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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ゆれる」TK 第一章 第七节 死ぬか創るか(校对完全版)

2024-01-12影视

第七节 死ぬか創るか

死去或是创作

与社长相遇后,我们为了现场演出而制作新曲,然后将新曲送到CD店之类的地方发行。首张专辑「#4」发行后不久,随着全国巡演的开始,我们也终于走上了正轨。

在为下一张作品的发行进行讨论时,社长对我临时混音的首张专辑提出了几个需要改善的地方。在嘈杂的咖啡馆里,我仿佛是戴着降噪耳机,注意力只集中在了社长的话上。

我自己也清楚,用模仿的方式已经到达极限了。社长见过很多想要自己负责作品的音乐人失败的事例,也许在他看来,我也算是向那样的失败踏出第一步了。因此我们被要求改良模糊的声音、基本的录音和混音都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在此基础上,凛として時雨的第2张CD,在事务所所属的基础上正式发行。

在事务所正式发行CD的过程,和自主制作的第一张专辑似是而非。自主制作就意味着,录音的费用均需自己支付,包括唱片封套、CD盒、印刷费用在内的所有东西。虽然合同千差万别,但一旦有所属就意味着不用打工,而可以集中精力制作音源了;「制作CD的费用全部由事务所负担。,即大家想象中的,「普通」乐队的状态。

对我们乐队的成员来说,不打工就能做音乐简直是白日做梦。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即使是去很小的live house演出,也要在被要求定额为「必须卖出多少张1500日元的门票」之类的条件下才能参加。也就是说如果请不到客人,就得自掏腰包了。

对我来说,因为知道live house维持费用和经营是非常困难的,因此至今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但实际解释之后很多人都大吃一惊。当live house的「希望出演」超过乐队的「想要演出」时,定额才会消失,变成演出邀请的形式。除了特例,大家首先都会以此为目标。

那是在某场演唱会之后的事。大概是在我家门前铺满巨大碎石的停车场里,我把用作运输器材的本田车停进去的时候吧。我嘀咕道:「我们会有一天能被邀请演出吗?」中野答说,「一定能哦!」我莫名记住了这句感觉很有说服力的话。

签订事务所后进行的制作,是前所未有的持续冲击。录音工程师的存在、只在杂志上看到过的名为SSL的大型控制台、整齐排列的乐器。对于只在公民馆和练习用的录音室录过音的我们来说,使用录音室的录音工作许多都是第一次接触的。

第二张迷你专辑是在位于自由之丘 (自由之丘是东京都目黑区的町名。) 住宅区的录音室录制的。从巨大音箱发出的声音非常尖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用大音量回放的具有临场感的声音,兴奋之情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背后,社长考虑到我想把迷你专辑中预定收录的「セルジオ越後」 (セルジオ越後,元是日本的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现为足球评论家、教练。) 这首歌以原本的名字收录进去的想法,为了名称的使用许可而四处奔走。结果因为我们还没有什么影响力,就以罗马字「Sergio Echigo」欣然答应了。虽然先前好几次想让我改成别的名字,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最后能使用真的让我很高兴。

原本担任L'Arc~en~Ciel经纪人的社长,想必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中会有这样需要去征求许可的日子吧。真的很抱歉。然后,谢谢您。

我的内心,时常会有不可撼动的执着。恐怕谁都无法理解的小小执着,是并非有什么逻辑上的确凿证据可以用以证明会带来某些变化的、意义朦胧的东西。即使日后回想起来都不一定能明白的细微差异中,能看到非此不可之处的,恐怕也就只有当时的自己了吧。连自己回忆起时都无法明白的事,当时当局的周围的人也绝不可能清楚。正因如此,我才不愿放过 牢牢把握自己的感觉。

这和写歌词的语言选择很相似。耗费大量时间的词语排列选择,其实乍一看哪个顺序都成立。有时候,我甚至想问昨天的自己做出如此决断的理由。我从制作第一张专辑开始就有这种感觉。若是有着谁都能理解的理由,想必十分容易产生共鸣吧。只是,我不需要那种随处可见的完美方案。

历时数日,我们在录音室最终完成了基本节奏的录音、叠录和歌曲的录制。回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外面的录音室完成歌曲的全部录制。

问题产生在那之后。被称为对声音的最终调整的混音,在自己心中总觉得与想象中的不同。实际上随着录音的进行,那天拿到的CD-R (CD-R是能够写入数据的一种压缩光盘。虽然写入一次的数据不能改写也不能擦除,但是在容量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进行补充,因此被称为「补充型」(WORM媒体)。) 放出的声音,与在录音室听到的完全不同,总有一种违和感。在录音室创作出的振奋自身的音乐,到家里的音响就变得毫无波澜了。

我想起了在制作第一张专辑时,从帮我混音的工程师那里也同样感受到了的违和感。那和深夜潜入录音室、用索尼的音箱听到的声音不太一致。这或许就是传闻中的,在昏暗的酒吧里看起来很可爱(帅气)的人,一走出酒吧就变得不怎么样了的现象……?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在电器市场购买的尺寸刚好的电视机,放在家里却感觉尺寸完全不对的那种现象……?不,这种情况只是没确认好吧。唯一想起的感觉,是在TOWER RECORDS (TOWER RECORDS是总部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萨克拉门托的大型CD连锁店。在世界各国展开着。宣传语是「NO MUSIC, NO LIFE.」。) 试听CD的时候,可能是由于播放器和耳机的组合吧,被绝妙展示了失真的魔性效果迷住了,察觉时已经买了下来,但在家里听时又完全不一样,是这样的现象吗……很像是这样的感觉。这样写下来,又感觉和酒吧的比喻很像了呢。

在进行基础录音时,认为在最终的混音阶段会变好的部分,感觉没怎么进行改变就已经完成了。这并非工程师的技术问题,而是我内心的目标,也就是觉得很帅气的效果没能和工程师共感而已。我没有办法将此传达给专业人士。对于時雨乐队,尽管我尤其重视鼓声的疾走感 (ドライブ感:想要前进的飞驰感和强有力的感觉。) ,却没法将它很好地表现出来。经过几次修正后被认为是完成了的声源,和我所寻求的符合時雨的音乐仍有差距。

有一天,在池袋车站 (池袋站是一个位于东京都丰岛区,由东日本旅客铁道(JR东日本)、东武铁道、西武铁道、东京地下铁(东京metro)共用的铁路车站。) 北口附近的一家咖啡专卖店。弥漫着烟味的店内,因为我当时还不能喝黑咖啡,估计是点了个加牛奶的饮料吧。社长为了帮助对成果表示不满意的我,安排了那次见面。

社长对我进行了少量的说教,并对我说:「如果你有‘若是只制作出这样的音乐还不如死去’这样的觉悟的话,自己重新制作也是可以的。」对于我直言提出的「想重新来过」,这是既严厉又温柔的提案。不管怎样,我当即决定重新开始。

用家中音响的小音量听曲子时的绝望感,我绝不想让其他人体会到。外行的自己选择用自己喜欢的声音通过混音来表现乐曲的疾走感,全然不顾所谓声音的平衡感。我郑重地向工程师道歉,并表示自己只混音两首曲子,在交货期逼近的情况下加紧了工作。

混音完后再经由被称为母带工程师 (一张专辑的歌很可能并不是同一时期、在同一个录音棚制作而成的。而因为这样的时间上和混音师作业的喜好上的差别,可能从听觉上来讲,这些歌的整体风格太过于差异。母带处理需要对每一首歌进行最后的调整,来使他们有相对统一的风格,相对接近的音量。) 的专业人士进行最终调整,顺利完成了CD制作流程 的母带工作。再经过曲子之间的细微调整,终于迎来了第二张作品的完成。

我混音了其中两首歌的事并没有告诉母带工程师,但我记得只有那两首歌被他轻描淡写地,「平衡感不好呢」这样说过。「专业人士果然懂啊。」我心想,同时也在心中回味和思考,确实存在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东西。如果不这么想的话,就无法继续。

那时我所追求的速度和混沌感,并非是为了平衡而存在。我打心底相信,尖锐的表现能够刺到许多人的内心。

死也不能让步的东西——充斥在我们的第二张专辑「Feeling your UFO」 (专辑「Feeling your UFO」即发行于2006年。) 中。2006年袭来的、谁也无法确认的飞行物,或许那是真实存在着的。

初翻:12センチ

校对:炸裂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