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到了玩真的這一步了。
2月29日是辭職醫生被勒令返崗的最後期限。但這天南韓100家大型綜合醫院中只有294人復工,占離開的3%。離崗的實習和醫生仍然有8945名。
換句話說,絕大部份人都藐視了所謂的最後期限,只有極少數人當了乖孩子;不過這小部份乖寶接下來在醫院是不好過了。
後果是,讓本來缺少人手的在職醫生會更少(南韓每 1,000 人擁有醫生數量只有 2.6 人,低於經合組織(OECD)成員國平均 3.7 人的水平)。就怕那些急重癥患者和待產孕婦這類不能延期的患者,怎麽辦?
不但如此,3月3日下午,全國各地的醫生聚集在南韓國會前舉行大規模集會示威。
態度很明確:醫療改革不撤回就堅決不復工。
當然政府也不示弱,南韓總理韓德洙在3日撂出狠話:
政府不會屈從於以國民生命為人質的集體辭職離崗行動,如果醫生非法離開醫療現場,政府將履行義務,保護國民生命安全。3月4日,南韓政府對辭職離崗的醫生做出至少吊銷3個月醫師執照等處罰,相關行政處分履歷會被記錄下來,以後就業都會受到影響。
大體經過就是這樣, 問題來了,醫生為什麽不怕政府和處罰?
以前就說過,到2020年南韓醫生總人數為115185人,平均年薪高達18萬美元,在中國就是屬於年收入百萬以上的那部份富人;
而南韓人均年收入大約3.3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4萬元)。也就是說南韓醫生收入是南韓其他工作收入的5倍以上,妥妥的「金領」職業。
作為南韓絕對精英階層的醫生是不想看到醫生群體擴大,自己既得利益變小的局面。
所以,就會出現這種結果:
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堅決反對醫療改革;
再就是按自己之前的收入水平,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也能抗的住!一旦勝利,就保住了自己社會高階層的位置,怎麽算這個鬥爭也該進行下去。
但實際情況還不止怎麽簡單。
其中的關鍵邏輯有兩點:
一,南韓是民選政府!
二,財團的反對。
你尹錫悅都是我選出來的,即便你不在乎(南韓總統沒法連任,就一屆),下一次你們保守黨就不競選了嗎?在這方面老百姓是有底氣的。
別說才三個月吊銷醫師執照,只要我鬧得厲害隔天就可能給我恢復,不可逆嚇唬誰呢?
關鍵是第二條,南韓的醫療系統高度私有化,90%以上的醫院為私立,而這些醫院又是各類財團出資建立。別看醫生賺的錢多,但和他們比起來只是小頭,大頭都裝進了財閥大佬的腰包。
政府擴招醫學生的做法等於變相增加競爭和斷人財路,幕後的利益集團當然要鼓動醫生和醫學生和政府對著幹。
而在南韓國內兩股勢力最牛逼,一是檢察系統,再一個就是無所不能、富可敵國的財閥勢力。
按2019年的數據,光南韓前十大財閥就占國家GDP的70%。這些大財閥連五年一換的政府都未必看得上,何況是之前多次都失敗的一次醫療改革。
也就是說,與南韓政府對立的不僅是這些醫生,還是背後南韓財閥、資本為維護自身利益與政府的較量。
因此,南韓這次醫療改革想順順利利透過很難,即便取得一定成果也極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