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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快穿穿越女主绑定系统任务是花钱的?

2022-01-01游戏

【已完结】
「茯苓,你这个妖人!你伤了师尊还不足,还想要杀了我们满门吗!」
月华躲在师尊的背后对我狂吠,可惜,遍体鳞伤的师尊不能再给她当挡箭牌了。
「在本帝面前大放厥词,若虚仙人,你教得好徒弟。念在我们师徒一场,本帝就替你管上一管。」
我一个眼神,阶下几个仙侍拖过月华,结实地赏了她五十大板,就像我当年承受的一样。
「妖人!你不过是个废灵根……为何能攀上天帝之位,你定是靠那魔尊的力量!你有违天条……!」
月华被打得吐出一口鲜血,一边咳嗽一边恨恨地骂。
哎呀,你不知道什么叫开局一条狗一刀九十九吗?
1.
我穿越到了被绿茶师妹陷害的现场。
还没搞懂自己是谁呢,我就被拉到聚仙厅里打了五十大板。
师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用仙决封了我的口,让我连喊一声痛都做不到。
我一边挨着板子,一边听着座上仙袂飘飘的师尊骂我,一边被系统的弹窗晃得眼花缭乱。
这年头穿越是个常见事件,各大辅助系统也卷得飞起,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比较有创意的系统,但也有奇葩的。
比如我眼前这个吧,它管我要钱,还不看场合。
「大侠,新手直升包,限购一次,新人福利价99.9一个,助您跳过漫长剧情,直升仙君,化身战神,痛快砍杀!确定?」
大红底色镶龙头金边带闪字的提示框险些闪瞎我的狗眼。
与此同时,师尊愠怒的声音传来。
「茯苓,我当时怜你体弱又孤苦伶仃才收下你,而你呢!蛇蝎心肠,残害同门!伤了你师妹的灵根还不肯认罪!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苦心的吗!」
落在我身上被打板子更加了力道,咔嚓一声,我感到我的腿骨被打断了。
好TM疼。
「师尊,茯苓师姐也是可怜,师父太疼徒儿,师姐修行不顺,难免有些怨怼,往后师父多关心关心师姐就好了……」
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师尊座旁站着的一个白衣女子轻轻摇着师尊的手撒娇。
「新手直升包附赠所有直升仙君所需修为灵药秘籍,转瞬之间修为破天!」
系统就像狗皮膏药弹窗一样努力插话。
「月华师妹,你太善良了,还替这种人求情!你看她那个眼神!是恨毒了你啊!」
「师兄说得对,她可是伤了你灵根的人,就因为她自己修不出来!照我说,打死都不算什么!」
「本来就是选拔的那几个俗家弟子收了钱放进来的,连字辈都没有,我就说迟早会出问题!」
她这样假意替我辩驳,自然有「仗义执言之人」来帮她出气。
修仙的人就是不一样,打死一个人在他们看来也不是大事。
「现在购买还有机会开出稀有的多重灵根!限购一次,新人福利价99.9一个!虽然您账户余额只剩100元,但只要您购买新人礼包成为VIP,后续再来购买商城的仙品就可以用这个世界获得的货币支付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这不是我○信余额吗!你们是什么专骗穿越者的余额的公司吗!
「好了,你们几个,虽说她罪大恶极,但毕竟肉体凡胎,不可无故滥杀。」
师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双凤眼中充满了憎恶。
「但她罪孽太过,不罚也不可。月行,你去把她的灵根之气取出来,这孽障的灵根跟月华同属,多少能弥补一下她受的伤。」
有人应了一声,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了我的识海,我像被抽了筋一样,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扔出山门去吧。茯苓,空云门不再有你这个弟子,但念你我师徒一场,我留你一命,望你引以为戒,从此好自为之!」
那个白衣飘飘的师尊站起身来,厌恶地摆了摆手。
我被人像拉死狗一样拉了起来。
「点击购买赠送所有秘境线索和神秘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99.9!确定购买?」
系统喜气洋洋的配色跟这惨兮兮的场景一点都不搭。
「买就是了,我买!」
我感到自己飞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2.
「感谢您购买新手大礼包,赠送您白银300两,随身空间包裹40格×2,直升金丹一颗,修为瓶100个,御风服饰一套,碧玉宝剑一把,青骢马一匹……」
一醒来就看到系统用闪着金光的艺术字报菜名。
刚从山上摔下来的人的眼睛禁不起这么高对比度的视觉冲击。
「我是谁啊……是说我在哪儿啊?」
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且身上脏兮兮的,从头到脚无一不痛。
「需要查看个人资料吗?不用担心,您现在已经是VIP客户,一切后续服务都是免费的!」
可能是错觉吧,系统的电子音多了几分谄媚。
在系统的引导下做了个新手熟悉界面的教程,顺便又看了看我的个人资料。
我叫茯苓,是空云门意水宗的弟子。
我不成器又嫉恨我那天资聪颖的师妹月华,在一次群修里伤了她的灵根,还险些害她性命。
我师父若虚仙尊勃然大怒,打了我五十板子,取了我的灵根还了我师妹,命人将我逐出师门丢下山去。
区区几行字,看得我心里阵阵发冷。
说是不取我性命,但如果不是这系统,一个被打得筋骨尽断又废了灵根的人在师门之外能活多久?
这分明是要我的命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您要使用新得到的灵药灌注气海并抽取新的灵根吗?」
终于报完物品的系统问。
我点了个「确定」,包裹里的金丹和修为瓶还有各类仙家秘籍化成一道光,笼罩了我全身。
我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酝出,涌向周身,打通了五经六脉,刚才还在折磨我的疼痛像是做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身清气和无尽的力量。
识海中一个个光点亮起,一棵黑白交缠的幼芽在我心识中萌芽抽枝,瞬息之间发荣滋长,六条主枝融入我全身经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眼前一道七彩炫光闪过,碎成千万繁星,洒在心中的光之树上,化为了一树晶莹剔透的七彩重瓣花。
「恭喜您!您抽到了1%概率的五行混元灵根!您现在与所有的属性和力量的适配度都是百分百了!」
系统的七彩炫光艺术字看起来是如此和蔼可亲。
家人们呐,我黑了这么多年,终于小红手了!
3.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现在我又衣锦又富贵,又没地方去,自然要夜行回家看看。
没想到半途上随手接了个任务就被人在小树林里堵了路。
「你是哪一派的弟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黑夜的树林里,一身黑衣的人骑着黑马,拿着一把黑漆漆的剑空降在我面前。
还自称魔尊。
我是来驱赶妖鬼的,可是面前的魔尊算怎么回事?任务难度不对吧!
「恭喜您触发神秘机缘!」
系统还放了一段华丽的提示音。
这机缘给你你要吗!现在找客服还管用吗!
这个自称魔尊的人的声音很温和,但是说话没有什么温度。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白皙的脸上,越发显出那剑眉高鼻的深邃来,给他的美貌添了三分非人的感觉。
「我已被逐出门派,不提也罢。妖鬼要残害河源镇,里正托我驱逐祸患,不知阁下为何在此处?」
我谨慎地回答,好看的男人会骗人,眼前这个好看的魔尊不知道是敌是友,就更得提防了。
虽然武经和仙家秘籍都已经被我吸收了,但我还没有狂到上来就敢单挑魔尊的地步,只能见机行事了。
魔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勇气可嘉,但看起来你对这里的规矩一无所知。」
他扬扬马鞭,指着灯火点点的山下小镇。
「我只是来监工的,至于妖鬼……你在这里等也无用,他们已经到镇里去了。」
看着一脸怀疑的我,他的笑容混了一丝嘲讽。
「小仙子,你不妨亲自去看看?」
眼见周围没有什么妖气,我也不得不信他,纵马向山下奔去,一边颠簸一边心里暗骂系统的任务提示不靠谱。
到了河边,越过渡桥,我缓了缓速度,向镇中望去,不见一丝妖雾,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难道不是妖鬼是强盗?我心说不好,说不定四天前那些让镇民搬走的妖鬼是打算闯空门的山贼假扮的!
我整了整衣襟,右手握紧如意宝剑,左手掐了个决,让清气笼罩全身,上了个buff。
既然害人,那无论是人还是妖鬼,这剑都杀得。
我策马冲入街道,果然看到几个手持利剑的人影在砍杀镇民。我大喝一声,剑指前方,一道气墙震出,拍得几个歹人飞了起来,撞在院墙上。
「何方歹徒,胆大包天,竟然残害乡民……」
我的怒吼在我看到那几个人的样子之后戛然而止。
绿袍青绦,这几个人穿的是空云门离风宗的衣服!
「你不是意水宗那个废物吗!怎么来抢我们离风宗的任务了!当心我告诉你师兄去!」
为首的那个歹人挣扎了两下站起身来,看清了我的样子之后,恼羞成怒地用剑指着我大骂。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时候杀镇民也成了正派的任务了?
4.
我在镇中四处奔走,又发现了好几个像离风宗的弟子一样的杀戮者。
他们用各类法器和法术追杀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镇民,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显出哪怕一丝的犹豫或是罪恶感。有几个年长的还带着年幼的一起嘻嘻哈哈,就像一群正在狩猎兔子和野鸡的富家公子一样。
我掐着剑诀,把他们一一打倒,又用捆仙术捆起来,逼问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你看起来也像个仙长,怎么同情起这些下贱凡人来了!」
一个紫衣弟子还没出一招就被我砍翻在地,气得直嚷嚷。
「三日前我们便吩咐他们带上家私细软离开,这地方不能呆了,这是第四日了,还不走的,可不就是找死么!」
「凡人就是贪恋财物,我们都扮成妖鬼的样子了,他们还不肯听!仙长万万不可同情此等鄙俗之人啊!」
空云门,摘星门,灵台阁,吟风书院……名门正派的弟子们在夜里聚众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镇民,然而他们个个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七嘴八舌地愤愤不平,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我有些眩晕,阵阵恶心窜上来。
「他们修仙修到了天上,看人都如草芥一般了。」
温和的低音从身后传来,只是这一次多了些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我骇然回身,这人是何时出现在我背后的!我明明一直注意着小地图上的敌人信息!
「莫慌,我不是来和你作对的,只是来验收的。」
他只是用眼神扫了一下就解开了那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弟子们的束缚。他们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犹犹豫豫地摸着武器,往别人背后钻,没一个想跟他正面对抗的。
他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刻喊着「来日再和你计较」,连滚带爬地跑了。看到他们消失了,那些躲得远远的镇民才慢慢地围拢来,大呼「仙君」,对着他和我顶礼膜拜。
「诸位乡亲也看到了,这地方不太平,若是有可投奔之处,还是尽早离去了好。今日我们一走,保不齐明日妖鬼和这些人一起来,到时候便是我也难救你们。」
他的话语莫名地有说服力,众人纷纷点头,立刻在里正的带领下商量起合租马车之类的事情来。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我慌忙跟上,而他就像是知道我会跟来一样放慢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先前我通过的渡口处。
「这地已经被天帝输与魔尊,明日起就是妖鬼邪修的住所,人是呆不得了。」
他看着横在河岸边的尸体,话音中透出一丝悲悯。
「那些人可是你指使的邪修?」
「那些都是纯正的名门弟子,他们是来负责清扫的。」
「清扫?」
这词说得未免太过轻巧。
「输了地的那一方要负责为赢家腾空场所,无论是城池还是乡镇都一样。他们应当已经提前驱赶过这些人了,没想到还剩下不少。」
「那就这样一杀了事吗?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吧!」
「仙家们何时把凡人当人看过?」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墨黑的眼眸中映着我的身影,遮住了深处的感情。
5.
说好的衣锦还乡,变成了衣锦两周后还乡。
我绕路去了好几个小镇,打了很多架,救了一些人。
那夜遇到的魔尊自称龙衍,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曾经有无数仙魔为了争夺四海州的势力打得天翻地覆,战死者的血把四海州的河水都染得鲜红。
这斗争让双方元气大伤,所以天帝和魔尊约定「以棋代战」。每四十九年,两人就会在凌霄峰下一局七天七夜的棋。
棋盘上绘着四海州的山川,而每一颗子都代表了四海州的一个地方,赢了子就可以让自家的势力移住进去,而输子的就得负责将原来的居民迁出,给赢家腾出位置来。
这样,无论是仙是魔都不必再为了地盘争斗,双方也都乐得安宁了。
「那百姓们呢?他们就像牛羊一样任仙魔宰割吗!就因为他们是凡人?」
我只觉胸中有火在烧。
他告诉了我几个地方,这些地方在今年都会进行势力的更替。
「若是你想救他们,便去吧,若是你还觉得这法子不好,那你就去挑战天帝取而代之吧。」
他的眼里带着些笑意。
「到时候我会跟你谈新的条件的。」
这些城镇里也有仙家弟子屠戮那些来不及搬走的百姓,我挺身阻止却被他们骂做仙家逆徒,还好对于已经升级的我来说他们也不过是经验包,几番打斗下来,我也熟悉了这系统内的各类仙法招式,还被各地的乡贤父老们塞了一背包的谢礼。
「虽说大有收获,但还是好气……那魔尊要是也觉得这样不好的话,自己去跟现在的天帝谈嘛!指着我去改天换地,他多大的面子呐!」
终于到达了茯苓的老家所在的小镇,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夕阳的余晖中凭借脑中的回忆寻找着茯苓的家,总算在一条还算热闹的巷子里看到了那两扇黑漆大门。
「其实我们还有更高级的加强包,内容是……」
系统又开始跳信息框。
「行行行,明儿说明儿说。」
我下马正准备叩门,门自己开了。
「茯苓师姐回来得好晚,我们好等啊~」
月华那妖妖乔乔的声音从影壁背后传来。
怎么着,陷害我一次还不算完,还打上门来了?
6.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看到家人齐齐整整地被绑在大厅里等死。
而那个害我被逐出师门的罪魁祸首高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玩着剑穗。
「师姐这是去哪里游山玩水了,都不考虑考虑家里人么。」
她斜眼看了看被麻绳捆在凳子上的人们。
「再晚来几个时辰,说不定老太君老太爷都饿死了呢,师兄看他们从晚上跪到早上也有几个时辰了,怕老人家撑不住,还给他们找了椅子坐,这才撑到师姐回来。」
她带着别人看上去会觉得清纯可爱的笑容,夹着嗓子甜甜地说。
「你们这是想怎样。」
我的手按上了剑柄。
大厅两边放了几张椅子,茯苓的爷爷奶奶,三叔三婶和两个堂弟妹都被麻绳捆在这些椅子上,他们后面站着几个空云门的弟子,人人手中有剑。
爷爷奶奶垂着头一动不动。三叔三婶的脸上带着伤,低着眼睛不敢看人。而那两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也被肿着脸,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眼泪一串儿一串儿地落。
「本以为将你逐出师门之后你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你刚下山就在河源镇妨碍仙家弟子执行任务,还打伤了不少人。光是门里其他宗派就算了,还招惹到别的门派,实属大逆不道。」
坐在月华旁边的椅子上的人发话了,根据记忆,此人就是那个叫做月行的意水宗大师兄,也是那天夺了我灵根之气的行刑者。
「好几个门派下帖子上门质问,真是好丢脸哟!本来师尊的意思是格杀勿论,但月华于心不忍,在师尊面前替师姐百般求情,师尊才免了师姐的死罪,只要师姐回去受罚即可……」
「我要是不呢?」
我打断了那猫儿叫春一样的声音。
「哎哟,师姐当真铁石心肠,全无一丝孝心,都不怜惜家人性命的么。」
月华小声叫喊,还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
「残害同门的人哪儿还会怜惜家人。也好,你若不服,这些人就替你领罚。」
听到这里,一直垂着头的奶奶猛地抬起头。
「茯苓!快逃啊!这些人不安好心……!」
她话音未落,已被背后那个弟子连人带椅子一起踹倒在地,磕得额角流出血来。
「月华和师兄日夜兼程来通报,只为救师姐一命,竟然说我们不安好心。看来不光孙女是个恶人,奶奶也不识好歹,真真儿好家教,祖传的下流胚。」
月华嗤笑一声。
我只觉头脑发胀,咬紧的牙齿间渗出血腥味,双手猛烈地颤抖。
没等她继续口出狂言,我抽剑掐决,如意宝剑寒光迸射,周身的紫气迸射开来,瞬间击穿了那几个弟子的身躯。
「你还敢抗命!」
月华举剑刺向离她最近的小孩,却被一股剑气当胸顶飞,她砸到了墙上,尖叫一声,狼狈不已。
「我早说她心肠歹毒!看来这里的人也留不得!」
月行见势不妙,闪身抓住月华的手腕,纵步一跃,穿破了屋顶,飞身离去。
我顾不得他们,先上前解了众人的绳索与穴道,又用了几次回春功法,眼见着他们的伤口消失,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
奶奶抓着我的衣袖,刚要说话,只听外面哔啵作响,我连忙出门查看,只见四周红光冲天而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镇子的人都得给你陪葬了!」
月华尖利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像极了妖鬼的嚎叫。
7.
我安抚好家人,也纵身飞上了半空,寻找着那两个人的踪影。
茯苓的记忆残片烧灼着我的心,那残存的情绪中满是愤怒与委屈。
她自小父母双亡,能视鬼神,又体弱多病,看了几个医生都说她体质极阴,想要活下去,唯有修仙一途。
她的爷爷奶奶把她视作掌上明珠,过继来的三叔三婶也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一家人听说她有活着的希望,不惜掏空家底,连三婶的嫁妆都变卖了些,才凑出五十两白银,买了个空云门外门弟子的资格,送她去修仙。
她不想辜负家人的期待,拜入意水宗后,她奋力修行,法术日渐熟练,只是没想到来了个同属水灵根的小师妹,也没想到小师妹跟她亲近的缘由是为了她那极阴的水灵根。
我一边寻找那两人,一边随手灭火,一边反复思索。
月华既然已经拿到了茯苓的极阴水灵根,为何还不依不饶呢?难道是为了斩草除根?
一路想着,就到了镇中央,那两人立在半空,像是在等我一样。
「师姐真是厉害,几天不见功力大涨,竟然能一路灭掉月行师兄留的真火追到这里。之前是月华看低了师姐,对不住。」
月华笑吟吟地说,手里托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盒子,里面是一团刺眼的火焰。
「这盒子里是火炽兽,若是放出来,这一个两个镇子也不够它烧的……当然,月华也不是那狠心之人,若是师姐肯将你的五行混元灵根交出来,月华就收起这灵兽,师姐也不用领罚了,师尊那边月华自替师姐去说,如何呢?」
如你XXXX个腿儿!我心里暗骂,原来她贪心不足,还要谋我的SSR灵根呢!
8.
绿茶师妹拿我老家全镇人民性命要挟我,逼我交出用一生欧气和99.9软巨款抽出来的SSR灵根。
笑死,真当自己那一套出了空云门还行得通啊。
「师妹好眼光,竟然看出了她灵根的属性。」
「月华也只是碰巧猜到,毕竟那来报告的人说师姐无论什么心法的功夫都用得好,月华就想,莫不是师姐又从那里搞来的混元灵根……虽说已经是逐出师门的人,但做了不干净的事,说出去也伤门派的脸面……」
她搬弄这一番唇舌,明明是她贪图我的灵根,却听着像是我做了强盗,她要替师门锄奸一般。
我心下暗暗盘算,刚才那一击我已经探到了她的功力,以我现在的能力,打两三个她也不成问题,只是她手里那个灵兽是个难处理的。再者,对方有两个人,我以一敌二,难免有疏漏,恐生变数。
作为一个从小就知道爱人民的现代社会好青年,我并不想无辜的镇民被这两个歹人伤了性命。
「师姐莫不是还在犹豫?那月华来帮师姐一把好了~」
她把那个盒子往空中一抛,一道闪光,黑红的烟雾四溢,一条周身缠着金红火光的蛇吐着赤红的信子蜿蜒而出。
我聚敛内力,左手抱印,右手剑指那二人一兽,数道寒光化作万千冰箭射出,逼住那灵兽。
月行连忙上前舍身护住月华,双掌推出灵气护体,却还是被几枝冰箭射中了肩膀和手臂,上半身被寒冰冻了半截。
「你好卑鄙,伤了师兄!」
「是你卑鄙好吧,废物一个,除了会拿男人当挡箭牌还会什么。」
我嗤笑,冰箭迸发如暴雨,月华见势不对,从月行的腋下伸出一只手,又丢出一个盒子。
一只虎型灵兽窜出,一声咆哮,雷鸣阵阵,电流飞闪向我袭来。那火兽也看准了这个时机,吐出了大团的烈焰。
我正要掐诀,一片黑雾突然在我眼前展开,霎时间又散去,只见雷兽和火兽都跪伏在半空中,畏畏缩缩,不敢再动一下。
「你还不是靠男人!竟然请了魔道来助刀!」
月华气急败坏地喊。
「不敢,本尊并不是仙子请来的,是自己送上门的。」
那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只是平添了一分杀意。
9.
神秘机缘又从天而降,抢在我前面KO了双灵兽。
龙衍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种抢人头收残血的行为非常素质,他招招手,那两个灵兽就化作了两道金光,收进了他手心。
他转向我,伸出手,我下意识地也伸出手,两个小巧晶莹的盒子就落在了我手里。
「抢了小仙子的风头,权当赔礼。」
他露出一个笑容,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眼神波动,怎么看都另有所图。
「那是我空云门的灵兽,师尊亲自给我的,你这魔道竟然抢来给她,好不讲道理!」
我还在犹豫,那边月华已经高声叫喊起来。
我立刻把这两个灵兽收进了包裹,主打一个逆反心理。
「哦?那你们以人家一家老小和父老乡亲的性命来威胁人,又以多欺少,就是讲道理喽?」
龙衍斜眼看她,声音带着笑,眼神里的笑意却荡然无存。
「此乃我门派内之事,还请不要插手。」
月行一脸严肃,但他挂着半身冰碴子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你们仙家真是有意思,都逐出宗门了还念念不忘,且不说这算不算内事,本尊就是要插手,你又奈我何?毕竟我不讲道理嘛。」
我虽然是专业的,但是上一个冰碴子的视觉冲击还在,又听到这无赖汉一样的发言,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月行的脸黑得像被烟熏了一样。
「你行为自专,不听训诫,勾结魔道,这事我会好好回禀师尊的。」
他撂下这句话,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月华,踏云离开了。
「‘我会告师父的~’……这种水平的门派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好笋?」
捏着嗓子学了一句,龙衍没再看那俩人的身影,转身对我发出了真心实意的疑问。
「不是有人说天才不用教嘛。」
我谦虚了一句。想到他之前也算是救了这镇子的人,又道了声谢,毕竟我一个人未必能从那火焰和落雷里护得大家周全。
他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只是他这忙也不是白帮的,有一件好事要与我商量。
「之前也说过了,小仙子,你有没有兴趣取天帝而代之?」
我怎么觉得我们对好事的定义那么不一样呢?
10.
昔有美貌狐仙送书生进京赶考,今有美貌魔尊赞助我参加仙家大比。
还是那句说烂了的老话,他给太多了。
魔尊出钱给我买了高级普拉斯VIP升级包。现在我不仅实力直升仙尊等级,连随身包裹都多了两个。随包还附赠了白银千两,四相灵兽一只,紫色装备一套,以及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追风马。那马的四个蹄子是魔尊马同款赤红色的,一看就高级。
「刚见到你时就觉得你来历非常,现在看你这些玩意儿更觉得有意思了,看来本尊没押错人。」
我偷偷用系统新增的查看功能看魔尊的实力,只看到了一堆问号,还被对方发现开挂了。
然而甲方爸爸魔尊并没有撤资,而是表示开着吧有意思。实属甲方楷模。
我半虚半实地告诉了家人我这段时间的遭遇,给了他们四百两白银让他们开个大铺子做生意,雇些人手,也能清闲富裕些。还拿出一百两白银给他们做上下打点之用。
一来二去,我动身去天岳山的时候,连县官里正都来送我这个慷慨解囊的「高人仙君」了。
「茯苓啊,你可要小心你那些个师妹师兄的坑害你啊,路上别随便住店……别吃那些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到地方就托人来信……你多给自己留些银子……」
里正他们都回去了,家里人还坚持再陪我走一段路,爷爷奶奶吃了包裹里的仙丹,腿脚比三叔他们还要灵便些,更是有精神头来叮嘱我了。
从没被人这样温暖地关心过的我实在没办法拒绝这份爱,不知不觉,一家子连大人带孩子送我送到了官道上。
天色渐晚,想到回程还是小道多,我不禁有点担心他们的安危。
「你安心地往前面去吧,我送他们回家。」
甲方爸爸又突然出现,可他不会是也想拿我家人当人质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你若不放心,可派灵兽跟着。」
我还没说话呢,爷爷就眼睛发光地抓住了他的手,「这位仙长真是一表人才,敢问仙长尊号?跟我们茯苓是什么关系呀?」
「不敢,老太公,在下法号归元。」
奶奶也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叫桂圆呐?好名字!」
且不说别的,能拿自己名字开涮,这魔尊能处。
11.
十年一小会,百年一大会,千年一大比。只要一路胜到最后,就有资格直接挑战天帝,甚至取而代之。
这众门派趋之若鹜的大比并不是什么鼓励萌新进步查验老生水平的和平考试,而是合法的篡位战争。

大比的会场在天岳山。山顶有个聚仙台,只要身上带着大比秘宝,无论是刚入门的小道童还是修行高深的门派掌门都可以上去一较高下。
秘宝千奇百怪,谁也说不出它的具体样貌,它可能是藏在破屋檐下的玄鸟蛋,也有可能是生在幽诡秘境中的血灵芝。要得到它,就要有过人的修为和福缘,还得有在这千年中寻寻觅觅的耐心,以及支撑这一切的各类物资。得到秘宝的人身上会带着只有修行之人才能看出的紫气,这紫气在秘宝被夺之后就会消失。
说白了,又肝又氪还看脸,并且允许PVP。
我跟着礼包送的秘境线索扫了几个图之后,身上紫气冲天,五里之外都能看到光柱那种。
白天走在路上有各类名门正派拉拢我,晚上住个店还有各类高手用各种方法狙击我,连买个冰糖葫芦都有人问愿不愿意了解一下某门派的理念和成员福利。
烦内。
被骚扰得几天睡不好觉的我索性把看不上的秘宝都回收了系统商城,只留了一个玉兔挂饰和一柄玄铁细棍。玉兔是黑玉做的,有一双桃花眼,而玄铁棍长得像个带护手的打call棒,可长可短,还带陨铁花纹。
当不了天帝还可以回家打打鱼丸什么的。
我刚美滋滋地收起打call神棍,魔尊就从窗户进来了。一个两个都走窗户,就跟我这屋子没有大门一样。
「你的紫气减弱了,是不是有人夺了秘宝?」
「没有,我留了俩,剩下都卖了,这玉兔给你吧,当个门票。」
他一怔,随即把这个兔子挂在了剑上,红色的流苏成了他这一身黑漆马虎的唯一点缀。
「我说,甲方爸爸,要是我没能当上天帝怎么办呢,退你本金?有没有违约金之类的?对了你是甲方吗?还是说你是股东?天使投资人?」
当初答应他是因为我的确觉得现在这种名门正派=合法杀人的世道太不合理,但我也不想为了他的理想拼上自己的命,虽然他给的真的多。
看他一脸懵,我好心地给他扫了个基本概念的盲。他听了半晌,摇摇头。
「本尊不是甲方也不是什么股东,你也无需向本尊一一报告什么计划策划ppt的,即使没当上天帝,你的实力也足够庇护一方子民。你若愿意再试,那再过一千年又是大比,本尊等得起。」
「我错了,您不是甲方,您是活菩萨啊,您要不然再图点什么?不然我这钱拿得烫手。」
「或许本尊的确图点什么。」
没等我反应,他就起身穿门而出,留下一句好生休息。
你知道说话不说完是flag吗!
12.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到了天岳山脚下的集市里,我叫了些吃的,一边歇脚一边回想着来路上看到的几具修仙者的尸体。
他们有的死状惨烈,像是被一群人袭击,而有的死得很安详,怎么看都是被熟人偷袭。
想到我自己手里这个打call棍也是每天被人觊觎,就觉得这些人修仙还真是修得很肤浅。
说着已经成仙,却比凡人更加贪恋权势,更加无视法度。
说人人到,说鬼鬼来,一想到修了仙依然是烂人的,月华就从我面前的大道上刷了出来。
身边还有月行以及同门弟子甲乙丙丁,围着一个高个子宽肩膀剑眉星目的白发仙君。
我其实没看过这个师尊长什么样,毕竟刚穿过来就被按在地上打到晕过去,没什么机会看。
长得不错,是小说里常见的清冷又仙风道骨的师尊那种风格。
可惜,好好的皮囊在这种不问一句就把凡人徒弟打到半死扔出去的冷血人渣上,浪费了。
前师尊似乎发现了我在打量他,停下脚步,看过来,打了个稽首。
「这位道友有礼了。在下空云门掌门若虚,请教道友法号?」
「茯苓。」
他不动声色,只有眼神中掠过一丝震惊。
我原本以为他是故意给我难堪,这看起来是真不认得了啊?
「天哪,这是什么态度,见了师尊不起身行礼的吗!还有这身道袍,你从哪儿弄来的?啊,你,你怎么还有紫气,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抢来的!」
「与你无关吧。」
「你……!师尊您看!」
月华愣是没保持住绿茶人设,看到我这一身高级礼包附赠的紫装以及一身的紫气就开口泼脏水,被我怼了一句就无话可说,转身黏上前师尊撒娇。
「茯苓仙子可是也要参加大比?」
前师尊没搭理炸毛的月华,继续看向我。
他虽然叫若虚,但声音很饱满,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跟那天怒骂我的时候判若两人。
「是。」
我没问他是不是也参加,毕竟他一身紫气,周身气场逼人,估计是个种子选手。
「之前多有冒犯,仙子身上可大好了?不知仙子是否已经抽了签?若没有的话,在下正要去,可为仙子引路。」
「不劳您大驾,本尊已经替茯苓抽好了。」
一只手挡住了正往我这里走的前师尊。
「魔……唔!」
「可不好大声嚷嚷啊,除非你不要命了。」
三天没见的活菩萨上来就给月华上了个封口决,就势坐在我旁边,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
是个小小的玫红碧玺球,圆润剔透,上面刻着「天字第八」。
我夸了一句可爱,活菩萨得意地翘起了眉毛,拿了我盘子里的一块点心吃起来。
「是我们唐突了。在下告辞,大比会场再会。」
告辞是对活菩萨说的,再会是对我说的,前师尊说完,领着还在嘤嘤嘤的月华和一众助威弟子离开了。
看着这群人离开的背影,我和活菩萨不禁把脑袋凑到一起,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什么毛病?」
13.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大比会场。
前一天晚上,根本没有辟谷概念的活菩萨和压根不打算辟谷的我在充满烟火气的集市上从一头吃到另一头,吃饱喝足的活菩萨有事先离开了,而我回到客栈好好睡了一觉。
活菩萨连住上房套间的钱都给我报销了,公费比赛就是爽。
临走前他叮嘱我在这里不要叫他魔尊,也不要叫他大名,于是我选择继续叫他活菩萨,拿不出别的建议的他无奈接受了。
大比会场长得像个联欢会场,正中一个圆形太极八卦擂台,四边是铺了草席的方形石阶,各门各派的拉拉队们就坐在这些草席上。
参加大比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组,每组八人,共六十四人。
「那多了的人怎么办?杀了?」
「仙子说笑了……秘宝总共只有六十四件,自然也只有六十四人,此乃天数。」
那意思是我卖给商城的秘宝又被系统拿去重新投放了?早知道我就在秘境里反复回收刷钱了!这系统太小气,居然不告诉我还有这等好漏洞!
我尝试着呼唤系统想要抱怨一下,结果系统没搭理我。
它自从触发那个机缘之后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仿佛那种卖出去东西就不想售后的客服一样。
真令人火大。
「这,这位仙尊,昨天可能是有疏忽,仙尊抽签的时候没有留下尊号和门派,还请再赐教。」
负责安排选手的天岳山太清宫弟子颤抖着声音说,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散发了太多杀意,略收了一收,对抖得像筛糠的小弟子友好地笑了笑。
活菩萨替我抽了签,但的确只写了我的名字,没有写门派。这样一想,我被逐出师门之后一直忙忙碌碌,也没有再拜入什么宗派,而且之前的事情也让我不想再跟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有什么瓜葛。
不过还是得写个门派,我略一思忖,大笔一挥,在活菩萨潇洒的字迹下面写下五个大字。
「风灵月影门」
14.
我的前师尊可能是个偷窥狂。
可能也不叫偷窥,毕竟他是堂堂正正地盯着我看的。
上台比赛的时候,我感到了从空云门的坐席方向射来的视线,几道惊讶,几道鄙夷,几道嫉妒,还有一道带着莫名的热情,简直要把我的道袍给烧个洞。
刀光剑影间,我假装无意地向视线的来处一瞥,只看到那个坐得端正的前师尊对我微微一笑。
好恐怖,他怎么还对我笑,难道之前打我是求之不得因爱生恨吗?您知道病娇已经退流行了吗?
我利落地打倒了一个个对手,每打赢一场,那道目光的灼热就更加一分。
三个时辰后,我以天字组第一的身份晋级第二天的比赛,在确认过名字之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会场。
本以为离开前师尊的视线能让我安静一会儿,没想到我晋级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回客栈的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带着各类复杂的情感对我讨好地打着招呼,虽然我对他们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敷衍地抱拳示意。
天岳山大比场外禁止一切身形法术。没办法御剑飞行的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大道上,看着不远处的客栈,我暗暗松了口气。
还没等气出去,我就看到了带着一群跟屁虫的月华站在客栈门口跟老板调笑。她见我回来,立刻夸张地喊了一声师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跪了下去。
「师姐,月华今天是来领罪的!」
再抬起头的她挤出几滴眼泪。
「月华知道师姐看不上月华这样蠢笨的师妹,月华也从不敢恨师姐毁了月华的灵根……但师姐千不该万不该和师尊作对啊!师尊只是对师姐小惩大诫,师姐怎么就负气来参加大比了呢!难道师姐真的要对师尊刀剑相向吗!这欺师灭祖的事,还望师姐三思!如果师姐觉得不解气,那就把气撒在月华身上吧!月华绝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求师姐迷途知返!」
月华用力磕头,虽然她的头没有一次磕到地上,更像是在敷衍地进行半身俯卧撑,但这么大动静还是引来了围观的人。
她用一连串师姐师尊的胡扯给我套了个「刚愎自用,欺凌师妹,目无尊长」的人设。路过的人听到她的话纷纷聚了起来,就像是闻到了腐臭的苍蝇一样。
「虽然有实力,但年轻气盛,实在不适合担当重任啊。」
「欺凌师妹还毁了她的灵根,这样的人,跟魔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围观成了一个圈的人们大声议论着,恨不得立刻跑去要求天岳山的人取消我的参赛资格。
这招也许对原本的茯苓有用,但对我这个在大学和公司积攒了丰富的被坑经验的人来说不好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抽出剑,剑锋停在她那用仙露保养得嫩嫩的脸颊边。
「拿你撒气,你也没怨言,是吧?」
我手腕一翻,剑身在她的脸上贴了一下。她尖叫一声,翻身躲开,撞到了一个师弟的腿上,那师弟一个踉跄,跪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发出杀猪样的惨叫。
「躲什么躲,可见你没诚意。」
我冷冷一哂,持剑向前走了一步。
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茯苓仙子,看在下薄面,放她一马吧,在下带她回去自行惩治。」
前师尊,你说话就说,不要再眯着眼睛笑了,好可怕的。
15.
问题:之前为了个绿茶把你打得不能自理还不听你辩解的渣男前师尊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讨情,你是揍他一顿呢,还是揍他一顿呢?
「若虚仙尊,我不知这薄面是从何说起啊。」
「我的确曾是你的弟子,但我被人陷害,你不闻不问,还命人取了我灵根,打断了我的腿,把我逐出空云门,扔到山脚下,让我自生自灭。」
「你说念在师徒一场不取我性命,我也念师徒一场,在你弟子上门追杀我时留他们一命,然而你们依然纠缠不休,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凭空污人名声。」
「事到如今你说看你薄面,好说,替你的徒弟挨上我几剑,再来谈薄面。」
我翻了个剑花,围观的人群吓得互相推搡着退了好几步。
前师尊眯着眼睛看着我,若有所思,也可能是在想怎么下台阶。月华则带着满身的灰尘,哭着抱住他的腿,求他给自己主持公道。
「真是热闹,不如让本尊也参一脚?」
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活菩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看戏。
前师尊挑了一下眉毛,眼睛依然看着我。
「堂堂一个大门派,缠着一个不是弟子的仙子不放,手段下作,真是可笑。」
活菩萨用鼻子笑了一声,撇了月华一眼,吓得她煞白了脸。
「说的很是。」
似乎终于找到台阶的前师尊一稽首。
「在下明天也会参赛,到时候就请茯苓仙子与在下比试一番,若是仙子赢了在下,那在下任凭仙子砍到气消为止。」
也就是说如果我输了就不给砍了呗,我不置可否,做了个「滚」的手势。
前师尊带着月华和跟屁虫们离开之后,人群也跟着散开了,只剩活菩萨和我还站在客栈门口。
「……本尊听说过他的事。」
「怎么说?」
「……他曾对天帝表示过……敬慕之意。」
「哇哦。」
「现在似乎又对你有爱慕之意。」
「好恶心哦。」
活菩萨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憋出一句话来。
「他仙法高明,地位也不差,又生得好样貌,你不开心么?」
「那也是仙法高明地位不差又生得好样貌的人渣,被人渣喜欢,你会开心么?」
听了我的回答,活菩萨沉思了一阵,留下一句好生休息就离开了。
难道他也玻璃心了?
16.
大比第二天,双重意义上的风起云涌。
我早上出门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浸在了氤氲的雾气之中,街上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和两边商铺摆出的摊位。我到了大比会场门外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嘀嗒起雨点子来。
等到太清宫宫主讲完开场白,雨势就更大了。众门派里那些道行低的弟子不会避水诀,只能去门口小贩那里买伞,画着青松的油纸伞一朵朵撑出一片片雨中松林,别是一番景致。
看起来这搞大比也是一个带动当地经济的产业啊,难怪这太清宫宫主发福得长宽都一样了。
「第一场,天字第一对荒字第一,请!」
我走上台,对面上来一名鹤发高束的老人,他身披黑色大氅,手中拿一把通体火红的曲剑,眼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老夫已经听说了,你就是那个空云门的不肖弟子吧。」
老人执剑,剑上燃起一层火光。
「老夫灵台阁阁主王良,今日替好友若虚仙人教训你这个逆徒。」
一番交手之后,三分熟的阁主骂骂咧咧地被徒子徒孙抬下去了。
也没办法,他本身是个火灵根,大下雨天的使不出什么力气来,更何况现在还打雷,我一个招雷决能引来十几个雷,他还没使出移形之术就被范围AOE创成了半身不遂。
第二个对手上场就用气场笼罩了全身,意在提防我的雷系法术,却被我用水火法术轮番攻击,在气场里被活活蒸成了重度中暑,也被人抬了下去。
第三个对手是是吟风书院院主,一身书卷气的她明显比前两个人要有谋略一些。她没打算近身,而是一直跟我保持距离,只用法术互相试探,几回合后,她抓住机会,拂尘一挥,一道符令在半空焚化,几十道落雷同时劈下。
我早有准备,手腕翻飞,一只四相灵兽从我的掌心直窜半空。它的毛发根根竖起,那些雷还没落到我身上就被它吸走。吸的雷越多,它的身形就越膨大,最后化为了数尺高的巨兽。
「怎会如此!那弟子明明说你只有火灵兽!」
院主大惊失色,手中拂尘连连挥动,阵阵风刃裂空而来。四相灵兽吼了一声,那些风也都进到了它的巨口之中。
还没等她使出第三招,早已不耐烦的四相灵兽脚下生火,周身泛红,对着她就是一个猛扑。她慌了手脚,像避猫鼠儿一样乱窜,最终被灵兽一爪子拍下了擂台,虽然还能动弹,但吓破了胆,不敢再上台来,认了输。
看起来我这几场赢得如此容易是托了月华或者其他空云门弟子的「福」啊。他们怕是把之前交手的时候看到的那些都告诉了这些对手,以为能让这些人对准我的弱点下手呢。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又氪金了,真是感谢活菩萨的天使投资。
雨势越发大了,雷鸣越来越近,青松的伞林早已被狂风吹得只剩残枝,大风裹着雨水打着旋儿扑在人们身上,吓得许多人高喊着中止比赛放他们回去。
「这要看两位的意思……」
太清宫的宫主毕恭毕敬地说,他的修为也不差,在这狂风骤雨中连一根发丝都没乱。
「天有异象,想必是天帝更替的先兆,我等为天帝之位而来,怎能就此退缩,茯苓仙子也这么觉得吧?」
前师尊没理会宫主那震惊的表情,只是看着我,笑眯眯地。
「一个也是打,两个也是揍,打完了完事,省得还得跑两趟。」
我在心里整理了一遍技能和灵兽之后,接下了这带着挑衅的试探。
17.
我的前师尊可能有那个大病。
滂沱大雨中,我拿着那个长得像打call棒的玄铁棍站在擂台一边,看着前师尊若虚仙人在弟子的簇拥下手持一把碧玉一般剔透的剑登上擂台的另一边。
「三个月前,你在空云门台阶下被抽了灵根,三个月后,你站在这里,对我刀剑相向,虽然我不再是你的师尊,但你这进步之快,我与有荣焉。」
「真真笑死我也,我拜入空云门也有几年了,日夜努力修行,却只落得连外门弟子都不如的境地,离开空云门才三月,我已经能登上这大比的擂台,我没骂你一句误人子弟,你却‘与有荣焉’?难道修仙出世的仙人连脸皮也不要了么?」
「若我说一句我要脸,你能就此随我回空云门么?」
「自然不能。」
「那我要这脸也没什么用。」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还嘴。
他这人设跟茯苓记忆中那个清冷师尊差了十万八千里,跟一天前我记忆中的那个还算有礼貌的仙人也差了几条街,毕竟他连之前那些「仙子」「在下」的称呼都不用了,直接就你啊我的起来。
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发现空云门的弟子们也都面面相觑,其它门派那几个掌门当家们更是一脸震惊。
难怪空云门虽有五个宗却没有一个教导师父,全是大师兄大师姐带后来的弟子,估计没人想给这种跟精神分裂一样的人打工吧。
「不必在意他们,作为师尊自然要维护形象,但在这擂台上则不然,这里站着的不过是一介痴仙若虚……茯苓,请赐教。」
他的眼睛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起手一式拜月,剑光一弧,道道寒气逼来。
「恶心死了不要直呼我名字,要发疯回你的空云门去!」
我手中玄铁棍的花纹透出金光,两下招架便化解了他的剑招。
他欺身上前,剑锋下压,灼热的真火卷着滚烫的风扑面而来。
火灵兽从我身后跳出,挡下了这一剑,那些火花打在它身上反而让它的身形更加庞大。
他一抖袖口,两条白蛇窜了出来,和火灵兽缠斗在一起,四相灵兽和雷灵兽见状,也加入了扭打,几只灵兽打到了台下,惊得周围的人纷纷退避。
他看也不看那些灵兽,把剑一甩,那翠玉一样的剑身变成了水蛇一样的长鞭缠住了我的手腕。
我运起内力,反手抓住那鞭子,刚才还软韧的鞭子被我冻成了冰条,略一用力便断成了几截。
台下一阵惊呼,我没理会他们,另一只手一送,用闪着幽光的玄铁棍直取他胸口,打得他踉跄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刚才的交手让我察觉到了他是水火双灵根,稀有的天造之才,只可惜在我的SSR面前就跟废灵根没什么区别。我可以使用任何一种甚至多种法术,配合自身无属性又能承载一切属性的玄铁棍,进可攻退可守,要突破他的防守简直轻而易举。
若虚吐净了口中的黑血,眼神更加兴奋,甚至咧嘴笑了出来。
「好啊,茯苓,我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真是痛快!恨不得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反手掐诀,纷繁的雨丝化作金针向我袭来。
我用真火笼罩全身,雨针霎时间无影无踪,他又接二连三地使出了法术,次次逼人命脉,却又被我一一化解。
最终我抓到一个空隙,送了他一击落雷,终于把他击倒在地,动弹不得。
他的发冠落在了地上,散乱的银发和道袍在泥水里浸成了灰色,脸上的笑却分毫未减。
「真是痛快,是我输了,之前约好的,随你砍到高兴吧。」
我读书少不知道,这种的是不是就叫抖哀木?
18.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没能当场打脸回去的话,即使以后报复成功了也不会特别爽快。
比如,我现在觉得就算砍了若虚仙人也没有那么愉悦,更像是踩一个搬家的时候被丢弃的破娃娃一样,有些无聊。
他还一叠声地喊我砍到开心,我更觉得没意思了,主打一个反骨。
也许是看出我兴趣缺缺,月华趁机冲上了擂台,用身体护住若虚。
「师姐也够了吧!纵使魔尊的力量再大,那也不是师姐的本事,把师尊伤成这样,师姐的心不会痛吗!」
她一句话点燃了被雨水淋得蔫蔫的人群,他们扔掉手里的伞,像斗鸡一样昂扬起来。
「我早说她这什么风灵月影门就不正经,原来是魔道!」
「一个无名小卒能登上大比擂台,肯定有问题!」
听到他们的议论,月华得意地环顾四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我这个废灵根被逐出师门不久就跟魔尊勾搭上,打伤同门,不服师门管教,还得魔尊相助来参加大比的「大逆不道」之事。
「月华仙子,私通魔道可是大罪,你可有证据?」
太清宫宫主抖着脸上的肥肉,急切问道。
「那魔尊跟她形影不离,我亲眼所见,而且不仅是我,我师兄师弟,当日被打伤的同门弟子,昨天路过的众人,都可作证!」
「她在空云门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几个月之内进步神速,如有天助,可惜这天不是正道的天,而是邪门歪道!」
「难道我仙界诸仙和堂堂名门正派的弟子能容忍一个勾结魔道的人赢得大比挑战天帝神威吗!」
她振臂高呼,脸上是正义的愤慨,众门派掌门们也纷纷赞成,一时间人群沸然。
我有些不耐烦,原来说来说去,管你是不是有什么本事,出身名门正派才算本事。
「你说与她形影不离那魔尊是什么样子?」
正当我思索是要大开杀戒还是拂袖离去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人一头黑发,面带嘲讽,长的就不像个……你,就是你!!诸位请看!这就是那个魔尊!」
月华得意地指认着活菩萨,却发现周围的人煞白了脸。
「天帝陛下!」
太清宫宫主长稽至地,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吾之前看你们行事不轨,念在茯苓面上放你们一马,不想你们得寸进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堂堂上仙,该当何罪?」
活菩萨脸上没了笑,比金刚还可怕。
「这,陛下明鉴,这都是那空云门的弟子胡乱攀咬,我们实在是被误导了!」
「她一直妖言惑众,还说茯苓上仙的机缘都是魔尊给的,来路不正!」
天帝的眼神越来越冷,月华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缩着肩膀跪在地上,大声不敢出。
「……陛下,小徒顽劣不堪,是在下纵容过多,在下愿替她受罚,还望陛下饶她一命。」
自从月华出现就一直缄默不语的若虚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了天帝面前。
「吾没有让你做到这一步。」
「在下知道,是在下自作主张。」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天帝叹了口气。
「罢了,由你自行处置去吧……茯苓仙子,你赢得大比,是要与吾一决高下的,随吾过来。」
没等我回答,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只一刹那,周围的景色就从大比会场变成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哎呀,真是吓到我了,小仙子,没想到你真的赢了大比!」
活菩萨又变回了那个笑眯眯的样子。
「你是那个帮我的魔尊?」
「正是!我名归元,当时只是不好暴露身份才诈称魔尊的,毕竟输了地什么的很没面子不是吗!」
「这一路上都是你帮我排忧解难的?茯苓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这说的太过了,我也不过是栽培一个很有前途的小仙子而已!」
「真是感激不尽,对了,那送你的白兔玉佩在哪里?」
「玉佩?啊,我收起来了!实在太过可爱,怕打碎了。」
「哦,我记错了,我送的应当是黑兔玉佩才对。」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像一张面具。
「原来还有这事。」
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更深,眼中带了些看不透的情感。
19.
天帝不是人,魔尊也不是人,字面意义上的。
「虽说我隐瞒你是我自作自受,但因此没拿到那个小兔子,真是好不甘心啊。」
归元径直走上大厅上首的玉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夸张地叹了口气。
「啊,你不要客气,过来坐吗?感受一下?」
他挪出一半椅子,拍了拍椅垫。
「你……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感到自己正在踏入什么无法回头的禁区,不过我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从穿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有成为最强这一个选择,不然,就连月华之流也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甚至杀死茯苓的父老乡亲。
「掐头去尾,简而言之,就是我们都很腻歪了,想要找人一起玩……哎呀你不要这么瞪我,好可怕。」
「你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一句话,茯苓没有砍你,真是好涵养。」
「你怎么进来的,还偷听我们说话,我要喊人啦,我要叫啦!」
「唉……我没有砍你,我也真是好涵养。」
龙衍突然出现在我和归元之间,但归元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样子,还是吊儿郎当地说笑。
我看着他们两个,两张同样的脸,只是一张脸笑靥如花,而另一张脸正在被这个笑靥如花的人尬得面无表情。
他们的声音虽然类似,但仔细听还是有差别:归元的声音比龙衍活泼些,还喜欢挑高音,像是刻意夹出来的,而龙衍则是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说话不带什么感情。
不理会正在卖萌的归元,龙衍又叹了口气,「我二人并不是人类,也不是仙人,我们是天地初开之时的万物之理所化,一阴一阳,一仙一魔,分属至高两极。」
归元一脸好奇地插话,「顺带一提,你那个系统也是我们的意志化形出来的哦!它会变成你最熟悉的样子来帮助你,不过这次的样子好新奇,我都没见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从哪儿来的啊?」
「咳,虽然是我二人的意志,但毕竟不在我们掌控之内,所以你跟它的交流我们也是听不到的,大可放心。」
「所以龙衍才能昧下那个黑兔子,啧啧啧,我啥都不知道,好委屈。」
「言归正传,万物之气流变则生,凝滞则死,所以我二人经常以棋论道,让人类和妖鬼易地而居,以免他们长居一处,气脉枯竭。」
「这事情除了我们以外没人做得来,我们像服徭役一样,几万年了,烦都烦死了。可没人有这个能力来代替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每隔一千年我们都会搞仙界大比和魔界大赛,可依旧没有一个人能赢了我或他!而且没有能跟我们抗衡的力量的人就算当了天帝或者魔尊也无法制衡阴阳,所以也不能故意输……」
「所以我们制造出了系统,让它去寻找有潜力的人,几万年了,你是第一个。」
「各种人和不是人的我们都试过了,只有你能容纳这份力量,你就是我的救星啊!务必跟我打一场吧!龙衍,这是修仙之人所以算我这边的,你可别抢!」
「无妨,若是能跟茯苓共治这天下,也是幸甚。」
归元瞪大了眼睛看着露出一丝微笑的龙衍,「哎哟~~~~~~~」地怪叫。
我看着这俩人一捧一逗地说了半天,仔细一想,好么,说白了就是你们想摸鱼了,忽悠我来当新的大怨种喽!
20.
开局一条狗,一刀999,油腻的世界,充钱你就有。
决斗的地点设在天帝宫殿中的一个大厅里,归元给了我两个时辰,让我准备准备。就在我要整理背包和空间的时候,装死了很久的系统突然蹦出来,问我要不要再升级仙界至尊VIP。
「想是想啊,但我现在的空间里的东西,你也有数,开的价高了我是买不起的。」
我想了想上次升级VIP时花费的金银珠宝,再看了看我现在的空间,摆出一个砍价的姿态。
上次,还没掉马甲的归元拿出了大量的珠玉奇珍才换了一个升级包给我,那还只是普通VIP,这仙界至尊VIP,一听就贵。
系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根据我内置的规则,这的确是无价的东西,不过您也不是付不起……简而言之,如果您要购入仙界至尊VIP,您付出的代价是,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看我没啥反应,系统继续解释,「新手升级包的代价是您在原先世界的财产,后续升级包的代价是您在这世界的财产……虽然被人代缴了,但那个总额跟您当时的身家是完全匹配的,而仙界至尊的升级包的代价……」
这世界并不是完全孤立的,如果我真的成了天帝,遇到机缘也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受到构成这世界的理的限制,即使我潜心修炼再久,没有这个系统,我也无法打败归元成为天帝。
也就是说,成为天帝也许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而要成为天帝,就要抛弃原来的世界。
「好啊,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系统难得卡壳了,「您,您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考虑的。」
「不用了,现在就升级仙界至尊VIP。」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有点傻傻的正义感,比如,一开始答应龙衍去竞争天帝之位是因为我看不惯修仙之人对凡人视若草芥肆意屠戮的行径。
再比如,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我看不惯一群小混混欺负落单的女孩子……我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事,在系统弹出的界面上按了确定。
一阵恢弘的音乐响起,我周身气流涌动,耳边阵阵龙吟,体内的仙骨化作金光直冲天际。我感到自己和天地之气融为了一体,只用了一瞬就看尽了大千世界的万千景象。
恍然间,我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哭着给我献了一束花。
她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我当时能把那杯高价奶茶喝完就更好了。
这一点善念和悔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核,那无形的我又凝起来,变回了茯苓仙子。
归元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我的样子,脸上充满了惊喜。
我懂,那是要下班的表情。
在之后的交手中,我能感到他的确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力,但他的全力在我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过了数十招后,我精准地用闪着金红色的光纹的玄铁棍击中了他的……一些比较脆弱的部位。
归元应声倒下,躺在那泛着碧色暗光的玉地板上抽搐,颤抖地举了一只手示意投降。
「是你赢了!气运已经开始变化,不出三日,天下都会知道你是新的天帝了,你也无需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龙衍宣布了我的胜利,紧接着就开始絮絮地讲起「天帝工作注意事项十八条」来,似乎并不想管在地上打滚的归元。
这个胜利来得太过轻松,一点爽快感都没,这就是氪金登顶的人生吗,什么都不用做,真是空虚啊……
「天……天帝陛下!」 一个侍从冲了进来,愣了愣神,立即反应过来,俯身向我跪拜,「天岳山的众仙人和修仙弟子在大闹,还纠集了各自门派的弟子,说陛下是魔君,要打上来清理仙界……!」
看起来我感叹得太早了。
21.
人和绿茶的悲喜并不相通,绿茶觉得自己委屈,我只觉得她吵闹。
月华跪爬在动弹不得的若虚身后,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哭喊,「茯苓,你果然是魔尊派来的,我真恨自己之前还把你当师姐看待,受你蒙蔽!」
我都有点佩服她了。天枢宫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各门派高手,看着这些人的悲惨样子,她不仅没磕头求饶,那绿茶小白花人设立得还稳如这大厅里最粗那根殿柱。
对比之下,几步之外的月行伏地不起,泪流满面,磕头有声,口称恕罪,态度极好,就差舔地板了。
若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有心无力,他刚刚一马当先冲进来,要再次跟我一较高下,被我打得倒地不起。说起来他的人设也极稳,倒下之前还在护着月华。
其他门派的人不是昏过去了就是在骂空云门,努力把反叛天帝的锅甩干净。
我捋了捋他们的叫骂,大概是我和归元离开后,月华又一次煽动众人,说我定然是魔君派来蛊惑天帝的,众门派应当戮力齐心冲上天枢宫去保护天帝,不能让魔君的诡计得逞。
这种漏洞百出的煽动也能奏效,只能说这些门派的人本就心怀鬼胎,恐怕清君侧是假,趁乱抢夺天帝之位是真。
只是天帝跟他们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虽然他们一路杀上了天枢宫,却接不住我随手出的一招半式。
眼见大势已去,他们便把空云门和月华推到最前面,纷纷要求严惩这祸乱人心的邪修。
民意如此,我也不好轻轻放过对吧。
「这个妖人!你伤了师尊还不足,还想要杀了我们满门吗!」月华的叫喊适时响起。
「在本帝面前大放厥词,若虚仙人,你教得好徒弟。念在我们师徒一场,本帝就替你管上一管。」
我一个眼神,阶下几个仙侍拖过月华,结实地赏了她五十大板,就像我当年承受的一样。
「妖人!你不过是个废灵根……为何能攀上天帝之位,你定是靠那魔尊的力量!你有违天条……!」
月华被打得吐出一口鲜血,一边咳嗽一边恨恨地骂。
「若虚,你竟一点儿也没把天地之理教授给你这宝贝徒弟么?」龙衍有些惊讶地问。天帝魔尊共治四界应当是各门派掌门和得意弟子都该知道的事情,虽说天条里修仙者私通魔道邪修是大罪,但也只是为了不让阴阳之气混淆而已,管不到本就有至纯之气的天帝的头上来。
若虚喘了几口大气,「虽是天帝吩咐让我好生照顾她以待机缘,但她的功力实在有限,砸了多少灵根修为也不成大器,在下只想着这等天机就不必告诉她了,不想她竟然惹出这样大的事来……」
月华瞪大了双眼,「师尊,你不是说我灵心慧性,只待时机的吗!」她呜咽着,声声泣血,「师尊,徒儿一直相信师尊对徒儿真心爱护,徒儿也只想着把一片痴心交付于师尊,这都是假的吗!」
若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月华,「你不过是绝渊之锁修成的人身,天帝本以为你能承载机缘才吩咐我照顾你,我努力栽培你,对你那些事视而不见,只怕伤了你,毁了机缘,现在看来,机缘竟真在茯苓仙子手上,是我有眼无珠了……」
他叹道,「我潜心修行只为与高手一战,然而新帝即位,接了大任,想必仙家大比也不会再办了,我若虚也再没有跟至尊高手一较高下的机会了,实在无趣,实在无趣……」
月华眼里仅剩的光芒一点点消逝,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暴起,挣脱两个仙侍的手,连滚带爬地冲向若虚,我心里一紧,刚要出手制止,她已经夺过那满是裂纹的玉剑,向着自己的命门刺了下去。
「既然师尊觉得这么无趣,那就一起死吧。」
她露出一个绝望又疯狂的笑容。
22.
天地倾,绝渊开,清气浊,万恶出。
玉剑刺中月华的那一刹那,她便从人形化作了一个连着八条血红锁链的巨锁。从玉剑刺中的地方散出道道裂痕,从那裂痕中又迸出声声哀嚎,在天地间震荡回响。腥臭的风伴着巨大的响声席卷了天枢宫,眼前的世界碎裂成无数镜片,我从天际坠入冰冷的黑暗之中,那速度之快,令我眩晕。白色的雪片纷纷落下,交错成复杂的图案,像一张网把我越缠越紧。
冥冥中,两只手穿过那张网抓住了我。
「茯苓!」是龙衍和归元的声音。
「这世界已经崩毁了,我们无计可施,但你还有救,只要集合我们的力量,就能送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你千万撑住!」
他们的声音带着恐惧,却又显得坚定,还有些释然和歉意。
暖意从手上传了过来,网逐渐散开,我感到之前因为突发事件一片混乱的头脑慢慢恢复了清醒。
「那你们怎么办呢,那茯苓的家人……那世界里的其他人怎么办呢?」我担心地问。
一阵沉默之后,归元的声音传来,还是带着开朗和跳脱,「哎呀,你就这么大一个,把你送回去了,我们应该还是能把原来的世界收拾好的!」
龙衍的声音则多了一丝决绝,「你不用多想这些。」
归元急急补上一句,「你可别做多余的事情啊!」
几片白色雪片在我眼前飘过,我突然发现它们是那么熟悉,我的手还没经过大脑的指令就自动地靠着肌肉记忆甩开了他们的手,查看起那些雪花来。
龙衍大吼,「茯苓!别做傻事,连我们都拿这些东西没办法!」
对唔住,我系程序员。
我熟练地查看起日志来,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出问题的地方,一个叫「yuehua_lock」的函数,里面充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冗余代码,以及一行注释。
「存储每次世界重启后的废弃数据,至于是不是需要这个功能,关我p事」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
「我好羡慕你啊,有人把你当个人看,还想要救你……师尊虽然骄纵我,却从不教导我,就像对一个宠物一样……」
月华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那些白色的网又缠了上来,我连呼吸都有点吃力了,意识又一点点地模糊起来。
「现在卖惨可不好使,他娇纵你是他有病,你害人是你有问题。」
我拼着最后的力气,分析着删除「yuehua_lock」会不会造成什么新问题。
「救救我吧,我变成这样都是他们的错!」「我做事都是听师尊吩咐,我又有什么错呢!」「我愿意奉你为师尊,听你的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很乖的!」「不然,不然你就跟我一起死!」四面八方的「月华」有的哀哀祈求,有的狠狠威胁,。
「不好意思,」我撇撇嘴,「水平有限,不改shi山。」
下一秒,我删除了那个引发系统崩溃的「yuehua_lock」。
阵阵不甘的悲鸣爆响又消逝,白色雪花们排成了一行行整齐的代码,围着我形成了一环环光圈,像涟漪一样波荡向远方。
系统的界面再次出现。
「是否重启?」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那个「确认」。

尾声
天枢宫外的花园里天气正好,初夏的阳光匀匀地洒在奇花异草上,晕出一层暖香。
然而园中那张石桌周围杀气重重,气氛冷得像三九寒冬。
「茯苓你出不出?不出?那我叫地主!」归元狠狠地说。
「茯苓你不跟吗?抢地主!」龙衍不甘示弱。
「三带一!茯苓,要不要?」「跟上,三带一!茯苓,你不出牌吗?」
我叹了口气,「不出,求不cue。」
Debug之后,世界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样,就像那场灾难从未发生过一样。
没有人记得月华,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归元和龙衍为了救我各自损失了一部分力量,而我在重启这世界的时候又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注入了这世界中。
原本两人共治的世界,误打误撞地变成了三人力量均衡的天下。
这棋是没办法下了,我提了一嘴,改成了斗地主。
反正现在破了阴阳两极不通的死局,人也好妖也罢都不会再影响到气的流动了,斗地主纯属保留一个形式美……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一开始还只是在约定的时间来一局,后来两人打上了瘾,动不动就斗个昏天黑地。
而且他们打的时候动不动就cue我,时不时拌个嘴,最近连行为都素质起来,上次还砸坏了一个石像。
我觉得脑壳疼,打算混过这局就去做别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仙侍匆匆赶来,低声说,「陛下,若虚仙尊求见,问您有没有空跟他过过招……」
「告诉他,我又不是他妈,没工夫天天陪他!」
世界重启了,若虚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但战斗狂的本性未改,甚至更加严重了,动不动就上天枢宫求我跟他打一架。他每次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可他还是很开心,甚至会缠着我约个来日再战。
不堪其扰的我试过当面斥责甚至以私离修行之地的罪名罚他,他也甘之如饴,只求一战。
仙侍很快回来了,皱着眉头说,「若虚仙尊说,若是认了妈就可以打一架的话,那母亲大人受儿子一拜,儿子等着母亲赐教……」
好变态啊……这世界没个正经人吗……
系统的小窗口跳了出来。
「您要不要加购一个恋爱养成剧情包?有三个人可以选……」
你等着,我迟早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