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宫后,才发现皇帝的后宫不简单。
皇后另有心上人,与陛下约定两不相干。
德妃是个穿越女。
贤妃是重生的。
淑妃爱的是女人。
还有一个莲妃是雪域圣女,不屑为男人生孩子。
而我命中注定要生下五子,她们每人抱养一个我的孩子。
看他们将来斗得你死我活,没有一个心疼的。
觉醒后,我摆烂了。
一副绝子药喂给陛下,大家都别生了。
可后来,我还是怀孕了。
我倚在摄政王的怀里,一脸无辜的看着皇帝。
「陛下,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我是你的啊,你不要了吗?」
01
我进宫那天,去参见皇后,诸多嫔妃围观着我。
一片寂静中,我偏偏听到了许多声音。
德妃:「这就是女主啊!啧啧,长得真漂亮,难怪狗皇帝让她一个接一个的生,这么好的基因不生浪费了。」
贤妃:「哼,受陛下恩宠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生子工具罢了,上一世,你的五个儿子可是死得死,残得残,登上皇位的那个还是个暴君,连你这个亲娘都不认,这一世,我且看你得意,等最后,你才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
淑妃:「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就是陛下的了?也不知她会不会爱上我,若能寻机会和她睡一睡也是好的。」
莲妃:「一个漂亮的蠢货。」
我愣在原地,直到皇后叫我起来,我才惊愕的站起身,差点儿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皇后淡淡道:「在本宫面前不必拘束,安心伺候皇上,为陛下开枝散叶便是你的功劳。」
我恭声答是,低眉退去。
却听到皇后的心声:「是个傻的,原来楚珩喜欢这样的女人,啧啧,没眼光。幸好,我的萧郎俊逸机敏,聪慧无双,可惜, 我和他此生注定有缘无分了。」
我浑浑噩噩,踉踉跄跄的出了门,一跤跌倒在雪地里,晕了过去。
闭眼之前,我听到了众人的心声。
「妈的,这居然是个宫斗高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竟然敢把自己摔晕。」
「狠哪,真是狠。」
「我好心疼,怎么不摔我怀里来?」
我:「……」
2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是皇帝的宠妃,他除了没有给我皇后之位,其余的全给我了。
珍珠宝玉,锦绣罗裳,一样样都搬进我的宫中。
我和他一共生了五个儿子。
可惜,那些儿子没有一个养在我的名下。
长子给了皇后。
次子是德妃的。
三子是贤妃的。
四子是淑妃的。
五子生下来,莲妃就在门口守着了。
我死死抱着不肯撒手,哀求陛下就让我留下这一个孩子。
皇帝满脸哀恸。
「阿萝,朕答应她们的,朕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们一生无宠,只想要一个孩子在身边陪伴,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朕答应你,第六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养在你身边,做我们的娇儿。」
他强硬的从我手中接过孩子,交给莲妃。
莲妃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淡淡道:「妹妹辛苦了,姐姐祝你与陛下百年好合,一世恩爱。」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什么一世恩爱,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我从未要求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自入宫便知道,我是做小妾来的,那些恩宠不是我奢求的。
我不要的强赛给我,是冒犯。
我迅速的枯萎下去。
缠绵病榻一年,两年……十年……
陛下对我的耐心,也从阿萝,萝芙,良妃,再后来另有佳人陪伴。
我本该死的。
可我不敢死。
我还想看看我的孩子。
十几年后,我的儿子们长大了,可他们不记得我这个母妃。
他们对自己的养母恭恭敬敬,为了她们争权夺势,拼的你死我活,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五子夺嫡。
最后,死得死,残得残……
他们的养母没有为他们流一滴眼泪,只感叹了一句:「不中用的东西……」
她们在后宫颐养天年。
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最终一根白绫吊死在宫中房梁上……
3
我醒来时,楚珩正抱着我,好看的眉眼盛满焦急。
他松了一口气。
「阿萝,你终于醒了,你简直要了朕的命,朕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欺负。」
他转身严厉的对皇后道:「良妃体弱,以后不用再去皇后宫中请安。」
皇后唇角漾起大度的笑容。
「臣妾遵旨,既然妹妹醒了,那臣妾先告辞了, 免得影响妹妹养病。」
楚珩点头。
皇后行了一礼,众多妃嫔跟在她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她们的心声却留下了。
皇后:「爱来不来,以为本宫愿意看见她吗?若非为了天下稳固,这皇宫本宫都不愿来。」
德妃:「这就是宠妃的魅力啊,狗皇帝差点砍人。」
贤妃:「这么爱又怎样,将来还不是找替身,要不要早早将替身接进宫分宠呢?」
淑妃:「等会儿做点小点心送过来, 在美人最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莲妃:「呵!有脑子但不多,一下子将所有的妃嫔得罪完,皇帝的宠妃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我看着楚珩,曾经那点儿旖旎的爱意迅速褪去。
我在想,若那个梦是真的,我该恨谁?
恨皇后,德妃,贤妃,淑妃,莲妃?
还是恨皇帝?
我思考了很久,想不出一个答案。
几天后,身边的大宫女素馨喜气洋洋的告诉我。
「娘娘,陛下翻了您的牌子,今晚该您侍寝了。」
我一下子打了个冷战。
梦里,侍寝之痛,生产之痛,夺子之痛,丧子之痛,一下子涌来,我的心仿佛被一把巨手紧紧攥住,疼得我瞬间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再次看到楚珩的脸,他眉宇间有了几分疑惑。
素馨沉稳的解释。
「娘娘是高兴得晕过去了,陛下,娘娘的心里都是您,才会如此,还请陛下见谅。」
楚珩终于笑了。
「阿萝,你不必紧张,在朕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怎样的你,朕都喜欢。」
真的吗?
若我不生子,那么一切问题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陛下,若是阿萝不能生育,您还喜欢吗?」
楚珩一顿。
「你怎会不能生养?太医说过,你的身体很健康,生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朕只想和你生孩子。」
他说得旖旎,我吓得发抖。
「陛下,妾身的孩子能养在自己名下吗?」
楚珩松了抱着我的手,他眉眼疑惑中带着几分凌厉。
「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什么了吗?」
这下,我确定。
那个梦是真的。
我忽然决定还是恨楚珩吧。
毕竟,恨一个人比较容易。
恨五个人,我忙不过来。
我只是一个唱戏的, 不够聪明,没有靠山,也不会手腕。
入宫非我所愿。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非我所求。
生一个又一个孩子更不是我想要的。
我拒绝不了,从根上解决问题总是可以的吧?
4
侍寝那一晚,我战战兢兢。
事后,我洗了三遍澡,还是害怕会中招。
可我弄不来避子汤,更别提绝子汤了。
我想我该找一个靠山。
宫中五位高位嫔妃,唯一对我有好感的就是淑妃。
我尝试过去找淑妃,和她喝了一盏茶后,我呆住了。
淑妃一脸坚贞,心声却如狼似虎。
「楚珩宫中这几位妃嫔真是各有千秋,这后宫我来对了。
「皇后娘娘的腰,是夺我命的刀。
「德妃的天鹅颈,是要我命的绳。
「淑妃的脸蛋,我能给她亲肿。
「眼前的小美人,哭起来一定很好听吧……」
我:「……」
楚珩知道他后宫进了一只色狼吗?
多谢夸奖,告辞告辞!
我匆匆跑出了淑妃的宫殿,在湖边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被风给吹病了。
后面几天我免了侍寝,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可逍遥的日子没有过太久。
有一日,楚珩白日就来到后宫。
他满面怒容,将我一把拉倒在床上,强横地压在我身上,撕扯着我的衣衫。
我忍不住低吟出声,思绪却飞出天外。
我脑子里反复出现一个词: 白日宣*。
在戏里,这是昏君才做的事情,是要被朝臣弹劾的,他不怕吗?
情欲高涨间,楚珩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逼出几个字:「萧砚,你该死!迟早有一日,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萧砚!
摄政王?
皇后娘娘的心上人?
他为什么要恨萧砚啊?
不懂,真不懂!
楚珩三日没有上朝, 不分白天黑夜的折腾我,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迟早要怀孕的。
就在我每日焦虑惶急的时候,救星来了。
第四日。
一群人闯入我宫中。
一个人大步走来,一把撩开床幔。
而彼时,楚珩正覆在我身上辛苦耕耘,我的眼尾溢着泪水,猛地被吓到,不由得睁大眼睛,便对上了那一双清冷狠戾,包含杀意的眸子。
萧砚如烫到一般的缩回手,帷幔落下,他的声音冷冷的从齿缝间逼出。
「陛!下!本王在外面等您。」
楚珩冷笑一声,「朕很忙,劳烦摄政王等一等。」
他狠狠拧了我一把,看我发出嘤咛的呼痛声,这才心满意足的慢慢更衣,踱步走了出去。
我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心里怕极了。
刚才是盖着被子的吧?
摄政王应该只看到了我的脸吧?
我不会被浸猪笼吧?
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宠妃好难当啊!
呜呜呜呜呜呜……
5
也不知萧砚和楚珩说了什么,两人似乎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楚珩老老实实去上朝了,那几日,他春风得意,看样子,萧砚妥协了一些什么。
可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几位嫔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声已经将我扒了个光光。
皇后:「妾终究是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德妃:「不愧是生了五个儿子的女主啊,这身体就是抗造,她要是知道摄政王因为看见她这一幕,这心里就再放不下别的人,该有多得意?为什么男主可以有好多给女人,女主就要守贞呢?区区两根也不是塞不下。」
贤妃:「贱婢,贱婢,贱婢,贱婢……我要将那替身弄进宫来,看她如何独宠。」
淑妃:「多我一个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嗐!」
莲妃:「啧啧……听闻中原规矩多,她怎么还有脸活着?看来这规矩也不过是因人而异。」
我惨白着脸,腰都直不起来了。
宫女太监们的眼神更微妙,他们什么都不说,但好像又什么都知道了。
我终于明白流言可畏,蜚语诛心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二十多年,想想就糟心。
更糟心的是,我的月事它没有来……
6
我唱戏的时候,曾听过一个波斯传来的验孕法子,说将妇人的尿液弄在小麦种子上,若发芽了,便说明怀孕了。
我弄不来避子汤,但小麦还是能弄来的。
我偷偷摸摸试了一遍,三天后,它发芽了。
最重要的是,我闻到肉味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确信无疑,我怀孕了。
巨大的恐惧将我侵袭。
在梦里,我的长子他收养在皇后名下长大,可皇后并不爱他。
她给他请最好的师父,上最严苛的课,他表现的好,皇后勉励几句,他表现的不好,便被皇后无视。
他一生都在渴求皇后的认可和爱。
最后,他夺嫡失败,自刎在皇后宫前。
皇后冷冷的说了一句:「死都不能死对地方,弄脏了本宫的地儿。」
我不能让他有这样的命运,我也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生子工具的命运。
我甩开宫婢,偷偷的从假山往下跳,我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感觉到下腹一阵坠痛,我忍着疼,再次爬上假山,头晕眼花的往下跳。
这一跳,却跳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下腹的疼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在晕过去前,我死死抓着那人的手。
「求你,不要叫太医,不要让皇上知道……」
7
萧砚下意识伸手接住那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后,只想将人扔出去,可在看见那张惨白的脸后,又硬生生停住了。
软玉温香在怀,有一瞬间,他体会到了楚珩的快乐。
这女人天生魅惑,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她抓着他的手,满目哀求地求他。
血自她裙下渗出。
他只迟疑了一瞬,就将人用披风遮住,悄悄带出了宫。
为了避免楚珩发现她不在宫中。
他破天荒的称病不上朝,又让人游说楚珩,说宫外新来了异域胡姬,会占卜,会驯兽,还会喷火,小腰一扭,神仙也抵不住。哄着楚珩趁着摄政王不在微服私访。
楚珩中计了。
而他命府医为她诊治,这才知道她小产了。
她不想要楚珩的孩子。
他有点隐秘的高兴,又有点怀疑。
为什么呢?
他问不出口。
她却一脸负疚。
「我还小,生孩子伤身体。」
倒的确挺小的。
小小的脸,细细的腰,怎么禁得住楚珩三天折腾?
欲火从小腹蜿蜒升起,他狠狠握紧了拳头,压灭了欲念。
「只给你三日时间修整,三日后,本王会送你回去,再有下次,本王会亲自将你处死。」
她惊愕的张着小嘴。
他想狠狠地亲上去。
他起身离开,出门时不小心踢飞了门口的一盆芍药。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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