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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崩壞:星穹鐵道】千星紀遊PV「虛譚•浮世三千一刀繚斷」?

2024-03-22遊戲

黃泉宣傳物料第二彈千星紀遊 PV【虛譚 • 浮世三千一刀繚斷】已經釋出,又是一支品質極高且頗具藝術感的短片,講述了在遙遠的過去,自高天原而來的「八百萬禍神」降臨出雲國,帶來滅世大災,出雲人押上一切,取獵殺神明之權柄,鑄就「護世詔刀」一十二柄以對抗禍津兇神(這好強的「神之鍵」既視感啊!另外也讓我想起西尾維新的【刀語】了)。

然而,在這救世道路的盡頭,迎來的並非是充滿希望的明日,而是兩個世界的自我覆滅,是謊言被拆穿後的無盡虛無……

PV 設定涉及了不少日本神話原型,本文將一一進行簡明考據,並在文章後半部份對出雲國與高天原背景故事的真相做一番個人推測討論。 另外也推薦各位搭配個人之前為動畫短片【永劫輪舞】撰寫的考據文章閱讀:

護世十二詔刀考據

兩顆行星交織著彼此悲慘的宿命,天巖戶間散落著一段故去的歌謠。
那歌謠無始無終、無聲無息,來自無人之口,傳往無人之耳。它如是寫道:

高天原萬裏迢迢一如出雲,原乃是極樂凈土天成地平。
天地變漆黑大日引動潮汐,似遷徙眾神垂跡來勢沄沄。
八百萬禍神顯世屠戮無情,怎料想無上權柄反遭竊行。
出雲國折劍七萬三十三柄,鑄為尊護世詔刀一十二名。

出雲國曾經也是一個妍妍向榮的發達文明世界

日本神道是以自然崇拜為主的泛靈多神信仰,會將自然界各種動植物、精靈及英雄豪傑死後的靈魂視為神祇。日本神話也有所謂 「八百萬神」(やおよろず の かみ) 之說法,以彰顯神道中神祇之多。江戶時代思想家本居宣長在其著作的【古事記傳】中就曾給日本人眼中的神祇下了一個定義:「(神祇)是任何使人感到恐懼及敬畏的任何事物及現象,與神佛或惡魔沒有分別」。

至於 「詔刀」(のりと) 實際上是 「祝詞」(のりと) 附會漢字的寫法,祝詞指的是神道教中祭祀神靈時向神靈吟唱的頌文,這對應了「吟誦蘊含於刀中的真言,持刀之人便可將高天原神業握在手中」的描述。

都牟刈神 · 詔刀「真」

其一為「真」,斬「都牟刈神」所鑄,可令凡人遍觀法理,解構永珍再造神跡。

「都牟刈神」原型為日本神話中大家耳熟能詳的 「八岐大蛇」(やまた の おろち) ,亦稱「八俁遠呂智」,是一只外貌可怖、身形龐大的八頭兇獸,傳說中被「須佐之男」(又名「素戔嗚尊」)以八鹽折酒之計斬殺,並從其蛇尾中找到了神劍 「天叢雲劍」(あめのむらくも の つるぎ) ,與「八咫鏡」、「八尺瓊勾玉」並稱為日本神話中的「三神器」。

須佐之男斬殺八岐大蛇

此神器在傳承過程中產生了諸多別名,包括「草薙劍」(くさなぎ の つるぎ)、「八重垣劍」(やえがき の つるぎ)、「沓薙劍」(くつなぎ の けん)以及 「都牟刈大刀」(つむがり の たち) ,這就是為什麽 PV 中將兇神稱作都牟刈神的原因。

天常立尊 · 詔刀「天」

其二為「天」,斬「天常立尊」所鑄,可令高天變作墻垣,禍津眾神穿行維艱。

「天常立尊」(あまのとこたち の みこと) 是日本神話中五位別天津神之一。「別天津神」(ことあまつかみ)是日本神話中天地開辟之五柱神祇,為「天津神」(あま つ かみ;即受至高的太陽女神「天照大神」統領、居住在日本神話天界高天原中的神明們)中特別而尊崇的存在,根據【古事記】與【日本書紀】記載,包括以下五位神祇:

  • 天之禦中主神 / 天禦中主尊(あまのみなかぬし の みこと,中性)
  • 高禦產巢日神 / 高皇產靈尊(たかみむすひ の みこと,男性)
  • 神產巢日神 / 神皇產靈尊(かむみむすひ の みこと,女性)
  • 天之常立神 / 天常立尊(あまのとこたち の みこと,男性)
  • 宇摩誌阿斯訶備比古遲神 / 可美葦牙彥舅尊(うましあしかひひこぢ の みこと,男性)
  • 【日本書紀】卷第一對於渾沌天地形成的過程紀錄了六種說法,其中第六種說法為天、地甫成形時,有一種浮於半空、狀若葦芽之物化成天常立尊,接著又化出可美葦芽彥舅尊、國常立尊等二神。天常立尊即代表天的恒常性,在【先代舊事本紀】裏與天之禦中主神被視為同一神。

    建禦雷神 · 詔刀「鳴」

    其三為「鳴」,斬「建禦雷神」所鑄,可令雷光撕裂長空,星流霆擊施罰天刑。

    「建禦雷神」這個名字對於玩過【原神】的朋友而言應該很熟悉了。 「建禦雷」(たけみかづち) 是日本神話中的雷神,亦被奉為刀劍之神、弓術之神、武神與軍神,別名有「建布都神」、「豐布都神」。依據【古事記】的說法,伊奘諾尊用十拳劍殺死火神迦具土後,迦具土的血從劍柄上落了下來,生成了三柱神,其中一位便是建禦雷神。

    江戶時代描繪建禦雷神的浮世繪
    【原神】中執掌稻妻的雷神原型之一即取材於此

    傳說在高天原與葦原中國(日本神話中與高天原相對的人間世界,最早的疆域即出雲國)的鬥爭中,建禦雷神曾與葦原中國當時的主人「大國主神」(又名「大己貴神」)的兒子「建禦名方神」(又名「南方刀美神」、「諏訪神」)決鬥並取勝,這場勝利促成了大國主神的隱退讓國,而這場也被認為就是相撲的起源。

    誌那都彥 · 詔刀「嵐」

    其四為「嵐」,斬「誌那都彥」所鑄,可令裂風摧折大地,雲奔雨嘯狂飆不息。

    「誌那都彥」原型為 「誌那都比古神」(しなつひこ の かみ) ,又名「誌那都彥神」、「誌那戶辨命」、「科津彥大神」等,是日本神話中的風神。

    神名裏的「誌那」(しな)在上古日語中表示「氣息長久」,古代日本人認為風是由神明呼吸的氣息所引起,而風在稻谷作物的生長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是台風或暴風會造成巨大災害,為避免發生風災,各地都有祭祀風神的神社。此外,誌那都比古神亦被視為航海安全之神。

    天之冬衣 · 詔刀「霜」

    其五為「霜」,斬「天之冬衣」所鑄,可令時序霜結凝滯,凍土無垠剎那難逝。

    「天之冬衣神」(あめのふゆきぬ の かみ) 是日本神話的「國津神」(くにつかみ;居住在葦原中國的眾神總稱,與居住在天界高天原中的「天津神」相對)。據【古事記】記載,天之冬衣神為須佐之男五世孫,由淤美豆奴神與布帝耳神生出,又與刺國大神之女刺國若比賣生出了大國主神。

    神名的含義是「天界的冬季衣物」,「冬衣」也被認為是對衣物豐富的贊美。

    石長比賣 · 詔刀「命」

    其六為「命」,斬「石長比賣」所鑄,可令荒冢遍開花叢,生生死死流轉無蹤。

    「石長比賣」(いわながひめ) 是日本神話中的一位女神,在【日本書紀】中作「磐長姬」,是山廷「大山津見神」(大山祇神)的女兒,有一個妹妹「木花開耶姬」(鹿葦津姬)。曾被許配給天照之孫「天津彥彥火瓊瓊杵尊」,卻被瓊瓊杵尊嫌棄其長相醜陋,又因臨幸妹妹鹿葦津姬一夜有身而下決定退婚,磐長姬恥恨啜泣著道:「蒼生就像木花般脆弱易逝」,詛咒天孫與妹妹生下的胎兒必如木花般易逝。

    瓊瓊杵尊傾心於木花開耶姬的美貌,最終退掉了與木花開耶姬的姐姐、相貌醜陋的磐長姬的婚約

    就神名而言,相對於妹妹木花開耶姬代表「櫻花雖綻放美麗卻生命短暫」,神名裏的「石長」(イワナガ)代表「如巖石般亙久不變」,被後世認為是長生不老之神的信仰起源。

    PV 中畫面的轉換表達了「生死流轉」的概念

    迦具土命 · 詔刀「烈」

    其七為「烈」,斬「迦具土命」所鑄,可令熾火燃燒塵寰,赫赫炎炎燭天燎原。

    「火之迦具土神」(ひのかぐつち の かみ) 即日本神話中的火神,又名「火之迦倶槌神」、「火產靈神」、「火牟須比命」。神名中「迦具」(かぐ)意同「輝く」,即描述「火光搖曳之明亮貌」。

    傳說「伊邪那美」(日本神話中的母神,亦是黃泉汙穢之女神,日本諸神是她與其兄「伊邪那岐」結合所生)在生產火神迦具土時,被其火而燒傷下體而臥病在床最後身亡,「伊邪那岐」在喪妻盛怒下憤而斬殺迦具土,而火神濺落的血液及屍身隨後化作日本神話中的眾多神祇(譬如上文中提及的「建禦雷神」、「大山津見神」)。

    八意思兼 · 詔刀「覺」

    其八為「覺」,斬「八意思兼」所鑄,可令水鏡鑒往知來,不見虛實千秋萬代。

    「思兼神」(おもいかね) ,【古事記】中作「思金神」或「常世思金神」(とこよのおもいかね の かみ),【先代舊事本紀】另作 「八意思兼神」(やごころおもいかね の かみ) 。有關這位神祇最有名的故事便是太陽女神「天照大神」躲入天磐戶導致世界陷入一片漆黑,於是思兼神向八百萬神祇獻策,使天照聽到外頭戲謔嘻笑及舞蹈樂音,於是推開磐戶窺看,立於一旁的天手力男神一把拉住她,才使大地重現光明。

    天照大神躲入天巖戶隱居,導致天地黑暗、妖魔橫行。八百萬神共商對策,思兼神叫諸神打造出八咫鏡和八尺瓊勾玉,並讓天鈿女命跳舞(天巖戶神樂),最終成功誘使天照大神出洞

    神名中的「思」(おもい)意為「思慮」,「兼」(かね)作「兼備」解釋,而「八意」(やごころ)的含義則是「聰明過人、相當有智慧」,由此可看出思兼神乃是高天原眾神的智囊代表。現實中,日本人向思兼神祈福的目的通常便是為了祈求學業、考試順利。

    大山津見 · 詔刀「礎」

    其九為「礎」,斬「大山津見」所鑄,可令列島高懸天邊,山坼地裂崩碎陣前。

    這位在上文中已經提過了,即第六把詔刀的神祇原型「石長比賣」的父親 「大山津見神」(おおやまつみ の かみ) ,別名「大山祇神」、「酒解神」、「和多誌大神」。神名含義為「偉大的山廷」,別名和多誌大神中的「和多」(わた)在上古日語裏意指大海,因此這位神也掌管海洋。

    傳說中,大山津見之女木花開耶姬嫁給了「天孫」瓊瓊杵尊(但他的另一個女兒磐長姬即石長比賣被退婚了),孫子火折尊的出生令大山津見十分高興,於是釀造了天甜酒奉獻給八百萬諸神,因此大山津見被日本人奉為酒神和酒解神。此外,大山津見也是日本的軍神之一。

    大己貴命 · 詔刀「千」

    其十為「千」,斬「大己貴命」所鑄,可令凡眾連綴成絡,形影無數潮起潮落。

    這位在上文中同樣已經簡單提及過了, 「大己貴命」(おおなむち) 「大國主神」(おおくにぬし の かみ) ,有非常多的別名,曾是與天上神國高天原相對的人間世界 「葦原中國」(あしはら の なかつくに) 的統治者,而葦原中國最早的疆域便是 「出雲國」(いずも の くに)

    傳說中,在「因幡之白兔」事件後(描述大國主神遭其兄弟八十眾神迫害的故事),大國主神逃難至根之國(黃泉國)時遇見了未來的妻子「須勢理毘賣命」(すせりひめのみこと;即「須世理姬」,須佐之男的女兒),得嶽丈須佐之男助力重返出雲奪得權位。

    大國主後與「少彥名」(すくなひこな)戮力一心,並肩經營天下,曾教導萬民禁厭、醫藥之術,建立起葦原中國。他與少彥名、倭大國魂神(やまとのおほくにたま の かみ)共具國土開拓經營之性格,故被後世合稱為「開拓三神」。

    現實中,「出雲國」是存在於日本彌生時代到古墳時代的古國,為當時日本的先進地帶,後來其統治地位被大和朝廷所取代,而出雲地區的獨特文化和神話「出雲系神話」也被吸收,融入了日本神話大體系中,成為了 「大國主讓國」 之傳說的創作來源(簡單來說就是出雲勢力與高天原勢力對抗失敗,大國主神被迫將國土讓與天照之孫「天津彥彥火瓊瓊杵尊」,而這位天孫傳說就是初代天皇神武天皇的曾祖父)。

    久那止神 · 詔刀「束」

    十一為「束」,斬「久那止神」所鑄,可令歧途盡入樊籠,邪祟諸惡咫尺皆空。

    「久那止神」即日本神話中的 「岐神」(くなと の かみ) ,又名「巷神」、「辻神」、「久那土神」、「車戶神」等,是阻擋疾病災害、惡鬼幽靈進入聚落的神祇,與「八衢比古」(八衢彥;やちまた ひこ)、「八衢比賣」(八衢姬;やちまた ひめ)並稱為「道祖神」(ちまた の かみ)三神(還記得嗎?【原神】淵下宮中三界塔所在的三座浮空島就是以這三位神祇的名字命名的)。

    據【古事記】記載,從黃泉國逃返的神祖伊邪那岐為了清潔身上所染的汙穢,在築紫日向之橘小門之阿波岐進行禊祓(即袪除汙穢的凈化儀式)。他率先丟棄的衣冠服飾化作了十二神,其中丟棄的裈(ふんどし,就是兜襠布)化為了道祖神。

    日本鄉鎮路邊保留的道祖神神像

    該民間信仰後來在神道與佛教文化混合的情況下,習合為「地藏信仰」,這就是偶爾能在日本的鄉野路邊看到供奉著地藏王菩薩小石像的緣由。

    八十枉津 · 詔刀「喰」

    十二為「喰」,斬「八十枉津」所鑄,可令常世剝蝕朽壞,神鬼難辨四魂兩拆。

    「八十枉津」原型即是日本神話中的 「八十枉津日神」(やそまがつひ の かみ) ,又叫 「禍津日神」(まがつひ の かみ) 。與上文中提到的久那止神一樣,為伊邪那岐自黃泉國逃返時進行禊祓儀式時誕生的神祇,於中遊凈滌時產生,是一位由純粹的亡者汙穢所成的災禍之神,將毫無情面地帶給眾生悲傷與不幸。

    【原神】中人偶將軍「禍津禦建鳴神命」的字首「禍津」就取自禍津日神

    為了抵消禍神之害,儀式中又生出矯枉消厄之三神,即「神直毘神」、「大直毘神」與「伊豆能賣神」,從而可將兇禍折直為良善。禍津日神在日本民間信仰中乃是家宅六神之一,通常會隨具凈化汙穢之神力的直毘神一同受祭祀參拜,以便消災解厄、保護眾生。

    虛無的彼方,出雲國哀歌

    後幽世皆掃,鳴金罷鏖,盡斷十二寒耀;
    空余荒魂鼓噪,黑日昭昭,終鑄負世二刀。
    其一為「始」,其二為「終」;以人為始,以鬼為終。
    寸斷聲止,落花枯榮,敗者歸無,勝者…成空。

    跛腳的僧侶唱著不成調的歌,持柄神力者,亦向著眾神退行。
    在大日的見證下,那曾經名為「出雲」的土地上,人、神、鬼……如今皆已無處可尋。

    手握詔刀之偉力,出雲人自高天而來的神明發起一場場獵殺,期許中的明日似乎不久就將到來。

    然而,在出雲國與高天原漫無止境的死鬥中,每一場勝利都伴隨著付出巨大的代價,銘以「護世」之名、寄托著出雲全部希望的十二柄詔刀,最終在戰鬥中盡數折斷,尋常人世也幾近摧毀殆盡。

    值得註意的是,動畫中描述詔刀時量詞均使用的是「名」,這意味與【崩壞三】中的「神之鍵」類似,詔刀也有與其匹配的類似「融合戰士」一樣的使用者或主人,換句話說,「鑄刀」的含義也等同於培養對應的超級戰士,「刀」即是「人」。而「折刀」意味著,這些肩負救世使命的戰士們,都在對抗神明的戰爭中逐一犧牲了。

    在最後的末日到來前,出雲國終鑄出「始」與「終」兩把「負世詔刀」,決定殊死一搏。然而,一切終歸是徒勞,人類的掙紮與反抗最終將自己也化為了惡鬼,本該守護的美好早已盡數化為泡影、灰飛煙滅,如今仍要為了守護而去守護,保衛一個沒有人存在的世界,還有什麽意義呢?

    「始源」與「終焉」

    押上一切只換來兩個世界的覆滅,這場戰鬥也該畫上句號了。這裏能夠看出,出雲國最後的兩位詔刀戰士已經因為理念的差異徹底走向了對立面。掌控「終」刀的「白發鬼」似乎認為無論是以怎樣的形式,不擇手段地活下去才是正確的道路,圍繞劍山的「人」實際上已經轉變為了非人非鬼的不死怪物,而掌握「始」刀的黃泉絕無法認同這樣的理念。

    兩位戰士拔刀相向,「始」與「終」最後一同破碎了。世界迎來了終焉。

    難怪燒雞老師說崩壞老玩家能從黃泉這個角色身上感受到很多讓人會心一笑的彩蛋,這個短片中各種既視感簡直太強烈了:造型酷似雷律的黃泉,「詔刀」與「神之鍵」,「始源」與「終焉」,旁白「白發鬼」CV 與凱文老祖一樣是秦且歌老師並且在談「救世」,最後的「無」之刀鑄成時背景音樂仔細聽還是【崩壞世界的歌姬】的變奏…… 出雲國簡直就像是平行宇宙中走向不同結局的崩三地球,但又有種處處都熟悉卻又不熟悉的奇妙感覺。

    為了一個謊言、一個從不存在的終點,世界早已踏入祂 —— 那輪黑色大日(虛無星神「Ⅸ」)的陰影,每一步前行都再也無法回頭。

    終焉之刻,最後的刀(人)——「無」才得以鑄成,崩壞世界中的少女向著天空中見證了一切的漆黑大日揮刀,流下血淚,留下永恒的悲哀……

    我知這世界
    如露水般短暫
    然而,然而……

    「無」刀鑄就這裏不禁讓人聯想起了【刀語】,鑄名刀十二把,最後只為把一個人鑄成最強的「刀」。黃泉最後吟誦的句子(菊花花老師這段語氣配得太神了)則應該取材自日本著名俳句詩人小林一茶在四個兒女先後去世後所做的俳句(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表現出了一種浮生一世皆虛無的情感,黃泉應該也就是在這個時刻得到「Ⅸ」的賜福成為虛無令使的。

    看完整個短片,其實我們仍然無法準確推斷出雲國與高天原究竟因何緣故雙雙走向覆滅(實在太謎語人啦!),但依據畫面表現仍能做出一定推測:

    浮世繪風格的畫卷展現的是一個世界的掙紮與沈淪

    首先「Ⅸ」肯定沒有幹涉或摧毀某個世界的動機,祂既無善意亦無惡意,出雲國與高天原這兩顆星球更像是被「Ⅸ」無意中俘獲、遭受「虛無」影響的世界,正如被「Ⅸ」無意中瞥視到的人會變為自滅者一樣,這兩個世界也就此踏上了「自滅」之旅。

    這裏可以再看到有關「混沌醫師」群體的介紹:

    當某個存在無意中產生了「存在是虛無的」這種思想並引之為箴,就會奇妙地踏上由「Ⅸ」執掌的命途,接受從遙遠虛空某處來自星神的無意義瞥視。這一瞥通常引來兩種結局:一者自此頹唐,真正成為虛無的存在,被稱為「自滅者」;第二者則被瑰麗的星神神性所傾倒,不約而同地產生一絲好奇,使它們成為了「混沌醫師」。

    混沌醫師們秉持著懸壺濟世的信條,若能向「Ⅸ」證明存在的本質並非虛無,便能從未知的巨大黒潭中將這巨大而孤獨的生靈解放出來。這一心願近似悖論,人力幾不可成,但混沌醫師甘之如飴:因為在察覺到生命的無價值一瞬間,那從遙遠星海中投來的瞥視,令他們產生了對虛無命運的徒勞反抗之心。
    原始博士對於自滅者的評價也很耐人尋味

    或許出雲與高天原戰爭的本質動機就與混沌醫師類似,他們希望向虛無展現存在的意義,達成自我拯救的目標,將自己的世界從自我消亡之路上解脫出來,卻未曾沒想到,一切努力與掙紮的盡頭最終卻促成了虛無的實作。

    世界並未能跨越「終焉」(虛無)……

    而黃泉便是兩個文明中幸存下來的意誌最為超凡者,是「透過試煉之人」,在契機達成的情況下獲得星神賜福,成為了虛無令使。 這裏也必須再次強調,「Ⅸ」本身完全沒有人格化的意誌去幹涉乃至選拔一個世界,祂就只是經過而已。當然,無意識的舉動卻能帶來價值的消亡與存在的淪陷,這本身就非常的「虛無」主義。

    以上這些均屬推測,具體就等待 2.1 實裝後進行驗證了。

    最後很想感慨一下,這回 PV 的美學表現實在令人嘆為觀止,繼動畫【永劫輪舞】後又有品質如此之高的宣傳物料,芽衣真不愧是米家著名女演員,無論在哪個片場都是核心投入物件。所以……拜托了,黃泉卡池千萬別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