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問答 > 影視

【冰與火之歌】中有哪些不被人註意的梗?

2019-04-15影視

先說一個本人最喜歡、同時認為也是馬丁設定的最精妙的彩蛋:冰火中某兩個主要人物間的愛情,實際上是他們祖輩之間一段尚未開始就已結束的愛情的延續。

在前傳【七王國的騎士】中,男主「高個」鄧肯曾邂逅了一位貴族小姐「紅寡婦」羅翰妮·維伯,二人之間因為種種因緣際會而發展出了若有若無的情愫,當然這是段沒有結果的愛情,主要是因為二人身份相差懸殊(羅翰妮是小貴族領主,鄧肯只是個僱用騎士——盡管他的侍從是未來的國王)。故事的最後羅翰妮嫁給了她第一任未婚夫的父親——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鄧肯則吻別了她。

馬丁曾說過,在正傳【冰與火之歌】中會出現前傳男主鄧肯的後人,而正傳中剛好有一個奇女子,擁有著許多鄧肯身上的特質,比如驚人的身高、強悍的近身肉搏能力、對騎士精神近乎頑固的堅守,更妙的是,她的盾牌紋章也與鄧肯的紋章如出一轍:榆樹流星紋。

結合以上種種暗示來看,這位女子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馬丁口中的鄧肯後人。而此女子在正傳中也因為種種因緣際會而與藍尼斯特家的某位成員發展出了若有若無的情愫

再說回「紅寡婦」羅翰妮,正傳中有沒有她的後人呢?答案是有的,而且人選非常明確。前幾年馬丁公布了藍尼斯特家的族譜,讀者發現紅寡婦後來又嫁給了凱巖城的傑洛·藍尼斯特並生了四個孩子,其中三子叫泰陀斯,而泰陀斯有五個孩子,其中長子叫泰溫,泰溫有三個孩子,長子叫詹姆。

沒錯,那個奇女子就是布蕾妮,與之產生情愫的藍尼斯特成員則是詹姆,二人的祖輩分別是鄧肯與羅翰妮,可以說這是一段跨越了近百年的愛情。這個彩蛋簡直浪漫得不像馬丁。

(分割線)

「一語成讖」的梗。馬丁非常喜歡玩這個,冰火裏簡直俯拾皆是,隨手列舉幾個:

「雖然大瓊恩說只要趁對方脫下褲子的時候攻其不備,人再多都不怕,可在我看來,像泰溫藍尼斯特這樣身經百戰的人,恐怕不容易逮到機會啊」——【卷一】

嗯,後來泰溫果然在脫下褲子的時候被攻其不備殺死了。

她的女兒洛麗絲不但生得肥胖、柔弱而蠢笨,而且謠傳三十三歲了還是個處女,可她不知怎地卻認定侏儒少爺和自己女兒是天生絕配。「回復她,我很抱歉無法赴宴。」

「對填鵝沒興趣?」波隆一臉邪惡地笑道。

「幹脆你去吃鵝,順便把少女娶回家得了」

——【卷二】

嗯,後來波隆還真把這女人給娶回家了。

一套森林綠的全身鎧,雕鏤著金飾,頭盔上有兩根巨大的鹿角。甲胄打磨得那麽閃亮,以至於她能從胸甲上看清自己的臉龐,那張臉活像深埋在一條又深又綠的河中,瞪望著她。一張被淹死的女人的臉,凱特琳想。莫非你已被悲傷所淹沒?——【卷二】

後來凱特琳死亡的時候確實「被悲傷所淹沒」,屍體也被扔進了綠叉河中。

「要我打賭的話,我會把我的金幣押在傑洛·藍尼斯特身上。他還不曾露過面,但他們說他一頭金發,思維敏捷,超過六英尺高……」

「而且維伯夫人對他的信件甚是心動。」正在被談論的那位夫人出現在門口,「你會輸掉賭註的,好兄弟。傑洛永遠不會為了這麽微不足道的權力而情願放棄藍尼斯特港的樂趣和凱巖城的顯赫榮光。他作為提貝特公爵的兄弟和顧問要有更大影響力,大過他作為我的丈夫所能希望的極限」——【七王國的騎士】

以上是紅寡婦身邊的修士在談到夫人的追求者時隨口說了句自己最看好傑洛藍尼斯特,隨後夫人出現表示傑洛永遠不會娶自己。本篇故事出版於2003年,當時幾乎沒有讀者會註意到這個細節,直到十一年後馬丁公布了藍尼斯特家的族譜人們才發現原來紅寡婦最後還真嫁給了傑洛,詹姆就是他們的後人。再聯系「布蕾妮是鄧肯後人」這個彩蛋的話,不由得為馬丁的草蛇灰線鋪設之久遠精妙而擊節贊嘆。

此外,卷一中有這麽一段話,相當細思極恐:「小妹,你最好還是快回房去。茉丹修女一定正等著修理你,你躲得越久,到時候處罰就越重,弄不好她會叫你織一整個冬天的東西,等到春天冰雪融化,我們就會發現你冰冷的屍體,而縫衣針還牢牢地握在結冰的手裏喲。」

雖然還沒「成讖」,但很多讀者認為這段話實際上已經預示了艾莉亞的結局。

(分割線)

很多時候,冰火中的人物隨口說的一句話也隱藏著一個大彩蛋:

「我愛著一個兄弟,恨著一個兄弟,渴望著一個女人」——【卷五】

這是三眼烏鴉說的一句話,單看這句話會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在知道三眼烏鴉其實就是血鴉公爵後,再結合前傳中血鴉公爵的故事來看,會覺得這句話真是非常「有意思」。

「我祖父的祖父幫忙擊殺了最後一個羅史坦家的人,此後沒人再敢亮出那只蝙蝠,因為他們家族所幹的事跟那蝙蝠一般漆黑。‘皮條客’盧卡斯伯爵的徽紋就是這只蝙蝠。」

——【卷四】

這是布蕾妮在尋找珊莎期間遇到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僱用騎士說的一句微不足道的話,任何讀者都不會多加留意。但這句話中提到了一個人,就是「皮條客」盧卡斯伯爵,他這個外號的來歷可是非常的有趣。這要說到伊耿坦格利安四世,冰火中著名的泰迪國王,任何稍微長得順眼的女性都不會被他放過。他在晚年甚至發展出了一種與某位澳宋高官相同的癖好:母女丼。物件正是這位盧卡斯伯爵的妻女。而盧卡斯也是心甘情願的獻出了自己的妻女,於是不可避免的獲得了這一光榮稱號。

「他倆根本無法圓房,托曼太小了」

「而奧斯菲·普棱太老,根本生不出孩子,對嗎?」

弟弟沒聽明白,「奧斯菲·普棱是誰?菲利普大人的爹嗎?還是……說誰呢?」

他簡直跟勞勃一樣無知,抓不住重點,看來他的腦子長在那只用劍的手上了。

——【卷四】

這裏瑟曦在和詹姆談話時參照了一個梗,但詹姆當時沒聽明白,搞得瑟曦很生氣。這個梗就是那個奧斯菲普棱,他也是伊耿坦格利安四世時期的人物,據說命根子長達六英尺(一米八)。他在年老時娶了坦格利安公主伊倫娜,結果圓房當晚就掛了,詭異的是,他的妻子伊倫娜之後還是懷了孕。伊倫娜堅稱孩子是奧斯菲的,但人們都不信,謠傳孩子他爹其實是泰迪國王伊耿四世,還編了一個著名笑話「奧斯菲的那玩意長六尺,使他死後仍然讓妻子懷孕」。

瑟曦參照這個梗是為了向詹姆說明,盡管托曼還小,但只要瑪格麗懷了孕,她都可以推脫說孩子是托曼的。

「他們曾想讓我嫁給坦格利安家的人,我可不依。」——【卷三】

老玫瑰這裏提到自己曾與某位坦格利安訂過婚。這個坦格利安是伊耿坦格利安五世的三子戴倫,是個同性戀,也難怪老玫瑰不肯依。值得一提的是,伊耿五世的五個孩子中有四個都與自己的訂婚物件悔了婚,其中大女兒莎亞拉與羅斯·提利爾悔婚,而老玫瑰最後就嫁給了這個羅斯·提利爾,等於兩個被坦格利安家悔婚的人走到了一起。

(分割線)

易容術的彩蛋

在卷五中,梅麗珊卓用易容術改變了曼斯雷德的容貌,避免了他被史坦尼斯燒死,施法道具則是一顆紅寶石。無獨有偶,在前傳中,也有一個與之相呼應的彩蛋:

鄧克急急轉身。透過雨絲,他只能分辨出一個身披鬥篷的影子和一只蒼白的眼珠。當那人走近時,兜帽下的陰影裏才浮現出梅納德·普棱爵士熟悉的面容。那只嚇人的蒼白眼珠只是他披風肩上的一枚月長石胸針。——【七王國的騎士】

有讀者根據前傳中的種種線索推測,出現在白墻城比武大會的那個神秘的梅納德普棱爵士,其實就是易容後的血鴉公爵本人(前傳開篇就提到過血鴉公爵會易容術)。而上文中提到的那枚亮眼的月長石,應該就是血鴉公爵用來施法的道具。

更有意思的在下面:

靠近看,梅納德爵士的樣子有些奇怪,鄧克看得越久,就越覺得不認識對方。——【七王國的騎士】

此處強烈得暗示了梅納德普棱的容貌有問題,這也與正傳中梅麗珊卓解釋的易容術原理相印證。梅麗珊卓曾解釋過她的易容術是基於陰影與暗示,暗示越強烈就越不容易被看破。為此,她讓曼斯·雷德穿上叮當衫的骸骨鎧甲。也就是說,守夜人越是相信變裝後的曼斯·雷德是叮當衫,那麽易容術就越不容易被識破(骸骨鎧甲增加了可信度)。反過來說,如果守夜人對曼斯·雷德的身份產生懷疑,那麽易容術的功效也可能會降低。

而在前傳中鄧克就詢問梅納德爵士到底是誰,表明鄧克對於這位知道這麽多事情的僱用騎士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所以,可能在此時,鄧克心裏的動搖使得血鴉身披的巫術產生了波動。

(分割線)

血色婚禮的彩蛋

原著中對血色婚禮有諸多明顯的伏筆,比如丹妮莉絲在不朽之殿看到的狼頭國王與死人盛宴、高尚之心鬼魂的預言、修補程式臉的歌謠,很多細心的讀者都能發現,但血色婚禮其實還有一個隱藏得很深的彩蛋,詳情戳這裏【冰與火之歌】有哪些值得玩味的/有趣的細節?

(分割線)

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梗

「赫倫堡的詛咒」——目前所有繼承赫倫堡的家族均不得好死。最新得到赫倫堡的是小指頭,也是根據預言要死的人。

「非銀發坦格利安坐不上鐵王座」——盡管坦格利安家不乏非銀發成員,其中還有不少繼承人,但因為各種原因最後當上國王的全是銀發的

「布萊伍德與布雷肯相愛相殺」,這也是馬丁非常愛用的一個梗,可以說貫穿了冰火的正傳、前傳和設定集。布萊伍德和布雷肯是河間地的兩大家族,兩家鬥了幾千年,互相仇視到即便在和平時期看到對方經過也要往地上吐口唾沫。兩家互相拆台的事跡在書中更是隨處可見。

「生銹鐵門鏈的尖叫聲」——這是席恩葛雷喬伊的叔叔伊倫經常出現的幻聽,當初就有讀者推測說這可能意味著伊倫小時候被自己的哥哥鴉眼性侵過。這一理論曾被很多讀者視為天方夜譚,而隨著馬丁公布了一章卷六伊倫的POV後人們才發現,原來確實如此(更NB的是,鴉眼性侵的還不止一個弟弟),馬丁真是什麽重口情節都寫得出來。

「高尚之心的鬼魂」——目前來看,高尚之心的那個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太婆(或是森林之子?)才是冰火一切故事的根源。正是她做出了預言才導致瘋王娶了自己的妹妹(說他們的後代中會誕生預言中的王子),也就有了後面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根據文中的暗示來看,可以肯定老太婆就是當年荒石城的珍娜帶進宮的瘋子,說不定盛夏廳的悲劇也是她搞得鬼。

「銅分樹村」——卷五詹姆的POV裏提到了銅分樹村最近一百年內成為了王家采邑,聯系到前傳男主鄧肯的老師就是銅分樹村人,鄧肯故事系列的第五部又叫【村莊英雄】,基本可以推測出鄧肯和伊耿五世在去完臨冬城之後就該去銅分樹村了。而且銅分樹村本來是布萊伍德家的領地,所以很可能伊耿五世就是在那裏遇到了自己未來的妻子貝絲·布萊伍德

(分割線)

最後,冰火中自然也少不了向其他文學作品致敬的彩蛋。比如阿莎葛雷喬伊的舅舅曾說過這麽一句名言「時光就像輪子,人的本性不會改變,從前發生過的事必然再度發生」,明顯是馬丁在致敬奇幻作品【時光之輪】(其實阿莎舅舅這句話還是書中的一處重要伏筆,在此不再贅敘)。類似的還有多恩的托蘭家族的紋章,一條吞食自己尾巴的環形綠龍,龍代表時間,無始無終,周而復始。

馬丁同樣玩過很多克總的梗,尤其是在鐵群島,許多設定簡直克蘇魯風十足:

海石之位的來源——海石之位是鐵群島的古王座,看起來像巨型海怪,由一塊黝黑油亮的巨石雕刻而來。傳說當先民初次踏上老威克島,這塊巨石王座便躺在老威克島的海灘,沒人知道是從哪來的。

黑石——一種來源不明的建築材料,常常被描述為油性的,多脂的。在已知世界的各個角落,凡是有古老奇觀的地方,都會神秘的出現這種黑色石頭,比如鐵群島的海石之位和舊鎮的參天塔。傳聞說是黑石是DEEP ONES(深潛者)這個種族創造的。深潛者是一種傳說生物,據說由海洋生物和人類雜交而誕生。有趣的是,在一個叫蛤蟆島的地方,島上居民長著網狀的附肢,看上去像是魚類的近親(蛤蟆島上同樣有一塊巨大的黑石)。

法溫家族——法溫家族的領地在鐵群島的極西端外海中,其家族成員據說是易形者,靈魂可以附身到海豹、海獅、柯吉拉這些海獸身上。

被淹之後的可怕改變——席恩葛雷喬伊的叔叔伊倫本是個紈絝子弟,在仙女島海戰中墜海之後性格便發生了巨變,成了一個極端虔誠的淹神信徒,而在卷四伊倫本人的POV中,讀者發現他把腦袋浸在海水中時可以聽見「大海的低語聲」;修補程式臉是史坦尼斯身邊的弄臣,一次海難之後便成了傻子,但經常性地吟唱一些莫名其妙的歌謠,其中有的居然帶有很強的預言性質,比如對血色婚禮的預言「 傻子血,國王血,處女大腿也流血,鏈子拴賓客啊,大人,鏈子拴新郎啊,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更為詭異的是,修補程式臉的歌謠幾乎都是在描述海底下的荒誕場景。

伊倫的幻象——在卷六中,伊倫葛雷喬伊被其哥哥鴉眼強迫喝下陰影之水,隨後產生了一系列克蘇魯風格的幻象:

攸倫薅起牧師淩亂的黑發,把腦袋向後扯,舉起酒杯端到他的唇前,流入他嘴裏的東西並不是酒。又稠又黏,那味道好像會伴隨著每一次吞咽而變化——時而苦澀,時而酸臭,時而又甘甜起來。伊倫試圖把它吐出來,可他的哥哥卻緊緊的攥住他,逼著他灌下了更多。「這就是了,牧師。繼續啊,喝幹他。這是男巫的美酒,比你的海水甘甜的多,這裏蘊藏著的真相比地上所有的神加起來還多。」

「我詛咒你,」伊倫在酒杯倒空後說。液體順著他的下巴,一路流到又長又黑的胡子上。

「要是能拿到每個詛咒過我的舌頭,我會用他們做個徽記。」

伊倫又是咳嗽又是吐。一口唾沫噴到了他哥哥的臉頰上,藍黑色,亮著光,就掛在那兒。攸倫用食指把它從臉上彈去,然後把手指頭舔了個幹凈。「今夜,你的神會原諒你。至少...其中一些會。」

濕發陷入了沈睡,身軀在鐵鏈中下沈,他聽到了銹蝕門鏈摩擦時的聲音。

「烏爾,」他哭著。這裏沒有門鏈,也沒有門,更沒有烏爾。他的弟弟烏爾剛早就死了,可他分明就站在那兒。一只胳膊又黑又腫,爬滿蛆蟲散發著惡臭,他確是烏爾,還是個男孩。比起他死去的那天,一點也沒變老。

「你知道海裏有什麽在等著你,弟弟?」

「淹神,」伊倫說。「在流水宮殿裏。」

烏爾搖搖頭。「蠕蟲,是蠕蟲,伊倫。」

當他大笑的時候,整個臉像紗線一樣崩開消散了,牧師發現它並不是烏爾,而是攸倫邪笑的眼睛,它深藏著。他終於向世界展示了他的血眼。又黑又可怖。從頭裹到腳,好似瑪瑙一般黑暗。他坐在一堆焦黑的頭骨之上,侏儒們在他腳下環繞,起舞,身後是一片被燒過的森林。

「星辰泣血,燃盡一切,」他告訴伊倫。「末日將會到來,那時世界會在破碎之中重塑,一位新的神靈會自墳場和坑中降生。」

伊倫舉起一個巨大的號角,拿到嘴邊吹響。巨龍、海怪和斯芬克斯遵從他的號令前來,在他身前俯首。「跪下,弟弟,」鴉眼命令到。「我是你的國王。我是你的神。你需崇拜我,我會領你起身,命你做我的牧師。」

「決不,不尊神者決不能坐上海石之位。」

「我為什麽要坐在那又硬又黑的石頭上?弟弟,你再仔細瞧瞧,看看我坐在哪。」

濕發伊倫看著。那堆頭骨忽然不見了,坐在鴉眼身下的分明是金屬。一個巨大高聳的王座,由鋒利的鋼鐵倒刺和斷劍組成,每處刀刃都滴著鮮血。諸神的屍體被穿在最高的刃尖之上。少女在那,還有天父、聖母、戰士、老嫗和鐵匠,就連陌客也在。祂們一個挨著一個,被掛在那裏,連同那些奇奇怪怪的異域神靈一道——至高牧神、蒙特內哥羅羊,三個頭的三首神、蒼白聖童巴卡隆、光之王和納斯的蝴蝶之神。

就在那裏,浮腫發綠的淹神被螃蟹所吞食過半,剩下的部份也開始腐爛,海水順著祂的頭發流下。

這時「鴉眼」攸倫再次大笑,牧師尖叫著醒來,發現自己仍在寧靜號體內,尿液順著雙腿往下流。這不過是一場夢,一個幻象,由那汙穢的黑酒所致。

第二次的夢境比之前更糟,他看到鐵種的長船在燃燒沸騰的血紅之海上漂浮。他又一次看到他的哥哥坐在鐵王座上,但是攸倫已不再是人。他看起來更像一只魷魚,一個由深海海怪養育的怪物,他的臉上長滿蠕動的觸手。他的身旁占著一團女人形態的影子,又高又長,十分可怖,她的雙手燃著蒼白的火焰。侏儒們在他們身邊環伺,以供消遣,其中有男有女,長相畸形,赤身裸體,肉體盤旋交錯在一起,互相廝打,攸倫和他的女伴則不停的大笑,一聲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