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施拉德（Paul Schrader）導演的電影【豹人】（ Cat people ）改編自雅各·透納（Jacques Tourneur）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導演的電影【豹人】（ The Leopard Man ）。相比於雅各·透納作品裏的一些「優雅」，保羅·施拉德的【豹人】無疑要顯得更為「狂野」。
電影【豹人】的開場，就是一幅遠古圖景。在暗紅的背景基調之下，一位柔弱的少女進入到了一個最為原始的空間場域。在此，作為祭品的她，將面臨著一場「人獸亂倫」的境遇。而這種悲劇的境遇與宿命，經過代代衍生，終於落到了現代的艾倫娜的身上。
自幼在寄養家庭長大的艾倫娜與親生哥哥久別重逢，原本應該是一場充滿感動的相遇。然而，這場相遇卻是在充滿著詭譎神秘的氣氛裏展開，甚至是還捎帶有些情欲的曖昧。
當保羅「消失」以後，「黑豹」出場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黑豹的可怖性倒不僅僅在於其外在形象。當然，這裏的「外在形象」指的是黑豹的日常形象，而不是艾倫娜的那次變身。
實際上，電影文本語境裏的黑豹的可怖性主要在於其神秘性和原始性。誰都無法預料到神出鬼沒的黑豹此時此刻隱匿在哪個角落裏面，由此產生的神秘性直接導致了未知的色彩。而黑豹的原始性，則直接產生了赤裸裸的血腥與欲望。
從某種角度來說，電影編導多次讓故事裏的男男女女赤身裸體，既是為了填滿電影的商業元素、增添視覺上的凝視快感，也是為了將黑豹們的原始性凸顯得淋漓盡致。
值得玩味的是，當電影的敘事進入到一定的階段以後，整個電影的基調就仿佛逐漸從一個恐怖電影發展成為了一個頗具有哲學思辨色彩的愛情電影。
選擇哥哥保羅還是選擇動物園館長奧利弗，對於艾倫娜來說成為了一種「兩難抉擇」。如果選擇哥哥保羅，那麽艾倫娜就有機會可以憑借這種「不倫之戀」繼續維持著人類的身體與身份。相比之下，如果她執意選擇奧利弗，不僅意味著她要徹底地重返獸身，還可能因為自身獸性的歸來而導致奧利弗的慘死。
正是因為電影【豹人】裏面的艾倫娜曾經處在過如此的「兩難抉擇」裏面，所以讓電影【豹人】有了不同於一般的B級恐怖片的意蘊深長。尤其是電影尾聲，當奧利弗去看望被關在籠子裏的艾倫娜的那一幕，竟然比一般愛情電影裏的海誓山盟還要蕩氣回腸。
張雍
2023年11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