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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為什麽不在甘露寺暗殺甄嬛?

2019-05-10影視

我叫朱柔則。也是大家口中的純元皇後。

京城的雨總是這樣連綿不絕,宮墻一層層的疊巒望不到盡頭,我正迷茫之際,身旁有不斷的身影交錯,他們都急忙朝著東邊的的宮殿跑去。

雨勢越發的大了,卻滴滴未落至我身。我隨著他們的腳步走向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眼熟至極我卻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哪裏。雨聲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怒吼,殿外跪著的兩個華服女人止不住發抖,我路過那兩個女人時,她們臉上帶有將死的恐懼與悲痛,對我的經過置若罔聞。

正當我踏上玉階時,宮殿的大門被推開,裏面溫熱的氣息撲上了我的臉,昏黃的燈光從門中折射而出,瞬間被殿外昏沈的天色包裹。

是一個老婦。

那老人眼神悲慟,好似喪失了一切光芒。諾大的宮殿中,仿佛只她一人佇立於此,飄雨爬滿了老婦人的朱紅色繡披風,青絲中的白發與衣襟的朱紅交錯,似流雲卷著殘霞落幕,細雨落在鳳凰繡花的衣襟上,寒風鼓動著衣襟的翻飛。像極了一只垂老的鳳凰在悲鳴。

老婦身後一個氣度非凡的女子走出,低聲安慰著老婦。

「一定還有辦法救回姐姐的……一定有的……」女子說著說著倒是自己落下淚來。

老婦步履蹣跚的走向前,眼神徑直的穿過我,投向遠處。「太醫說回天乏術……是哀家沒有照顧好你,是哀家的錯!」

一道雷聲轟然劈下。

我的身子逐漸消散,意識在模糊之中,只看見老婦身後那女子,嘴角若有若無的冷笑。

是了,我叫朱柔則,我已經死了。

再次醒來。天邊已然大亮,身旁一女子輕喚著我。

「小主,我們已經快到嶺南了。」身旁的女子卻是個陌生的面孔。

她瞧我一臉驚訝,便笑道:「小主怕是睡癡了吧,等到了前方驛站,果郡王安排了人來接應我們。」

果郡王?我記得那是四郎的十七弟。他為何派人來接我?這又是為何?

還未等我稍作思考。顛簸的馬車忽然停下,我正疑惑。

隔著帷幕,伸進一雙潔白修長的手,一旁的侍女一臉期許的看著我。

我不知所措的將手搭在那雙手上。手掌傳來一片溫熱,隨力我將身子探出了馬車。馬車外的天卻是寒風陣陣,烏雲壓山不見一絲晴意。

待看清來人之時,我急忙的將手抽離。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那人卻急忙拉著我的手問:「嬛兒?你可是怪我?怪我沒有早些助你脫身於甘露寺?」

嬛兒?這又是誰?

身後一婢女將披風為我披上,「小主莫要著了寒......"

身旁又出現一位稍微年長的女子,有一絲的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見我不言,年長的女子連忙說:「小主怕是舟車勞頓,不如先歇下吧,這裏皇上不會察覺的,小主終於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皇上?察覺?他們又在計劃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得尋著法子離開此地,先找到四郎,只有四郎能護我周全。

我將將才歇下,年長哪位侍女便走了進來。幫我掖了掖被角,「小主可是失憶了?莫不是溫太醫的藥效過強?還有此等副作用?小主還記得奴婢是誰嗎?」

我將身子側了過去,沈了沈聲音,「我......我確實不記得你叫什麽了......"

或是許久未開口說話,嗓子中的生啞與不適,讓我皺了皺眉。這些微末細節,卻被那女子盡收眼底,她垂下眼眸:「奴婢叫崔槿汐,是跟了小主幾年的。為何小主這也記不得?

「如今......如今是多少年了?皇上如今幾歲了?」

崔槿汐雖疑惑,卻給我一一道來,如今是我們離宮修行的第三年,如今便是在嶺南。皇上如今已三十而立有余。原來,離我死去,已有六七年之久。

我揮了揮手,讓崔槿汐先出去,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開啟窗欞,嶺南的寒風便撲面而至,遠處的山峰重重疊疊,我看著馬車中那侍女的娟子如彩蝶一般蹁躚飛出,而遠處,有一道炙熱的目光駐留在我身上。我卻獨獨看著那娟子,我和玄淩相識,便也是因為手中的娟子。

我起身搜尋著房內的物件,卻在看到銅鏡之時,楞了一刻。

那張臉,分明不是我的臉,卻有五分似我。若不仔細看去,還真與我相像至極。

我倒不驚訝異常,或許我早已猜到我如今的處境,幼時與妹妹宜修聽家裏的先生說,世間有一法,名為換魂,可將兩人魂魄互換,或將死去之人逆天改命,借屍還魂。

如今這情形,我便是第二種了。

木桌上的殘燭搖搖欲墜,燃的半邊紅燭殘缺一塊,卷著火焰映照在我眼眸之中,微弱的燈光將我映照的無比巨大。如今夜越發的長了,我總是沈悶著不愛言語,十七弟和崔槿汐便由的我去了。

如今他們都睡下,我買通了前幾日的馬夫,準備今夜逃離此地。回到京城。

馬車的噠噠聲逐漸遠離客棧,我掀開帷幕,回頭望去那逐漸被黑夜吞噬的建築,心中有一絲不是滋味。此次一去,不知京城又是何景,不知四郎又是如何,是否有新的佳人在側。

馬車的驟停將我驚醒,我連忙掀開帷幕,獨獨看見馬車前停著一男子,男子面色憔悴,衣衫破敗。看到我時,拔高了聲音:「嬛兒!你這是何苦!為何要回到那吃人的京城去!我趕了三天三夜,才追上你。」

原來是十七弟。我攏了攏額前的碎發,沈聲道:「我無法與你解釋過多,但我要回到四郎身邊。你莫要阻我便好。「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忘了他是怎樣負了你的?那句宛宛類卿還不夠讓你死心嗎?」

「什麽宛宛類卿,你我嫂叔有別,此等話可是你能言於口舌?!我不信四郎會負我。若你還阻我,便是枉顧世俗倫常,我便自盡於此以保貞潔。」

他許久不曾開口,楞了一會,便將頭低下,將身子側開。我冷冷的將帷幕落下,只吩咐馬夫。「我們走吧。」

到達京城之後,已經是幾日之後。

如今照著我這相貌,怕是連妹妹宜修都不能認出我來。我以紗覆面,用前幾日在驛館中的散碎銀子和首飾勉強度日,日日在茶樓角落中,聽著這些年的京城發生的故事。

在他們口中,在我逝去之後,妹妹宜修榮登主位,成了玄淩的妻。而在此一兩年有余,朝中大將軍慕容家的掌上明珠慕容世蘭嫁入王府(電視劇裏叫年世蘭),自她入府後,便是專房之寵。

聽聞至此,我心中卻又一絲涼意。幼時讀書,聽聞世間男子不過薄情,喜新厭舊。但嬉笑過後未曾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卻是心口一陣悶痛。

我自知我不能怪玄淩,在我走之後,我也不能讓他一生一世都念著我,這是自私的。

可是我也是凡夫俗子,知曉心愛之人有了新人,誰又能坦然接受呢?

更何況玄淩如今登上帝位,他是我的枕邊人,也是別人的枕邊人。

觸及唇邊,這茶竟然涼了幾分。我喚來小二換了一壺茶,繼續聽著說書人說著宮中的奇聞異事。

他們說,華妃之後,又出現了一個專寵之女。乃甄家女子,皇上封莞貴人。

我心下一驚,莫不是我這幅軀體?我向身後角落挪動了些,耳朵卻仍然聽著他們的故事。

更新——相隔半年的更新

槿汐,我不想鬥了。

這是你離開我的第二年,我失了寵,被打入冷宮,叫人劃破了臉,被他灌下啞藥,挑斷腳筋。

槿汐,我再也唱不了歌了,我再也不能起舞了。

林恩典進宮的那一年,我正與玄淩置氣——我憤恨這宮中的鶯鶯燕燕,玄淩為了這個大臣今日宿在那個妃的宮中,為了朝堂權衡明日又歇在那個美人殿中。

玄淩陪著我的日子少之又少,盡管最初的我寬宏大度,只遠遠瞧一眼便心滿意足,可隨著日子的流逝,我漸漸懷念王府裏玄淩陪伴我的日子。

「奈何嫉色庸庸,妒色沖沖……」

身邊的宮女又告訴著我,玄淩今日又與哪位佳人用膳。我輕輕撥弄著窗前的玉珠簾,劈啪作響的引得我心煩意亂,我決定親自去見一眼玄淩。

宮墻上的花朵總是開的那麽早,連那花圃中的牡丹怕是都要黯然無光。我心裏懷揣著心事,催促轎夫走的快些,手中卻安安穩穩端著那食盒。

身旁有女子聲音傳來,清脆如玉珠落玉盤,我好奇的掀起轎簾。

轎外春光乍現,那女子不著本族常服,裸露皎潔的肌膚,身柔若無骨般於一頂紅色小椅上倚著我她由四個人輕輕擡著,綁於手臂的紅綢隨風舞動,手中有一把琵琶橫於胸前。

面紗輕掩,卻難抵絕色傾城傾而下。人人稱純元姿色天下再無勝者,可這女子我竟覺得,比我還要美上三分。

不過一剎那,那女子便與我擦身而過。

我輕聲問著身邊婢女水番:此女是何人?

水番隔著簾子:回娘娘,那是江南最有名的花姬林恩典,此番進宮是因宮中林嬪重病,他與吳嬪是親姊妹,故來見最後一面。

我嘆息一聲:林嬪溫性善良,誰想會感染惡疾無力回天。倒是這女子,為何如此炙手可熱?

水番自顧自的說著:娘娘你有所不知,此女不會才,也不會舞,甚至歌喉連那毀掉嗓子的安陵容都不如。可她偏偏會蠱惑人心之術,她的容貌,聽說可抵十城。

我摸著我的容顏,下意識問出:那本宮呢?本宮的容貌……

轎外突然的寂靜,隨後慌忙的回應:娘娘風華絕代,豈是這種女子可比?更何況皇上此時在處理政務,都沒見過她……

我笑了笑:無妨無妨,倒是有些「城北徐公與吾孰美」的滋味了。只要皇上沒見過她就好……

隨後我便不再出聲,默默回想著這些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