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北倫的替身情人。
他告誡我安分守己,不要越界。
所以在得知他即將與別人訂婚時,我默默去做了流產手術。
回來卻見他捏著孕檢報告,臉上盡是難以抑制的欣喜:
「之瑜,你懷孕了怎麽不告訴我?」
他過來摟住我,吻上我蒼白的嘴唇:
「我們有孩子了,你不高興嗎?」
我虛弱地張了張口:
「孩子,沒了。」
1
曾經,我以為季北倫是我的救贖。
我失去了記憶,醒來時就在囚籠裏了。
看守員提過幾嘴,說我以前是富家千金,一場歹毒的商戰讓我家破人亡,對家出於報復,把我賣到黑市拍賣抵債。
失憶是我逃跑被抓回來時,被管理員打壞了腦子。
看守員玩味地打量我,篤定我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堂堂富家千金淪為了供人取樂的奴隸。
很多人都期待著,將那些骯臟下流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果然,我在拍賣會上一經亮相,眾人紛紛發出了驚艷的感嘆。
季北倫也在其中。
我長得像季北倫的白月光,季北倫為了買下我,開出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價。
他將我帶回別墅,調教我模仿白月光的一切。
從此我成為了他的替身情人。
2
季北倫陰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他對我極盡寵愛,可一旦我有任何越界,他就會刻薄地警告我。
說我只是一個替身,我不配。
可他不知道,於我而言,他宛如從天而降的天神,救我於泥潭之中。
因此就算是做替身,我也心甘情願。
跟季北倫在一起後,我經常夢到我倆去果園野餐。
在夢裏我們兩情相悅,快樂到像是一種錯覺。
真奇怪。
在我的記憶裏,我們從來沒有去過那個果園。
冥冥之中像是急於求證什麽,我翻箱倒櫃,從衣櫃裏找到了夢中的那條裙子。
我換上裙子,興致勃勃地去見季北倫。
他沈默地聽著我訴說夢境。
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陰郁,讓人無端端感受到巨大的恨意。
我楞楞地住了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
「為什麽?」我茫然地問,「北倫,我感覺你好像非常恨我。」
季北倫嘲弄地看著我,薄唇勾起一抹譏笑,不疾不徐地說:
「每個人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你……」
視線轉移到我的裙子,他眸中寒意更盛,冷漠的話語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潑下:
「你憑什麽跟她長著一樣的臉?」
「不過是東施效顰。」
剎那間,我臉色刷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接連滾落。
擡手輕輕撫過臉頰。
當初就是這張臉讓我幸免於難。
可這究竟是我的福,還是我的孽?
踩雷無數之後,我懂得了季北倫的逆鱗。
我花了很多功夫反復試探。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季北倫對那位白月光愛恨交織,連帶著對我這位替身的態度也反覆無常。
同時也確定,他不愛我。
更不會愛上我。
我們之間的關系,由他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我不過是他豢養的一只小小的金絲雀,他並不打算告訴我他要和別人訂婚的事情。
他說只要我乖乖地做替身,他能保我安然無恙,衣食無憂。
如他所願,我聽話照做了。
掐滅心中妄想,去醫院流掉了孩子。
可是,他的反應。
似乎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2
季北倫笑容凝固,緊接著臉色大變:
「你說什麽?」
「沒了?孩子怎麽就沒了?」
我逃避地別開臉。
他掰過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回答我!」
胸口傳來揪心的疼痛,我苦澀道:「北倫,我知道你快訂婚了。你要我安分守己地當個替身,不準越界,所以我去醫院把孩子流掉了……」
我每說一句,季北倫捏著我肩膀的手指就收緊一分。
他惡狠狠打斷我:「誰準你把孩子打掉的?」
我訥訥回答:「你要顧及未婚妻的感受,肯定會同意我的做法,更何況我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當個私生子……」
「同意?我同意了嗎?我說不要了嗎?鹿之瑜,沒有我的準許,你竟然敢自作主張!」
季北倫失控地發出怒吼。
悲憤交加,雙目赤紅。
望著他痛苦的面容,我竟然奇異地產生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薄情的人,也會悲傷和痛苦嗎?
就算有惋惜和後悔,也只是一時的吧。
我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替身。
在他眼裏,和利益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樣做對大家都好,對孩子也好。」
我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父母不相愛,自己還是個私生子,如果我是孩子,我不會想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季北倫怒極反笑。
「父母,不相愛?」
他咬牙切齒地琢磨著這句話,伸手扼住我的脖子:
「把不愛和不要說得這麽冠冕堂皇,鹿之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考慮得真周到啊?」
脖子上傳來窒息感,我艱難啟唇:「難道你想要?你在乎這個孩子?」
眼角有淚水滑落,我近乎自虐地說:
「可惜它永遠停留在胚胎的樣子了。」
「三個月大,就那麽小小一個,剛剛成型。」
「你要看嗎?」
季北倫猛地松開了我,從我手裏奪過檢查單。
我跌坐在地,捂著胸口劇烈咳嗽,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一個胚胎而已。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何必將人生出來受苦。
我想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卻看見季北倫捧著單子強忍淚水的模樣。
我震驚地睜大了眼。
開口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的孩子,我在乎,你卻輕飄飄地,說不要就不要了……」
3
屋內一片死寂,男人的哽咽聲格外清晰。
我呆楞楞地望著。
轟隆——
幾道閃電劈下,天空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季北倫緊緊抓著檢查單,沖進漆黑的雨夜裏。
不知過了多久,保姆王媽過來小心翼翼扶起我:「小姐,地上涼,趕緊起來吧。」
她嘆了口氣:「小姐,不怪季總生氣,你好歹告訴季總一聲呀。」
看到我慘白的容顏,她默默住了嘴。
我在王媽的攙扶下回了房間,王媽幫我擦身,隨後為我端來人參雞湯。
那雞湯是我白天去醫院前囑咐她在家熬好的。
我靠在床頭,捧著碗,緩慢而沈默地喝著。
王媽是個和善的長輩,她溫聲安慰:「算了小姐,別難過了。來日方長,季總對你有感情,你和季總年輕,你們還會有孩子的。」
是嗎?
我苦澀地想。
季北倫對我有感情嗎?
他買下我,寵愛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白月光。
如今我打掉了他的孩子,他應該恨上我了吧。
他的深情與我無關,可今天這樣濃烈的恨意,卻是實實在在獨屬於我一個人的。
夜涼如水,我將手心放在小腹上入睡。
以前我和季北倫吵架冷戰,最多半個月就能和好。
可那天過後,季北倫整整兩個月沒出現在我面前。
王媽和李管家急了。
他們問:「小姐,季總這回是真的傷心了,你為什麽要打掉孩子呀?」
我落寞地垂下眼:「季北倫和林氏集團的千金訂婚了,我不想給三個人添麻煩。」
說不後悔是假的,可也只有那麽一點而已。
當得知季北倫和別人訂婚的訊息時,我第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對誰來說都是個麻煩。
再不忍心,也要舍棄。
可轉念一想,我沒有記憶,沒有身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能去哪呢?
我總覺得季北倫有事瞞著我。
於是我避開他,偷偷調查自己的過去。
那個看守員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本地首富的獨生女,也確實已經家破人亡。
唯一活著的我成了失信人員,欠下了巨額債務,目前只能依靠季北倫。
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是一雙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手。
季北倫說我以前會彈鋼琴。
他經常把玩著我細白的手指,慶幸當初及時把我救走。
他受不了我吃苦,要是我有什麽閃失,或者被其他人碰了,他一定會瘋掉。
想起他充滿愛意的眼眸,我平穩的心跳又開始失序。
不——
我用力搖了搖頭。
又產生錯覺了。
又在以為季北倫愛我。
可是……
不論季北倫愛不愛我。
我都很愛他。
正出神間,遠處突然傳來王媽興高采烈的喊聲。
「季總,您回來了!」
4
見到季北倫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泛起了水霧。
還沒等我說話,季北倫就大步流星地過來抱住我,語氣心疼又責備:
「怎麽還是那麽瘦?這麽長時間都沒養身體嗎?」
他的懷抱充滿了安全感,令人貪戀。
我靠在他胸膛上說:「我有好好在補身體,只是吃得比較少。」
王媽適時插話:「小姐郁郁寡歡,沒胃口哪。」
季北倫眼中愈發心疼,他憐惜地撫摸我的頭發,柔聲說:「之瑜,我取消婚約了。」
我楞了一下,遲疑地問:「真的嗎?」
「真的。」
他重復一遍,篤定的語氣像在發誓。
「我這輩子只會和我愛的人結婚。」
心中有火苗死灰復燃。
或許,我不用離開了。
我鼓起勇氣問:「北倫,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
季北倫無比柔情地在我額頭印下一吻:
「之瑜,我愛你。」
我幾乎要喜極而泣。
然而下一秒,他的話再次澆滅我的熱情與幻想。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像她的人了。」
「之瑜,我怎麽可能不愛你。」
耳朵上是灼熱的吐息,季北倫動了情。
他打橫抱起我上樓。
衣衫盡褪,他賣力挑逗我。
手遊移到小腹處,他忽然頓住了,低頭在小腹上吻了吻,啞聲問:「痛不痛?」
我裝作不在意樣子,抿唇微笑:「都過去了。」
想起那晚不愉快的爭吵,季北倫表情復雜:「之瑜,你愛我,對嗎?」
我含著淚點點頭。
他笑了:「我好開心。之瑜,說你愛我。」
此時此刻,真真假假,我已經分不清哪些話是對我說的了。
我帶著哭腔回應:「我愛你,季北倫。」
整個人沈溺在溫柔裏,從鼻尖紅到了腳趾。
男人滿眼癡迷,不知疲倦地索求:
「寶貝,我好想你。」
「寶貝,還記得這個動作嗎?」
「我愛你。」
「我愛你,你明白嗎?」
我閉上眼,輕哼出聲:
「……我明白。」
季北倫知道我愛他,但他不在乎。
他在透過我,愛另一個人。
5
「小姐最近身體怎麽樣,還經常頭痛嗎?有沒有做夢?」
歡愉過後,我累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聽見季北倫在陽台跟王媽問話。
失憶後我常常頭疼,做些斑駁陸離的怪夢。
季北倫不喜歡聽我說夢境內容,可他又十分關心這些,不僅背地裏向醫生詢問詳細內容,還讓王媽特地留意。
王媽跟季北倫報告,說我最近睡眠質素好了很多,不再頭疼了,但不清楚我是否多夢。
王媽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每天問我睡得好嗎。
以前她每次問我,我都會一五一十跟她傾訴夢境內容,但後面我一律回答「不記得了」,「記不清了」。
季北倫有白月光和不可觸碰的逆鱗。
我亦有自己的思謀和秘密。
王媽問:「季總不希望小姐想起來?」
男人淡淡的聲音飄入耳朵:
「遺忘是最好的開始,一張白紙最好調教。」
「她這輩子,只能是我季北倫的女人。」
我閉著眼,內心無聲控訴。
季北倫,你當真說得輕巧。
如果你能忘記那些刻骨銘心的回憶,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如果你真的能忘,你就不會找替身。
折磨自己,又折磨別人。
我羨慕那位白月光,又有點可憐自己。
即便季北倫待我極好,可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他的滿腔愛意,究竟有幾分是給我的。
季北倫來了又去,我們就這樣和好了。
他生氣我打掉孩子,但更生氣自己沒能留住孩子。
對我的愧疚蓋過了怒氣,他補償了我很多好東西。
我們恢復了以往的融洽。
他在的時候,我努力扮演他的替身情人。
他不在,我可以放松地專註自己的事情。
長時間思考導致我變得寡言少語。
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王媽看在眼裏。
她以為我耿耿於懷,耐心開解道:「何必在意呢?小姐,只要季總肯對你好就夠了。」
剛開始我就是這樣想的。
但人哪,總是貪心不足,想要更多。
6
林家小姐林姝闖進別墅裏作威作福,和我打了起來。
她恨我。
因為我,季北倫取消了跟她的婚約。
王媽見攔不住,撥通了季北倫的電話。
季北倫趕到拉開了我倆,卻沒有站在我這邊。
他緊張地扶起她:「林姝,你還好嗎?」
林姝靠在他懷裏故作柔弱,泫然欲泣地說:「北倫,我只不過說了幾句氣話而已,沒想到陸小姐下手這麽狠……」
季北倫擡眼盯著我,驚怒交加:「鹿之瑜!」
我慌忙道:「不是我先動手的,是她……」
辯解被冷冷打斷:「要我說多少遍你才長記性!擺正自己的位置,林姝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你應該第一時間找我,而不是在這裏和她爭風吃醋!」
我呼吸困難,抖得說不出話。
林姝摟住季北倫的腰,聲音又嬌又委屈:「北倫,怎麽辦哪,我的腳肯定腫了。我腳好之前你能不能一直陪著我?」
「好。」男人答應得很幹脆。
林姝用余光得意地瞥我一眼,得寸進尺道:「北倫,我的腳好疼啊,今天的事要怎麽算?」
季北倫無奈的語氣裏帶著寵溺:「林姝,你別鬧了,乖一點好不好?」
林姝哽咽著擦眼淚:「我哪裏鬧了?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死我。如果你不懲罰她,我爸那邊恐怕很難交待。」
季北倫緩緩沈下了臉。
我咬著唇,強忍淚水:「我被打了憑什麽不能還手?更何況我根本沒推她,是她自己沒站穩掉下樓梯的。」
「就算她打了你,你也不能推她。」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
「夠了!」
季北倫怒喝一聲,聲音煩躁又冷漠:
「鹿之瑜,終究是我太慣著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7
我被軟禁在房間裏。
預想中的懲罰卻沒有來。
王媽給我送飯時悄悄透露,季北倫忙著哄林姝,無暇顧及我。
「小姐,你放心吧,季總肯定只是做樣子給林小姐看,不會真罰的。」
我不置可否。
寵物不聽話,主人想怎麽懲罰都可以。
季北倫抽空回來過一次。
黑暗中,他摸上床,壓在我身上粗重喘息著,發泄般地撕扯我的衣服,嚙咬我的肌膚。
「之瑜,你不乖。」
「但不得不說,你這副樣子確實勾起了我的興趣。」
掙紮是徒勞的,衣服被剝了個幹凈。
我倔強地咬上男人光裸的肩膀。
「還在吃醋?」
男人嗓音低沈,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和林姝根本不同,你吃哪門子醋?嗯?」
一記猛頂將我頂出了淚花,我壓抑著喉嚨裏的哭聲:
「沒有,我一直很乖,從來沒有吃醋,是你不信。」
「是嗎?」他動作一頓,「嘴巴真硬,這點像她。」
接下來是更加兇猛的侵略,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
驟雨初歇,氣氛溫馨旖旎。
我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突兀響起:
「北倫,如果你要結婚,那你就放我走吧。」
季北倫眉目一凝:「就算你跑出去,也會被你家的仇家追殺。」
他將我禁錮在懷抱裏,聲音懶懶的,含著未消散的情欲:
「乖乖跟著我有什麽不好,你也知道我離不開你。之瑜,別再說胡話了。」
季北倫重視我的安危,一直將我保護得很好,到哪裏都有保鏢跟著。
我的想法在他看來既不現實,也很可笑。
他認為我離不開他,他自己亦不會放手。
我疲憊地閉上眼。
我像一個被判處終身監禁的囚犯,這輩子只能困在監獄裏,沒有其他選擇。
翌日早晨,季北倫離開了,卻沒有解我的禁足。
王媽困惑不解,她說季北倫臨走時冷著臉,看上去不像生氣的樣子,但也絕對算不上開心。
她唉聲嘆氣:「小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每次你一服軟,季總馬上就不生氣了。」
王媽喋喋不休地出謀劃策,我一言不發,恍若未聞。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
但我與季北倫之間隔著太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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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在梳妝台上留下字條。
裏面的內容是,我在別墅裏躲了起來,只要季北倫親自找到我,我就可以不計前嫌與他和好。
等到第二天早上,來叫我起床的王媽會發現這張字條,然後報告給季北倫。
整棟別墅非常大,就連衣帽間也足足有兩百平。
他們尋找的這些時間足夠我跑很遠了。
季北倫肯定覺得,他的金絲雀又在跟他耍小把戲。
以為我藏在房子的某個角落,或者櫃子裏,等著他找到我,把我抱出去。
直到時間流逝,人依舊不見蹤影。
他終於意識了危機。
臉上的表情由戲謔轉為暴怒。
一想到他的反應有多麽精彩,我就露出了暢快的微笑。
我坐在行駛的大巴上,靠在開啟的窗前,任憑自由的風吹拂我的頭發和臉龐。
除了幾件衣服和一些值錢的首飾,我沒有帶走其他東西。
季北倫總說我沒有退路,其實我有。
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孟雪,孟氏企業執行總裁。
雖然我不記得她了,但我從調查到的資料裏得知,她過去和我關系很好,是我的好友。
和孟雪相見,她立刻沖上來抱住了我。
「之瑜,是你嗎?真的是你!」
她不可置信地叫著,激動得熱淚盈眶。
情緒上來了,差點暈過去。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找你找了很久,生怕你遭遇不測。」
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失憶了,所以才沒有馬上來找你。」
「失憶?」孟雪皺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簡而言之:「當初我被拐賣到黑市,逃跑時腦部受了外傷導致失憶,後面有人把我救走,我也還是想不起來。」
「一定是他幹的,一定是。」
孟雪握緊了拳頭,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眼裏逐漸凝聚起恨意。
「季北倫那個白眼狼!虧你對他那麽好。」
我楞住了。
她憤怒不已:「那個男人居然敢這麽對你。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霎時,我大腦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和季北倫……以前就認識?」
孟雪怒目切齒,看上去對季北倫恨之入骨。
「何止認識,這個家夥本來是你養的替身,翅膀硬了反過來狠咬你一口。」
「他,就是那個讓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孟雪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穿心而過。
伴隨著劇烈的刺痛。
我的大腦裏閃過一片刺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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