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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小沈陽,到底怎麽了?

2020-05-06娛樂

有一種心痛,叫突然讀懂了小沈陽。記住,不是時代拋棄了小沈陽,而是他真的讀懂了趙本山。

你多久沒有開懷大笑過了?

又多久沒有看到過真正能讓你開心的小品或喜劇了?

市場上不缺小品,更不缺喜劇片,但真正能走進觀眾心裏的作品少之又少,能真正留下來的優秀作品屈指可數。

為什麽會這樣呢?

離不開小品的變味,以及背後資本與藝人追名逐利的操作。

2021年1月,小沈陽在【我就是演員】的舞台上,說了這麽一番話。

小品我放棄了,研究不出好的包袱了,沒有特別好的事,不新鮮了,小品現在都是喜頭悲尾,我不喜歡。

說這話的時候,他側仰著頭,言語中充滿沈重,眼神裏滿是無奈。

緊接著,他又說。

我喜歡逗大家笑,從頭到尾把你們笑得開心,這是我想要的。

短短幾句話,表明了自己對小品的態度,以及對小品理解,還有對小品市場的擔憂。

他愛從頭到尾不摻任何雜質還能把觀眾逗得哈哈笑的小品,喜歡純粹的且能留得住的小品。可惜的是,如今的市場卻被喜頭悲尾的小品充斥著,被「短平快」的「快餐」小品占據著。

逗不樂觀眾,做不了經典,讓小品變了味道。

在如此市場之下,在快時代之下,小沈陽選擇放棄了。

但並非完全放棄,而是不去輕易消費,所以很少能在小品舞台上看到他的身影,也造成觀眾對他的誤解,認為小沈陽被時代拋棄了。

其實,真正走進小沈陽的內心世界,去了解他對小品的理解與堅持,就會發現並不是時代拋棄了他,而是他真的讀懂了師父趙本山,真的為小品市場而憂患。

他的「消失」,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心痛。

趙本山曾說過,小品最大的主題就是樂。

觀眾想要的小品也是樂,所以趙本山、趙麗蓉、宋丹丹、陳佩斯、朱時茂、範偉等前輩們的作品才會被廣大觀眾喜愛,且至今仍是經典。他們創作出來的小品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是沒有強行煽情的,更不會在作品中站在上帝視角去教育每一位觀眾。

那麽,觀眾在欣賞時只需要負責哈哈笑就行,演員在表演時就負責服務好每一位觀眾,對得起他們就行。

好的作品,即便沒有煽情的橋段,也照樣能成為經典。比如陳佩斯與朱時茂的【胡椒面】、【吃面條】、【羊肉串】、【警察與小偷】......

優質的作品,沒有過多華麗的辭藻,也照樣能被觀眾所喜愛。比如趙本山的【相親】、【昨天今天明天】、【賣拐】......

這些作品,哪一部不是讓觀眾從頭笑到尾?哪一部不是三刷四刷仍舊看得津津有味?

老一輩的表演藝術家們都清楚地將小品定位為「快樂」,「快樂」就是最大的主題,小品離開了快樂就是大打折扣。

幸運的是,小沈陽讀懂了前輩們,所以一直堅持做快樂的小品,即便被外界誤解為「被時代拋棄」,他也不會為了追名逐利而消費小品。

可悲的是,在這一行裏並不是誰都能讀懂前輩們,所以才會出現各式各樣結構的小品,其中最令人難以接受的就是「喜頭悲尾」的小品。

創造這類小品的演員,總喜歡給作品冠以某種高度並強行煽情。不知從何時起,這股風氣就被吹開了,但印象較深的還是【歡樂喜劇人】這檔節目。

本是切磋小品的舞台,最後卻變成了「煽情悲劇人」,一場表演下來,要是不讓觀眾掉兩滴淚就好像不得勁。

於是,選手們卯足了勁向觀眾灌輸「好感動快點哭」的情緒,可到頭來觀眾又哭不出來,小品又不好笑,活生生將小品變成了四不像。

比如,白凱南在節目中表演的【綜藝怪咖】,在台上又唱又跳又耍寶,到最後更是賣力把臉全部塗白扮成小醜模樣開始強行煽情。

前面如此鬧騰,後面如此煽情,怕不是有那「精神分裂癥」,作為觀眾誰願意為這樣的小品買單?

可即便不被觀眾所接受,【歡樂喜劇人】的舞台上仍少不了「喜頭悲尾」的作品。

最可怕的一次是,一期節目中一共就五個作品,其中有四個是強行煽情的,那個不煽情的還是孔雲龍的相聲。

王寧走的是父愛路線,利用親情煽動觀眾情緒;宋曉峰為服務員們發聲,道出各種心酸苦楚試圖引起觀眾的共鳴;熊梓淇為愛情點贊,勾起觀眾情緒;田娃歌頌英雄,用英雄事跡感動觀眾。

無論是哪一種形式與故事,最後的結果都是將觀眾的情緒往悲傷的路上帶,本來是【歡樂喜劇人】最後變成【煽情悲劇人】。

從效果上看,這些作品並沒有出圈,也沒有在觀眾心中留下來,更沒有成為經典。可見,觀眾對強行煽情的作品並不買賬。

可悲的是,觀眾不買賬的作品,仍舊不停地被創作出來,這就是小品市場的現狀。

從以往的哈哈大笑,到如今的四不像,令人心痛。這也就是為什麽小沈陽「消失」的原因,其背後是小品市場的落寞。

讓觀眾笑出眼淚作品少了,能留得住的作品更少之又少。

讀懂了趙本山的小沈陽堅持自己對小品的定位與理解,做能逗大家夥樂,能讓人放松與解壓的好作品,就像他曾演過的【不差錢】、【超級大明星】。他寧願在別人眼中「消失」,也不會去做悲劇小品。

小沈陽的這份堅持,是對小品的尊重,他的「消失」是對小品的敬畏。

那麽,為什麽小品會變成如今這樣呢?小沈陽從兩個方面進行解讀。

第一,綜藝節目多了,曝光多了。

小品的形式並不多,主要是以故事撐起整個作品,故事好了,小品也就成功一多半了。但是當小品類綜藝的播出,當小品過度消費,大家寫出的內容就沒有新意了,普通的包袱對觀眾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為了能贏得比賽,選手們就開始用「悲情」來煽動觀眾的情緒,一次兩次有效果,但慢慢的觀眾也開始厭煩這種行為。小品變成了催淚節目,影視化風格特別重,最後又笑不了又悲不了顯得不倫不類,加速了小品走下坡的速度。

第二,短影片轟炸下的審美疲勞。

隨著短影片的快速發展,以及網絡包袱的傳播,觀眾對「樂」的追求越來越高,對搞笑的作品審美疲勞,更可怕的是短影片打磨了觀眾的審美耐性。

短影片是快節奏的,觀眾也會慢慢被養成快節奏的欣賞速度,電影的節奏稍微慢了就沒有耐心了,電視劇慢了就二倍速,小品慢了就不看了。在如此快節奏的背景下,在網絡段子盛行之下,小品被慢慢淘汰。

以往,在網絡還未發達的情況下,小品的段子是觀眾最喜聞樂見的,金句一出進而成為網絡段子。而如今卻反過來了,太多的網絡段子被運用到小品中,沒有了新意。

以往,老一輩演員在創作小品時,一分鐘要想兩到三個包袱,最起碼得想一個包袱,整場要想幾百個包袱。而如今,段子難想,新意難求。

那麽,在社交媒體如此發達的環境下,小品還有好的未來嗎?

小沈陽不敢說這麽大的話題,但他只希望小品別塌下去,這是來自真愛者的心聲。

小品仿佛長在小沈陽的身體裏,從不輕易怠慢,從不去消費,每一次的創作都懷有一顆敬畏之心。所以,他寧願不要名與利,也不去侮辱小品。

以前不懂,而如今突然讀懂了小沈陽,他的「消失」何嘗不是小品市場的悲哀?

不是時代拋棄了他,而是這個時代不屬於如今的他。

紅的時候不懂珍惜,一年軋九部戲,嚴重消耗自己的能量。如今他多年不拍戲,不是沒人找,而是選擇沈澱下來研究好的作品,因為再過三十年他希望與「藝術家」三個字有關系。

這是他的願望,也是他在做的事情,不管是跨界當歌手、當導演,他都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名演員,更不會改變對小品的理解。

其實,從【你好,李煥英】的票房就能看出觀眾對喜劇、小品的需求量有多大。只可惜,能留得下來的作品太少。

作為觀眾,可以理解小沈陽對小品的堅持,也更希望其他喜劇人們也能創作出更多優質小品。並不是所有喜劇都適合追求悲劇的內核,請不要盲目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