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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娛樂圈恐怖綜藝的文,玄學綜藝也可以?

2023-02-02娛樂

「完結」

荒廢多年的祖宅被村長租給素人戀綜當拍攝場地,我連夜買了站票坐高鐵回村趕人。

因為這間民國時期留下的中式小洋樓的祖宅,已經幾十年沒有住過人了。

01、

我揪住村長的領子,「現在立刻馬上,讓他們滾蛋!」

村長一臉的褶子,笑得一臉討好,「許琴啊,你看……合約也簽了,錢咱們村也收了,現在反悔可是要賠錢的。」

合約又不是我簽的,誰簽的找誰賠啊,反正這宅子是堅決不能住人的。

村長一臉陪笑,「你看,這錢是用來建設美麗鄉村的,不是給我一個人收的,大家每一家每一戶都能落實到好處,更何況……你們家這老式小洋樓也算是公物,當初要不是我幫襯著,你們家這祖宅怕是早就充公了。」

村長見錢眼開,油鹽不進,我只能去趕節目組了。

然而等我找到節目組導演讓他們走人,他們不樂意了,「走人可以,可是這違約金一分也不能少。」

我開啟合約一看,場地租用給了三十萬,違約金按十倍來。

可這鎮河村裏幾十戶人家加起來也湊不出這麽多錢來啊。

02、

我苦口婆心,可是沒一個人肯聽。

無奈之下,我翻出外婆留給我的祖傳冊子和護身符,外帶了一些黑狗血、糯米和童子尿,搬進了老宅。

畢竟,如果這麽多人死在這間老宅裏,我怕這間老宅的怨氣太大,會央及村子裏的村民。

我只能靜觀其變,想辦法說服這節目組自己離開了。

這檔綜藝總計四男四女,個個都是靚女俊男。

這檔綜藝為了節目效果,對節目嘉賓的年齡、職業、家庭背景都是匿名式的。

也就是,節目嘉賓,要在不知道對方年齡、職業、家庭背景的情況下,僅僅憑借本能去找到自己的真愛,成功牽手的嘉賓將勝出獲得神秘大獎。

03、

節目組是不樂意我搬進來的,可房本上白紙黑字的寫著我名字,他們不樂意也沒辦法。

在青銅時代,也就是夏商周時期,巫師的社會地位是非常高的,可伴隨著人們思想地變更,巫師的地位逐漸下降。

巫師的名聲開始變差,成了不詳的代名詞。

歷史上,曾經有一段時間,巫師遭到大量捕殺,而那些幸存下來的巫師開始隱姓埋名。

我的外婆曾經是方圓十裏小有名氣的神婆,說是神婆,可事實上她是巫師的後裔。

巫師可以通靈,與鬼神打交道。可通靈,是要損陽壽的。

外婆去世得早,她生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媽和我步她的灰塵,就讓巫術結束在她這一代吧!

巫師的後裔天生能看見鬼,與是否學習巫術無關。

為了賺錢,我媽沒有聽外婆的話,碰了巫術,損了陰德折了壽命,五十歲那年就駕鶴西去了。

有我媽的前車之鑒,我堅決不肯再學習巫術。

04、

我外婆姓許,我和我媽隨的都是外婆的姓。

我們許家的女人素有克夫的名聲在外,因而方圓十裏幾乎沒有人願意來我家說親。

至於我,是我媽年輕的時候離家出走後和一個野男人懷上的。

總而言之,我不知道我爸是誰。

我媽對我不如外婆對我好,對我非打即罵,但凡看見我和班上哪個男同學走近了一點就大發雷霆。

我閉上眼睛,我媽憤怒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許琴,你才多大就早戀!」

「許琴,我告訴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覺得我媽太過大驚小怪,就算我真的早戀又有什麽大不了呢?

好幾次,我沒忍住頂撞了她,「你自己被男人騙了,就以為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樣傻會被男人騙得團團轉嗎?」

我媽氣得發抖,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抄起雞毛撣子沖上來抽我,把我抽得嗷嗷叫。

閣樓上,雞飛狗跳,外婆聽到動靜連忙跑上樓來護著我。

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去了,直到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05、

祖宅是一個結合了中式庭院設計風格的三層式別墅型洋樓,外面有庭院,庭院有高墻圍繞,高墻取一面鐵柵子門。

鐵柵子門旁邊有一間小屋子,是民國時期留給看門的門房守夜住的,而我就住進了這裏。

畢竟,我雖然跟著外婆和我媽耳濡目染了不少有關通靈的知識,可我卻從未付諸實踐,也不敢以身試法。

外婆說過,老宅裏面的東西邪門得很,連她也不敢輕易冒犯。

我將悉心養護了兩年的紅色仙人球對著窗戶放到兇位,又將用雞血寫的符紙貼到門上。

我拉開窗簾,只見外面是人來人往的節目組工作人員。

我看著人群發楞,一時之間神遊天外。

「你是這兒的保安?」

一個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的年輕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我面前,我嚇得差點把自己拐倒,他長手一伸堪堪將我扶住。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擡頭打量來者。上身寬大的短袖白色襯衫,下身是一件闊腿的長褲。

那男人笑盈盈地看著我自我介紹道,「我叫柳城,是節目組的素人男嘉賓。」

我點了點頭,「哦!」

柳臣看到了我放在窗台上的仙人球,伸手就要摸,我一把開啟他的手。

柳城細皮嫩肉的,手背上一下就紅了。

「你打我幹嘛?」

我白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寵物,不許亂碰!」

柳城樂了,「你這人真有意思,不就是一盆紅色的仙人球嗎?能有多金貴,就算我真碰壞了,我陪你一百盆都不帶眨眼。」

他懂個屁,這仙人球是靈寵,通靈性的。

我雖然不跟邪祟打交道,可是也跟外婆也學過一些辟邪的命理知識。

靈寵這種東西不像那些網絡小說寫的那樣神乎其神的,一般來說,是要靠人自己用心來養的。

06、

我現在在外地讀大學,一心一意地搞學習,因此不大看綜藝。

之所以發現老宅被租出去了,是我在室友手機裏看見的。

室友抱著手機坐在桌位上,一臉姨母笑,我從上鋪爬下來順眼一瞥。

第一眼我沒發現什麽,是突然反應過來後又盯著室友手機螢幕綜藝看了好幾眼,驚訝得瞪大了嘴巴。

「你、你看的是什麽節目?」我指著室友的手機螢幕問道。

室友獻寶地把手機遞給我看,說道,「許琴,我告訴你這檔素人戀綜特別好看,強烈安利,它是我今年看過最好看的綜藝了。」

室友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我心裏只是一沈,大事不好,一定是村委會趁我不在家背著把老宅租出去當拍攝場地了。

我聽我媽說,她小時候養過一條狗,那條狗很有靈性,聽得懂人話。

我媽小時候特別淘氣,外婆越不讓她幹什麽她就越要幹什麽。

外婆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進老宅,哪怕進了外院也不要逗留。

我媽不信邪,她從小見過那麽多鬼沒幾個厲害的,帶著幾個小夥伴就摸進了老宅。

我媽養的那條狗從出門起就咬著我媽的褲腿不讓走,我媽見那狗纏著她以為是想跟她去玩,索性把狗也帶上了。

我媽講這段往事的時候,眼睛裏是閃爍著淚光的。

「來福膽子其實挺小的,在村裏總是被別的狗欺負。」

「可是那一天跟我去老宅的時候叫得特別厲害,不讓我進去,自己也不肯進去。」

「我那時候年紀小啊,不知道天高地厚,拿根繩子把它栓在了門口。」

「我聽見來福的叫聲越來越大,用脖子扯繩子,我擔心它傷著自己,剛進客廳就沒忍住回了頭 。」

「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屋子裏溫度突然變得特別低,一股濃郁的怨氣撲面而來,樓上傳來小夥伴淒厲的慘叫聲,我拔腿想跑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定住了一樣。」

「陰氣越來越重,我清晰地感覺到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

「我當時嚇死了,就在這個時候,怎麽也不肯進門的來福發了瘋似的地沖了進來,饒過我沖上了閣樓。」

「這一瞬間,我能動了,我拔腿就跑。」

我媽說到故事的尾聲的時候,一滴清淚落下,「可是來福進去以後就再也沒能出來了。」

當時,跟我媽一起進去的另外三個小孩一個也沒能幸免,我媽因此被村子裏的人罵作掃把星。

07、

一個打扮時髦的漂亮女孩走到柳城旁邊,一身漂亮的碎花裙下是一雙白花花的美腿。

正是晌午,太陽有點大,年輕女孩拉低墨鏡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笑著說道,「你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嗎?」

柳城很自來熟地替我說道,「她好像是保安吧!」

我嘴角抽了抽,說道,「我不是工作人員,我是房東!」

年輕女孩和柳城同時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就差明說,房東住保安亭?你騙誰呢!

年輕女孩懶得跟我跟說,甜膩膩地對柳城說道,「阿城哥哥,今天做遊戲我們一組好不好。」

為了了解情況,我提前補習了一下這檔綜藝。

這檔綜藝是錄播式的,男女嘉賓之間自由組隊,兩人一組,獲勝的只有一組。

獲勝組的男女可以分別住一間豪華套間,而另外三男三女要分別住男女宿舍,三個人擠一間。

這檔綜藝的上期遊戲獲勝者中的男嘉賓,就是這個叫柳城的年輕男人。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目前節目一共才播出三期,除了第一期,後兩期都是這個叫柳城的男生獲勝。

08、

光看節目看不出來什麽門路,我見到真人才明白了是為什麽。

這柳城身上陽氣很重,邪祟不易近身,其他人怕是受到宅子裏邪祟的影響沒辦法正常發揮。

反倒是這個年輕女孩,看似陽光開朗像個小太陽,可是她身上給我的感覺卻很詭異,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怪只能怪我道行潛,看不出行情。

出於好心,我對這二人說道,「信不信由你,總之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勸你們趁早離開的。」

年輕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會是想說這房子不幹凈吧!」

柳城補充道,「不會吧,這房子要是有臟東西,為什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當然沒什麽感覺,這麽多人裏面,就他身上陽氣最重。

短時間內鬼祟是近不了他的身,可時間一長,那可就說不準了。

我知道多說無益,最後勸了一句,「這樣吧,今晚回去後你們可以對著門擺一張桌子,在桌子上擺一面鏡子,切記,鏡子要對著門口。」

我言盡於此了,做不做就看他們自己了。

09、

午夜時分,陰氣最重,明明晴空萬裏,院子裏卻陰風大作,節目組工作人員留下的攝影機被掛倒在地。

我一把用被子悶住頭,就當自己是瞎子聾子。

我默默祈禱,但願那些人不要半夜到處亂跑惹出什麽幺蛾子。

就這樣,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太陽照進窗戶的時候,屋外的一切再次回歸於平靜。

我走到窗台,推開窗戶,只見窗台上的仙人球上面隱約多了一絲劃痕。

一個不好預感湧上心頭,昨天晚上有很厲害的東西來過,那個東西甚至就在窗前看著我,如果不是有仙人球鎮著,它甚至想進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外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

我沖出保安亭,我看見一群醫護人員把一個年輕女孩擡進了救護車。

我心中暗叫不好,一定是昨天那個女孩沒聽我的話,被臟東西找上了門。

女子主陰,陰氣重,易招惹邪祟。男子主陽,陽盛,一般鬼祟不易靠近。

我看到柳城也在門口,眉頭一皺,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昨天按我說的做了嗎?」

柳城一楞,說道,「我本來也沒真的信,可是看你說得挺嚴重,就照你說的做了。」

我繼續說道,「帶我去看鏡子。」

我進到柳城的房間的時候,臉都嚇白了,連柳城陽氣這麽重的人鎮煞的鏡子都裂了。

看來外婆說得不錯,這宅子裏的東西不僅邪門,還怨氣滔天,還想害人性命。

10、

我原本以為被救護車拉走的年輕女孩是昨天那個碎花裙的女孩,可是她卻好端端地站在了面前時,我意識到撞鬼的另有其人。

碎花裙女孩表面上對我的話不屑一顧,可回去後還是乖乖地照我說的做了。

去三個女生的宿舍一看,昨晚的鏡子明顯地出現了裂痕。

看來,撞邪的是那個單獨住套間的女嘉賓。

談話的過程中,我了解到碎花裙女孩叫曲玉譚,是一個十八線糊咖,參加戀綜是為了刷臉熟的。

另外兩個女孩中,一個叫秦爽是生意女強人,禦姐範,參加綜藝是為了給自己的工作室增加知名度。

另一個是名校大學生,比較靦腆,因為貌美簽了娛樂公司,是來借戀綜作為彈板開啟知名度的。

至於被救護車拉走的女孩,據說挺孤僻的一個女孩,是做流行音樂的。

11、

要我說,有些人是真的要錢不要命。

他們明明知道這宅子裏不幹凈,為了不影響拍攝進度,硬是賴著不走。

這檔綜藝的導演也不是啥都不懂,他租房子的時候還特地找道士來做過法,道士說不上樓就行。

要我看,他找來的多半是個半吊子,道行是有,但是不多。

導演抱著僥幸心理,就帶著節目組搬了進來。

我不敢在宅子裏待太久,了解過情況就立馬離開了。

我們巫師的後裔因為世代和鬼祟打交道,因此體質極陰。

一般來說,如果沒有道行傍身,沒有法器護體,我們很容易被邪祟附體用來作惡。

昨夜的東西,怕是想要奪我的舍,只是因為有仙人球鎮著沒有得逞。

巫師通靈,又是活人,因此是半陰半陽的存在,極易見鬼。

早上出門的時候太急,沒註意到門上的黃符已經撕裂了。

我心頭一跳,連忙去了一村裏養雞的人家抱了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張嬸,這是兩百塊錢,這大公雞借我鎮幾天宅!」

張嬸收了錢,喜笑顏開地把大公雞抱給我,「什麽錢不錢的,都是自己人,你要是喜歡,多留兩天。」

12、

我剛回到老宅的時候,發現有幾個節目嘉賓圍在我那小屋子前,有男有女。

我走過去,低頭一看,只見我擺在窗戶外鎮煞的紅色仙人球盆栽被摔了一地。

我蹲下來去檢視仙人球是否完好,發現仙人球缺了一大塊。

我臉色一沈,大聲質問道,「誰幹的?誰幹的!」

一道弱弱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啊,姐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一回頭,看見是曲玉譚,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鵝黃的的連衣半身裙,很小家碧玉的樣子,整個人站在那兒就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我一張臉拉得老長,怒吼道,「誰讓你碰它的?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曲玉譚嚇得掉金豆子,一旁的護花使者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維護她,「不就是盆破仙人球嗎?多少錢我賠你!」

曲玉譚躲在男嘉賓的身後,害怕地抽泣,好像我是欺負她的惡人。

我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你們這些笨蛋到底有沒有點兒腦子,要不是怕你們死在這老宅子,你以為我稀罕在這兒守著啊!」

維護曲玉譚的男嘉賓是一個身高近一米八的肌肉男,長相是歐美人才欣賞得來的那種風格的非傳統帥哥,我看他面相就知道是色欲熏心的主。

歐美人追求性開放,在男女這種事上亂得很,比如這個肌肉男,身上的氣息就很渾濁,陽氣遠遠比不上那個柳城,如果不註意的話,很容易被鬼迷惑。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抱著大公雞進了屋,把門一鎖,簾子一拉,但願今晚不要節外生枝吧!

13、

我回老宅的時候是中午,他們一走我就拉開窗簾讓太陽透進來,只為給屋子裏多增點陽氣。

把奶奶留下的通靈筆記翻出來看了一下午,我的眉頭快要擰成了川字。

倒不是我笨,主要是因為寫的是文言文,看起來有些晦澀難懂。

結果這一看就是一下午,等我察覺到天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抱來的大公雞正在屋子裏到處溜達,地上、甚至連桌子上都是它的雞屎。

我掐了掐眉心,為了活命,我忍,不就是臟了點兒麽,沒什麽大不了的。

奶奶在筆記裏說過,鬼是不會輕易示人的,除非它能保證那個人八字夠輕、陰氣夠重,大多數情況下也只是會以蠱惑的方式來誘導活人作祟。

「許小姐,方便出來說說話嗎?」

我一擡頭,只見曲玉譚突然站在了窗前,把我嚇得差點沒背過去。

我關上筆記,皺眉道,「曲小姐,現在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天這麽黑,離午夜這麽近,我可不敢出門。

不過,真是不知者無畏,這曲玉譚大半夜的還敢亂跑,也是嫌命長。

14、

我正要趕人,緊接著就聽見有汽車的聲音傳來。

汽車前的兩個大燈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汽車熄火的聲音過後,是開門聲。

我看見是一輛出租車,出租車裏走出一個打扮很個性的年輕女孩。

女孩染著金色的波浪長發,上身一件黑色的露臍眼的背心,下身一件墨綠色工裝褲,外面套了一件綠色的夾克。

汽車再次啟動,從大門口駛過,車屁股後的兩個車尾燈一點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年輕女孩手裏拖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看上去挺貴的那種。

年輕女孩拖著行李箱徑直走向了我,把淩亂的長發翻到腦後,笑得挺有禮貌,「你好,我是新來的節目嘉賓,李悠悠。」

據說,上一個女嘉賓好像是有先天性心臟病,現在住院了,被迫結束了節目。

後來我聽說,那些導演認為,這檔綜藝專案已經啟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更何況,他們已經接了很多的投資商的廣告,如果不繼續做,不僅會血本無歸,還會賠得傾家蕩產,所以哪怕再找一個替補也要把這一季做完。

曲玉譚看到來了新的嘉賓,先是楞了一下,緊接著換上了她那一套做作的熱情,主動握手,「你好,李小姐,我叫曲玉譚,也是節目嘉賓。」

李悠悠個子在女生裏面算是比較高的那種了,目測接近一米七,至少比曲玉譚高出一個頭。

新嘉賓客套地笑了笑,很敷衍地握了握手,「好的,我知道了。」

曲玉譚熱臉貼冷屁股,臉色一時很難看。

李悠悠別過臉,繼續跟我搭話,「方便帶我去房間嗎?」

這個新嘉賓給我的第一印象蠻好的,出於好心我,我想勸她快點走,「李小姐,出於好意,我還是提醒你,這個老宅不是個人能待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建議你還是趁早結束吧,總而言之,不要住這裏。」

很多綜藝愛好者經常為綜藝到底有沒有劇本而爭論不休,不過我可以擔保,這檔戀綜絕對有劇本。

比如吧,其實這些嘉賓私下都是知道對方的職業和家庭背景的,只是為了節目效果故意裝不知道而已。

再比如後來拍攝新嘉賓加入的一期,新嘉賓還要在鏡頭前假裝剛來和老嘉賓相互認識的場景,然後開始做節目任務。

15、

那些不省心的家夥好像約定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大半夜往外跑。

比如我話剛說完,柳城就帶著其他兩個女嘉賓出來,遠遠地我就聽見他很大聲地說道,「許琴,你怎麽回事兒啊?哪裏有把美女往外趕的道理。」

李悠悠的視線轉向那三個人,柳城剛接過李悠悠的行李箱,另外兩個男嘉賓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來。

我聽見一個男嘉賓說道,「有美女來,怎麽能少了我們!」

一群人聚在門口,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包括新嘉賓,除了一個平時挺高冷的年輕帥哥以外,所有嘉賓都到場了。

嘉賓們相互自我介紹,噓寒問暖。

很快就有人提議,「我們在院子裏擺個燒烤架開個迎新會吧!」

我的臉黑得嚇人,這些人真的想死嫌命長。

房間裏的大公雞咯咯叫著跳到我頭上,雞毛飛得到處都是,我幽怨地吹飛嘴角的雞毛,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群男女有說有笑地進了院子。

16、

我看著那一群傻子在院子裏烤起了燒烤,又氣又無奈。

我雖然不想讓他們死宅子裏,但是也不想為了不相幹的人把命給搭進去。

因為是巫師的後代,我體質比普通女生要更陰,更何況我沒什麽道行,現在出去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被惡鬼盯上,一不留神就可能被附身。

鬼實際上是一種怨氣的化身,好鬼是不會作怪的,作怪的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趴在桌上又翻起了筆記,不知不覺就趴著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那群人還在,只不過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大堆啤酒蓋和飲料瓶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距離午夜還差半個小時。

好吧,我實在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找死。

站起來,大聲地吼道,「快十二點了,你們怎麽還不回去睡覺!」

那些人被我引起了註意,柳城帶著一個男嘉賓跌跌撞撞地朝我這邊走過來,看樣子喝了很多酒。

我臉色一沈,他們跑過來做什麽,不會是太遠聽不清想過來問我說了什麽吧?

我還沒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門便被人推開了,酒氣撲面而來,兩個大男人直接把我架了起來。

我聽見柳城說道,「別那麽死板嘛,走!哥哥帶你去體驗一下深夜小燒烤!」

我當時嚎得跟豬一樣,「我不出去,撒手、撒手——」

人喝多了就開始撒酒瘋,更何況是倆。

我寡不敵眾,只好退而求其次。

出去可以,我得抱上大公雞。

17、

就這樣,我抱著大公雞被硬拉了過去。

這群人還挺會享受,連沙發都給搬了出來。

三個男生都喝醉了,女生裏面只有兩個人是清醒的,一個是曲玉譚,一個是李悠悠。

曲玉譚看見我手裏抱著一只大公雞,樂了,「怎麽著?這雞是抱過來現殺現吃的嗎?」

那大公雞好像聽得懂人話,在我懷裏撲棱著翅膀咯咯叫,我哪裏肯撒手,這家夥可是能保我狗命的祖宗。

他們一直給我灌酒,我死活不喝,他們見我油鹽不進,也就不灌了。

我不喝酒,但是來都來了,就吃點串吧!

爐子裏,烤肉的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我的饞蟲被勾了起來。

自從請了長假回老家,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城裏的外賣和美食了。

我擼著串,手裏的大公雞不老實地掙紮,一雙手伸過來好心地幫我拿一下。

「我幫你抱著吧!」

我聽見柳城說道。

我吃嗨了,沒多想就把大公雞遞給了柳城。

剛遞過去我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的響,壞了,吃壞肚子了。

肚子裏翻江倒海,我一溜煙地就跑進了茅房。

一泄到底後,我腿都蹲麻了,整個人都差點拉虛脫了。

我是扶著墻出來的,一股冷氣從背後襲來,我臉色一僵,完了——

大意了,一股寒氣猛地鉆進了我的身體。

18、

我眼前一黑,緊接著我聽見有人在叫我,可是我卻一動不能動。

其實我小時候也有過被附身的經歷,只不過當時年紀小沒什麽印象。

我聽我媽說,我半夜爬到樓頂坐在陽台上吹風差點跳下去,要不是外婆及時發現,我怕是早沒了。

鬼分很多種,橫死的最難纏。

橫死的鬼死後怨氣太重投不了擡,極端一點的就化成了惡鬼,留在陽間四處尋找替死鬼。

比如我們最常聽說的水鬼,就是這一種。

厲鬼這種東西,時間越長,怨氣越重,作惡的本事也更大。

老宅裏面的這東西,怕是至少有八九十年的歷史了。

如果外婆還在,勉強還能對付一陣,我媽在至少能幫我跑路,可是現在我連大公雞都沒拿。

腦子昏昏沈沈,意識漸漸地模糊了。

「許小姐,許小姐!」

一道低沈的年輕男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頭有點疼,我用力地睜開眼睛,起先眼睛好像被粘住了似的怎麽也睜不夠開。

腦海裏浮現了外婆的身影,外婆慈愛地摸著我的頭,「乖乖哦,以後呀外婆不在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不要跟你那個不著調的媽學,免得招惹了邪祟害人害己。」

兒時的我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道,「外婆,可是……如果邪祟非要招惹我呢?」

外婆凝重地看著我,「乖乖,外婆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若非迫不得已,不要學習巫術,明白嗎?」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好!」

外婆原本是想把她的那些通靈的東西全部銷毀的,可是她擔心我有個萬一保護不了自己,所以改變了主意,為我留下了一些東西,比如那本通靈筆記。

「乖乖,外婆教你一個口訣,遇到邪祟的時候念它,邪祟就會被你嚇跑。」

兒時的我奶聲奶氣地跟著奶奶一起念起了六字大明咒。

我平靜下來,在心中默念: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破!

我猛地睜開眼睛,時間仿佛就此靜止,耳鳴頭痛,四周全是刺耳的金屬聲。

我大口地喘氣,周圍圍著我的人仿佛只有畫面而沒有聲音。

五感漸漸地恢復過來,我聽見有人說道,「許小姐,許小姐,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微微一楞,擡眼只見一個氣質清冷的年輕男人彎腰看著我。

「你是誰?我在哪兒?」

我環顧四周。

年輕男人用手探我的額頭,我警惕地躲避過去。

一道不悅的聲音說道,「趙醫生,有些人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好心替她看病,她拿你當洪水猛獸呢!」

我恍恍惚惚地看去,只是覺得說話的這個女人有點眼熟。

「秦爽,她才剛醒,你別嚇著她!」說話的人是李悠悠。

李悠悠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打量起那個趙醫生,長得很清冷,戴著金絲眼鏡,鼻梁很挺,皮膚也很白皙,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趙大帥哥你都不認識!你腦門上長倆眼睛是當擺設的嗎?」

柳城打趣道。

經過柳城那麽一提醒,我想起來了,這個趙醫生好像就是幾個男嘉賓裏面裏那個有點高冷那位。

我問道,「我昨晚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按道理說,厲鬼附身不是找替死鬼就是要害人。

可是讓我很意外的是,他們告訴我。

「沒有吧,我們昨天發現你的時候你就是暈倒的。」

慢著?!

我一把抓住趙醫生的的手腕,擡頭看著他,鏡片反射著淡淡的光芒,聲音虛弱,「你是醫生?」

外婆說過,像是醫生護士這種救死扶傷的從業者,同陰司鬼差判生死,一般來說,鬼神是不敢近他們身的。

趙鈺辰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把手抽走,「嗯,怎麽了?」

知道他是醫生,我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這可是行走的護身符啊,要是抱著他睡覺,厲鬼都不用怕了。

19、

我小時候被附身後,生過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據說是外婆去請了高人回來才救了我一命。

外婆在筆記裏說過,附身無非就是鬼借、神打、畜附這幾種。

鬼借,也就是利用人口說話,大多數說完就走了。

也有厲害的怨鬼,可以利用人的身體做一些事情。

然而不論是再厲害的鬼,也不能長時間附身。

因為鬼是純陰的,人是活的有陽氣,長時間附身對它自己也有很大的損害。

並不是說,是個人鬼就能附身,至少大多數人是不容易被附身的,只有少數天生體弱和通靈的人才容易被纏上。

附身對人體的元氣損害很大,這一次鬼附身的後勁很大,我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夢魘纏身。

生病的期間裏,我整個人也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時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我好像夢見了外婆。

看到了已經去世快十年的外婆,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夢裏的外婆好像還活著一樣,慈眉善目。

外婆張開手臂,我沖過去抱住她。

外婆用手拍著我的背,就像小時候哄我入睡那樣溫柔。

我哽咽著,眼淚從眼角滑下,「外婆……你回來看我了。」

外婆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拍著,「乖乖哦,外婆知道你有危險,所以回來幫你了。」

夢境裏面的環境是我和外婆還有我媽一起生活的小房子,外婆拉著我的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乖乖,你想知道老宅裏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來歷嗎?」

我搖了搖頭,從小到大,外婆都沒有跟我提及過。

外婆嘆了一口氣,「萬般皆是命啊,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啊!」

因果報應?!

外婆的話讓我深為不解,「這話該從何說起?」

20、

這棟老宅得追溯到清朝末年和民國初期,外婆告訴我,我們許家原本並不是這棟宅子的主人。

「與其說,這棟宅子是我們許家的祖宅,還不如說我們許家人是這棟陰宅的守宅人。」

我問外婆,「那這棟宅子的原主是誰?」

外婆嘆氣搖頭,「很多事情我也是從你太姥姥那裏聽說的,你太姥姥不願多說,就這樣一代代地往下傳,當年的真相也就越來越越模糊了。」

我問道,「那——這宅子裏鎮著的是誰?」

外婆繼續說道,「我聽你太姥姥說,鎮著的是一位姨太太。」

有碎石掉在了我的肩膀上,周圍的房屋開始坍塌,大地搖搖欲墜,我看著外婆,滿臉驚恐,「外婆,這是怎麽回事?」

外婆趕忙拉住我說道,「你快醒了。」

緊接著我聽到有人在叫,「許琴,快點醒啊,出大事了!」

我一口氣上來,猛地睜眼,大口地喘起了氣。

沈重的眩暈感沖擊著我,腦海裏想起外婆最後說的話。

「去三樓上鎖的房間裏,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正疑惑到底是什麽來不及了,就被人瘋狂地抓著肩膀用力搖晃,「許琴,你別發呆了,出事了。」

我恍恍惚惚地擡頭,看見柳城滿臉的驚慌。

我睡著的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還不等我問,柳城就主動告訴我,「是鬼打墻,是鬼打墻!」

我走到窗前,只見一片死寂的黑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擡頭一看,萬裏無雲不見一顆星星。

柳城站在我旁邊,「大家都走散了,我怎麽跑也跑不出去,兜兜轉轉然後就找到了你。」

我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無比沈重,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外婆給出的提示太零碎了,我得回一趟小房子,說不定外婆留給我的通靈筆記裏面會有一些提示。

21、

通靈筆記上記載道,火可以破鬼打墻。

所謂鬼打墻,實際上就是一種幻覺。

不是我們出不了老宅,而是我們從來就沒有走出過這棟老宅。

所以說,火能把人從幻覺中燙醒。

我頭也不回,一邊翻閱筆記一邊把手伸向柳城,「打火機。」

柳城楞了一下,從兜裏掏出打火機。

透過外婆的話和筆記上零碎的記載,我大概可以推測出老宅裏面的東西的來歷。

外婆在筆記中說過,民國初年,軍閥混戰,這棟老宅的主人是一位軍閥少帥。

這位少帥妻妾成群、多情亦薄情,即使他花心濫情的名聲早已是眾人皆知,可是依舊有大把貌美的姑娘前仆後繼地栽進去。

這其中有一位九姨太,名叫雪蕊,戲子出身。

據說這位九姨娘剛進門的時候,風頭無兩,十分得寵。

這位少帥的正房大太太是個強勢的女人,她的娘家是割據一方的軍閥首領。

九姨娘一時得意忘形,得罪了大太太。她萬萬沒想到,少帥離府奔往前線後的第二天晚上,一群相貌醜陋渾身膿包的乞丐闖進了她的房間。

據說,當時首頁的小斯聽見九姨娘慘叫的聲音都害怕得捂住了耳朵。

柳城推了我一把,問道,「然後呢?九姨娘怎麽了?」

我合上筆記,「她死了,死法很慘。」

九姨娘是得了性病死掉的,死的時候眼睛都閉不上。

九姨娘死後的當晚,就經常有人聽見唱戲的聲音,不久後,開始發生命案。

大太太擔心是九姨娘的鬼魂作祟,就找人把她的屍骨挖了出來,重新埋葬。

為了鎮住就姨娘的鬼魂,大太太用了最陰毒的法子,這個法子不僅能讓九姨娘再也不能作祟,還會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將一根粗長的釘子從天靈蓋鑿下去,在一個極陰的日子和時辰將她葬身在風水最晦氣的地方。

22、

我拉起柳城的手,哢嚓一聲開啟打火機,柳城猝不及防被燙得「嗷」一嗓子叫出聲。

灼燒的刺痛感還未褪去,我睜眼一看自己正站在三樓。

柳城抱著手叫道,「你幹什麽呀!」

我們剛剛明明在一樓,醒過來才發現,原來我們一直在三樓打轉。

我示意柳城不要說話,耳邊傳來急促的撞床聲。

柳城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倆躡手躡腳地靠向三樓的房間。

走到門口,我低頭一看,門鎖已經掉在地上了。

我臉色一白,外婆讓我趕緊去三樓,難道——

我猛地推開房門,屋內一片迤邐,地上全是散亂的衣物。

23、

對我來說,最引人註目的不是床上的人,而是掛在墻上的一副古畫。

古畫掛在進門對面的墻上,畫上畫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女人靠坐在椅子上,旁邊的空白處題著字,因為距離太遠而看不清。

我盯著畫,看見畫上的女人仿佛沖我笑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涼意從我後背襲來,一道黑壓壓地影子吞沒了我,後頸傳來劇痛,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被人用眼罩蒙住了眼睛。

「你醒了?」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出於恐懼,我下意識地把腿往後縮,「你是誰?為什麽綁架我。」

「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要知道那麽多幹什麽?」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這個情況,我不能慌,只要仔細分析,一定能想到辦法自救的。

24、

綁架我的人估測是一男一女,而且他們似乎並不願意跟我透漏太多。

伴隨著一聲輕響我聽見了房門落鎖的聲音,落鎖的聲音是那種老式的金屬鎖。

我摸了摸地板,質感是木質的,地板的質地有些粗糙和潮濕,顯然是老化造成的。

如果我沒猜錯,我現在還在三樓的房間裏。

綁架我的人很警惕,他們不僅蒙住了我的眼睛,還用手銬銬住了我的雙手雙腳,徹底杜絕我能逃出去的可能。

慢著——

我想起來了,柳城呢?

還有,那個女人為什麽說我快要死了?!

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什麽人呀,就算無意中得罪過,也不至於讓人想要對我痛下殺手吧!

25、

「噠噠噠噠!」只有我聽得見的詭異的腳步聲傳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周圍的溫度瞬間低到了零度以下。

一張蒼白的臉湧入我的腦海,空洞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腦子。

「幫幫我,幫幫我!」

其實,那個因為撞鬼而被送進醫院的女嘉賓早就死了,因為她的魂魄一直留在這棟宅子裏。

我一直都看得見她的鬼魂,可是我不能讓她發現我看得到她。

外婆生前經常囑咐我的一句話就是,「乖乖啊,外婆不讓你學這些東西都是為了你好。切記,不論如何,都不要讓那些東西發現你能看見她們。」

我問外婆,「為什麽?」

外婆嘆氣道,「能變成鬼的東西多半是因為有一口怨氣咽不下,但凡它們發現你能看見它們,它們便會沒完沒了地纏上來。被鬼纏上的下場就是,多病短命,黴運纏身。」

這個女鬼其實已經給我托過好幾次夢了,大致的意思就是想附我的身。

我一直都假裝不知道,被附身對我的身體傷害很大,鬼知道她要拿我的身體去幹什麽壞事。

可是現在,我好像——沒得選了。

如果我答應讓她附身,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拒絕,不出意外的話我就要跟她一起做鬼了。

26、

我咬了咬牙,心一橫,扯掉了掛在胸前的護身符。

渾身上下猛的一抽搐,困意如同洪水襲來,我再一次沒有了意識。

「啪」一記響亮的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一睜眼,看見我媽正兇巴巴地叉腰瞪著我,氣得直發抖,「你這個死丫頭,不是跟你說了,別回老宅,就是天塌下來了也別回老宅。」

我跟我媽是見面就掐,幾乎是條件反射,我反駁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自私自利,只顧自己死活。」

我媽身上穿著圍裙,一把擰住我耳朵,「早知道你活膩了,當初我走的時候就應該把你一起帶走。」

心臟咯噔了一下,我猛的意識到。

對啊!我媽她好像早在兩年前就不在了。

我冷靜下來,一把拉住我媽,「媽,我現在是死了嗎?」

我媽一個暴栗扣我頭上,「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麽呢,你還沒死呢。」

我還沒死?

我抓緊時間向我媽求助,「媽,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讓那女鬼附體的,她要是把我搞死了,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我媽冷哼一聲,「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著急了,我之前不是勸你跟我學點傍身的東西,你非聽你外婆的死活不學,現在知道求我了?」

說到外婆,我連忙說道,「媽,我昨天夢到過外婆了。」

我媽臉色一沈,「你說什麽?」

我以為我媽沒聽清,重復了一遍,「我說我昨晚夢到外婆了。」

我媽臉色更黑了,「你夢到的不是你外婆。」

我堅定地反駁道,「明明就是外婆,她還跟以前一樣。」

我媽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讓我醍醐灌頂。

「你外婆早在五年前就去投胎了。」

27、

我害怕得都要哭出來了,「媽,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

雖然,我經常抱怨活著累還不如就這麽死了算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怕死的。

我媽嘆了一口氣,難得溫柔了一次,她摸著我的頭,「誰讓你是我閨女呢!」

還是在我長大的房子裏,我清晰地感覺到天崩地裂,碎石、沙塵從頭頂掉下來,地動山搖。

我媽用力把我推出門,身體瞬間失重,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黑。

我看見,我媽站在家門口,眼含淚光,淚中帶笑地跟我擺了擺手,我看見她的嘴唇動了動,卻聽不清她說了什麽。

我就這樣一直下沈,仿佛墜入萬丈懸崖,一道強光穿透黑暗迸發出來。

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強烈的光穿透我的眼皮,我聽見了心電圖的聲音。

「病人心電回升了,病人心電回升了!」

恍惚間,我睜開眼睛,是一群穿著藍色手術服帶著醫用口罩的醫生和護士。

再次昏迷前,我想起了我媽站在門口跟我揮手告別的場景。

我媽倒底在說什麽呢?

我心想,她大概是在跟我告別吧!

「尾聲」

住院一個月後我就回學校了,至於老宅那邊,我一直沒敢回去。

我上網搜查了關於在老宅拍攝的那檔綜藝,發現那檔綜藝已經被下架了。

我又上問答軟件搜查那檔綜藝被下架的原因,網友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導演資金鏈斷了,有的說是廣電那邊不準拍了。

更奇怪的是,關於我在老宅遇害的報道是一條都沒有。

我猜測,多半是有人想辦法把訊息壓下來了。

剛從導員辦公室出來,我拐角下樓梯,一擡頭,一位金發女郎映入眼簾。

手中抱著的書啪嗒一聲落在腳下沿著樓梯滾了下去,我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句:

「李悠悠,你怎麽在這兒?」

李悠悠沖我招了招手,微微一笑,「許琴,別來無恙啊!」

服務員端來咖啡,分別把咖啡擺到我和李悠悠跟前。

我盯著李悠悠攪動的金屬勺,安耐不住問道,「後來,老宅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陽光透過半落地窗照進來,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李悠悠手中的金屬勺一頓,緩緩地擡頭,看著我,「許琴,你還要繼續做縮頭烏龜嗎?」

我一怔,垂下眼皮掩飾眼底的情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李悠悠的笑意不達眼底,遞給我一張名片,「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就打電話給我吧!」

目送著李悠悠離去的身影,我瞇起眼睛,回頭看見跟在我身後的三只鬼。

一只是附過我身的那只女鬼,一只是導演的鬼魂,一只是哪位肌肉男男嘉賓。

「民國老宅篇——完結」

還有後續,抽空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