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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對章金萊(六小齡童)的評論為何出現如此大的轉變?

2016-03-31影視

與其說是轉變,不如說是一個符合互聯網輿論邏輯的正常進度條。因為在猴年春晚那股海嘯一樣的全民情懷爆發時,六老師就已經註定了要面臨今天的窘境。

六老師是最典型的用傳統媒體思維應對互聯網語境的慘敗案例,我在一條回復裏面說過,六老師對互聯網的認知,其實是停留在八九十年代那種電視媒體階段的,而且我研讀他的六學課本和論文越多,這個論點越被套瓷實。以猴年春晚事件來說,可以算是一半炒作一半自發的成功行銷,但對六老師來說,就是單純的作死行為罷了。因為他內在的「核」是無法承載這種高度的贊譽,而他被哄擡上去以後,不但不低調的往下順,反而抓耳撓腮往上爬。於是當一些不友善的目光聚焦過來以後,這種輿論反噬效應就開始發酵並最終爆發了。

六老師最輝煌的八九十年代,是一個輿論單向並徹底可控的年代,而在零話語權的民間,除了選擇相信,就只能無視,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反擊和質疑的空間。而對於傳統媒體來說,他們也是作為利益共同體存續的,這種存續的價值在於「只要沒有更高層的意誌,即使我報道錯了,也絕對不會自己打自己臉向公眾認錯。」這種媒體思維下,在六老師那裏最典型的反映就是「我對著鏡頭說的話,所有人都必須信」,而六學提煉的六老師各種自我扇耳光的言論,都是抱著這種自信說出來的。這種自信其實源於六老師對網路媒體的認知,存在那種復古式的「上下層」劃分,也就是「我是有話語權的人,你們那些反對聲都是應該消音的」,他在自己的微博上做到過,而且透過掛人還實作了消滅對方的優秀案例,所以六老師認為「其實互聯網也能像電視媒體那麽操作」。後來發現另外兩個網站在繼續「詆毀」他,他選擇的應對方式是希望用自己的關系和權威把所有反對聲清除掉,被某兩個網站拒絕後,六老師很不解的覺得自己被一個龐大組織有預謀的攻擊了,否則民間自發的話語力量是不可能大到他無法消滅的程度的。

而他這種認知在傳統媒體時代是正確的,因為只有比他強大的話語權,才可以否定他這樣的名人,民間力量是做不到的。而且他在不同的媒體上說一些自我打臉的話,實際上都是「正確」而且「互不幹涉」的,因為壓根不存在質疑的反對的話語空間。也絕對不可能被媒體用來串聯,然後大肆傳播,因為傳統媒體相對獨立的傳播渠道和分裂的受眾,是不會產生這種串聯的。比如之前的四大名醫事件,劉洪斌這種身負九種虛假身份的「神醫」,都是在電視媒體背書下大肆傳播的,如果沒有互聯網的曝光,她們還會繼續快樂的表演和收割韭菜。

但在互聯網時代,民間輿論向互聯網出口泄洪,徹底打碎了傳統媒體單向的話語權壟斷地位,而互聯網的大閘宣泄出來的,除了對傳統權威的反噬,還有就是對所謂「經典」的質疑和否定。梁文道在圓桌派裏面說過:其實對年輕人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刻板知識灌輸,而是教他們學會「懷疑」,大學校園最應該推廣的不是尊崇和權威,而是懷疑。但在傳統教育下的八零後甚至九零後,他們內心其實是有一種指路明燈式的權威存在,他們堅信這種東西會對他們未來產生正面作用,但當他們進入社會以後,發現這種東西其實是錯的甚至和事實相悖的時候,原本不懂的懷疑的年輕人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否定意識,甚至渴望打倒甚至碾碎這種權威形象。

六老師就是八零後和九零後年輕人正在碾壓和撕裂的權威,他的那種原本高高在上的藝術家形象,被各種六學材料映照的滑稽而可笑,甚至在藝德以外的私德方面,六老師也被扒成了一個人渣一樣的存在。這其實也是六老師營運團隊的大鍋,在一些不應該做行銷的場合強行行銷,而且還不能兌現宣傳,比如大名鼎鼎的靈堂賣片,假如六老師真的在「今年下半年」實作了這個宣傳內容,那麽質疑聲絕對會小很多,撐死了算是一個不太恰當的祭祀語,就像在花圈上印外賣廣告一樣,讓人不爽但也不會砸爛。但如今六老師卻變成了「葬禮上撒謊」,甚至在閆懷禮忌日繼續補刀,營造出一種「死人的時候就給大家看電影進度條」的弱智效果,而且更有一種「讓人難過的時候我就跳出來耍你們」的味道。

以上是說六老師在用錯誤的認知在互聯網時代做了錯誤的行銷,而他接下來的反擊,就是繼續用這種認知錯上加錯。作為名人其實都處於一種毀譽參半的狀態,任何人也不能幸免,周星馳如此、劉德華如此,甚至只有太陽能黑的古天樂也一樣。面對外界的否定聲音和質疑聲,名人可以用兩種姿態應對,一種是我行我素不予理睬,典型代表是周星馳。一種是有選擇性的回應,這種需要對回應話題進行來源篩選,如果是來自平層或者法律層面的質疑,就必須回應而且需要危機公關,比如馮小剛的20億罰款傳聞,張藝謀的超生子女,這類質疑來自比名人更強勢的源頭,所以必須強勢應對而且必要時以弱者姿態尋求公眾同情。另一種就是不需要回應的聲音,甚至可以大度一笑的。比如來自網民的嘲笑以及惡搞等,唐國強和張召忠是很典型的成功案例,用自嘲化解了群嘲,甚至因此圈粉無數。而六老師就是教科書式的反面案例,怹是用強硬姿態回擊不需要回應的聲音,比如把嘲笑和惡搞直接定性為抹黑和詆毀,再比如把大學生告上法庭拒絕和解,表面上看是捍衛藝人的尊嚴,偉大光明正確。但六老師忘了,廣大網民在這種碾壓式的實力對比面前,更容易和這個弱者大學生產生同理心。而您不但不會樹立高大全的正義形象,反而會造就一個利用自己優勢資源欺負弱者的形象,對於這種形象廣大網民其實是恐懼,但恐懼積累成憤怒爆發之後,就會像殺入黃四郎炮樓的鵝城居民一樣,瘋狂的報復和撕咬原本恐懼的物件。而引發這種瘋狂的六學家,即使和張麻子一樣是土匪,那也無所謂了。

六老師的自我認知錯就錯在,他渴望去和一群底層網民辯論一個並不存在的「完美章金萊」形象,他其實完全可以無視一切嘲笑,低頭割自己的韭菜。當他決定和來自下層的嘲笑聲一決雌雄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把自己套了進去,相當於在和一些非受眾人群浪費口水,而且他那種撒潑打滾的辯駁法,以及恐怖的律師函大招,還會給所有人一個訊號「這老梆子不識逗,盤他!」而在這個洪水泛濫的話語開放時代,六老師就像拿著消防栓懟海嘯一樣,不被沖爛才怪。

如今的六老師想徹底挽尊已經不可能,但怹可以靜靜的等待網民興趣的消減,做一個安靜的美猴王,而不是一個聒噪的弱智老人。或許等到下一個猴年,我們可以看到古稀的六老師站在春晚舞台上,深情款款的為我們演唱怹作曲填詞的那首熟悉的【今年下半年】,電視機前的六學家回想起當年嘲笑這個可愛老人的情景,不禁熱淚盈眶,跟著怹一起輕聲合唱:文體兩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