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师第一部——进击的学霸
上篇：新大陆的幻想
第十六章 很烦人啊，对数！
「你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吧？我们几个老师稍微研究了一下，最终还是要你来定。」
「严老师说笑，你是年级组长，我是副组长，最终决策当然是你了。」李双关端起茶杯吹动茶面，一缕白气惊慌四散。
「咳，我这组长不过是资历老，校领导给点面子罢了，谁不知道你是学校的骨干老师、马校长眼前的红人？」实验一班班主任严如心一摆手。
「哪里哪里，您可是省级优秀教师呢！」
「那你还是省级优秀班主任呢！」
「那是马校长照顾……」
「行啦行啦！」严如心无奈道，「咱俩别相互吹捧了，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说吧，你什么想法？」
李双光略作沉思，道：「这件事情，先琢磨琢磨他们的动机。七中提议来一次八校联考，都等不急期中，非要月考就进行，很着急。我们学校高一没有月考的习惯，他们就提出只进行语文、数学、物理、英语四科联考，用单元测验代替月考。」
严如心点点头。
「这种行为呢，乍一看，简直是有病，莫名奇妙。我们先想想他们为什么不要等到期中，非得提前。我猜测啊，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第一，七中这次提出来的是，只进行个学校的实验班联考，计算前60-100名的学生成绩——根据各校实验班人数而定。而期中是全市统考，所有学生算分，所以他们不想等到期中。
第二呢，期中考试全市联考，临湖实验可能也会参加并计算成绩了。他们有可能想要避开临湖实验。」
「猜测合理。」严如心点点头，「不过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有可能是想博一下，做些样子给领导看。教育局牟局长向来鼓励我们几个学校在教学上相互比拼和促进，七中罗校长可能是对自己有信心，认为只要临湖实验高中不参与，他们有机会出头，把我们压下去。」
「做梦！」严如心不屑，「就他们学校，还有胆子跟我们比？差距这么明显。」
「是，差距明显，而且越来越大。不过想想情有可缘。在我们二中崛起之前，七中和三中是第二档的领头，七中还稍强一些。这些年被我们压下去，越甩越远，心情肯定是不好的，一直找机会翻盘。
今年他们6月份招生的时候又想了个招，搞了个所谓的‘宏志班’，这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把那些家庭贫困的优等生拉过来，免一切费用。这算什么招？我们学校不也有吗？」
李双关摇摇头：「不一样。我们是对个别贫困的优等生有减免政策，而他们是把贫困生当成一个概念打出去了。一方面寒门逆袭在社会舆论上显得很励志，另一方面呢，他们对贫困家长宣传的时候说，一个班都是这样的贫穷人家爱学习的孩子，有凝聚力，不会相互歧视，不会受到富家子弟的刺激，能够互相体谅、专心学习，比普通的班级更好。以此为概念推出去，据说他们确实招到了一些不错的学生，很多是从兰水市下面的县、镇上拉过来的，还有个别是考上了临湖实验的线到他们那里去读书的。」
「那他们传统的实验班呢？」
「也还在办，一个实验班，一个宏志班。好像是实验班45人，宏志班30人。」
「那也没用，他们那个校风，那个教学水平，好学生给他们都糟蹋了！」严如心继续不屑。
李双关点点头：「没错。不过，这一招可能还是稍微有点效果吧，以至于在他们罗校长的眼里，居然认为能和我们的实验班一比了。可能是真的着急了，要搏一下。」
「搏？搏什么？」
「有传闻——虽然不确定，但是我确实听一些领导提起过——过几年，兰水市可能要迎来第二个省级重点高中的指标。」
严如心一惊，这可是大事！「给我们？」
「理论上应该是给我们二中，但是不完全确定，我们目前的水平离省重点还略有差距，但是我们增长很快，说不定两三年后能够达标呢？问题是七中也想抢这个指标。如果不是我们异军突起，这个指标可能就是七中的了。好像八年前就曾经有过一次机会，让兰水市多一个省重点，当时就是七中作为首选，不过硬实力没达标，指标又收回去了。现在第二次发下来，通过的概率很大，七中可能忍不住想要搏一下。」
严如心捋了捋思路：「你的意思是，他们搞了个宏志班，觉得效果还可以，想要把实验班单独拉出来联考，觉得能把我们的实验班压下去，然后在牟局长那里证明下实力？」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种小动作，估计他以后会经常搞——如果我们不把他的想法彻底打压下去。」
「不理他就完了呗！爱怎么闹怎么闹，一本率连10%都不到，又没实力又爱折腾，真是……」
「其实，仅仅是联考一下，倒是无伤大雅，跟我们的单元测验合并在一起就好了。用实力说话，让他头两次小动作受到打击，断了念想，以后也就不来烦我们了。」
严如心点点头：「也好。」
「不过，我们也要做些准备，让学生们好好复习下。当初七中的宏志班创班，是受到牟局长表扬了的，如果不早点把七中压下去，这个宏志班的概念恐怕在牟局长那里就算是坐实了。所以这次联考不能大意，不能像真的单元考那样轻视。不能给七中翻身的机会。」
「那好，就这么办了！」
「还不走？」付词疑惑道，「一个小联考而已居然把你吓成这样？」
在他的眼里，晚自习时间已经结束了，修远居然还在教室里做题，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简直如同木炎、罗刻等勤奋学习的代表一样。按修远的习惯，甚至应该提前几分钟就像悄悄摸摸的溜掉才正常。而修远改变作风的原因，应该就是老师刚刚宣布的临时和其他学校进行一次校联考的消息了。
不过他没有留意到，修远最近一两周其实已经比刚开学时认真了不少，与这次临时宣布的联考消息无关。在寝室里，修远也稍微沾染了一丝那些刻苦学习同学的仙气，有时学习到11点熄灯才睡觉。当然，与罗刻那种熄灯后还能端个凳子到厕所门口的灯下去看书的狂热者不同，修远的努力也就仅限于此了——但也依然较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大有进步。
「你们先回去吧，我把这道题做完再走。」修远皱着眉，头也不抬的说。他现在有些烦躁了。
这个题他已经思考了15分钟了，对于一个选择题来说，算是很长了，然而头绪很乱，简直令他回忆起小时候把七八个毛线球缠绕在一起死活解不开的绝望。显然，要考虑abc3个数是大于1还是小于1，分类讨论，可是具体怎么分？……那股要撕碎试卷的冲动逐渐变得不可抑制。
然而也要强行忍住！连个小题都搞不定吗？初中时候压轴题尚且不惧的威猛哪去了！？他瞟过周围的人，同桌齐晓峰空在那里没做，后面的付词、刘宇航等人倒是填了，但是估计是蒙的，他们的水平不太可能做的出这个题——连我自己都很够呛，他们又怎么行呢？他甚至又问了前座的诸葛百象——这算是个成绩比较优秀的了，也不会做！
没办法，再重新画个图试下吧！修远撕下第四张草稿纸，又重新画了起来。假设a、b、c都大于1，那么应该是a>b>c；如果a、b、c都小于1，那么也同样有a>b>c。我靠，搞了半天还是只排除了一个C选项！如果a、b、c中有一个数大于1，两个数小于1呢？又该怎么办？……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修远不断在草稿纸上试错，可这多种情况却搅和在一起，理不出头绪。烦乱之中，只听到木炎的声音：「……就是a、b、c排序的这个题，怎么做啊？」
「我也想了很久耶，不会做！」这是柳云飘的声音。
抬头看去，只见木炎和柳云飘又围在卢标身边，恭恭敬敬的请教。看来卢标会做这道题——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很可恶，自己做不出来已经很可恶了，卢标会做就更可恶了！修远强忍住烦躁，疯狂的在草稿纸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对数图像。abc，acb，bca，bac……
「啪」的一拍桌子，做出来了！经过无数次尝试，耗费了6张草稿纸，终于试出了选项B、C、D中的3种情况，只有A选项没有出现过——一定选A了！修远长出一口气，这种题，还是有点运气性质啊，试多了，还是能试出来的！
至于卢标怎么做出来的，修远已经不关心了——他做得出来，我也做得出来，我会比他差？唯一后悔的是，找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太激动了，拍了一下桌子，显得自己好像很勉强的做出来这道题。其实应该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才对嘛——以自己的天赋，难道做出来很惊讶吗？只不过是今天状态不好卡了比较长时间而已，改天状态好了，轻松秒杀不在话下。
总之，只要得到了答案，修远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了。收拾好东西，回寝室睡觉啰！
柳云飘瞪大眼睛看着卢标画的图，木炎也死死盯住草稿纸不吭声。
「就这一张图就搞定了？这么简洁？」柳云飘不敢相信。
「看起来跟我们应用的原理是一样的啊！怎么我刚才画了很多张图，就是找不出来答案呢……」木炎困惑不解。
卢标淡淡一笑：「你们的图是分开画的，情况分散、没有把条件集中起来。我这张图的特点是，把所有情况集中在一张图上，这样看起来就非常清晰了，只剩下简单的排列组合就好了。从上到下6条曲线，依次为1-6号曲线。为了实现题目中的约束，只能有这几种组合：654、651、621、321。于是很快就得出答案了。」
「只把图像集中起来就有这样的效果吗？」柳云飘喃喃自语，「好像确实更容易懂了啊……」
「这个方法一定要记好了，我感觉对指数和对数函数的题目非常适用啊！经常有各种图像问题！」木炎声音中带着兴奋，又飞快的掏出笔记本记录起来。
时间较晚了，卢标没有对木炎和柳云飘详细讲解为什么把图像集中在一起就会有更好的理解效果。一方面这涉及可视化思维的根本原理——工作记忆方面的知识；另一方面，各种细节问题也很繁琐，讲解起来没完没了了。比如什么题型可以用这种方法？如果图像太多会怎么办？哪些方法可以和这种方法结合起来用？……
由于木炎和柳云飘问问题占用了不少时间，当卢标离开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空荡荡的教室非常安静，日光灯的光芒被深夜的黑暗包裹起来，似乎逐渐抵挡不住，要被那黑暗从窗户突破进来一般。
只有罗刻还在座位上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起身的迹象。柳云飘和木炎整理记录好了卢标的方法，深感疲倦。柳云飘看着罗刻不动如山的身影佩服道：「罗刻，你真是厉害，还能坚持刷题呢，我都累得受不了了。」
罗刻头也不抬：「还行，我准备10：50走，11点熄灯之前回去。」
「罗刻好样的！我最佩服你了！这次联考，你肯定名列前矛。」木炎赞叹道。
长时间的学习一定是疲劳的，不论柳云飘和木炎多么勤奋，也总会迟疑：需要这么努力吗？这个题不做行不行？少学20分钟可不可以？实验二班在李双关的严苛管理下，作业量大，抽查严格，惩罚措施重，许多人都会有这种疲倦。但对于柳云飘和木炎来说，每每看到罗刻那种超越常人的勤奋，自己的信念总会变得更加坚定一些，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激励。和这样的同学一起学习，似乎连疲劳都会减轻一些。
不过他们有一点不明白，同样是热爱学习的人，为什么罗刻和卢标会这么不对付？
柳云飘回到寝室时大约10点30了，正碰见夏子萱和赵雨荷在讨论数学题。赵雨荷认为指数函数与对数函数的相关内容不算复杂，这次联考的范围刚好到对数函数为止，并无难度。而夏子萱却觉得不可轻视。
「我觉得还是跟状态有关。对数函数的很多题，虽然不算太难，但是思路很复杂，很容易错，一个状态不好，说不定就要卡上十几二十分钟呢？万一选择填空题里面卡了两三道这种题，也有可能要翻船呢？」
「怎么会？除了压轴题，怎么会十几二十分钟做不出来呢？」
「比如今天数学试卷上的选择题第11题，就要花很多时间啊，甚至如果状态不好的话，还有可能做不出来呢？」
「哪道题啊？」赵雨荷边问边翻出试卷，「哦，这个……这个题确实有点麻烦，分类讨论要好多种。不过这种麻烦的题不多吧？一张试卷顶多一道，算是选择题里面的压轴题了！」
柳云飘呵呵一乐，这不正是刚才卢标讲解的那道题吗？「这题我有简便解法，2分钟就做出来了哦~」
「真的？」夏子萱和赵雨荷都是一惊，自己做了接近20分钟的题，柳云飘居然2分钟就完成了？
柳云飘结果赵雨荷的纸笔，微笑着画出了刚才卢标教的图。既帮助了同学，也复习了卢标所教导的内容，这本身又是几个星期之前卢标所教的另一个学习策略——信息输出，通过教授别人来学习。一遍讲下来基本顺畅，说明柳云飘真的掌握了。
夏子萱惊得合不拢嘴，赵雨荷眯着眼睛思考了好一阵子。「太简洁了，真是2分钟就做出来了。」说着又不怀好意的一笑，「肯定是卢标教你方法！」
「你怎么知道？」
「嘿嘿，方法太厉害，你恐怕想不出来吧。而且，你和卢标一天到晚走得这么近，他教你的最合情理。这种简洁的方法，也只有卢标想的出来吧。」
「啊？别乱说话，我哪有？上次不是说卢标对百里思有点意思吗？」
赵雨荷耸耸肩，不再把话题接下去，而是再次拿起柳云飘画的图研究起来。
夏子萱突然失神。卢标这么聪明，想出来这样简洁高效的方法并不意外，自己真的有能力和卢标比吗？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和卢标比呢？记得刚开学时，自己对卢标的态度乃是和班上众多女生一样，怀着崇拜的暗生情愫。然而她又清晰的感到自己莫名的就是有一种不服气，想要和卢标比一比的情绪。这混杂的情绪让她觉得迷茫又疲倦。
百里思，百里思，你到底有什么好，让卢标居然对你着迷呢？
赵雨荷只顾着思索卢标的解题法，柳云飘却注意到夏子萱的失神。已经很多次了，每每提到卢标，夏子萱的反应总会有些不正常，眼神中有没落，又略带一点点委屈。她能够猜的出来，此刻夏子萱一定在想关于卢标的事情，甚至可以感到，或许还连带着百里思也在夏子萱的脑海里游荡。
围绕着卢标，关系变得有些复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