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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西邊寧靜的城市

2022-07-05旅行

結束了甘青大環線旅遊後,大多數遊客會直接無視正停靠的西寧,毫無糾結地選擇回到蘭州。他們匆匆的來,匆匆的走,甚至不願意在西寧做一個紅塵過客。也許是因為西寧在蘭州的遮蓋下,幾乎沒有存在感。然而,錯過了這個寓意「西陲安寧」的城市,註定是你人生莫名的缺憾。

誇張嗎?絕不是。

市區海拔2300公尺的西寧沿湟水河東西鋪展,區域狹長,它的最高海拔4394公尺,被群山環抱的這個高原城市,居住著漢、藏、回、蒙古、撒拉等眾多民族,是一座充滿民族風情的地方。這裏空氣清新純凈,湛藍的高原天空總是高懸著如潔白羊群般的雲朵。由於氣壓低,日照長,白天太陽放射線強,濃濃的紫外線味道總是撲面而來,所以白天太陽毒辣的時候,帶上你的墨鏡和SPF值較高的防曬霜,防止高原的紫外線灼傷皮膚,是你在西寧必須做到功課。但是因為晝夜溫差大,即使夏天夜晚,西寧的平均氣溫也不超過10度。流火的七月夜晚,當重慶、武漢等城市進入火爐一般的炎夏,唯有西寧空氣是涼爽的。當飛機穿越雲層進入西寧城市上空,那種天高雲淡、涼爽清新的感覺似乎已經撲面而來。

同偉岸的群山相比,這個缺少摩天大樓的城市讓人感覺到安靜、祥和。這裏的生活很慢,美食很香,人很樸實。馬路、街道、散落在城市各個角落的公園、廣場綠樹蔥蔥,幹凈整潔。街頭不時見到穿著少數民族衣服的人和朱紅色僧袍的僧侶;頭戴小白帽,身穿白衫的男人;頭頂白色、黑色、綠色或者花色蓋頭的女人,步履匆匆的他們使這座多民族的城市多姿多彩。尤其是那些精神矍鑠留有美髯的回族老人,儼然是這座城市的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彌漫在空中的烤羊肉、羊雜湯、發面大饃的香氣、東關清真大寺祈禱聲、繁華的購物街區、南山頂上登高望遠的愜意…除非你鐵了心的對它視而不見!

西寧城有很多河流穿城而過,大街小巷的柳樹長的特別好,綠樹掩映。走在花紅柳綠的西寧街頭,總會感到時光交錯的感慨。在這個西北高原城市,白天充滿了江南城市的柔媚和明麗,它充滿了歷史涵養和文化底蘊。馬路中間往往會出現一段古色古香的城樓、小區前面的山崖上建也會有一座書院之類的古建築,各色酒吧雲集的長街盡頭就是明朝年間的文廟!到了夜晚,華燈初上的中心廣場人聲鼎沸,流光溢彩的湟水河岸,音樂噴泉周圍人群跳起歡樂的鍋莊舞,城市各個角落各種顏色燈光組合下,一幢幢美麗的高樓夜景,更是讓你目瞪口呆----原來西寧的夜色也是那麽富麗斑斕!

下午到達西寧後,我的第一站就是南山公園。

這個公園位於西寧市南山,又叫鳳凰山,山上有亭,名叫鳳凰亭,亭上有一橫額,上書「河湟引鳳」。它與北面的土樓山景觀遙遙相對。南山以關帝廟為中心的建築群,始建於明永樂八年(公元1410年),雖然山上景點多為解放以後新建,但是山水林木蔥蘢,視野開闊,是登臨遊覽的好去處,號稱「西寧人的後花園」。

和鳳凰亭對稱的是西寧電視台發射塔,是一圓形建築。一亭一塔,遙相呼應。鳳凰山麓還有始建於北宋年代的南禪寺,寺坐落在鳳凰山半山腰,始建於1410年,明清兩代均有維修擴建,現占地約六千平米,有老祖殿、蕭曹祠、關帝廟、護法殿等建築,是青海最古老的漢傳佛教寺院。在此處遠眺群山疊翠,三川煙雲。

鳳凰山頂的拱北、南禪寺大殿後還有一座伊斯蘭教建築,據稱系14世紀從巴格達來華傳教的「天方聖裔」、「賢人」固土布·覽巴尼·爾蔔都來海嘛的陵墓。因為是陵墓,平常都是大門緊閉。

從南山公園觀景台可以看到西寧之最、總高188公尺、有「高原明珠」之稱的浦寧之珠。作為西寧電視塔的浦寧之珠是上海浦東援建的高原版「東方明珠」,塔樓上的觀光廳可以俯瞰西寧市區全景。但是不用上到浦寧之珠,站在南山觀景台上,西寧市區的建築風貌也都盡收眼底。遇到一位西寧原生的市民,他抱怨說第三天的玻璃幕墻反光太大,認為在南山這裏俯瞰西寧市貌,視覺上比花錢去塔上更為開闊。

第二天一早去新寧廣場旁邊的青海省博物館。和其它的省級博物館的規模相比雖然規模不大,裏面的藏品不多,但是新石器比如舞蹈紋彩陶和那些鎏金觀音造像,特別是裏面眾多的老唐卡,確實值得仔細品味的。

相對於免票的省博物館,收費60元的青海藏醫藥文化博物館略顯「昂貴」,但是它多達三層的有關藏醫學、藏族歷史文化、天文歷法和唐卡的眾多文物,特別是收藏有一幅長618公尺、寬2.5公尺的唐卡用金粉、玉石、珊瑚等珍寶顏料精心精心繪制而成的世界上最大的唐卡,還是值得一看的。作為一個專門宣傳藏文化的博物院,該館沒有閉館日。

吃過午飯後,便來到北禪寺。北禪寺歷史上也稱做土樓山寺、永興寺,現又稱為土樓觀。這座位於西寧湟水北的土樓山峭崖間的寺廟初建於北魏明帝時期(公元106年),先為佛教寺廟,後為道教寺廟,已有1500多年的歷史。土樓山峻拔雄偉,北山寺嵌築危巖,奇巧玲瓏。山上林木蒼翠,山下湟水環流。登山遠眺俯 瞰,西寧盡收眼底,並與對面南山上的鳳凰寧遙遙相望。

北山寺多用洞窟建成,北魏壁畫存於懸崖巖洞中。還利用山勢崖型鑿造高達10公尺的兩尊金剛佛雕像,因雨水沖涮,現只有一座高達數十米名叫「露天金剛」的巨大佛像還依稀可辯。現存的北山寺是明代重建的。懸崖有「九窟十八洞」,這些古洞構造各異,有的洞無套洞,有的洞有套洞。洞內塑有玉皇、觀世音、文殊、普賢、關雲長等神佛像。洞壁上保留著部份從隋唐至永慶年間所繪的壁畫,那些神像圖案、花卉山水月具有漢、藏佛教繪畫藝術風格。屋檐高懸的廟宇殿堂建在洞窟之中,洞與洞、殿堂之間用棧橋曲廊連線。山頂的寧壽塔是西寧最高的古建築,為清代所建。在此可眺望西寧全景。

從土樓山回來後,出租車司機建議我去「馬步芳公館」看看。於是從省醫院沿著為民巷向南步行200公尺,就來到了馬步芳公館。

馬步芳是民國時期的封疆大吏,他的這座私邸又名「馨廬」,是青海省保存最為完整的民國時期建築,也是全國唯一一座用玉石建造的官邸。因為有導遊曾經虛假美化馬步芳,遭到遊客質疑並被舉報,現在的馬步芳公館已經被國家旅遊局勒令摘牌,對外改稱原名「馨廬」。我們來到的時候,公館因為整修大門敞開著,一位保安允許我快速「瀏覽」一下。我便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這座由院落、廳宅和小花園組成的著名私宅。這裏重要的廳宅都有暗道相通,很多房間的墻壁都鑲有玉石。當然,這些玉石並不是上好的玉料,用今天玉石界的話來說,這些玉料雖然不至於被稱作「垃圾料」,至少也都是昆侖山玉石的低檔貨,所以這座公館並沒有達到多麽富麗堂皇的程度,不過是後人附會的傳說罷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我就完成了「瀏覽」,帶著遺憾趕往東關清真大寺。

東關清真大寺是西北四大清真寺之一。它始建於宋景佑年間,至今已有九百多年的歷史。寺院包括臨街山門、歐式重門、兩座下歐式、上中式的六角宣禮塔、古典式南北廂樓、禮拜大殿以及西北角耳房等古建築群,這裏平時每天禮拜人數有7000余人次,周五聚禮人數則達兩萬余人,節日會禮可達十萬余人。1988年,東關清真大寺被中國伊斯蘭協會列為全國禮拜人數最多的清真寺。寺院兼具古典式、歐式、阿式等建築風格,奇特瑰麗,典雅和諧,是西寧古城一處亮麗景觀。如果你看過伊朗或者其他中東國家的清真寺,你當然會覺得他非常普通。但是這裏充滿了市井生活的氣息。附近是下南關市場,市場裏的大下街巷有很多地道的西北美食。在參觀完清真大寺之後,不用走的太遠,就可以將肚皮填的滿滿的。

為了彌補馬公館的遺憾,便想著找一個西寧周邊的景點去遊玩。因為遊塔爾寺的時候已經去過有「赤嶺」之稱的日月山,也見識過紫色砂巖山體東西二側良田、草原截然不同的地理風貌,便想著去西寧八景之一的丹噶爾古城。

一大早坐上了西寧到湟源的高速班車,40分鐘後就到了湟源縣城。在那裏乘坐兩塊錢的摩的,3分鐘就到了丹噶爾古城。

丹卡爾古城得名於著名的藏傳佛教寺院「東科爾」,是藏語「東科爾」蒙古語的音譯,意為「白海螺」,距西寧市僅40公裏。古城始建於明洪武年間,距今已有600多年歷史,丹噶爾古城很小,長度不足1千米,一條明清老街連線著城隍廟、關帝牌坊、文廟等古建築群。走在用青石鋪就的老街上,感覺很古樸。古味十足的明清街,商鋪林立,依稀可見當年「海藏咽喉」 商業、軍事重鎮的風采。然而除南門樓、城隍廟等極少幾處為修繕外,其它都是現代仿古建築。大概因為收門票的原因,遊客寥寥,如此可以可以少一些喧囂,多一份自在,倒也是一樁美事。

回到西寧又去了西寧高原野生動物園。這座動物園與普通動物園的區別是可以看到一些高原動物,藏野驢、野牦牛、普氏原羚等。

經過大十字的時候看到「青唐城」遺址的標識,便向保安打聽路線,這位樸實的中年男人告訴我,遺址就是一段黃土堆樣的古城墻,據說是當年青唐城南城墻的一部份。

「你最好還是別去了。免得失望。」

想象一下那段土堆,加上幾天來體力消耗太大的緣故,我決定放棄這個參觀計畫改去文廟。然而藏於「酒吧街」的這座文廟還是令我有點失望。始建於明宣德間的這座大殿經過三次修繕後已經面目全非。大部份建築已被拆改。據說2004年改建後在原址修建了店鋪、廣場後形成了現在的模樣。

在大新街吃了一碗羊腸面後,我決定步行回到中心廣場酒店。可能是連日奔波遊走的緣故,走了一站路便覺得兩腿發酸,於是擠上了一輛公交車,預備在離開之前再好好欣賞一下這幾天朝夕相處的城市。

好不容易在後排位置落座,帶著「異鄉人」的心情端詳這座寧靜的高原城市:傍晚分時的公交車一如大城市的擁擠,馬路開始堵車,下班的上班族們行色匆匆…我這才回憶起,在這幾天乘坐公交、出租車的時候,似乎從來都沒有開啟空調的時候。大街小巷的牛肉羊肉面館、金黃色的大饃、青稞酒、牦牛肉、冬蟲夏草專賣店,儼然已經成為辨識這座城市的標誌……

下車買了一瓶礦泉水,店員認真地找零,都是一元紙幣,我想要鋼镚兒,她說沒有。我忽然想起,我在西寧有就沒有見到一元鋼镚兒,一元面值的紙幣倒是非常流行,大概也是這座城市的不同之處。

我走進酒店,看著光亮簡裝的墻面,忽然又想起這座城市的特別之處:雖然酒店雷根本沒有空調,炎熱夏季的這幾天,我和所有的客人一樣,每天都可以安靜地進入夢鄉,直到高原的太陽高高地升起。

身處這氣候幹燥的城市,可能是幾天來頓頓的牛肉、羊肉的過剩營養,我似乎有些輕微上火的癥狀,再一次來到酒店下面的水果店消費。我再一次看到了「令人咂舌」的水果價格:西瓜每斤九元、夏黑葡萄每斤九元…

可是西寧不產瓜果啊!有什麽辦法?

是的,除了紫外線太強,這是在西寧生活的第二個小遺憾。

只是回到了家鄉,我仍然想念這座有著小小遺憾的城市,念叨那座城市的羊肉香味。那醇香的羊肉,有著今生難忘的特殊的香味。

這是一座「二日遊」裝不下的城市。

西寧,西部寧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