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和師父提出雙修後被拒,心裏暗暗發誓要娶遍六界。
對受傷無法使用仙力的仙君用強,剛解開衣帶就被提溜住衣領踢出房門。
遇到純情男書生,媚眼還沒拋完,就被扛走。
神君下凡歷劫,手還沒牽上呢,劫就渡完了。
一人勇闖魔界,被魔君欣賞,嘴剛撅起來就被卷走。
躺在床上郁郁寡歡,有小鬼膽敢調戲我,被一巴掌扇飛。
看著空中那一道優美的弧線,我不解的看向師父。
「師父你幹嘛~孩子大了總要開葷的。」
「不許找別人。」
「找你你又不願意。」
「我願意。」
1.
我是一條小白蛇,小白蛇~
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
就不告訴你~
我叫白佘,是一條小白蛇,早些年間受了重傷,被一條大白蛇救了。
我看他那麽厲害,於是就死皮賴臉得拜他為師。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懵懂無知的小白蛇早已經蛻變成「博學多才」的小黃蛇了,只是功力進展的著實不盡蛇意。
師父又出門看診去了,我偷摸摸的拿出藏在枕頭下的話本子,上面講到,功力進展緩慢,可以利用雙修提升速度。
我當即就拍了一下大腿,真是好辦法,困擾我多年的不行終於要行了。
看話本子看得太過入迷,不知不覺中已經晚上了,師父還沒有回來,肚子有些餓了,只好自己出門覓食。
出門,左轉,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看到我時就想關門,我急忙攔住她。
「郝大娘,餓了,想吃肉包子了。」
你以為我是隨便敲的門嗎?當然不是,老遠就聞到肉包子的香味了。
我也知道郝大娘不會趕我走,她只是裝裝樣子,她人可好了。
「你呀你,跟著你師父學習,醫術不見長,倒是鉆研出了蹭吃蹭喝。」
「不白吃,小魚給大娘看病。」
「可別,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結果我在茅房蹲了三天,差點小命不保,你就好好的吃你的飯吧,飯錢我會問你師父要的。」
郝大娘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她從未要過飯錢,就連我的小名小魚也是她起的。
她覺得我一個小女孩叫白佘不好聽,就起了個小魚的小名,也因為郝大娘沒有女兒,對我也是極好的。
「大娘,嗝~ 吃飽了,嗝~」
「哎」
郝大娘輕嘆一口氣,給我打包了幾個肉包子帶回去,讓我師父吃,她怕再和上次一樣,師父外出看診,回來吃了我做的飯,三天沒下床。
「知道了大娘,我先回家了。」
只想著填飽肚子了,居然忘了把話本子藏起來。
當我進屋時,就看到師父手裏拿著我的話本子,黑著臉站在床邊。
「師父師父,你回來啦」
他是不願我看這些東西的。
「醫書一點不看,話本子鉆研的倒是透徹。」
「嘿嘿,師父你也看到了,不如我們也雙修吧,這樣我就會變得很厲害,可以保護師父了。」
「我是你師父!」
聽著他的聲音有些生氣,可是我仍然不死心繼續爭辯。
「那又怎樣,我們是妖,人界那套與我們何幹,況且你都沒教過我什麽,只知道讓我學醫,我根本就不喜歡」
「不可。」
「不行就不行,我去找別人,娶遍六界!」
說完,我摔門而去,師父並沒有追上來,落寞的影子停在窗戶上,隨著燭火覆滅,消失不見。
2.
好久沒有一個人生活了,有點不習慣。
以前都是吃生食,跟了師父後開始嘗盡人間美食,如今身上沒了銀兩,又要啃生食了嗎?
不,我記得話本子上寫過,窮極餓極還可以打劫。
我現出原身,埋伏在草叢裏,正好遇到一個白衣男子,看他身上的血,肯定是受傷了,正好可以趁人之危。
正當我準備偷襲時,那人竟然消失不見了,緊接而來的是脖子上冰涼的觸覺。
「你這小妖膽子挺大,說,埋伏在這想幹什麽?」
完了,失算了。
他身上的氣息不像妖族,跑的還這麽快,看來是位仙君。
那就更不能說出我的真實目的,他會把我綁了見師父的。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凈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我就是這樣教你的?你不配做我的徒弟了。」
「既如此,不如我替閣下除了這孽徒。」
不~~
腦補完畫面後,更加確定了不能實話實說的想法。
「仙君饒命,小妖只是想吃飽飯,才學著別人討飯。」
扶月收回劍,並沒有繼續為難我,看來是信了我的話。
「你怎知我的身份?」
「猜的。」
「叫什麽名字?」
「小魚——你別倒」
剛說完,他就倒下去了,這荒郊野外的怎麽辦,只好找個山洞湊活一下。
山洞的條件不是很好,倒也湊活。
找了點草墊在身下,也不算硬,當然我也沒有忘了他,給他也蓋上了。
第二天睡飽醒來後,看到他靠在墻上,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
「你就這樣照顧病人的?」
「仙君有仙福,恢復的真快。」
扶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奈何不了我。
「改善一下環境,要不然我怕死你手裏。」
我接過扶月遞過來的錢袋子,沈甸甸的,能買好多話本子,嘿嘿!
在找客棧的路上,扶月和我說他受了重傷,暫時沒辦法使用仙力。
我反問他把這件事告訴我,就不怕我趁人之危嗎?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笑著說我沒這個腦子。
不開心,不喜歡這種看不起的信任。
找到合適的客棧後,為了省錢,我就要了一間房,我比較皮糙肉厚,在哪睡都是一樣的,不如留下點錢買話本子打發時間。
小二將我們帶到房間後,很自然的把門帶了過去。
「你就訂一間房,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
糟糕,被發現了!
「現在應該不是我該害怕吧!」
如今他沒了仙力,但是我有妖力,應該他聽我的才是。
等等,他可是仙君!
仙君肯定也是可以雙修的對吧!
3.
扶月並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的脫掉鞋襪上床,正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我熾熱的目光讓他無法安心。
「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嘿嘿」
「?」
「仙君,要不要雙修啊~」
……
「你…你一條小蛇,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想不想?」
我對他挑了挑眉,似調戲般的搓了搓手。
扶月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貌似不想與我爭辯,躺下就準備睡覺。
我都懂,欲拒還迎,這是在邀請我。
我小步挪過去,嘴裏還吹著發不出聲音的口哨。
「仙君,我來啦!」
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帶,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來真的?」
「嘿嘿」
我無視了他的阻攔,因為他現在根本攔不住我,隨便施了個法,就把他定住了。
好復雜的腰帶,摸索了半天才解開。
面前誘人的肌膚,讓我的身體感受到一股燥熱,即將噴湧而出。
突然,衣服領子被人揪住,然後像是拎小雞崽子一樣被丟出房門。
不是,我都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咋就被扔出來了?
我得同裏面的人說清楚。
剛開啟房門,就看到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師父,你怎麽在這?」
「好好的待在外面,別亂跑。」
砰~
不跑,不跑才怪。
剛才師父的臉色我也熟悉,之前和郝大娘兒子玩鬧時,師父也是這個表情,之後好幾天都對我冷冷的,不喜歡這樣的師父,我才不要留下受氣。
拿著扶月給我的錢袋子,來到賣話本子的地方,挑挑揀揀買了兩本,付完錢準備走的時候,被人撞到了,話本子撒了一地。
「沖撞了姑娘,真是抱歉。」
聞聲看去,是個書生,臉有點紅。
「不礙事的。」
他幫我撿起書,拍了拍上面的塵土,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姑娘日後若有事,可來南巷尋我,小生定會負責到底的。」
可我真的沒事,不過為了避免和他過多纏結,我就隨口應了一句,然後離開了。
天色漸晚,隨便找了個房頂,借著月光開始看話本子。
夏風總是如此清爽,有時又比較猛烈,害得我沒註意到瓦片已經松動,下一秒就隨著屋頂上的瓦片,掉到別人家裏。
「姑娘,你沒事吧!」
好熟悉的聲音,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書生,是白天遇到的那個。
「無礙,扶我一把。」
我伸出手,卻叫他猶豫了一下,轉身拿起一旁的書,遞了過來。
「男女授受不親,白日裏已經沖撞過姑娘了。」
感覺好像隔壁老夫子,絮絮叨叨的。
「你家這…」
我指了指屋頂,其實我完全可以用法術修好,可是師父說了,在外面不可以隨意使用法術。
「年久失修,害姑娘跌落,是小生的不對。」
這人怎麽一言不合就攬錯,都不問問我怎麽會從屋頂上掉下來嗎?
「不打緊,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就跑了,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但又沒完全跑,這個書生看起來是個好人。
於是我再次現出原形,故意弄出一點動靜,吸引他出來。
「哪來的小白蛇,怎麽還受傷了。」
傷是假裝的,這個房子是適合居住的。
果不其然,書生把我帶了進去,先是處理了一下我的傷口,又給我弄了一個簡單的小窩,可是我想睡床。
所以我直接竄到了床上,被趕下來就再爬上去,書生拿我沒辦法,只好與我睡一張床。
4.
平常就是他讀書,我跟著看,也學到了一些人間道理,閑暇時間就躺床上睡覺。
就這樣,一人一蛇走過了夏天,度過了秋冬,迎來了春季。
突然有一天,書生開始收拾東西,他將躺在床上的我抱在懷裏,柔聲對我說了一堆話。
「明日我就要出發進京趕考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整日跟著我,接下來一個人怎麽辦啊!」
「我準備了一些食物留下,沒有了你就去隔壁劉大爺家裏要一些,我已經同他講過了。」
「我沒辦法帶你走,那裏很危險,你去不了。」
「若你想離開,我也不攔。」
就這樣,他說了一晚上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最後抱著我睡著了。
天剛微微亮,書生就離開了,一連走了好幾天。
在這裏待的無聊了,我萌生了去京城找他的想法。
一路上走走停停,趕到京城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好危險的氣息。
看著眼前的城門,我瞬間沒了進去的想法。
這裏的人成分很復雜。
有裝成人的妖怪,也有拿著各種寶物進出的修行之人,甚至還能看到些許的仙人。
到了晚上,還有陰暗角落裏蠢蠢欲動的魔族。
師父之前同我說過,六界不和,那時的我涉世未深,如此遙遠的話題也只當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京城不愧是京城,魚龍混雜。
進去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在附近轉一轉吧。
「妖怪,哪裏逃!」
一把鋒利的劍從遠處飛來,我側身躲過,看到了身後的人,直接跪下。
「我是好妖,從未害過人,求放過。」
並非我沒有骨氣,眼前這人絕非是我能對付的,他身上的氣息太強了,但他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肖蘭清收起劍,拿出懷中的鏡子照向我,見我沒什麽反應,就把鏡子放回去了,然後離開了。
撿回一條小命的我,連夜趕路,遠離這裏,我只是一條一百歲的小蛇妖,太可怕了。
回到南巷後,我就整日待在床上,時不時的看看書生的書,餓了就出去找點吃的應付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門開了的聲音。
「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擡頭一看,果然是書生回來了,終於不用自己忙碌了。
「回來了就好,可給我忙壞了。」
聽著自己的聲音,才覺察到了不妥,我不應該會說話,在書生眼裏我是一條蛇,可是我現在已經是人形了。
「想吃什麽,我去買食材。」
「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
「我並非書呆子,那晚著實過於巧合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那你不害怕嗎?」
「若有意害我,又豈會容我逍遙多日。」
思來想去也是,妖怪基本都是看見獵物就沖上去了,除非是比較棘手的,否則不會與他周旋太久。
「王記燒雞,要兩個!」
「好!」
書生同我講,他中了,以後可以謀個一官半職,俸祿也會越來越多,就能給我買很多燒雞吃了。
我笑的咧開了嘴,抱著酒壇子一直傻笑。
「那現在不能喊你書生了,你叫什麽名字?」
「於景時,若是喜歡,繼續叫書生也無妨。」
「行,那我以後就喊你於老三吧!」
「為何是於老三?」
「因為你是第三個我想雙修的人,第一個是我師父,他不願意,第二個是受傷的仙君,沒成功,所以,和我雙……誰?」
話還沒說完,又被莫名其妙的打斷了,有人把我扛了出去,我媚眼剛投擲去。
「師父,你怎麽又來了?」
「在外面好好待著,我同他講清楚,你們兩個是不能雙修的,放棄這個想法吧。」
又來,不能就不能,但我也絕對不會聽你的。
趁著師父進門,我再次跑了。
5.
這次運氣不怎麽好,掉到陷阱裏了,這是專門針對妖怪的,我掙脫不開。
「師兄快看,抓住了一只小蛇妖。」
「嗯。」
看來又遇到熟人了。
「求放過。」
我弱弱的說出這三個字,因為我不敢擔保,他這次是否還會放過我。
「又是你。」
好就好在他沒殺了我,壞就壞在也沒放過我,把我拘在他們的身邊。
「你這小蛇妖,還挺幸運的,若是遇到別人,可就小命不保了。」
肖蘭清旁邊的那個人好多話,一路上都在說這說那,聽的我有些心煩,卻又不得不迎合。
「對對對,您說的對。」
透過他們的對話,我了解到他們是靈雲峰的弟子,話多的那個人叫柳臣,此番下山就是為了降妖除魔。
他們還告訴我,一般修行之人遇到妖怪就直接殺了,可是他們不同,為遵循師祖不亂殺無辜的祖訓,他們有能分辨妖魔是否害過人的法寶。
在這世道,有這種想法確實不可多得,上次京城之旅,我已經見識到屬於亂世的殺戮了。
突如其來的殺害,不明的屠戮,如今回想起來還是會擔驚受怕。
明明人妖不合,我卻發現在師父身邊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跟著他們,我見識到了很多同族的死亡,他們在死之前,無一例外的會痛斥我。
「同為妖族,你為何幫助人類?」
「你這個妖族叛徒。」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每到這時候,我都不敢去看,不敢去聽,我害怕看到他們死在我面前的樣子。
肖蘭清總是會捂住我的眼睛,堵住我的耳朵。
他告訴我,不必理會這些,他們只是想拉我墊背。
六界,好遠,又好近。
我不清楚他把我留在身邊的真實原因,他只說怕我被其他人抓住,為了保護我。
但我知道並非如此,可我又說不出來什麽。
已經在他身邊待了近十年,我逐漸找回了初心——雙修!
肖蘭清的師弟回師門報告任務去了,每年一次,可是我卻從未見過他去,不過這是個好機會。
我苦苦哀求了許久,他終於同意讓我自己去集市上逛一天了。
拿著之前從扶月那裏順的錢袋子,走到布莊,扯了些布,做了兩身新衣服。
回到肖蘭清找的客棧,一本正經的和他提出雙修的請求。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嚴肅的看向我。
「小魚,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
因為我見過。
在路過一個城鎮時,我們一起喝了一對新人的喜酒,晚上他們就雙修了。
所以和人類雙修,得先穿紅衣,再喝酒,就可以了,怪不得上次師父說我和於景時不可以。
「好。」
他同意了!
肖蘭清同意了,他還笑了!
十年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笑的如此真實,以前都是虛晃一下。
「你等我明日去拿衣服。」
當天晚上,肖蘭清在客棧屋頂上練了一夜的劍。
第二日,我拿著做好的紅衣,給他穿上,也給自己穿上,還蓋上了一塊紅布,是掌櫃送的。
我坐在床上,靜靜的等他掀開紅蓋頭,然後就可以雙修了。
有點緊張,心跳的好快。
突然,他抱住了我,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我有些疑惑,輕聲喚了他兩聲也無人應答,溫熱的液體從身前傳來,好刺鼻的血腥味。
等等!
我猛的掀開紅蓋頭,卻看到肖蘭清趴在我懷裏,身上的紅衣在鮮血的侵染下更加奪目,這怎麽可能?
「哈哈哈,看看這新娘子,還沒反應過來新郎官已經死了。」
「你們也真是的,留她活著幹嘛,一塊殺了吧。」
「那可不行,我喜歡看人絕望的表情。」
房間裏突然傳出來幾道聲音,我卻找不到聲音的源頭。
視線已經模糊了,眼淚不斷的落在肖蘭清的臉上,我著急的用手摸去,卻忘了手上全是鮮血,反而弄的他的臉上臟臟的。
無論我怎麽喊他,都沒有人回應。
「你們這些魔族,竟敢傷我師兄。」
我聽到了柳臣的聲音,他說有魔族。
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把肖蘭清扶到床上,他已經沒了呼吸。
隨著柳臣的攻擊,我也看到了魔族的藏身之地,拿起肖蘭清的劍,就加入了戰鬥。
「原來是只小妖啊,不過就憑你們兩個,奈何不了我們,哈哈哈」
他說的沒錯,當我發現他們時,就覺察到了我們之間實力的懸殊。
可是這次我不想求饒了,就想殺了他們,盡管不可能。
最終,我和柳臣不敵,敗下陣來。
他們正想折磨我們兩個時,一道耀眼的光從肖蘭清身上傳來,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就聽到那些魔族開始求饒。
「神君,我們錯了,饒我們一命。」
神君?
光芒散去後,我看到了他,比以往更加冷漠的表情,讓人不自覺遠離。
「太好了,蘭清你……」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眼神好陌生,一點都不像肖蘭清。
眼前的神君,輕而易舉就消滅了那幾個魔族,卻還有狡猾的逃走了。
「師兄,你原來是神君啊,怪不得天賦異稟。」
柳臣,他才不是你師兄。
神君沒有接柳臣的話,直接消失了,留下來的只有那件帶血的紅衣,和我手中的劍。
「小魚,你別太難過,師兄他……」
「我知道。」
我知道肖蘭清已經死了,是被那幾個魔族害死的,我會替他報仇的。
柳臣受了很重的傷,我讓他在這間客棧先休息一下。
拿起肖蘭清的劍,身上仍舊是那身紅衣,尋著痕跡,跟著那幾個逃竄的魔族來到了魔界。
6.
這裏和人界不同,到處散發著難聞的味道,昏暗的環境,形態各異的魔族。
一身狼狽的我,提著一把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很快就找不到那幾個魔族。
這時,一個長相妖孽的魔族正在靠近我。
「你一只小妖竟敢只身前來魔界,勇氣可嘉。」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調戲,我不太喜歡。
「找人。」
他似乎知道我來此地的目的,裝作好心的勸誡我。
「即使他們受了傷,你也不是對手。」
見我沒什麽反應,他又繼續說。
「這樣吧,本座來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手刃了他們,但是本座有一個條件。」
「好。」
我承認是我沖動了,該聽他講完條件,可是腦海裏報仇的念頭太強烈了。
他把我丟給了同為妖族的紅憶面前,囑咐她好好教我,此後就很少管我。
紅憶是狐妖,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是師父從未教過我的,用來殺戮的。
我跟著紅憶學習,春去秋來,一晃三十年就過去了。
紅憶一直在誇我進步的很快,天賦很高。
我能感受得到修為在不斷的增加,或許我可以不用雙修了。
期間,我回到過人界,在肖老四死去的客棧附近,找了塊風水寶地,給他建了一座墳,裏面埋著他的佩劍,紅憶姐說,這劍不適合做我的武器。
我還收到過柳臣的信,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我的。
他告訴我,肖蘭清是下凡渡劫的神君,是他崇拜的蘭清神君,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應該是他這些年的經歷。
肖老四連名字都被奪走了,太可憐了。
既然時機成熟了,可以為肖老四報仇了。
我在一所酒肆中尋得那些魔族的蹤跡,也多虧了紅憶姐告訴我的訊息。
等到他們酒足飯飽離開酒肆時,我悄悄跟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他們。
大仇得報後,我像是被抽幹了精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為什麽三十年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我拿了一壇神仙醉,在安靜的地方盯著酒壇子發呆。
神仙醉,神仙喝了都會醉。
我喝下一大口,嗓子很疼,想吐。
「既然報完仇了,也該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好不容易能一個人待會,就有不合時宜的來打擾。
「我自會遵守和魔君的約定。」
「本座要你和本座雙修。」
雙修嗎?
從來都是我提出和別人雙修,難得有人想和我雙修。
看起來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力。
「好。」
其實我不明白,相比魔界中的其他魔族或者妖族,我都算不上匹配魔君的,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墨禮噗嗤笑出了聲。
「討價還價都不會嗎?」
……
「無趣,那你先過來親本座一下。」
我擡眸看向懶散的靠在涼亭上的他,正挑釁般的等著我。
我緩緩走過去,心一橫閉上眼睛,明明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了,下一秒就感到腰上有一股力量,將我卷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睜開眼,就看到那張我無比熟悉的臉。
是師父。
他看起來似乎很疲憊,都生出了白發,按照師父的年齡不應該,這四十年他都經歷了什麽。
看到這樣的師父,有些心疼,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臉,卻被墨禮打斷。
「白南知,你來魔界作甚,還搶人!」
原來師父也姓白,他只和我說過自己叫南知。
「來找魔王商量要事,至於她,是我徒弟,理應由我帶走。」
「你還想在我地盤撒野,想得美。」
正當兩人即將打起來時,魔王的出現阻止了戰鬥的開始。
「墨禮,不得無禮,既是客人的徒弟,休要阻攔。」
「可是……」
墨禮還想說什麽,就被魔王瞪了回去。
「妖王讓我來此帶句話,他會考慮魔王的建議的。」
說完,就帶著我離開了魔界。
7.
之後,師父也沒有把我帶回妖界,而是繼續和我待在人界。
我沒有多問他所說的魔王的建議是什麽,若是以前出於好奇,我肯定會死皮賴臉的求他和我說。
他把我安頓在一所客棧中,每天都在忙著處理事情,卻不許我隨便亂跑了。
這次他或許是長記性了,將我束縛在了房間裏,我出不去,無聊時只好喊小二過來解解悶。
時至今日,已經有七天沒出過門了,讓我有些煩躁,躺在床上郁郁寡歡,感覺日子一眼就看到頭了。
可算是來點樂子了。
夜深人靜時,房間裏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是鬼族。
小鬼躡手躡腳的來到我床邊,正欲圖謀不軌,一道淩厲的掌風扇來,小鬼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我起來一看,正好能看到窗外那一道優美的弧線。
「師父,你這是…」
「你找來了?」
我本想解釋,但聽到師父的聲音中有些許怒氣,忍不住想戲弄一下。
「師父你幹嘛~孩子大了總要開葷的。」
「不許找別人。」
「找你你又不願意。」
「我願意。」
他說什麽,師父說他願意,這個回答,我等了四十多年,如今實作了,卻沒有當初那份執著了。
房間陷入沈默,黑夜裏,我能感受到師父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不早了,師父先休息吧。」
說完,我直接躺回床上,身後的凝視消失了。
與師父相伴這麽多年,我還是了解他的,隨著窗戶的關閉,我也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日,我身上的禁錮被解除,師父也離開了,給我留了一封信,以及一個信物。
上面寫著,他回妖界了,短時間內無法回來,讓我想去哪就去哪吧,若是想來妖界也可以。
出了客棧,我看到了昨天晚上那只小鬼,他正躲在陰影裏,應該是在療傷。
覺察到我的到來,小鬼警惕的看向我。
「你想幹嘛?」
「跟著我,保你不虧。」
他昨天晚上能來找我,說明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習慣了有人在身邊陪伴,還是不想一只妖。
此後,他便與我作伴。
晚上他不受限制,白天只能在我撐著的傘下活動。
「鬼老六,陪我回一次家吧!」
與我而言,於師父待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家,那裏有給我肉包子吃的郝大娘,經常和我搶雞腿的郝大哥,其實他比我小,只是長的比我大。
在那裏,我體會到了家的溫暖,好久沒見過他們了,好想他們,尤其是郝大娘的肉包子。
「我這不是一直在陪你,永遠都在。」
後面那句話有點小聲,但我還是聽見了。
再次來到熟悉的地方,四十年過去了,這裏早已物是人非,好多不認識的人和店鋪。
憑借著記憶,我來到了郝大娘的早點鋪門前,卻找不到她的身影,只有一位很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在忙碌。
「這位客人,來點什麽?」
她的眉眼很像郝大娘,卻不是郝大娘。
「我找郝大娘。」
至今我都不知道郝大娘姓甚名誰,郝也是他丈夫的姓,只是大家都這樣喊她。
躲在傘下的鬼老六對我說,這麽多年了,郝大娘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是啊,我怎麽忘了人類的壽命非常短暫呢。
「哎,好,您先進來坐一會,裏面涼快。」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年輕的姑娘如此熱情的迎我進門,她應該不認識我。
「爺爺,小魚姑娘回來了。」
爺爺?
隨著她喊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的老頭,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來。
「你是,郝大哥?」
「哈哈哈,小魚還能認出來我這糟老頭子,不錯不錯,沒少吃我家肉包。」
郝大哥都這麽老了啊!
「你怎麽…」
「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了。」
郝大哥同我說,他們早就知道了我是妖,我師父也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我這般能吃的小女孩,還多年不變模樣。
「不害怕嗎?」
「怕什麽,你做的飯還是治的病?」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都還記得。
郝大哥沒有忘記我,他的後輩也認識我。
但是他還是叮囑我,不要輕易和別人說,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們一樣,極大多數人對妖還是恨之入骨的,尤其是現在妖魔害的人越來越多。
閑談過後,郝大哥帶著我來到了郝大娘墳前,他告訴我,郝大娘去世前囑咐他,如果以後有機會遇見我,一定要管我飽飯,不要餓到我,說我太瘦了。
聽了郝大哥的話,我在郝大娘墳前泣不成聲,久久不能釋懷。
在這小住了兩天後,我還是離開了,盡管郝大哥一直在挽留我。
可我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離開之後,我又想到了一位故人,那位同為人類的書生。
南巷也變得好陌生,隔壁的劉大爺也已經辭世,他無兒無女,房子不知給了誰,也不知誰為他辦的葬禮。
書生不在這裏,房子卻被打掃的很幹凈,我裝作來投奔的遠方表親,向街坊鄰居打聽。
他們告訴我,於老三很有出息,已經當了大官,在京城定居,每年過年回來一次,還給他們了一些銀兩,讓他們幫忙打掃房屋,說是在等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想必就是我。
可是京城太危險了,我和鬼老六去不了,沒辦法找他。
鄰居大嬸很熱情,邀請我先住她家,等明早找人給於老三捎口信。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選擇繼續住客棧。
摸著錢袋子裏剩的不多的碎銀,還是要了一間上等房。
不得不說,扶月帶的銀兩真多,四十多年我都沒花完。
8.
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不知是誰知道了我是妖,半夜我就被偷襲了,還好被鬼老六發現了。
他們手裏拿著各式的寶物,聲稱要誅殺我,為百姓報仇,哪怕我什麽都沒做。
我站在房頂上,看著街道上拿著火把,躲在身後的人,裏面有一張熟悉的臉,是白天那位大嬸。
她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身子稍微挪動,讓前面的人擋住了她。
原來白日裏那並非好意。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怪她,就像郝大哥說的,並非人人都像他們,也並非每只妖都像我,她也只是為了保命。
師父教我學醫,也教我為妖處人世之道,於老三的書上也寫著——和平。
此刻,我做了一個決定。
鬼老六說過,正因為我們兩個微不足道,才能在人界逍遙,可是微小的妖也有想要達成的願望。
也多虧了在魔界訓練的那三十年,才讓我有了能逃脫追捕的能力。
我們逃進深山,蓋了一所小竹屋,圍了個院子,養了些雞,饞了就吃,鬼老六還給我編了個搖椅,怕我無聊。
我躺在搖椅上,扇著扇子,鬼老六在一旁餵雞,一妖一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鬼老六,你們鬼族能活多長時間?」
「不出意外幾千年,能活的就上萬年,當然也有慘點的幾百年,你問這個幹嘛?」
「無聊,想問問。」
「行,今晚要不要吃只烤雞,有點饞了。」
「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鬼老六告訴我,六界開戰了,魔族聯合妖族,對神界和仙界發起進攻,就在南荒之地,戰況激烈。
冥界明面上保持中立,實際偷偷幫助魔族,人界本就災難不斷。
「是嗎?你覺得哪一方能贏?」
「不好說,神界有歷劫歸來的蘭清神君,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魔族和妖族也不乏人才濟濟,實在是不好說。」
「幫我送幾封信吧!」
鬼老六楞了一下,隨後答應。
第二天天一亮,鬼老六就出發了。
第一封信,給我師父白南知。妖族應該不會太為難他,有師父給的信物在。
第二封信,給扶月。有些難度,雖然冥界表面中立,但實際上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走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勉強。
第三封信,給於景時。京城很危險,便讓他想辦法送到南巷,畢竟大嬸說過,他過年會回來,如今也到了冬季,快了。
第四封信,給蘭清。當然我讓他先給柳臣,再由他轉交,靈雲峰也不會對他怎麽樣。
第五封信,給墨禮。與他交情不深,卻也算說得上話的魔族。
第六封信,給鬼老六,只不過這封信被我放在了竹屋,等他回來再看。
9.
入冬了,院子裏刮起了風,有些刺骨,而我卻睡著了。
鬼老六帶著一個老頭回來,他依舊如此謙遜有禮,手裏提著誘人的王記燒雞。
「於老三,你來了。」
「那日一別,竟是四十余年,老朽都一把年紀了,姑娘還是依舊年輕貌美。」
「別客套了,快坐下,一會就開飯了。」
「好好好,讓老朽也嘗嘗你師父的手藝。」
「扶月仙君也在幫忙。」
「還能吃到仙人做的飯,不錯不錯,這輩子是值了。」
「怎麽不邀請本座,是本座不夠格嗎?」
「魔君說笑了,你這不請也自來。」
「哼,別忘了,你還欠本座一個條件呢!」
「不敢不敢。」
人都到齊了,還差點東西。
我將肖老四的牌位從屋裏拿出來,放在椅子上,招呼大家一起吃飯。
師父的廚藝還是如此的好,扶月仙君的也不錯。
突然,一道天雷降下,不偏不倚,正好劈中肖老四的牌位。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蘭清,他肯定是不滿我把在人間歷劫的他做成了牌位,我才不管,他又奈何不了我。
可是我想錯了,他竟然下凡了。
「不知神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他嫌棄的將牌位丟回屋內,自顧自的坐下,還讓鬼老六給他添了雙碗筷。
「喲,蘭清神君也會食人間煙火,稀奇稀奇真稀奇。」
我聽出了墨禮的陰陽怪氣,坐在一邊豎起耳朵,準備聽兩人如此開始舌戰,畢竟六界已經停戰,走向和平,此時動武可就不禮貌了。
「神尊說我情劫未過,讓我下凡了斷。」
此話像是說給我聽的。
「歷劫好啊,你說是吧,老六。」
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把話題拋給鬼老六。
「是啊,先別管那些,快吃吧,菜都涼了。」
在鬼老六的招呼下,大家放下恩怨,舉杯共飲。
遠方的煙火升起,即使是在寒冬,院子裏依舊熱鬧。
夢終歸是美好的,是我沈浸其中,醒來時院子中只有我一個。
將搖椅搬回屋內,設下結界,避免其他人闖入,然後踏上我的旅途。
人間此時民不聊生,妖魔的破壞更加肆意猖狂,盡管有神仙坐鎮,也毫不收斂。
我來到極北之地,這裏到處都是冰川,別說人了,連生靈都極少。
選了一處風水寶地,將自己冰封在此。
番外:
1.
【六封信】
第一封:師父,近日我去看了郝大娘他們,郝大娘已經去世,郝大哥也變成了老頭子,他還有一位非常可愛的孫女,長的很像他,盡管過了這麽多年,他們依舊待我如初,但並非人人都像他們一樣,也有人對我抱有敵意,我知道他們也是為了自保,仍然記得師父同我構想六界和平的場面,不再有殺戮,不再有屍山血海,我知道師父也是希望未來能夠如此,否則也不會帶我隱居人世,這也是我們所願。
署名:白佘
第二封:扶月仙君,雖你我只有幾面之緣,但我猜測你與我師父交好,實話說,那日離開之前,我偷聽到一部份你與我師父之間的談話,你們是有共同理想之人,我不知道為何師父同意與魔界聯手,也許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並非有絕對話語權,還是希望能看在你與師父往日情分上,看在苦難之中的人類身上,看在大戰中不斷死去的生靈份上,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吧。
署名:小魚
第三封:於老三,聽說你在京城當了大官,日子過的越來越好,我為你高興,就是沒吃到王記燒雞,有些可惜,但是沒關系,祝你長命百歲,願蒼生長命。
署名:小白蛇
第四封:望神君,憐蒼生!
署名:無
第五封:墨禮,我知魔族好戰,你也不例外,在魔界的時候,我見過你出手,深知你的實力,可是如今時局並不利於魔界,若是繼續下去,只能是以魔界元氣大傷為結局,這絕非你想見到的,你不喜歡被別人壓在身下的感覺,但是戰敗後,不僅魔界要受神界壓制,你也會,所以不如保持如今的對立,他管他的蒼生,你在魔界逍遙,我會記得,還欠你一個條件。
署名:小蛇妖
第六封:鬼老六,我發現這四十多年真是沒有白活,不僅實力大增,還有腦子了,知道利用別人的弱點去達成自己的目的,盡管成功的概率很小,還是要一試,身邊的人突然都離開了,也沒有繼續走下去的支撐了,六界大戰只能茍活於世,突然覺得生活好乏味,所以我想睡一覺,一覺醒來也許世界就大變樣了,我不喜歡戰爭,所以把自己冰封在離南荒之地最遠的極北之地,還好我不怕冷,冷著冷著就會睡著,只是有些愧對於你,沒能一直讓你陪著我,是我失約了,那我就單方面再和你做個約定,千年後來極北之地為我解除封印,你可不要失約,一定不要!
署名:為你撐傘的妖
2.
【千年後,現代篇】
好久沒有感受到陽光般的溫暖了。
「鬼老六,你來了。」
「千年之約,如約而至,我可不像某只會失約的妖。」
「現在怎麽樣了?」
「先出來吧,找個地方吃飯,我和你慢慢講,還有別叫我鬼老六了,不符合現代審美,我是有身份的鬼。」
「那叫你老鬼吧。」
鬼老六沒有反對,預設了我對他的稱呼。
好久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變化的很大,老鬼用一個大塊頭把我接走,這東西真方便,不耗法力,還會發出聲音,就是身前的繩子有點束縛的感覺。
到處都是好高的房子,也不知道施了什麽法,讓我有點分不清是黑夜還是白晝,各種絢麗的光。
我跟著鬼老六來到一間屋子裏,裏面更亮一些,桌子上擺滿了我喜歡吃的菜。
他告訴我,千年前的大戰以魔族慘敗告終,蘭清神君一劍重創魔王,至此六界簽訂契約,不再開戰,也算是遂了我的願。
大戰中死傷慘重,他也不知道我所掛念之人是否還活著,打聽至今也沒有訊息。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他又話鋒一轉,為我介紹現如今的世界。
六界和平,但還有些心懷不軌者在人界肆意妄為,這些人處理起來非常麻煩,所以就產生了他們這類特殊職業。
六界各派出人士,組成一個神秘且強大的組織,來處理這些人,而他就是其中一員,我以後也會是,因為我特殊的感覺,能夠分辨六界人士。
「告訴我你的名字,給你辦個身份。」
這麽多年,鬼老六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了想,脫口而出。
「白余,以後我就叫白余了。」
他似乎聽出來這不是我的真實名字,但是並沒有拆穿我。
「好好好,拿出點氣勢,怎麽說也算是千年大妖了。」
「別這樣說,只長了年齡,實力可沒變。」
「對付現代的他們,足夠了。」
兩個人聊了很多,他還和我說,當年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恨不得直接給我刨出來,想了想還是算了,怕我又哭又鬧。
「那怎麽可能,我頂多再封印一次自己罷了。」
「不行,刨你太費勁了,我可不想再刨第二次了。」
「不會再有第二次。」
是的,我不會再失約了。
全新的生活即將開啟,有些興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