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診，一個小女孩，舌頭的一多半都是手術皮瓣，僅有的一點舌頭長了與之體積不匹配的巨大腫瘤。
女孩的腫瘤是一種很罕見的間葉來源惡性腫瘤，惡性程度極高，發病率極低。患兒父母遞給我一沓病歷，包含幾乎業內所有的知名醫院和專家，也記錄著女孩五歲就接受了一次堪稱巨大的手術。但看著病歷，我似乎回憶起了業內的一個故事。
七年前，一個小女孩得了一種罕見惡性腫瘤，一位教授好心的收留了她，但由於腫瘤範圍巨大，術後女孩的語音，吞咽和咀嚼功能受到嚴重影響，雖然在術前早已告知家屬並行癥，但患兒父母依舊不依不饒，連著鬧了一整年，老教授被告上法庭，雖然勝訴，但氣到腦梗，從此封刀，再不上手術台。再結合這份病歷和日期，我似乎對上了人。
我借上廁所的功夫給上海的師弟去了個電話。得知這個女孩前兩天已經在當年手術的醫院看過，但由於七年前的事件，沒有人敢收下她，於是父母只能帶她輾轉他地。
很遺憾，這樣的病人我也不敢接手，只能建議換個醫院看看。但此事發酵甚廣，業內沒有醫生願意賭上下半生的職業生涯冒險一試。你問我有多大的機率成功，我認為至少有30-50%，但我敢試嗎，我不敢，我不想被患兒父母告上法庭，從此封刀。你問我患兒能活多久，我只能說，依此情況看，兩年生存率不足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