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鮑方導演的電影【畫皮】，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當年【畫皮】放映的時候，曾經把心理脆弱的觀者當場嚇到喪命。被這樣的傳說圍繞著，自然而然，也進一步增添了【畫皮】的議論性與可怖性。
那麽，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問世的這部【畫皮】，到底是否有著如此的「威力」？帶著這樣的好奇心，我開始觀摩鮑方導演的這部名作。
電影【畫皮】的開場，倒沒有講述「畫皮」這個故事，而是頗為不緊不慢地從蒲松齡的「聊齋」開始講起。如此開場，雖然談不上是一個多麽驚艷的設計，但卻無疑是行之有效。
一方面，既點明了這是蒲松齡的【畫皮】。另一方面，蒲松齡已是古時之人，聽古時之人談論更古老的故事，無疑可以讓這個更古老的故事因為時間原因而顯得更加神秘。
當「畫皮」的故事正式開始以後，說實話，盡管有些場景在視聽的設計上有意營造出了「陰風陣陣」的效果，但是卻沒有顯現出「格外」的驚悚質感。當然，這畢竟是一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電影，不能以今天的恐怖片的特效震撼去進行衡量。
不過，雖然電影【畫皮】的前半部份沒有在視覺上展露出猙獰面孔，但是在書生王崇文的墮落歷程無疑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驚悚與恐怖。
最初的時候，王崇文只是一個略顯浮躁的青年。但是，在自身定力不足以及頂著美女皮的鬼怪的引誘之下，他逐漸墜落到驕奢淫逸、墜落到溫柔鄉裏面。王崇文後來不僅不思進取，甚至還在利益與美色熏心的情況下，想要迎娶女鬼進門，為此動起了殺妻之心。
電影真正的視覺意義上的恐怖性的開始，是在後半段。王崇文的弟弟王崇武回鄉以後，意識到了哥哥遇到的可能是鬼怪。在弟弟的幫助下，王崇文看到了褪去美女皮的鬼怪真面目。
我想，假如這部電影當年曾經真得嚇死過人的話，應該就是在這個場景。畢竟，整個電影在很長的前半段都沒有一個真正的驚悚鏡頭，此時這個鏡頭一出現，無疑是「當頭一棒」。
緊接著，電影裏的另一個驚悚且血淋淋的鏡頭，就是鬼怪去掏王崇文的心。然後就是師父與鬼怪鬥法，打得鬼怪留下美女皮落荒而逃。最終，在眾人的請求下，師父又將那顆還算是能拯救的心給王崇文重新安裝了回去。
顯然，至此，電影編導已經用這個故事完成了一種道德價值觀念的宣揚。鏡頭一轉，再次對準了「聊齋」裏的蒲松齡與他的好友。最後透過蒲松齡之口，以頗具有哲學思辨性的口吻談了談是否有鬼怪的問題。
當然，對於這部恐怖電影來說，有沒有鬼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些觀者在觀影過程裏看到了美女，亦看到了褪去美女皮的鬼怪。對於這些觀者來說，他們已然是心滿意足。
張雍
2023年11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