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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好看的轻灵异向的丧尸文?

2022-01-17影视

厉阳早上打着哈欠来到班里,就见曾经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坐着个桃花灿烂的大帅哥,在确认自己没走错后,他如同往常般走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他这边一坐下,周遭的女同学哗哗散去。

不等他开口,新同学礼貌的冲他伸出手,厉阳看着那手,犹豫着要不要搭上去的时候,新同学嘴里发出「铛铛铛」声音后,他的手里如同变戏法一样出现一道黄符。

「……」瞅着那人手里的符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就听新同学哈哈一笑,「这是见面礼。」

厉阳干巴巴的点点头,接过道了声谢,放眼一看周围其他同学手里似乎也有,便也没说什么,顺手把符纸丢进了口袋。

这种东西他是不信的,但毕竟人家心意嘛。

「喂,同桌,我叫启遵,你叫什么?」启遵趴在桌上歪头看自己那趴在桌上补眠的同桌。

「厉阳。」厉阳有些困倦的声音道,他昨天打了太久的游戏,早上是被老妈硬拽起来,这会正困呢。

启遵见对方不怎么想搭理自己,便收起话匣子,掏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看着看着突然纸页暗了下来。

他不爽地望过去就见窗口站着个脸黑如土的男人,这人他瞅着有些眼熟,直到书从手里抽离,他才想起来,这不正是领他来的班主任吗?

他呵呵一笑,「班导,吃了没?」

班主任李德海被他问的一个急刹车,先是怔愣的点点头,随后也冲他龇牙微笑,声音犹如洪钟,「你俩出来!」

班里学生切是精神一震,这声音可太提神了。

二人来到走廊就见班导依旧黑着个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俩早读课一个睡大觉,一个看小说瞅瞅这是什么……」班主任扬了扬手里的书,抽着嘴角强忍怒意地念着书名,「道士修录这都是什么鬼?他们那么闲怎么不把桥一起筑了,你们高三了知不知道?」

「班导,修道不是那么闲的,晨曦修心读物,午时练功将讲道,暮色……」

班导冷哼一声,「我是让你解释这了吗?」

「而且这是道士指修录,不是修路更不是建桥。」启遵摸摸鼻头小声补充。

班导瞪了他一眼,启遵乖乖闭嘴,就见班导板着脸道,「无论你们是想修仙还是修道,我都懒得管你们,但前提是把你们作为学生的本职工作做好,而且修仙修道肯定不是该高考的学生现在该做的事。」

启遵忙点头,「老师说的是。」

班导见启遵似乎听了进去,便继续引导,「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全心全意备战高考?其他事都得先放一边明白吗?」

「明白明白。」

班导一脸孺子可教,这孩子很听话嘛,再看厉阳,班导的脸又崩了起来,「厉阳,你有在听吗?」

这孩子一直低着头,李德海本以为他在听教导,却不想半天也没见听到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小小的鼾声,合着,还睡着了……

「……」

于是厉阳同学由走廊转战到办公室。

启遵再见到他同桌的时候,早读已经结束了。

……

厉阳几乎一上午都在睡觉,老师们也不怎么管他,这孩子除了性格沉闷不讨喜些,成绩其实还不错,平时只要不打架惹事,老师多是睁只眼闭只眼。

厉阳醒来的时候是上学最后一节自习课,就见他的新同桌启遵同学正在桌上用朱砂画着什么?

像是某种符咒,厉阳不怎么看太懂,但第一次见到人画这种,就在那好奇的看了两眼,启遵见同桌在看,便给他解释了两句,「这是保佑考试的符咒,有文曲星加持。」

「你考试是靠这个?」厉阳不由有些稀奇,说完他才意识到这周有月考。

启遵压低声音,手上速度确是不减,「哪能光靠这个?」

果然卖符的自己都不信,毕竟真靠这个谁还认真读书啊,厉阳想着掏出自己的笔记,考试这种东西是最看真才实学的,他还是好好看书吧。

厉阳本来以为启遵是画给他自个的,却不想放学的时候,他们班万年老二庆野塞给他一张红票子拿走了那张符。

厉阳看着那红票子,眼角抽了抽,这符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但这样收钱在学校怕是影响不好吧?

启遵看也不看手里的票子,便放进了口袋,见同桌奇怪的盯着自己,就问,「怎么了吗?」

厉阳收拾下自己的书包,站起来道,「你不想被学校处分或开除的话这种事最好不要在学校做了。」

「我画符是付出劳动心血肯定是要收钱的,就是在观里待惯了忘了这是学校了,这种钱收了是不能随便退的,会折愿。」启遵略一思索,随后道,「不过既然我同桌都不高兴了,那这周末陪我去趟山上吧,捐给祖师爷。」启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下厉阳的肩膀离开了。

也不管厉阳答没答应。

……

厉阳周末还是来了,他本想拒绝的,却不想这家伙昨天加了他V,可怜巴巴的说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弄得他都不好开口拒绝了。

本地有座山,山上有个三清道观,厉阳知道这个道观,但从来没有去过,今天倒是刘姥姥逛大观园头一回。

道观倚山而建,青松绿岭,景色倒是宜人。

现在的人信这个的不多,道观的香火自然没有以前旺盛。

随着那缕青烟袅袅升起,厉阳觉得自己的身心前所未有的清畅,城市的喧嚣,家庭的烦扰,高考的压力似乎像烟一样飘去,心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释放。

厉阳是不信神佛道的,但是神佛道之存在给人一种精神寄托也不矛盾。

「厉阳。」启遵的声音换回厉阳的思绪,就看启遵笑容灿烂的晃了晃手上的红票子站在功德箱面前。

厉阳走了过去,见启遵虔诚的朝里放了一张红票,朗声道,「这是庆野同学的。」待到第二张的时候,他瞅了一眼厉阳,悄声道,「这是我那苦瓜脸同桌厉阳的,保佑他以后笑口常开吧。」第三张就是他自己的了。

两人上山的时候走的很慢,下山的时候却是跑的,厉阳追着启遵,「说谁苦瓜脸呢?哥们这张脸帅着呢。」

山上回来,又陪着启遵去市里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便各自回家了。

……

周一。

月考成绩放榜。

榜单上的第一让人议论纷纷,倒不是名不副实,而是万年老二登了第一时间他们突然不习惯罢了。

厉阳看着那榜单上的第一,心说若不是庆野成绩不错他怕是会信了启遵的邪。

厉阳回到班里就见他那神棍同桌在那耍宝,那派头别说还是挺能唬人的,没练过几年这桃木剑怕是不会耍的这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是这教室空间小,启遵也没耍尽兴,见他同桌过来,他便也收了剑,回到座位,这屁股刚在板凳坐稳,上课铃就响了。

启遵胡拉着书扇着,看吧,他就知道他同桌踩点准,这眼看没几天就要高考,像他同桌这样不用功的人是真不多了。

厉阳此刻的心里想的和启遵差不多,这个离高考不到一个月转学的家伙,整天吊儿郎当的耍宝,他原以为是学校请的大神,却不想成绩还没自己的好。

……

大课间的时候,前排秦暮雪朝后座走了过来,在启遵桌前站定,犹犹豫豫的样子,启遵这会抱着篮球就要出去,见人站在自己桌前不说话,就问,「你找我有事。」

秦暮雪点点头,随后小声道,「你能出来一下吗?」

启遵可能对秦暮雪不熟,但厉阳可是太熟了,如果千年老二是庆野,那秦暮雪就是万年第一,成绩稳如老狗。

她不会也找启遵要考试符吧?

启遵把球放下,同她出去,班里人面面相觑,八卦之心顿起。

季林林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道,「背影看过去还挺登对,不过以秦暮雪这种眼里除了学习没其他事情的人会有可能吗?」

「我觉得也是。」她同桌宁可符合。

「你们不觉得秦暮雪的黑眼圈很重吗?」

「她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觉得也是,感觉是找启遵要安神符之类的。」

「怕不是要考试符。」

「听说庆野同学……」

大家你一嘴我一句,从他俩的八卦到各种符的辩论,最后居然是关于启遵是不是神棍展开激烈讨论。

启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班里分成两派,一派都是男生,一派都是女生,庆野可怜巴巴的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他的同桌则是撑着下巴一脸看戏的表情。

最后上课铃挽回了僵局。

语文老师拿着试卷进班就发现气氛不对,只得苦口婆心道,「高考没几天了各位,收收心,其他事放一边懂吗?话就说到这,这节课我们做卷子。」

「老师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

秦慕雪最近总是睡不踏实,明明是大夏天,她却每每夜里被寒意惊醒。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看了医生也没什么效果,只说是精神压力过大,过了高考情况会有好转。

不过情况只有她自己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坚持不到高考。

班里近来来了个转校生,整天神神叨叨的,刚见面就一人送了一道符,她一个无神论者怎么可能信这些,便随手扔在桌洞里。

她睡眠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最近的情况确实越发严重,前两天她收拾书包的时候,掉出一张符,本想扔进垃圾桶,却鬼使神差的扔在枕头下。

而那一天晚上她睡的格外香,看着符纸上朱砂印变淡,这使她不由的怀疑那张符莫非是发挥了驱邪的作用,想着她又有些可笑的摇摇头,这年头相信这些才有鬼了,随后将符扔进垃圾桶。

……

晚上十一点多,秦慕雪做完最后一张卷子,便合衣躺下。

房间的灯很亮,她不安的把头蒙了起来,闭上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灯光忽闪一个模糊的黑影直愣愣地站在她床前,秦慕雪呼吸一滞,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

这天放学,厉阳便被启遵拉着跟着秦慕雪来到她家。

厉阳是有些烦的,「你们有事拉我做什么?」上了一天课,他可没心情再陪人过家家。

启遵见他满脸老子很不爽的样子,忙解释道,「我倒是无所谓,这不秦同学说了,她妈妈管的严,没上大学前不许早恋不许和男生单独相处,不许这不许那的,我才拉了你来。」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来到秦慕雪家里。

厉阳进到房间随意的看了眼房里装饰感觉就挺普通的还算干净整洁,他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不由看向启遵,不知道这人看出什么了?

启遵这会也在打量整个大厅房间摆设,目光稍稍停在挨着沙发的穿衣镜上几秒,也没见他说什么,倒是旁边的秦慕雪似乎被启遵停留的目光看的有些慌,一副紧张兮兮地样子问,「有什么问题吗?」

厉阳本以为启遵多少会说些什么,但那家伙只是淡淡扫了眼厨房问,「你父母经常不在家?」

秦慕雪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启遵,点点头道,「嗯,他俩经常出差不常在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启遵笑笑解释,「很简单,厨房没有烟火气,灶神爷都被你们饿走了。至于镜子你也不用太担心,镜属阴,只是位置摆放不当,容易引煞,这沙发是放松休息之所,若阳光充足还好,但看楼间距,约摸不怎么见光,有点影响休息,问题不大。」说着他从书包掏出一个罗盘,转身道,「哪间是你的房间?」

秦慕雪指了指西南角的一间房,启遵站在原地未动,看着罗盘转动的方向,眉头微皱,「厕所排污纳晦之地,卧室门不宜正对,你一直住这里吗?」

「我以前一直这么住,也没什么问题啊?」秦慕雪有些不解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倒是一直睡眠不怎么好?」

「你房门离厕所近,开关门的时候自然会携带污煞之气进去,简单的说,你如同睡在厕所一般,污煞环绕能睡的好才出奇了。」启遵说完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厉阳见启遵进去便也跟了进去,第一名的房间,来都来了哪有不看的道理,进到房里就觉房间整洁明亮,简单干净,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品,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更像书房,而房间中除了那张床外,就剩书了。

床尾处倒是特别醒目,贴了张大大的海报,是某某男星,厉阳瞅着眼熟但又说不上全名。

厉阳本以为只有自己在看那副画,一转头,见启遵也在盯着那图片发愣,看的厉阳也有些紧张了,忙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听老家奶奶讲的鬼故事,房间不要乱贴陌生人的图片,居说无处安生的孤魂野鬼会偷偷藏到图片里,等到晚上无人的时候,便会悄悄出来吸食人的阳气。

启遵像是没听到一般眉头微挑,继续保持打量的姿势,只见他收起手里的罗盘,自信满满道,「画皮都听过吧?」

一旁秦慕雪红着眼睛就要哭了,厉阳看不下去拍了下启遵脑袋,声音恐吓道,「大哥,天黑不要讲鬼故事,会吓到女孩子的。」

启遵揉了揉脑袋,语带调侃,「厉阳啊你要是也怕的话,待会哥们送你回家。」

看着这货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厉阳猛翻白眼,「不用!」

却听启遵依旧问,「你们俩想不想听故事?」

秦慕雪一脸惊恐地摇摇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厉阳。

厉阳咬着牙好脾气能被这人给磨没,狠狠道,「说了不用!你特么是聋的传人啊!」

说话间就见启遵猛然出手,对着图片就是一拍,一张黄符稳稳贴在画的正中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余音未消之迹。

启遵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图片卷了起来,放进一个刻有符文的竹筒里,塞上盖子,放进书包,自得一笑,「搞定!」

厉阳还在那凄厉的声音下未回过神来,瞅了眼秦暮雪,见她表情与自己无异,果然世界观被抨击的感觉不是他一个人。

从秦慕雪家里出来,厉阳明显还处于怔愣的情况下,启遵则是揽着他的肩膀走着嘴里叽叽哇哇说个不停,许是半天不见厉阳的声音看他表情,心说怕是刚刚受了惊吓难以接受,思索片刻安慰道,「就当看了场恐怖电影?」

厉阳回过神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解道,「看什么电影。」

「……」

「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厉阳停住脚步拉住启遵道。

「嗯?」对方一脸不解看向他。

厉阳眉眼上挑,「怎么说呢?就是我以为捉鬼都是设坛做法然后搜搜的耍剑狂拽酷炫!」说着手配合地嘿嘿哈哈地比划,「你这,我有点看不大懂。」

启遵被厉阳小眼神看得霎时炸起了毛,不乐意了,说着就把斜挎的书包,拿在手上,有些气急败坏道,「合着我这担心半天,你丫没看过瘾,好啊,我现在就把它放出来好好切磋切磋。」

厉阳被启遵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他,「你发什么神经,我不过……」说着就见启遵一脸忍笑的表情,不由分说对着这人就是一脚,没好气道,「你特么逗我呢?」

本以为这家伙生气了,却不想这货在逗自己,他就说嘛这神棍会这么小题大做?这样想着不由大步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那人带笑的声音。

「我这不是看你板着个苦瓜脸,想逗逗你嘛?」启遵拍拍衣角的鞋印,心说自己担心是多余了。把书包挎好,再看厉阳正在前面等他,昏暗的灯光下黑衣少年白皙的面庞少了平时的清冷疏离多了丝柔和烂漫……

厉阳走了一段路见身后没什么动静,转头就见对方在那发着楞,便开口道,「发什么呆呢?」

「这就来。」启遵见人喊他步伐加快了些许。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来到公交站牌,厉阳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会都晚间十点了,还有公交车吗?想着他绕到公交站牌前弯腰看上面写的运行时间,上面写着最后运营时间晚间21点50。

看来这会只能搭出租了,「启遵,十点了,没公交了,我们搭出租回去吧。」

启遵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

十分钟后,两人坐上了出租。

先送启遵回了学校,他是在学校旁边租的房子,启遵下了车,冲厉阳挥挥手,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

厉阳此刻困倦的不行隔着窗户也听不真切,敷衍的嗯嗯几声,车便扬长而去。

……

电梯前摆着牌子,正在维修中。

厉阳摇摇头一脸不情愿的转身走楼梯,他家楼层虽然不是两位数,是个长长久久的九,也够他吃一壶的了。

楼梯像没有尽头螺旋桨一样,看的让人头晕不说腿还软,厉阳摸了摸口袋,只有零碎的几块钱,对于一个平时爱睡觉,不怎么爱锻炼的人来说,爬到九楼简直就是一个折磨。

于是是在楼梯间躺一晚还是死命爬上去,他足足挣扎了三分钟。最后还是认命的跨步向前。

在爬爬到六楼坐下歇息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厉阳拿出手机就见启遵问他到家了没?厉阳此刻有些没好气,「到你大爷!」

看着对方发来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包,厉阳心情有爽了些,拿着手机对着满满长梯拍了张图,点下发送后就想把手机丢进兜里。

不想很快对面发来了消息,七个大字,千万不要朝上看。

……

然而这人啊有时候你越是不让他朝上看,他可能就越按耐不住好奇心,厉阳此刻不知是被好奇心驱使还是被上方无形中的东西所迷惑,他不由自主抬头望去,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以及那流着哈喇子的血盆大口。

一时间厉阳像是被定身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那飘乎的鬼物靠近。

随着鬼怪越靠越近,胸腔跳动的声音伴着呼呼的喘息,浑身冷汗直冒,心里急的直骂娘,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厉阳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想着今个怕是要搁在这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这一响,厉阳松了口气因为他发觉自己身体能动了,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也顾不上启遵发来的啥消息,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撒丫子就是一个跑。

眼看就快冲到楼下了,忽听一阵口哨声,迎面就要撞上一光膀纹身壮汉,厉阳猛地急刹车还是险险把壮汉撞个趔趄,不敢停下却也不忘提醒对方,「快跑!」

壮汉似乎还喝了些酒,醉醺醺的样子,只觉旁边风一样跑过一少年,磕碰了他一下,他扶稳栏杆站好,迷迷糊糊正要骂人,抬眼却看到红眼利爪血盆大口在他眼前挥舞的那叫一个利落,看的他整个眼花缭乱的,心气神更怒了,不由分说一把上前胡乱拽了过来,狠狠摔在地上,猛踹几脚,揍完,又拨楞了几下,口齿不清道,「什么混玩意?」

地上红衣恶鬼嘤嘤的哭着,做人的时候被人欺负,没想做了鬼,还特么被恶汉打……

厉阳麻溜跑到外面门卫室才敢停歇下来,赶忙叫上保安,去往楼梯那边,边走边掏出手机来看,就见上面好多未接来电,有启遵的有老妈的,赶紧v信给老妈回了句就快到家了,再看启遵发来的v信,什么快跑,什么赶忙躲起来。

厉阳看着心说他又不是傻还能不知道跑不知道躲。关键得有地方让他躲,后面还给他发了张符的图片,不过他下面也说了,没有朱砂的符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先凑合吧。

凑合你大爷啊。

最后就是些坚持住,哥们马上就到诸如此类的了。

不过到?这家伙知道他住哪吗?这样想着又赶忙给启遵发过去地址。

回信息的功夫,厉阳同保安已来到楼梯间。

厉阳有些后怕的躲在保安大叔身后,毕竟刚刚的一幕此刻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而一旁保安大叔明显是不太信的,精气神俱佳大步冲在前,打着手电筒稳稳当当的爬着楼梯,夜里寂静,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每一声仿佛都踏在胸腔,咚咚作响。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厉阳看了眼旁边保安大叔,见大叔也在看他,面面相觑间,大叔干咳一声继续朝前走。

厉阳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冲在前面的保安大叔,压低声音道,「大叔,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保安王永强被厉阳一拽也停下脚步,两人脚步一停下,空荡荡的的楼梯间响起奇怪的声响,不过仔细听怎么有些像……

厉阳跟着大叔身后继续爬楼,不多会在三楼与四楼的拐角间,就见一大汉在那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见人没事,厉阳轻轻松了一口气,猛地跌坐在地上,呼呼大喘气,这一番闹腾下体力都要透支完了,而他一旁鼾声如雷的大汉,不正是刚才撞到的醉汉吗?

听这呼噜声,十有八九这人是没啥事,他也算能安心了。

对于地上呼呼喘气的厉阳,保安一副现在年轻人身体素质不太行的样子,中气十足道,「小伙子啊,你这身板不行啊,叔像你们这么大时候别说爬楼了,徒步跑到县城都不带喘的,平时得多锻炼身体知道不?」

厉阳心道大叔你知道我今天把一周的运动量都用完了吗?但又觉得这辩解怕是更苍白无力,于是干脆点头照单全收。

保安大叔心说刚才娃咋咋呼呼!说是鬼什么怕就是个误会,看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犹豫着要不要把这醉汉叫醒?又怕醉汉耍起酒疯麻烦。

正想着就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保安大叔本以为是眼前这小子在逗他,却见厉阳同学瞪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这下保安大叔瞬间汗毛整个竖了起来,颤巍巍转过头去,不偏不倚地对上一张血盆大口,那口水,顺着嘴边獠牙滑落,滴答一声落在大叔的手电筒上……

保安大叔的手随着这声滴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手电筒因着不稳,咕咕噜噜咣咣铛铛滚了下去,保安大叔一声鬼啊,直愣愣的晕了过去。

厉阳此时心里也是一万个草泥马,嘴里气愤道,「大叔,你也很虚啊!」

没了手电筒的光,光线瞬间暗了下去,眼睛看不到,耳朵对声音就更加敏感,厉阳清晰的听到怪物口水吞咽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他能不能也晕了,然而越是紧张他的神经反而崩的更紧,脑袋更清醒,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物体缠上脖颈,窒息的感觉充彻大脑,意识渐渐模糊消散。

……

厉阳醒来的时候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轻出了一口气,看来做了个恐怖的恶梦。

喉咙不舒服的轻咳了一下,脖子疼的忍不住轻哼出声。

疼,有知觉,看来自己没死啊,那刚刚也不是梦了。

似乎是听到房间的动静,厉阳的母亲秦丽娟红着眼睛端着水走了进来,一脸关心道,「儿子,你醒了,渴了吧,来喝点温水。妈去给你热点粥。」

厉阳接过水杯喝了点水,见老妈表情有异,不由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我没啥事了。」想了想又乐呵呵道,「妈这是个意外,您可别瞎想,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秦丽娟摸摸儿子的脑袋,张了张嘴柔声说,「儿子妈妈只有你了,有什么不开心压力都可以和妈妈说的,妈妈能理解。」

厉阳点点头,他本想告诉母亲真相,又怕母亲以为他压力太大神经错乱,怕是更担心,不由赶忙换个话题,「妈,对了谁把我送回来的。」

「哦,那孩子说是你的同桌,叫什么遵来着。」

要说同桌那肯定就是启遵了,厉阳翻着白眼,「启遵,一个傻大个。」

秦丽娟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说到启遵,脸上多了些许笑意,「启遵这孩子高高帅帅长得讨喜不说,关键嘴还甜,妈看这孩子就挺喜欢,以后多带家来玩。」她这个闷葫芦儿子难得有个这样阳光开朗的朋友,应该多接触接触的。

厉阳无奈的点点头,嘴上回到,「知道了。」心里确是另一番想法,他妈要是知道启遵同学是搞什么鬼怪玩意类恐怕就不会让同他多接触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神棍还是救了自己一命的。

就是厉阳忍不住多想,他这平平淡淡十几载无神论者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怎么就在遇到启遵同学后就整个被颠覆了。

……

休息了一天后,厉阳如常去了学校,离高考没几天了,虽说他的成绩也还不错,但说不努力就能考上好大学那肯定是假的。

来到教室就见其他同学都在奋笔疾书,而他的同桌启遵同学却在桌上拿着朱砂在那画符。

厉阳站在桌前看了一下忙碌的同桌,见对方无所觉,撇撇嘴懒得管他了,回到自己座位,掏出笔记本看了起来。

半天后见启遵还在那画,丝毫没有要看书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没几天了,好好看会书吧。」

启遵听到抬头冲他龇牙一笑,「马上就好了。」说完又把头埋了下去。

厉阳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果然不多会,启遵擦着额头汗,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轻舒口气,「终于画完了。」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就对上一张发黑的脸,只听那人道,「带上你的家伙什,来我办公室给我讲讲道。」

启遵被抓个正着,一脸可怜巴巴的抱着桌子同班导商量,「老师你想听啥我给你讲啥,无论是西厢西游还是神佛鬼怪我都会讲,这些给我留下好不好?」

班导眉头青筋暴起,字正腔圆两个字,「不好。」

看着启遵灰头土脸的被班导叫走,然后如同丧家之犬的回来……

厉阳忍住没笑,难得好心的想着要不要安慰启遵一下,却不想他冲自己一笑,「班导叫你过去。」这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嗯?厉阳此刻一脑门的问号?今天他可是好好在看书,没干什么出阁的事,叫他做什么?

他带着疑惑来到办公室,就见班导正摆弄那一堆符纸,厉阳敲了敲门,听到班导说进来,便走了过去。

班导把目光从符纸转到厉阳身上,最后停在厉阳脖颈上,关切道,「压力太大?」

厉阳摇摇头,「老师你找我是为这事吗?老师你千万别多想,这真就是意外。」这事他怕是说了老师也未必信,便也懒得细说。

班导点点头,「那就好,我呢,主要找你来呢,是关于你同桌启遵,这孩子成绩还行,就是整天神神叨叨没个正经,平时这样也就算了,这眼看就要高考了,再这样我怕他以后后悔。」毕竟师者父母心,看着自己班学生这样,怎么能放心,「所以想让你劝劝他督促他学习。」

「这个简单啊。」厉阳拍拍胸脯保证,「不过我有个条件。」

……

启遵看到同桌回来,那表情明显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由奇怪问,「没被训?」

厉阳摇摇头,有些小人得志的道,「班导说了你要想要那些东西的话,就得乖乖听我的。」

启遵听到这话趴在桌上直乐,似笑非笑的看着厉阳,正当厉阳不明所以的时候,脸整个被双大手捏住,就听对方咆哮道,「臭小子,你当老子那符是给谁画的。」

这话吼的厉阳直楞,莫非是给自己准备的?

这傻大个这么贴心的吗?

如果说青春是一首欢喜交错的进行曲,那么高考便是一场如约而至的梦。

6月7号。

厉阳这天醒的很早,收拾好一切,给同桌发了条短信,短短两个字加油。

启遵倒是发了一堆,最后还附送他一张考试符,鬼使神差的厉阳把它调成了桌面。

说不定有用呢。

秦丽娟这天特意请了假,执意要去送他,厉阳见拗不过老妈,只得欣然接受。

……

「对了,今天怕是不好打车,这会挺早的,你那个同桌启遵是不是同你一个考点?要不要顺路捎着他。」秦丽娟看了眼后视镜问自家儿子。

厉阳昨天提了一嘴,启遵同他一个考场,没想到老妈倒是放心上了, 「嗯我俩考点都是一中,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在路口等着。」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神棍同桌便拨了过去,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我们待会要从你那边过,你带好需要证件检查清楚不要落东西了,在梧桐街道路口等会。」听到那边答应,厉阳便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两人话很少,厉阳微嗑着眼帘似乎在养神。

秦丽娟交代了儿子几句什么做题认真有时间检查一下,见儿子嗯了几声算是回答,便也不多说了怕说多了自己儿子嫌她啰嗦。

来到梧桐街道口,就见启遵戴着顶帆布帽子朝他挥手,长条条的站在那,帅的一逼,秦丽娟停下车招呼启遵上车。

他这一上车气氛明显就热络了起来,厉阳觉得自己老妈简直看启遵比自己还要顺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老妈上次夸自己是什么时候了,启遵一出现,老妈的嘴便合不拢了。

厉阳有些不爽的踢了脚同桌,提醒老妈道,「认真开车。」

……

一中很快就到了,启遵下车塞给厉阳妈妈一张符,上面有些符咒她也看不懂,但平安符几个字,她倒是认识,当着启遵的面,便乐呵呵挂了上去,冲启遵笑笑道,「阿姨很喜欢,谢谢小遵。」

随后又给两人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好好考试加油之类的,厉阳在老妈第三遍加油的时候,扭头就走。

启遵挥着手同厉阳妈妈说了声阿姨再见,便去追已经走老远的厉阳了。

……

两天的时间,说快不快,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厉阳轻轻出了口气,总算要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启遵这家伙做的怎么样?想罢,厉阳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考完试,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那个大傻子。

出来考场,无关结局好坏,考完后的释然是厉阳最喜欢的时刻。

出了校门看着老妈关切期盼的眼神,厉阳微微一笑,「发挥的还可以。」

秦丽娟松了一口气,拍着儿子的肩膀,有些骄傲道,「不愧是我秦丽娟的儿子。」

厉阳有些黑线的看着老妈,这话也不知是夸自己还是夸她,不过他妈难得高兴,他也不去扫她的兴,两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启遵出来,厉阳只得给他敲个电话,嘟嘟几声后显示无人接听。

「妈,你刚不说你还有事,你先忙去吧,我去找找启遵,这家伙怕是没考好,躲哪哭着呢,待会我同他一起吃饭,你先回去吧。」

秦丽娟看着手机时间显然是有急事,给儿子转了一千块钱,嘱咐好好吃饭后,便开车走了。

「启遵在几层考试来着?」厉阳想着总不能让他一层层找吧?这家伙先走的话照理也会同他说一声的,别个被鬼迷住了?「算了还是再敲个电话吧?」

他正要拨电话的时候,就听旁边路过两人,正嘻嘻哈哈说笑着,「刚刚一大傻b手机掉厕所了。」

「可不是,那表情简直了,哈哈哈哈哈……乐死人了……」

这倒霉蛋不会是启遵吧!厉阳有些无语,但他有预感,十有八九就是这货,怪不得不接电话,合着是在跟s做斗争……

这画面让人有点恶寒啊,厉阳赶忙甩甩脑袋。

校门口这会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启遵看着独自在门口摇头晃脑的厉阳,心说这家伙别是被鬼上身了吧?就要挥符过去,一摸口袋,又想到因为考试,今天出门就没带。

所以可不就倒了血霉了吗?

听着启遵轻声叹气,厉阳捏着鼻子转过身看向他,有些嫌弃的样子,道,「你别是真掉厕所了吧?」

启遵则是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酸的道出他十分钟前的血泪史。

考完试,蹲个坑嘛,启遵拿出手机正要同厉阳发个信息消息,让不用等他的意思,只是刚打好字,一阵阴气从头顶袭来,启遵见的鬼多了,但蹲坑的时候绝对是第一次,于是他冷不丁的同鬼大妈对了个眼。

这要看到鬼呢,假装看不到也就算了,对眼还是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启遵心说完了。

果不其然,这大妈见对方能看到自己,嘻嘻呵呵笑了起来,恶作剧般用扫把杆敲向了此刻毫无反击之力的启遵,启遵抬手一挡,手机应声落地。

「然后呢?」

「然后……」启遵甩了甩额海平淡道,「我用了毕生所学教她如何做一个鬼。」

看似波澜不惊的语气,可这眼里的火都快能起锅烧水了。

「那手机呢?」不会是扔了吧,这人两手空空的的。

就见对方一脸的无所谓,「早就想换了。」说着一把揽过他,「走了,本来想请你吃饭的,这会也没胃口了。走,还是先去补卡吧。」

想想也是,让一个张口闭口污秽凶煞避之不及的神棍去捡的可能性也不大。

……

陪启遵补了卡,又去挑了新手机,厉阳在看手机壳的时候,启遵已经付好了钱,趴在柜台上画着什么,厉阳撇了一眼,心道这家伙到哪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

天快黑的时候,启遵把手里的手提袋递给厉阳,笑容一如既然的灿烂,「同桌十八岁生日快乐。」

厉阳摸着脑袋,有些懵逼,「嗯?你怕是搞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我知道,6月10号嘛。」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有告诉对方。

启遵努努嘴指着他的准考证,「今天刚好看到,本来想请你吃大餐的,今天这糟心事搞的没了胃口。」说着挠挠头笑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我前两天订了那天的火车票,有空的话记得来送我。」

面前爱笑开朗的大男孩静静地看了过来,厉阳低垂下眼睑没有做声,脚下月光把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显得更加寂寥,他淡淡道,「好。」

……

他明白,落下笔的一瞬间有些人注定是要挥手说再见。

……

高考就是这样它把你身边的人分到海角天边,又把海角天涯的人分到一起。

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D市火车站。

厉阳平时比较闷,能受的了他又闷又冷的人真没几个,面前这人多少算其中一位了。

「你东西呢?」他问眼前人。

此刻启遵背着个帆布包,好看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厉阳面前,手里拎着的一袋零食饮料还是厉阳刚刚给买的,他这行李未免少的可怜。

启遵没有立马搭话,自顾自摘下帽子扣到他头上,胡乱的揉了几下头发,又伸手戴了回去,「哦,大件的邮寄过去了,本来也没多少东西。」

厉阳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最后还是启遵率先打破沉默。

他作势看了眼手机,「我进站了,你先回去吧。」他让厉阳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这让人在这陪他无所事事的等又有些过意不去。

「那……」厉阳本想说那好我回去了,但是对上启遵佯装受伤的目光又勉强咽了回去,换了句话,「我既然来送你,还是把你送进站吧。」

启遵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厉阳同学,「好好,我这就去检票,不好耽误你回家。」说着手上不客气的揉了揉他同桌的脑袋瓜。

「……」厉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他真怕他客气一下,对方再当了真。

这边看着启遵检票进了站,同他挥手,厉阳也应景的挥两下,见对方没玩没了的样子,他没了耐心转身就要离开,却见启遵朝他这边跑了过来,嘴里大喊着,「快跑这来。」

「我没票啊,你别闹。」他没票怎么过去,厉阳不明所以,以为启遵突发奇想邀请他去他家玩呢。

自己没答应不至于黑个脸吧,这人什么毛病,不由分说就朝他这方向砸来一瓶水,厉阳低头险险躲过的同时听到了启遵喊低头的声音。

「你大爷,不去你家玩你跟我玩命呢。」厉阳骂骂咧咧的声音被身后嘭的声响所掩盖。

这时他才猛然惊觉,身后嘈杂尖叫之声不绝于耳。

启遵还在满脸焦急的大声喊他,厉阳脚下没有犹豫,快步朝启遵方向跑去……

厉阳一条腿刚跨上检票口,另一条腿就被人抱住,只见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的小女孩,抽泣不已,「哥哥,救救我妈妈,呜呜……救救我妈妈。」

厉阳顺着女孩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被血人咬着喉咙,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那微张着的嘴巴像是对女儿做无声的告别。

厉阳看着一个母亲断气,不由气血上涌,他把刚跨上去的脚收了回来,对着地上进食的怪物头部就是猛地一脚,然而那怪物像是没事人一般,晃了晃脑袋,张着獠牙愤怒的扑向厉阳。

厉阳怎么也没想到,这货这么耐揍,不过抗揍归抗揍,动作好在僵硬缓慢,不然怕是要完虐他了。

「厉阳,小心!」启遵飞起一脚踢向准备背后夹击厉阳的怪物,只见那怪物,打了个滚,又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特么丧尸电影看多了,真实体验版的来了。」启遵嘴上话不停,脚下功夫也没停,这不又踢飞一个,「厉阳,你遵哥我虽然腿下功夫不错,但我们没有武器现在双拳难敌五六七八爪,快撤。」

厉阳听到启遵话语,他自然明白这样打下去不是事,得赶快撤才行。

启遵还在骂骂咧咧,「卧槽,你们还来劲了是吧。」打飞一个又来一个前仆后继没完了,「哥们本来是看着都是同胞的份上给你们留个全尸的。」说着启遵面上一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乾坤吾令,雷灵之霆,去。」语罢,潇洒的把黄符甩了过去。

丢完拉上厉阳翻过检票口。

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大厅为止一颤,围着启遵的几个丧尸简直炸成渣了。

厉阳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启遵,一旁的小女孩更是带着朦胧泪意的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奶声奶气道,「哥哥,你好厉害。」

启遵不知是被看的不好意思还是别的原因,此刻他则是一本正经打量起来外面的丧尸,掏出包里的桃木剑似乎还准备逗逗他们,也只有他有这心情了。

不过厉阳瞅着他们僵硬的身体连一米多高的围栏都翻不过去的样也觉得着实可笑。

想来如果不是突发状况的话,相信很多人逃命的问题不是太大。

「喂,你们在那闲聊什么还不快过来,小心他们击垮栅栏冲过来。」这人话音刚落,厉阳就看到栅栏摇摇晃晃起来。

厉阳启遵二人对视一眼,心里皆是,这人也太乌鸦嘴了吧。

不过,情况明显不容他多想,赶忙抱上小女孩拉上启遵冲到候车厅。

透过候车厅的玻璃门,望向大厅,厉阳整个头皮发麻。

此刻的大厅依旧密密麻麻,只是哪还有活人,而原本鲜活的生命正呈扭曲状态在地上爬行,有的更是张着带有血肉的利齿啃食尸体,哪恐怖嗜血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人样。

一个美女丧尸闯入厉阳的视线,他记得刚刚这人张着性感的红唇还在问他要电话。

他这边眉头皱成川字,启遵一旁拍了下他的肩膀,「后悔了吧?」

「我后悔什么?」厉阳斜了眼启遵,「刚刚那美女找我要的是你的电话。」

「那你给了吗?」启遵急忙问。

厉阳点头道,「自然是给了。」

他这边说完,启遵暗暗舒了口气,「那就好。不然这丧尸美女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要电话怎么办?」说话间这人一脸浮夸的擦着额头若有似无的细汗。

「去你的。」厉阳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此刻是怎么都没想到以后真就接过一通诡异的电话。

候车室这会人挺多,两人也懒得找位置,就地一坐,小女孩哭着依偎在启遵怀里。

候车厅里众人具是一脸惊恐无措的看着外面。

估计这会也跟他差不多,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此刻怎么就变成了丧尸的乐园。

厉阳低垂着脑袋,许久闷闷声音问,「启遵你挥手那会发生了什么?」

启遵轻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想跟你挥手说个再见,顺便逗逗你,」这话果不其然收到一记白眼。

他摸摸鼻子继续道,「然后大厅门口进来几个血人,我以为人拍大戏的,还想着问要不要群演呢,大家估摸跟我想的差不多,傻乎乎的就被啃了,直到大伙看到那血人见人就扑,扑上去就啃,一下子就乱了套了,我也没见过那阵仗啊,惊的不知道说什么。」说着摸了把脑门的细汗,还要再说什么。

厉阳摆了摆手,「好了后面我知道了,快看外面。」

众人望去,只见原本倒在血泊中的人,以极其扭曲可怖的状态站了起来。

「真是活久见啊,妈妈呀?这是丧尸吧?丧尸?」

两人中间突然凑过来一个白毛,厉阳记得这是刚刚招手叫他们过来的人。

这人趴在玻璃门上朝外东张西望,说话的也正是他,待看清外面的情况后,他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见两人看他,不由微微一笑,礼貌的伸出手,「大神,认识一下,白笑宇,登山美食旅行爱好者。」

启遵握上他的手,一脸遇知音的表情,「启遵,两个月后应该是大学生吧。现在这个情况,两个月后我也说不好了。哥们也爱登山旅行,你都去过哪里,五岳都爬过没?要不要一起爬华山……」

话痨对话痨二人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打开了话匣子。

厉阳则是微微皱着眉头望向外面,这个角度看不到大街,不知外面到底怎么个情况?但门口嗷嗷待哺的丧尸怕不是那么容易打发。

掏出手机,看了看虽说不是满格的信号,但电话还是打的出去,打通老妈的手机,知道老妈好好在家呢厉阳才放下心来。

此刻,候车厅人声嘈杂,大家从刚才太过冲击的画面中回过神后,都在焦急的同家人拨打电话,嘱咐家人注意安全。

厉阳把背贴在冰凉的墙上,浮躁奔腾得身心总算缓解了许多,就听一旁略微恬燥的白毛道,「哎,你们说是就我们这个城市突然爆发丧尸,还是全世界。」

厉阳懒得说话。

启遵则是摇摇头,「不知道。」随之一声长叹,「报警吧。」

「要能打通的话早过来了。」白笑宇把包丢在启遵旁边坐了上去,似乎是想离启遵近点,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道,「你们说说刚刚躲到候车厅的人这么多有没有被抓被咬的?」

这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整个候车厅确是安静了下来……

白笑宇见众人看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别光看我呀,赶紧互相检查一下有没有被抓到咬到的,有的话还请主动站出来,欢迎举报。」

这话明显起了点效用,厉阳发现众人互相起了防备,看谁都像防狼一般,目光更是如X光线般谨慎的扫视周身一圈,生怕旁边是个潜在隐患。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更加沉闷起来,但始终不见有人站出来。

白笑宇的声音夹杂着些许诱导,「现在不是出卖朋友或者亲人,是为他人的安危及自身安危着想,一旦你包庇了身边人,就可能害了这里所有人。」

「另外你若真的为了朋友亲人考虑,还请赶紧站出来,想必大家刚才也有看到,我旁边这位可是实力超群的茅山道士,降妖除魔卫道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所以真的不幸中招了熬到最后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赶紧站出来让我们大神给你看看,说不定还有救。」白笑宇见左右劝说无效,脑筋一转那就换一招,忽悠人他还是蛮拿手的。

启遵明显没想到白笑宇会这么说,见大家审视地看向他,不由保持微笑挺直腰杆一派从容。

这一招比刚刚那些明显多出了效果,厉阳注意到一个十多岁初中生模样的小女生怯生生的举起了手,她身旁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明显是想阻止她,但还是晚了一步。

举手的女生带着哭腔道,「我刚刚……被抓到了。」

这话一出,周遭人迅速退离两女生数米远,一时间犹如猛兽避之不及。

两女生带着一抹期望的光望向启遵,启遵被看的明显坐立难安,他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到厉阳怀里,站起身来,正要朝女生走过去的时候。

厉阳拉住他的手,厉阳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他一方面不希望启遵过去,但又不想把女孩眼里最后一丝希望泼灭,最后只能道,「小心。」

启遵从厉阳的声音里听出了期待,他心里明白,但他有多少本事他心里自然明白,怕是要让人失望了,这样一想不由弯腰靠近对方耳畔,声音轻轻的夹杂着别样的情绪,「放心我不至于被伤到,但……不要报什么希望,我没有能力救她。」

启遵说完突然有些不敢看厉阳表情,转身就要过去。

白笑宇叫住他,「大神,为安全起见,还是先把她绑起来再过去。」说着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截攀山绳,随即把绳子丢到女生面前,指着一旁的女生道,「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自己来吧。」

两个女生看着绳子略微迟疑,有些人确是看得不耐烦了,「你们也理解一下,大家现在都很怕。」

「对啊,你们要么出去,要么赶紧绑上,不要害大家啊。」

「就是被抓了,还进来这不是害人嘛。」

「我觉得这绳都未必安全,能不能把她丢出去我害怕。」

「还绑不绑了。」

厉阳听到有人附和有人催促,但独独没有听到同情。

他其实也明白大家都有点怕,估计早就有人想说了,但明显没人想当第一个,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就像很多时候好事和坏事,就看第一个起头的人,一旦有人起了头,不论好坏跟风的都少不了。

「对啊,赶紧把她绑起来。」

「快啊,她要变丧尸了怎么办。」

「我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

谁又想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女生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上几分。

举手的女生终是弯腰拿起绳子,努力勾起嘴角,想是要对面前的女孩展露笑颜,只是眼泪出卖了她,她狠狠抹了把泪,对身边的女生道,「鑫鑫,快点把我绑起来。」

鑫鑫轻轻嗯了一声,哭着接过绳子,她要把面前这个人绑起来,如果不是这个人,现在被绑的应该就是自己吧,她想不明白,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傻。

厉阳看着叫鑫鑫的女孩慌手慌脚的绑着,旁边有人许是担心绑不牢,便想上前,但明显又有些怕的感觉,只得在那踌躇作罢。

启遵这时走了过去,对着鑫鑫道,「还是我来吧。」

只见他几下便把女生绑牢,随后把人抱起放到一旁的躺椅上,这才细细打量起女生,女生身上没有什么伤,膝盖处有一道利爪的划痕,看上去并不严重,但明显见了血,会不会感染谁也说不好。

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用治尸毒的方法一试,至于有没有效果启遵就不知道了。

而治尸毒重重要的材料便是生糯米。这里有人会带糯米?

启遵一筹莫展正欲张口,却见白笑宇溜达了过来,不由眼睛一亮,「你手里拿的什么?」这不正是糯米吗?

白笑宇把手里的一小包糯米丢给启遵,笑呵呵道,「看电视上治尸毒要用生糯米,就想着你待会要不要呢!」说着凑近启遵小声道,「这糯米治僵尸,丧尸也管用吗?」

启遵一脸黑线,本来以为找不到糯米,这事只要说无能为力就没他什么事了,哪成想这家伙出门会带这种东西。

而现在他被赶鸭子上架行不行都得一试了,只希望女孩福大命大造化大吧。

他是不知道,白笑宇作为一个登山客,带的东西多着呢,至于带点米,主要是怕饿死如此而已。为什么是糯米,那就完全是沾了端午节的光了,他老妈今年做粽子剩了许多。

「那有剪刀吗?」启遵冲他伸过手。

白笑宇挠挠头,「大神这有点为难我了,要不我给你找找看。」他这边低头翻包的功夫,那边启遵已经剪上了,不由吃惊地咦了一声,「你这哪来的?」

「这是剪纸刀。」他一般裁符纸用的不怎么快,凑合用吧。

把伤口处的布料剪开,把剪刀丢在一旁,启遵对一旁叫鑫鑫女生的女生道,给她找个东西咬着。

鑫鑫忙从包里掏出一件背心,折折叠叠塞到同伴口中。

启遵倒出糯米放在手里,双手合十反复撵展数便,璀璨星眸注视着面前的女生,如邻家哥哥般亲切道,「小妹妹,叫什么呀?」

女孩被眼前笑容恍花了眼一般,然后就是一愣,叫什么都差点忘了?恍惚中就要开口,转瞬确被疼了个清醒。

启遵手下糯米此刻正按在女生的伤口处,恍神的功夫,似乎已经处理完了。

糯米在伤口处泛出白烟,一会儿熟肉的腥臭蔓延开来。

启遵舒了口气,摘下女生嘴里的布,只听女生哭哭啼啼道,「谢谢,徐……宁可。」

「你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比较幸运,这位朋友恰好带了糯米,而且你伤口不深,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也说不好。」启遵看着女孩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是放软了语气,安慰道,「总之明天没有恶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启遵说完带着自己的东西去了趟洗手间,洗净东西放回包里。经过徐宁可旁边的时候,只听她叫住他,「道长哥哥。」

启遵顿住脚步,听到女孩发颤的声音道,「如果我变成丧尸,还请道长哥哥让我早点解脱……我不想……」

启遵回了句,「不会有事的。」便大步朝厉阳走去,厉阳此刻正低头看手机。

见他回来,有些迟疑地问,「那女孩怎么样?」

启遵扭头看向厉阳,声音里带着丝别样与无奈,「这种事我心里也没谱,不过……」说着长臂一挥把面前人揽进怀里,拉长声音道,「厉阳啊……」

这人突然把自己揽在怀里,厉阳怔愣了一下,「嗯?」

「我会保护好你的。」那人像是许诺一般轻声呢喃。

厉阳听闻表情微怔,随即一笑拍拍启遵的背,心里道着谢谢,手上确是把人推开,「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