼僵硬得不成樣子,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屋子裏極黑,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不敢出去,誰知道它們是否擁有智力,正在守株待兔。但極度的黑暗也不能使我安心,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光源。手指在墻壁上摸索半晌,並沒有摸到壁燈的開關,我扶著墻往房間深處走去。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越往深處,房間裏的氣溫越低,我搓了搓胳膊,卻沒有絲毫回暖,直覺告訴我,我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轉過身,決定不再涉足房間深處,原路返回不過兩步,腳下卻忽然踩中了一個陶瓷樣的物品,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

大腦似乎宕機了一瞬,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我拔腿就跑,但那東西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黑暗中,被我踩碎的陶罐裏溢位了陰森森的黑氣,先是絲絲縷縷,轉瞬間卻濃郁壯大了數十倍,中心又劃分出數道漆黑的繩索向我襲來。

手剛落到門把手上,還沒扭開門,冰涼如蛇鱗般的觸感已經纏上了我的手腳,我瞬間渾身發涼,仿佛有無數只觸手正在將我拖拽進房間深處。我就像一只落入蛛網的蝴蝶,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抓著門把手,垂死掙紮。

強勁的拖拽力道源源不斷地傳來,我咚的一聲趴倒在地上,指甲在地上拖出好幾米遠,終於摳住了一處地板間的縫隙,手指在拖拽中皸裂,血肉模糊一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只有一個人,我根本無法與這些未知的生物對抗。

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道:「郗流!郗流!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但我知道,除非這個世界上有奇跡,否則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的。

5.

但,奇跡確實是存在的,下一刻,門開了。

門外的人如同天神降臨,走廊上昏暗的燈光照著他的背影,照亮了我滿臉淚水的窘態,也照亮了我的雙眼。

來人身材高大,似乎是個男人,他快步接近我,手上提著的油燈散發著溫暖的橘光,將纏著我的黑氣驅散。

「小喬,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但在這個世界上,會叫我「小喬」的只有一個人。

他將油燈放在我的身邊,融融的燈光籠罩住我們倆,蹲下身,似乎想要牽我的手,卻看清了我手上的傷痕,改為扶著我的胳膊,我借力站起身,一把將眼淚擦幹。

「你怎麽會在這裏?」

「先出去吧。」

兩句話在空氣中相撞,他笑了笑,很溫柔的模樣,道:「我們先出去吧,等安全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原來還沒有安全嗎?

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仍然有黑色的霧氣在窺伺,可我的心中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不安了。

6.

郗流握著我的胳膊,面上有些擔憂:「還跑的動嗎?不行我背你。」

我搖了搖頭,道:「受傷的是手,又不是腳,我會跟上你的。」

「好。你站到我身後,順便幫我盯著門口,鬧了這麽大動靜,估計會引來別的東西,這黑氣的速度很快,我得倒退著離開這個房間。」

即使直覺告訴我暫時沒有危險,但這完全可能是因為有郗流在。

我點了點頭,一步步退到門外,緊盯著周圍的一切,不放過絲毫的風吹草動。

郗流每倒退一步,那濃稠的黑霧就逼近一分,退到門口時,他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轉身拉著我的胳膊就跑。

走廊的燈光一直一閃一閃,或許是摔門的聲音太響,燈泡在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徹底熄滅了。

那黑氣「見」周圍黑了下來,猶如魚躍進了海水中,嗖的一下從門縫裏鉆出,在我們身後窮追不舍。

郗流眉毛緊鎖,視線在一道道門上梭巡,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在倆人跑過無數扇門之後,他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光亮。

郗流一手舉燈,另一手將門扭開,一把將我推進了屋內,轉身反鎖上了門。

我驚魂未定地靠著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郗流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雖然早知道他的體能一向很好,但看到他此刻甚至不需要調整呼吸,只是微微舒了口氣,卻也忍不住嫉妒起來。

早知道就讓他背自己了。

偏偏他還要調侃自己:「腿軟了?」

我沒理他。

郗流訕訕道:「又不理我。」

「不過,我差點被你嚇死,本來只是出去找個東西,結果卻聽見了你的求救聲,我還以為聽錯了。話說,你什麽時候來的?除了手,還有什麽地方受傷嗎?」

老實說,我自己都很難解釋這一切,天知道,我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裏究竟經歷了什麽。

就在我組織語言時,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

「郗流,先坐下歇會吧,有什麽問題,可以喝完茶後再說。」

我這才註意到,房間內還有其他人。

嶄新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約莫比她大幾歲,穿著一條櫻粉色的長裙,肩上披著一條長長的白色披帛,上面繡著幾朵粉色櫻花。這搭配本該是十分的清純甜美,卻因為她異常瘦弱,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而這個房間的裝潢,也與我對這個世界短暫的認知大相徑庭。華麗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暖光,飯桌上擺著七八道菜,正中心放著一個水果蛋糕,上面插著「Happy Birthday!」的祝福卡片。

這一切都很溫馨,仿佛他們真的回家了,但,我還記得忘記方才經歷的逃亡,眼前的一切就顯得如此突兀而虛假。

女人為她倒了一杯花茶,示意她坐下:「請坐。」

我有些局促,擡頭看了看郗流。

郗流的掌心在我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道:「介紹一下,這是小喬,陪我一起長大的那位。」

「這是齊櫻,我在這裏認識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早就被怪物吃掉了。」

「恩人可就托大了,明明這一路是你幫了我不少。」齊櫻笑了笑,又道:「你去拿點碘伏和紗布吧,把小姑娘的傷口處理一下。」

我有些訝異,這房間裏居然連碘伏都有嗎?要知道,她自己家裏都不會備著碘伏棉簽一類的東西。

齊櫻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臉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微妙,道:「別擔心,只要神明願意,這裏什麽沒有呢。」

7.

郗流找到了醫藥箱,裏面裝備齊全,應有盡有,日期也很新,甚至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他拿出一瓶生理鹽水,將我帶到了衛生間,沖洗過後,我們又回到了客廳。

他拿著碘伏和創可貼,在我旁邊坐下,道:「你們繼續,我可以一心二用。把手給我。」

沙發很寬敞,坐幾個人都綽綽有余,但我卻忽然覺得有些擠。

我看了一眼齊櫻,她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再看郗流,因為她一直沒有伸手,他已經把她的手擡了起來,開始自顧自地塗藥水。

我不禁生出一絲敬佩。

郗流忽然道:「你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

我斟酌了一下,道:「可能幾個小時前吧,因為我還沒覺得餓。」

「對了,說起這個,你就是因為這個詭異的世界才莫名失蹤的嗎?這一個多月你其實一直被困在這?有辦法回去嗎?」

這個世界實在太過恐怖,到處都徘徊著形形色色的怪物,每時每刻都有著生命危險,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但當我提到「回去」時,齊櫻的臉色似乎灰暗了一瞬,而郗流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郗流挨個回答我的問題:「是。一個多月前,我在x市度假,原本只有我一個人在海邊沖浪,卻忽然聽見了一個機械音,再睜眼時,就已經到了這裏。」

「……至於回去,有辦法,但很難。」

「你看見外面那些醜陋的、奇形怪狀的怪物了吧,在這個世界,這樣的怪物數不勝數,它們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是此界神明的造物。」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神明」的字眼了,如果在原本的世界,我會覺得這是一種信仰,或者說迷信,但在這裏……

「……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神明嗎?」

「是啊,這個世界是存在神的,有且僅有一位,就是造物主。」

「不過,我覺得叫祂‘神明’真是擡舉祂了,將無辜的人類隨意丟進這個殘酷的鬥獸場,說是惡魔也不為過吧。」

我覺得資訊量有點大,有點想捂住腦袋,卻忘了手上還有傷口,幸好郗流還握著我的雙手,及時阻止了我。

「小喬,你掉進來之前,那道聲音對你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它說:‘歡迎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鐘紫小姐。’這什麽意思?」

郗流的目光有些復雜,「小喬,雖然我猜測到了,但你果然是特別的。」

齊櫻將茶杯放到她的眼前,淺黃色的茶水中浮著一朵鮮嫩的櫻花,她道:「不是鐘紫,是種子。」

「想要回去,也只有一個辦法——殺死祂,成為‘新神’。」

她的笑容有些諷刺,道:「即便是在這無間煉獄中,人與人也並不是平等的。掉到這裏的人,多數是祂隨手一圈,選中的倒黴鬼,又或者是陰差陽錯。但,某些人卻是被祂精挑細選,擁有成為‘新神’潛質的種子選手。」

「而祂在最初的那句話裏,就盡顯神明的傲慢。‘盡情掙紮吧,囚徒。’這就是祂留給我的讖語。」

「……」

氣氛陡然降至冰點,我沒有多此一舉地問郗流他是哪一種,也無心在齊櫻傷口上撒鹽。

我絞盡腦汁,想出幾句幹巴巴的安慰,「那個、我們再等等吧,至少這裏很安全?或許等著等著,有人就成功了,萬一‘新神’是個好人,放我們回家了呢。」

齊櫻又笑了,她似乎很喜歡笑。

「沒錯,這裏很安全,但也只有今天。」

她似笑似嘆地道:「我還沒有在今天過過生日呢。」

這個世界的管理者是個惡魔一般的邪神,他無情地見證人與鬼、或者人與人之間的廝殺,並樂此不疲。卻又定下一個特殊的,尚且殘留一絲溫情的規則:在每個人誕生的這天,祂會給予其短暫的安寧。

不過,涼薄之徒施舍的一絲溫情,如同鱷魚的眼淚,真是令人作嘔。

8.

茶水已經涼透,齊櫻回了房間,將空間留給我和郗流。

地毯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被褥,這就是郗流今夜的「床」了。

他拋給我一卷軟毯,道:「只有一間房,委屈大小姐今晚睡沙發了。」

我將軟毯卷上身,聞言有些想笑,心中的郁氣也散了少許。

「要說委屈,難道不是你更委屈。大少爺什麽時候淪落到睡地板的地步了。」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這一個多月,恐怕他都在風餐露宿,睡地板都是一種奢望。

郗流倒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偶爾睡睡,就當人生的新體驗了。」

「你笑什麽?」我納悶道。

「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們上一次坐在一起夜談,還是在小時候呢。」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年紀小,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是不可能和你坐一起聊天的。」

他一臉無語地看著我,偷偷嘀咕了一句什麽。

「……這個不是重點。差點被你帶偏,我是想問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在我家過夜時的事?」

「別的事我可能記不清了,但是某人小時候背著父母偷偷打恐怖遊戲打到半夜,肚子餓,溜下樓找吃的,卻把穿著白色睡裙的我當成鬼魂的窘態我可不會忘。」

郗流完全不覺丟臉,反而哈哈大笑:「我太餓了嘛,都餓得眼花了。不過,到最後我也沒找到吃的,還是你給我煮的面條,幸好沒人發現。最後,你還陪我聊天,我們倆一起通關了遊戲。是個好結局呢。」

「那是因為某人說他害怕,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這純屬是汙蔑,我可沒說。」

他笑著笑著,忽然躊躇了一下,道:「小喬……我家裏人,還好嗎?」

「……」實話說,不太好。

郗流苦笑:「看來是不怎麽好了。」

「……叔叔阿姨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的蹤跡,奶奶她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相關的新聞報道很多,有猜測你是被海浪卷走的,也有說你是被綁架了,還有猜測你想不開自殺的,眾說紛紜。」

我實在很不擅長安慰別人,如果他此刻坐在我身旁,我還能拍拍他的肩膀。

「不過,叔叔阿姨都相信你還活著,我也是。」

他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但最後也只是說:「睡一會吧,今天還沒結束,至少在鐘聲響起之前,我們能夠喘口氣。」

這個世界沒有太陽,掉進這裏的人也不再依靠正常的食物維持生命體征,能夠判斷晝夜的只有晨鐘暮鼓的兩聲響。而為了生存疲於奔命,那是明天的事。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