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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癌症是一种怎样的经历?

2020-04-15健康

还记得那是2024年3月23日周六,因儿子走路不稳带到南通附院儿保科检查,那天能做的检查出的结果都正常,那天我们还能谈笑风声,那天中午和弟弟弟媳一起吃了午饭,开餐厅门时儿子摔了,我把他拉起来,在吃饭时,他稍微转动几下,又从椅子上摔下,我拉他时,他还可怜兮兮的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那时,我们一直以为是感统失调,给他报了体能课感统课,儿保科医生以为小脑没发育好,我们还觉得没有啥大问题。有个脑部核磁,约的是3月24日晚上8点,那天做好核磁,儿子嫌冷见我没帮他穿衣服,还调皮的调侃我:这一天天你都不知道帮我穿衣服,想把我冻伤呀?

3月25号是周一,手机上看了核磁报告,显示脑干占位,我发给弟弟,他严肃的说脑干占位很严重,那时我还没感觉特别严重,总觉得能治吧。那天我们上班,下午老公请了假去南通约核磁增强。

3月26号晚上10点做了核磁增强,那天晚上住在我爸那儿,3月27号早上手机上却查不到检查报告,我们很早去了南通附院,去一直拿不到检查报告,专家门诊医生能看到片子,说应该是肿瘤,报告出不来可能是放射科要讨论一下。那天的时间特别难熬,我们下午约了上海华山医院的神外门诊,怕赶不上。在11点左右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报告能查到了,上面写着低级别胶质瘤可能。

3月27日下午到了华山医院,陈医生打破了我们所有幻想。他看了核磁增强,我们把儿子带到门外座椅上玩游戏,他说: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们说:什么心理准备?当时心里预感不好,我的泪就涌了上来。他说这是典型的弥漫性脑干胶质瘤,DIPG,内生型的,无法手术,预后很差,中位生存期不到一年,快的话3个月,慢的话也许1年。当时就感觉天塌了,我的儿子今年虚10岁,前段日子,我考虑的还是暑假带他去北京玩,约一下10岁的全家福。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来就是这样的恶毒病魔?

我们问陈医生怎么办?他说我给你推荐两个医生,他们虽然不是特别有名,但是,他们临床经验丰富,是很好的医生。他又说:如果你们非要等很有名的医生,可能孩子等不到见医生就没了。后来我们选了邱医生,3月29号周五有邱医生的门诊,陈医生说就说是他推荐的,邱医生会加号。

那天我们在医院哭了很久,我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这种无法治的病?那天开车回家,我和儿子坐后座,他打游戏,我和老公默默的流泪,我时不时给老公递纸,叫他别哭,开慢点。到了南通的服务区,儿子说想上服务区看看,后来说想吃糖葫芦,他说他还没吃过糖葫芦,想尝尝看,后来挑了两个,给姐姐也挑一个。

在车上,我看他吃,一边拍个视频,忍不住泪就糊了眼睛。那天,我们三一起去接女儿放学,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一起接姐姐还能有几次?

3.28周四,是上班的日子,但心已经不一样了,在工位上时不时就泪流满面,无心工作无心吃饭,心里缺失了好大好大一块。

3.29是去上海找邱医生的日子,挂号是下午。儿子说想坐动车去上海,想去看东方明珠。我们自是答应。拿着儿子的身份证,那是去年办的,这是第一次用,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中又是一阵悲痛。儿子走路很不稳,一般是爸爸背或者抱。东方明珠是爸爸背着儿子进去的,我一个人坐在东方明珠外面,看着行李,悲从中来,感觉老天是想要夺走我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那,我宁愿是我!

他们要出东方明珠时,我来到出口处等他们。我微笑着,看着他们出来,爸爸扶着儿子,儿子左侧走路很费力,一拐一拐走向我,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心我的肝,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真的好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失去。

2024年5月20日更新: (今天儿子放疗定位,我们一起去picu推床到放疗科,儿插着鼻饲,气切口吸氧,插着尿管,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好,和他说话也能点头摇头。床位医生和我说,看着孩子很舍不得吧,当时,好像被戳中了,何止舍不得,我多想换他啊!)

3.29那天下午找邱主任加号,弟弟给儿子租了个轮椅,等了3个多小时才轮到我们,因为时间长,儿子嫌无聊,还发了脾气。现在回想起来,至少那时能发脾气啊。邱主任没把话说死,他说从影像上看80.90%是DIPG,但是也有10%到20%的可能不是,之前也碰到过是炎症的,当然炎症的几率非常小,但不是没有。他建议我们先做Petct ,如果代谢高表达就是肿瘤,低表达是炎症。如果是肿瘤就到神外做病理,后续再接受放疗等治疗,并且现在就帮我们床位排队预约。

我们表示愿意做petct ,邱主任立即电话帮我们约了,然后我们从总院打车到虹桥院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做好petct 是8点多,弟弟点了肯德基,儿子闻到香味也说饿了。我们就坐在门诊院门口的草地上吃肯德基,那时的儿子还能吃能说,只是不良于行。

吃好了,打顺风车回南通,在车上,压在心里的巨石似乎已经离去,我轻松了很多,至少还10%的希望不是吗?到我爸那已经晚上11点多了,儿子睡着了,帮他脱衣服,抚摸着他的头,内心好舍不得,想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我就能一直拥有他。

3.30早上很早醒来,想去看petct 报告,但是不敢打开,后来老公看了,是高表达,并没有翻盘。那天大姐喊我们去吃饭,但是在10点多,我们还是决定回家,我怕我会在大姐面前忍不住痛哭。

3.30回到家失魂落魄,不知如何自处。3.31下午医院来电话了,叫我们1号去住院。

4.1到华山医院办理了住院。那天中午,我去罗森买了盒饭,儿子应该是很饿了,他把盒饭都吃掉了,看到他能吃,真的很开心。白天带儿子出去透透气,都是到门诊租的轮椅。那天晚上,他也想出去逛逛,我抱着他到楼下,发现门诊已经锁门,借不到轮椅。我两就在门诊门口的草地上坐下,他坐我腿上。一个路过的大叔说:小帅哥坐妈妈腿上好幸福呀!如果换一种能治的或者是良性的,我应该是幸福的、更有希望的吧!那天和儿子合拍一个视频,我想笑的,但笑里带着哭。

4.2第二天,儿子就嫌烦了。一直吵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同病房的一个家属说:「他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听到他讲我要回家,眼泪都要掉下来!」儿子每天的日常就是打游戏,打游戏时很开心,在头低得很下,眼睛很红,我预感他视力下降了,后来才知道这个病有复视,看东西会重影。

4.3助理医生找我签了很多知情同意书。医生通知4.7做手术,说是节后第一台手术。晚上邱主任找我们谈话,讲手术的风险,一共有十几点,听了很害怕,脑干真的是控制了人的所有,包括运动、泌尿、吞咽、眼睑运动、肺部等。我问他:如果早点发现,会不会好一点?邱主任说:这个病只要有就是个恶魔,不管发现早晚都是恶性的,不管发现时病灶大小,结果都一样。他说:家长不要自责,早发现晚发现没有区别,没症状谁会想到查脑部CT?

日子就这样过着。4.5爷爷奶奶姐姐还有二爷爷来上海看他,还弄了玄学,儿子只和姐姐打游戏打得开心。

4.6剃头师傅来帮他剃了光头,剃的时候很乖,剃好了,他在那叫:我不要做小光头,我不要做小光头!老公抱着他扭动的小身体,痛哭。后来尿尿时,他和我说:妈妈,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我说:没有,宝宝你还是很帅!他说:骗人,我现在还不如陆**呢(陆是他同班同学),陆**光头至少戴了帽子还挺好看的。我说:你出院了头发就长出来啦!我要强的儿子啊,他后来才告诉我,他一年级的时候(现在二年级)就已经不能站着尿尿了,我想起来前段时间他上厕所老是关上门赶我们出去。我问他为什么不和妈妈说,他说觉得没有关系就没说。我的儿啊,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受了多少苦。

4.7做病理,9点多到11点多吧,有点坐立难安,病房和手术室门口等待区来回跑。后来在病房时,接到电话叫我们到手术室那,很紧张。邱主任见的我们,他说:手术很顺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又说:做了冰冻切片,是恶性。他说:孩子现在麻药中,已被送到ICU。后来报告显示EGFR阴性。我的儿子啊,最终没有任何翻盘。真的好痛!

4.8上午儿子被推回病房,吃的半流食,我不太敢给他吃硬点儿的。第二天,儿子说他饿,除了医院的餐,还给他订了蒸饺。他半夜也会喊醒我叫我喂给他吃。他在恢复,真好。

4.12出院了。邱主任说恢复得不错。同时联系了放疗科汪洋主任,推荐我们参加ACT001临床实验。叫我们等通知去放疗。

4.13那天下午一个朋友带我去她很信任的大师那儿,之前我们沟通过,问我信不信,我怎么滴也要去见一下大师。大师说这孩子这5年磨难重。那天下午聊到晚上7点多,天已经黑了。大师提供了捉五鬼,和抓拔,抓拔是通过玄学拔除一些肿瘤,我一听了感觉天方夜谭,但同时也多希望是真的,大师说6万3次,因为是小朋友,送一次。晚上和老公公公婆婆沟通,想交6万做法事。我和婆婆非常同意,老公和公公不同意,因为大师说不保证能好,也不保证能拔掉多少肿瘤,老公说:如果大师说保证好,别说6万,60万我借也要借了送到他面前。那天晚上,我们谈到凌晨,他问我:6万看起来不算特别多,但是你有多少钱?万一后面有特效药了,七八万十来万一瓶,你拿什么去买?后来含泪答应老公不交6万,第二天也劝说了婆婆。第二天是周日,决定不交6万后,我失魂落魄,心突然感觉又没了希望,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那段时间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看儿子,我和老公则去上班,儿子由公公婆婆负责。4.15我也接到了放疗临床那边的电话,是冯助理打来的,她说她是放疗科床位医生刘医生的助理,问一下小朋友的情况,那段时间儿子状态挺好,还比较吃得下,白天玩游戏,晚上,我和老公背他下楼,用轮椅推着转转。

那段时间儿子每天都和我们一起睡,有一天晚上,他问老公小时候的事情,后来又问我小时候的事,以前从没问过。还有一天晚上,他摸着我的脸,说:妈妈,你好像比以前老一些了。我说:等你长大了,妈妈会更老,你会不会嫌妈妈?他说:不会呀!多希望他能陪我到老。有一天早上,他有了点兴致玩磁力积木,不管左边还是右边的积木,他都弄右手拿,我说:宝宝,你不能光用右手,左手也要用用。儿子回答:它已经咯屁了!当场泪如雨下。

4.20我问冯助理,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入院放疗,答复可能下周,但要等刘医生通知,4.23是周二,我又问什么入院,冯助理答:刘医生说可能要等节后(指五一之后)。4.25感觉孩子状态没之前好了,我又问能不能住院治疗?冯助理答:要不你们带孩子过来,让刘医生看看要不要开点药?刚开始,觉得放疗才是唯一治疗方法,不太想去,后来我们约的30号带给刘医生看一下。但29号孩子病情急转直下,导致整个5月到现在为止孩子一直在PICU,无法得到治疗。

4.29孩子大便困难,用力了,然后不吃不喝不说话,只睡觉。这是我下班回到家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恨吗?恨自己应该早点带孩子去医院,哪怕让刘医生开点药,也许也能缓解。也恨刘医生,要是早点让我们放疗接受治疗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20号就想入院,他说下周,下周又说节后,这整整拖了我半个月啊。

4.30儿子没吃早饭,无力,躺在后座,头枕在我腿上,我们出发去上海华山了。神外的王医生看了片子,怪我们没带好孩子。这病不能用力,我们知道这病凶险,可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那时,我还幻想儿子休养一个五一假期,正好能赶上临床放疗。

那天,公公打来电话,不准我们回家,一定要找着医生,让儿子在医院住下来。后来神外和放疗医生讨论后,帮我们联系了复旦新起点康复医院,晚上6点多,住到了那边,很踏实,华山医院和新起点对接了,因为儿子要参加ACT001临床,哪些药不能用,哪些可以用。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开始,凶险和奔波还在后面。

5.21更新:(今天儿子第一次放疗,4月下旬就心心念念的治疗,虽晚了一个月但终于开始了,放疗前,唐医生找谈话,讲了很多突发情况,水肿、卒中、出血等等,我到转运电梯推的床,儿子看起来很好,我抚摸着他的头,除了插着很多管,他多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啊,我多想多想把住在他身上的恶毒的病魔统统抓走啊)

4.30晚上,我和儿子睡在一张床上,可能睡得不舒适,他一会儿侧向左一会侧向右,他吸着氧,我怕他的吸氧的管子掉了。时不时看看他,他有时也会用小手捏捏我,我感觉他状态变好了。

5.1那天上午他的爷爷和姐姐也来了,下午他的舅舅舅妈外公也来看他了。儿子插了胃管,我们给他打流食,下午的时候,他还看了蛋仔派对的小视频,还说他饿了,想吃东西,听了他的话,很开心,感觉他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到参加临床的标准了。

那天晚上,舅舅舅妈外公回家了,爷爷带着姐姐到车上去休息,我躺在小床上睡会,他爸和他奶奶看着他。晚上大约7点,我迷糊中听到一句小宝尿床了。我立马惊醒,出大事了,这是个小时候都不尿床的孩子啊!随后喊来护士喊来医生,拿来监测仪,没多久,儿子开始抽搐,心跳从80多直上到130多140多,我联系了冯助理请他向刘医生询问,而新起点的医生则向上级汇报,当时还忌讳着要参加临床,药是挑着用的。没多久,复旦新起点的医生建议我们转儿童医院,她说这也是向上级汇报后大家一致的建议,趁着孩子数据还好赶紧转院。

医生也来不及写出院小结,只在纸上写了一些状态和用药情况。

那是我第一次坐上120救护车,却是为了年幼的儿子。他半眯着眼睛,我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昏迷了,救护车上的人员说状态还可以,数据都是好的。半个多小时的转院车程感觉特别漫长。

到了复旦儿科医院,抢救室的医生和我们说:「现在以我们抢救病人的生命为先,不再考虑要参加临床,毕竟没了生命什么都是空的。」我们自是应允。

转到复旦儿科PICU的时候,已接近5月2日的凌晨,医生叫我们别走会有谈话和签字。回到儿子爷爷的车上,姐姐已经睡着了,我们过去,她只好坐着睡。凌晨1点50多,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picu的医生打来的电话,说小朋友呼吸衰竭,需要使用呼吸机,需要得到家属的同意。

5.22更新(今天早上是脊柱液核磁的第二部分,昨天问医生不一次性做好?医生说,影像科表示照影剂走得太快来不及,得分两次做。今天也是第二次放疗,见了儿子两次,很舍不得,也很满足。)

5.2早晨,大家心情沉重。很累很困很悲伤,谁能相信不过短短30多天,儿子已经因为肿瘤进展,压迫到呼吸系统而呼吸衰竭需要用呼吸机来维持。

想到4月做好病理回家,每天儿子睡着了,我都不舍的摸摸他的脸摸他的头,他还是那么玉雪可爱,还和以前看起来一样一样,剃的光头也长了点头发,不舍无奈,感觉在和老天抢时间。只要他一动,我和老公会惊醒,看看他摸摸他,好多个夜晚,浑浑噩噩一边哭一边用被子擦眼泪迷迷糊糊到天亮。

那天下午picu医生打来电话,说目前用了呼吸机数据还可以,问她有没有醒来,医生说没有醒应该是用了镇定的原因。下午决定让他爷爷奶奶姐姐回家,我和他爸爸守在医院外面。

5.3上午呆在医院对面的车上,医院里面停车48一天舍不得停。发呆看着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悲痛万分,想着这世上健康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不能有你一个?如此悲伤想着不知不觉间就泪流满面。微信上好多人分享着各自美好的五一假期,而我的儿子却连呼吸都无法自主。

记得4.29的下午,我和我弟弟聊着去绍兴去舟山,后来怕儿子身体吃不消,想着至少至少也要带儿子去八星湖或水绘园,找个草地铺上地垫,让儿子吹吹风晒晒太阳,吃吃东西,毕竟节后就要放疗了。可是那天下班回家路上的一个电话让这一切成了泡影。

5.3下午医生来电,说儿子意识清醒,能听指令动作,叫他抬手抬脚都能听懂,这几天无抽搐,喂了糖牛奶。就在这一个瞬间,我和他爸爸的心情转晴了,立马给他爷爷奶奶都汇报了好消息。爷爷奶奶回家也没闲着,在家也拜菩萨敬香,也求菩萨求大师。两人在车上呆太久,还在古美公园散了个步,晚饭也能吃得下些。

5.4下午医生来电,儿子情况和昨天差不多,之前的轻微肺炎也没有了,说明天试着撤呼吸机。我们感觉看到了希望,不能到华山的临床,也许还能回华山放疗。我们心情不错。

5.5下午医生来电,儿子情况和昨天差不多,但呼吸机无法撤离。明天早上做B超,家长可以一起。明天床位医生找谈话。那天的心情是沉重的。

其实每次医院电话响起,我们都会整个人一震,很紧张,就像开盲盒,不知道医生会说什么。

5.23更新(今天上午放疗设备故障,还没见到儿子)

5.6上午儿子做B超,为了能见到他,爷爷奶奶一大早从南通赶了过来,到上海才七点左右。因为打了镇定剂,儿子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下午picu医生找谈话:孩子现在状态平稳,无抽搐、也没啥痰,吸呼机撤不了是因为肿瘤压迫,原发病不治疗,仅治疗并发症,肿瘤仍会进展,光呆在picu无用,希望我们早点找到接收孩子的医院进行后续治疗。(复旦儿科医院是没有放疗的)

然后我们就陷入了一个循环,儿子不能自主呼吸、不能自主进食,华山医院就不接收他放疗,不放疗肿瘤压迫着就无法得到改善,无法自主呼吸自主进食。

那天他奶奶走路都摇摇晃晃,一边安慰我小宝没事的一边流泪痛哭。他爷爷则说让他在哪里走完最后的时光,我听失魂落魄听不得这些,问冯助理刘医生,汪洋主任还在医院不?冯助理说今天汪主任有特需,但现在已过了16:30加号估计也加不上了(正常17点下班)。下午5点多,我弟弟赶了过来,说不如开车出发去碰碰运气。6点多赶到华山门诊,我和弟弟下车一路狂奔,还好汪洋主任还在,门外还有很多人在等,我叫老公慢点停车。

晚上9点多,汪主任前面的病人都看好了,我们进去,把4.12出院时,他写的病历拿给他说了情况,汪主任反问:现在进来治疗了吗?不能呼吸应该是向下进展压迫到延髓了。(后来老公说4.30那天邱主任说肿瘤向下长了一点)。我们说没有,问他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接收儿子放疗?汪主任说:他现在的情况治疗的意义并不大,而且这病预后不好,你们可以考虑放弃,把他带回去让亲戚朋友看看。

可是我要他活着,不是要谁来看他。在我们3人提问请求下,汪主任说:如果你们坚持治疗,我推荐新华医院的蒋马伟主任。他在单子上写下文字。我们一看蒋主任明天就有特需,但已挂不上号了。但总算又有了奔向的目标不吗?每天只有为儿子做点什么,我才觉得我活得有意义。

5.6晚上送弟弟回宿舍,我们睡在车上,我们两忍不住泣不成声,我感觉生活已没有了意义,也无法看到光明和未来,想想又抽泣着,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第二天5.7早上6点多开车去新华。病人特别多,蒋主任忙不同意加号,在换病人时冲进去2次,第1次一开口就哽咽了,蒋主任喊了下一位,第2次我问他:DIPG带呼吸机,您这边可以接受放疗吗?他反问:复旦儿科有便携式呼吸机吗?我退出来问,内心是欣喜的,他没拒绝不是吗?后来再没机会问到。

那天小红书上在华山参加001临床的病友,把我拉到了病友群,给了我非常多的帮助。异地就医和门特在弟媳的帮助下,在4月已办理好。病友群的家长私信我,在好大夫上挂蒋主任的号,蒋主任会抽空回的。还有病友告诉我江苏可以申请困境儿童,医保报销比例会提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