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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传】里佟掌柜每月只给伙计二钱银子,这是不是太少了?

2016-05-20影视

是的,【武林外传】中的伙计们,每月2钱的工钱,远少于当时餐饮零售行业雇工的平均水平。下面我们来详细分析。

1.明朝币制背景

讨论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先理清该剧所处时代(大约晚明万历年间)的货币制度和换算规则。参考【明史】记载,明代晚期以银、铜币为主要货币, 其兑换标准为:官价一两银等于十六钱银,一钱银等于70文铜钱;晚明存在很多民间盗铸劣币铜钱,这类非官方劣币的兑换比例可以低至1钱银兑换300-700文铜钱不等。

2.明朝工资水平参考分析

2.1我们首先可以结合当时的公务员、商店雇员的工资水平来看。

参考【明史】记载,明朝7品县官(县令,类似今日县长)的年薪纯收入是45两(自己服装,笔墨开支和其他配备的5位辅职的工资都另由国家财政承担,无需自己负担),基层普通公务员为年薪20两。再参考【金瓶梅】中,西门庆药店掌柜付伙计的年薪为28两;西门庆丝绸店临时雇工张三、李四两人年薪18两。可以推算出当时商店普通全职雇员的一般工资水平约为年薪20两左右。

考虑同福客栈属于餐饮住宿行业工资偏低,加上佟掌柜给大伙儿包吃、住,我们在丝绸店临时雇工年薪18两的基础上打个6折, 大家的合理全职年薪至少也应该有10.8两左右,即为月薪0.9两X16=14.4钱。这才应该是同福客栈店员们的合理工资。若考虑大家都是相识于江湖的普通人物,像一个小家庭一样的在一起谋生,所以,工资再稍微低一些也都可以理解。但也不可能低到2钱这样的水平。

2.2其次,我们也可以结合当时的购买力来侧面观察: 据【明史·食货二】记载:「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结合【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给出明朝一石米约等于现在的153.5斤。那么一两可购买2X153.5=307斤大米,一个月薪1.5两的普通雇工,每月可以购买1.5x2x153.5=460斤大米,以每人每天1.5斤大米消耗量计算, 四口之家的纯主粮消费占据一个家庭成员工资的约39%。符合对当时社会发展水平的推算。我回到剧中同福客栈大,伙计们一个月工钱只购买307/8=38.4斤大米。只能勉强够一个劳动力的基本口粮钱,所以不大合理。

3.此外,我们还可以进一步考察当时的房价和房价收入比。

3.1我们先来看看房价。 【武林外传】第77集,佟掌柜为了筹钱打算把同福客栈卖给钱夫人,估价2000两,钱夫人出价1000两,这合理吗?我们参考同时期【金瓶梅】小说中的描述。武大潘金莲的两层楼(共4间房)、两小院花了十数辆银子(当然肯定是地段和质量都较差的);王六儿两间门面,到底四层(8间房),价值一百二十两;夏提刑的七间门面,到底五层(35间超级大宅),价值一千二百两。

此处稍微分析当时的房价构成,【金瓶梅】中,韩道国夫妇商议在自家院落盖两间像样的平房,材料费也需花上30两, 可知明朝房屋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建筑材料(木材砖瓦)上,而非地价。 结合上述几家的价格,可大致推算, 当时县城四个房间以上的普通带院民宅,根据质量不等,大约在10多两到60两之间。

同福客栈地点本身较偏僻,是三个门面,到底两层,两间伙房,一栋主楼两层楼带院子房产,考虑门店知识产权、装修和商业增值部分,我们按「王六儿」家的三倍溢价计算, 同福客栈的出售价格应该在360两左右较为合理,而非1000-2000两那么夸张。

3.2 我们再来看看晚明的房价收入比。 我们以西门庆丝绸店普通员工的店员18两年薪计算,如果他希望买武大家那种较差的四间屋的房子,不吃不喝一年就够了,所以普通人三四年左右攒钱简单解决住房问题是很容易的。若要买王六儿家那种较好的八间房住宅,价格也只要120两,不吃不喝要6.7年,攒钱买房那相对就有些难度了。我们以在西门庆家里作西宾的白领阶层「温秀才」年薪36两算,他不吃不喝同样一年收入就可以买到一套普通住宅,赞个几年钱买房难度不大,要买像王六儿家那种较好的八间房住宅只需要3.3年,攒钱买房也是偏容易的。由此可见,当时县城里一个主要工薪族养活一家三四口是可以实现的。

综上所述,【武林外传】剧中,首先,该剧有对当时社会底层压力寓意的艺术性表达(尤其后面电影版的寓意更明显)。其次,编剧在当时的货币价值和工资水平方面,确实没有考虑的足够严谨、深入。这一点,编剧宁财神也有确认过。当然,这类微小细节不影响该剧是一部堪称「神作」的经典古装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