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喝醉了，把江煦給親了，然後我大聲喊，「江煦個小兔崽子，追老娘追一半跑了算什麽玩意兒。」
全然不知道眼前就是我脫口大罵的男人。
危險逐漸靠近，他低頭看我，猛的吻下。
「那就換你追我吧，我很好追的。」低沈的男聲在耳邊呼氣，熱氣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
我，林梧桐，一下子就癱軟在他懷裏。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身著絲質睡衣出現在一個不是自己的房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1
打飯的隊伍排的可長，同學們左顧右盼的等飯，今天是十九中學的必勝宴。
我一手拿著鐵的小飯蝶，另一只手還不忘掏出小甘英語進行默背。
距離高考也就還有一百多天了，綜合樓的電子螢幕上，班級的小黑板處，還有食堂的大堂裏，都掛著亮人眼目的倒計時間。
「去年看學姐學長們吃披薩，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就要畢業了。」舍友丁丁發言。
校長正在正中央講話，爭取每位學生都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我卻無心加入，只是一直學。
因為理科很薄弱，經常就是三門三百分拿一百八多一些，比及格多一點點。
等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我才停下看詞匯本的目光，轉而望向校長剛在的方向。
高立，是我初中高中暗戀的男生。
男生硬朗的寸頭造型，身形修長，作為學生代表致辭，「很榮幸作為14屆的學生代表在這裏發言，感謝老師們對我們的關懷，我們一定不負老師們的期待，高考必勝！」
再一陣嬉鬧，桌上就只剩必勝客披薩盒子橫陳。
「叮鈴鈴」鬧鐘醒了，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我滿頭冷汗，黑色烏亮的頭發間都是汗。
南城的夏天仿佛總要熱一點，我的黑眼圈又重了一些，本來學會計頭很大，做個暗戀未遂的夢我更難過了。
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然七點二十分。
C大的商學院說來也奇怪，其他學院都只要學生們大一好好早晚自習，可商學院要求大一大二都需要。
等飛速洗漱好來到班裏時，我基本就是最後一個到教室的。
並且這事也怪不了我的室友們，會計班當時33個女生，四個女生一個寢室。
而我當時比較孤僻話少，在開學大家互相認識時我卻是個呆鵝在睡覺，等醒來就和三位市場行銷的同學在一起住了，她們老師不太管早晚自習，宿舍大二就只有我被掐喉就命。
「同學們好，上次收上來的手工賬我看了一下，有幾位同學錯的非常的巧妙。」
初級會計老師在講台上不帶一點情面的說起上次交的作業，很多同學上課沒有跟著做，後面直接抄做，一些數據錯的一模一樣。
我就是其中的一員，等下課後，我們就出現在了班主任蔣老師的辦公室裏。
蔣老師頭發花白，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兩鬢的白發毛流感很強，讓我覺得他是一位很潮的老頭。
「梧桐。」
開口就是點我，興許因為我是這五位同學裏面唯一的女生吧。
「老師好。」不知道回一句什麽，鬼使神差的我機械化了。
「梧桐啊，老師也不是很想再說你了，去操場罰值日吧。」
積攢夠了對我的失望，蔣老師話都不與我多說就將我趕去操場了。
C大操場有兩個，一個在西一個在北，而我酷愛藍色的操場。
等我就位時，一個娃娃臉的男孩盯向我走來，「姐姐好。」
江煦的聲音清新有力，也不低沈，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水少的原因，有些沙啞。
我隨手從冰機裏拿了一瓶水給他，「別亂喊。」
然後就見他識趣的拿起掃帚去幫我做值日，再等他回來的時候值日簽到本就落下了我‘林梧桐’的大名。
「姐姐今天和我約會嗎？」小狗眼睛亮亮的看著我，和他的名字一樣溫暖。
煦明，溫暖有力。
可我像個壞姐姐，享受著他的好，卻沒有給他要的名分。
我心裏還是有高立，我沒有忘幹凈，我像個壞女人一般，這裏沒完全放不下，那裏又渴望。
「小屁孩子天天想什麽約會，大一那麽多課還想著早戀，嘖嘖嘖。」
我的嘴裏吐不出什麽他愛聽的話，一個水瓶就敲他腦門上。
和江煦認識也是很湊巧的一天，高考結束之後，我想和高立表白。
每天猶豫不決的，拿著我的小諾基亞不知道想問些什麽。
然後有一天去上網，在鄰座的江煦看到我編輯了半天又沒有發出去的短訊。
他笑我，「學姐你這要高考了，表白就果斷點問嘛。」
我白他一眼，心裏早就兩個桶子七上八下的。
「打遊戲少說話，會被爆頭的知道嗎？」
言語間，螢幕裏正玩著cf的他一下就被對面狙掉，江煦對著語音罵罵咧咧回了句訊息便不再看我這。
可那句表白就要果斷點問嘛，在我的腦裏迴圈。
最後我挺起我的小心思小胸脯去到高立的十二班門口，想找他。
被他們的班長告知他在老師辦公室，於是我踱步一下一下挪到拐角。
想著他從辦公室出來攔截一下，可是等了好久，我都沒有等到。
就這樣，一個課間十分鐘很快溜走，我又等下一個課間。
這個課間我聽到鈴聲就飛快出了班級門奔向高立的班級，逮著他問：「高考結束後，我們在一起吧！」
我的700度近視遮不住我興奮的眼神，高立手裏拿著一堆他剛收好的作業冊應該是要交給老師。
他語氣平淡，但是甚得我心，「高考結束後吧，現在好好學習。」
我像打了雞血一般火速掉頭，繼續刷我的必刷題。
高立是十九出名的學霸，從初中開始就是，到現在也是。
而我默默無聞吧，有時候在前50，有時候在倒數50，波瀾起伏的大，隨時就能把自己拍死。
初中時候的高立靦腆羞澀，在臨近中考的時候向我表白過一次，甚至偷偷的每天下學後都會跟在我身後護送我去公交站坐車。
但是也許因為我以不能早戀的由頭拒絕了他，也就導致了我高中畢業後被「綠」吧。
說到也是我固執己見，高考結束後吧，也許意思是‘高考結束後再說吧’。
江煦的臉突然放大出現在我的眼前，男孩清秀的五官領我心跳差了一拍似的，我一手就拍了他腦門一下。
驚呼，「你真tmuad要嚇死你姐了。」
我與江煦的稱姐道弟也是很壞規矩，江煦很明確的和我表白過，說想要和我談戀愛。
那時候的我也是遷怒與他，因為被拒，所以眼睛也瞎，甚至以早戀為由頭拒絕了江煦。
「你高三了，明年的高考尤為重要，怎麽能在這裏想著談情說愛呢，爸媽老師還有我對你都寄予厚望。」
我兔嘴裏吐不出象牙，兩個板牙在那裏張口又閉口，幾個字充滿的全是拒絕戀愛。
自從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這個無疾而終的暗戀史之後，我們就經常約在網吧玩遊戲。
直到這孩子莫名其妙和我表白，後面也就不一起玩遊戲了。
但是江煦他執著，報考的學校都是C大，明明他的分數可以去A大讀更好的專業。
「可是我很想和你約會，只想和你。」春心的少男總是冒著粉紅泡泡，我的眼裏江煦就像個小弟弟罷了。
我不知道怎麽去回應他這樣的約會術語，可是我知道我不厭煩。
作為答禮，我買了兩張電影票和兩個可樂一桶爆米花我們在大學城看了一場電影。
忽明忽亮的影院裏，我的余光依稀看見他舔了好幾次唇角，說實話，林梧桐這個時候心跳加速的比表白那時候還要強烈。
「和我談戀愛吧，姐姐。」
02
「梧桐啊，你奶奶去世啦，你趕快回家裏一下。」手機裏媽媽的聲音急切又麻木。
帶著一些感情但也不多，林母嫁進這個家之後，奶奶就很是刁難她。
其他的妯娌奶奶都給了金戒指，其實媽媽的也有，但是被小嬸嬸給偷走了。
媽媽那時候和奶奶嬸嬸爭辯，可奶奶偏愛小叔叔一家，和林梧桐這房不是很親近。
但是爸爸好像也不是很愛媽媽，他沒有為媽媽發聲。
「蔣老師好，我是梧桐，我奶奶過世了，這幾天要休假回去一趟了。」我像個機器人一樣復述了一遍，和老師說好以後，我的目光回到了大螢幕。
此時的我和江煦還在電影院裏，大學城的電影院也很獨特，上課時間段經常能獲得包場的待遇。
於是這通電話又變成了我和江煦的一環紐帶。
「要不要我陪你坐車回去一趟。」我和江煦考的C大並不是家鄉在的城市，也意味著我得趕緊收拾行李買最近的票回家。
等再和江煦打招呼就是他開車送我去火車站的時候。
我下車後看了看江煦的bmw，心裏越發堅定的不想和他越過那根線，但是我的心是搖擺的，因為他長的真的很不錯。
「你說，親情是不是就必須要回贈呀。」
江煦不明所以，琥珀感的深瞳疑惑了一些，「你剛剛說的我沒太聽清。」
我沒有再重復，朝著他揮了揮手，大聲說了句謝謝。
火車窗外的風景就是山群和隧道，時明時暗，我更喜歡進隧道時候的黑。
列車裏的燈光打在窗戶上，映照出我平靜的臉。
奶奶去世了，這讓我的回憶又回到了過去。
我家是一個很傳統的家庭，爸爸媽媽是姨媽介紹撮合的，爸爸是媽媽的初戀。
但是爸爸的初戀是一個阿姨，我聽她們大人說，那個阿姨懷孕之後被奶奶刁難到情緒激動流產後，離開了爸爸。
以至於後面爸爸消沈了一段時光，再後面遇見了媽媽，兩個人互相扶持著走到現在。
可是家裏並不溫暖，就像高立喜歡的是他小學同學一樣。
我不明白是不是男人都酷愛那白月光，有人在追求他們還是會想念白月光。
爸爸被媽媽抓到過去找那個阿姨，還帶了一沓錢，而那時候我和弟弟要上幼稚園媽媽都沒有學費，媽媽求著幼稚園延兩天時間問爸爸討錢。
「畢業快樂。」高立簡短的朋友圈裏放著他和一個女孩子的畢業合照，還有他們牽手的照片。
我不甘心的跑到他面前問他這是誰，他不屑的回達我，「關你什麽事。」
我很難過，那時候真的很難過，我很努力的學習，每個課間除了打水偷偷看他就是坐在那補充上節課的知識點。
下課回家也是學習，因為成績和他有差距，我就想減少這份差距和他更近一些。
「包裏我放了你喜歡的肉桂麪包，還有牛奶，記得吃。」
江煦的短訊提示響了，我眼皮下至看著螢幕，「謝謝你。」
我不是沒有對他心動過，但是我不敢因為這些事心動，也許還需要更多，我還想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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