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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筆記為什麽夜神月贏了那麽多次,輸一次就沒機會了?

2020-03-15動漫

雖然看起來可能有點偏題,但我前段時間看了 @屋頂現視研 在B站譯制的別人有關【災難啟示錄】的5個影片,前後連起來大概有將近2個小時。

【災難啟示錄 Part1 帶來死亡的筆記與天啟的輪回】 災難啟示錄 Part1 帶來死亡的筆記與天啟的輪回_嗶哩嗶哩_bilibili

災難啟示錄就從【死亡筆記】夜神月死亡之後開始說起,然後講到【阿基拉】和【福音戰士】,最後轉到【橫濱購物紀事】,其主題都是一個,那就是:天啟末世。

在看過這個影片之後,我其實有一些更新的想法,我覺得末世天啟其實並不是在夜神月死了之後才出現的,或者說並不是像漫畫所描述的那樣,結尾的很多人成立了一個「基拉教」,天天拜基拉重新回來匡扶正義呈現的。

而是故事一開始就已經出現了。

那就是死神硫克從天界來到人間,這個「來到」並不只是物理上的到達人間世界,還是視覺上的把自己的身形展現給「人」看到,盡管可能只是極少數的人,接觸過死亡筆記的人。

從不可見到可見,從不可知到可知——這本身就是天啟的一個極為重要的象征。

不管死亡筆記的情報到底是怎麽表達的,夜神月所做的事情根本上看,就是一個代行死神的能力。

這個代行也不是從夜神月開始的,只不過因為死神硫克的存在感一直太強,才給觀眾一個誤解。

動畫第一集開始的時候,死神就是不想當班,和其他死神聊了一會天之後才下的人間。這也意味著死神所處的位置也不是【命運天啟】位,在它之上還有更高格的天啟。

如果硫克就代表了死亡本身,那其他死神怎麽說呢?如果不是硫克想借死亡筆記有「抗衡」更高位的意圖,上面也不可能再派新死神來。

同樣的,夜神月的「新世界的卡密」的說法也揭示一個事實,那誰是「舊世界的卡密」呢?還不得是那個最上位的神嘛,它透過分享神力給死神,就如同死神透過死亡筆記分享神力給夜神月一樣。

人類要真的想成為神,成為僭越規則的存在,那神直接下場就行。

夜神月最相信規則不是嗎?死亡筆記說到底也是規則集合體。

但真正的規則隱藏在推理中,而不是神格所賦予的。

L的做法多簡單,直接就透過分時區的方式讓夜神月暴露了,他本人就是依靠推理來找到了規則。後續的M和N也是同樣的思路,在承擔起偵探位之後,透過各種現實可行的規則,不只是找到夜神月,還要落實這個證據。

當然死神硫克也是確實依照規則的,因為夜神月被打成篩子也死不了,必須要把名字寫進筆記才可以。

這麽看也挺「台賬制度」的,處處都要留痕,留痕是好文明。

那麽從這個角度來看,死亡筆記的規則感覺就非常接近維特根斯坦說的「語言遊戲」了。如果是站在維氏的角度來看,這諸多限制只是為了增加緊張感和趣味度,是「把語言與活動這兩者交織到一起而組成的整體」,是一個規則怪談。

所以說【死亡筆記】在政治哲學的角度來看,用吳冠軍的話來說,更像【狼人殺】而不是【大逃殺】。

在這裏,我們可以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狼人殺」遊戲最關鍵的設定是「狼人」晚上殺人,而白天必須掩飾自身?答案很清晰,遊戲預設了: 「狼人」一對一毫無問題可以把人殺死,然而面對以共同體形態群處在一起的人,被發現則是反而只有被殺死的份。 「狼人殺」遊戲中那8-18位元遊戲者,實則構成了一個小型共同體(村落)。而人類「文明」的秘密,恰恰就在此處:之所以是「智人」( homo sapiens)而不是其他動物發展出了文明,便正是在於前者擁有形成政治共同體(村落、城邦到今天的民族國家、全球村)的「智慧」。

這就是夜神月與狼人的同構性,作為界閾性怪物的存在,夜神月本身名字也是一個耦合,既是「夜晚」也是「神格」和「月」的交錯,在這個交錯中最容易被聯想到的就是狼人。

阿甘本曾很精準地分析了「狼人」所具有的這種界閾性內容:這種怪物「恰恰既不是人也不是獸,他悖論性地生活於這兩者之中但又不屬於這兩者」。阿甘本甚至從「狼人」出發而提出:共同體秩序存在著一種特殊狀態,在裏面行動者不再是「純然野獸和自然生命,而是人與動物之間的一個無區分地帶———即狼人轉變成狼的人和轉變成人的狼」

我認為還有至少兩個偽裝成大逃殺的狼人殺,一個是【未來日記】,一個是【鉑金終局】,在這兩個作品裏,最高位的神格訴求都是一直明確存在的。神還會制造偽神和規則來假裝結果的可保證性,但故事進行到後來,「大逃殺」的殼變得越來越脆弱,而「狼人殺」的核越來越明顯。

大逃殺的核心是「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就能贏得遊戲勝利,這個規則幾乎永遠是明確可見的。

在這個前提下,各種異能者雖然一開始是用來爭奪最後的生還者,但它們一旦意識到即便成功也無法獲得對方的能力,甚至還具有明顯生克關系時,它們就會形成與規則抗衡的團隊。

如果團隊力量足夠大,還可以無視「最後一個」這樣的字首,只要活下去,扛過規則的親自下場,你就可以讓規則被迫為你改變。

【欺詐遊戲】是這樣的,大結局的時候直接永恒平局;【饑餓遊戲】也是這個路數,總統最後死於嘲笑鳥軍。

在 宇野常寬 的【零零年代的想象力】裏甚至還談到,處於卡牌遊戲而不是晉級賽下的大逃殺的人們的生存性問題。

他們並不是挑戰比自己處於上位的強者,而是尋找與自己一樣的弱者(玩家)的弱點,趁虛而入,依賴自己的「一藝」在殘酷的生存遊戲中為了活下去而戰鬥,而他們自己也不過是無數玩家中的一員。

而狼人殺的核心是「找到殺手」,個別平民即便一開始沒有活下去,但只要殺手(及其代表黑夜)被找到,並且超過狼刀,平民就一定算獲勝。

在這裏,規則才是那個天啟,如果形成隱藏結局,規則還可以出來宣布「平局」。是存在這樣的情況,比如只剩下加入狼隊的丘位元和平民。

甚至規則還可以為了「更好看」,制造更多的異能者,獵人、預言家、狼王就不說了,我前幾天看還有「覺醒孤獨少女」這種好像「血染鐘樓」的角色,屬於是學前進演化了。

這些異能者永遠只能二選一,永遠無法違抗規則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