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哪些毀三觀的電影？

2016-08-15影視

康城歷史上，那些「震碎你三觀」的電影

毋庸置疑，對電影人和影迷們來說，歷年的五月都是屬於康城的。而今年是過於特殊的一年，因為疫情原因康城電影節早前宣布正式取消，去年此刻星流雲集的電影宮如今實在有些蕭條。

遺憾大家今年不能去康城，陀螺編輯部只好啟動「假裝在康城」企劃聊以解憂一下。這一系列專題旨在 帶大家回到康城的犬馬聲色、寸陰寸金的昨天，回顧往日佳作簡略盤點。

而今天，就是要和大家聊聊，康城史上最大尺度、最「毀三觀」的重口味影片們。

一提到「毀三觀重口味」，躍然影迷腦海的是 拉斯·馮·提爾 ，曾經的意大利新現實主義大師 帕索裏尼 ，日本新浪潮領軍 大島渚 ，拍下復仇三部曲黑暗瘋狂的 樸贊郁 ，還是老了的 柯西胥 ？

19年康城，柯西胥的一曲 【宿命，吾愛：幕間曲】 幾乎點燃了盧米埃爾大廳。全片除去開頭半小時，三個小時都對著豐乳肥臀舞池蹦迪，一排排電臀直接帶著有色鏡頭顫暈觀眾，接二連三有觀眾撐不下去。

▲ 【宿命，吾愛：幕間曲】，2019，康城主競賽

【宿命，吾愛】系列是柯西胥對觀影體驗甚至是電影本身媒介的挑釁，簇擁者或說他是探索電影邊界，但對更多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道德加感官強加之亂。徹底反敘事，回到原始主義，視奸人物，論證電影本身就是源於窺淫欲（voyeurism）？雖然這一意圖鮮明，能接受這樣挑釁的觀眾還是少之又少的。

如果說柯西胥的「重口味」是在肉欲層面上的，拉斯·馮·提爾18年入圍康城的 【此房是我造】 就是 從道德人倫層面讓觀眾生理不適。

▲ 【此房是我造】，2018，康城特別展映

映後觀眾照舊控訴影片淪喪的道德：「射殺兒童、濫殺婦孺、極端施虐的畫面不是藝術，更不是娛樂」。

【此房是我造】當然不是拉斯·馮·提爾第一部「重口味影片」，甚至只是維持了他一貫「臭名昭著」美學的作品之一而已，極端暴力、論文說教、潔癖分段……

在2011年，拉斯馮提爾帶傑作 【憂郁癥】 亮相康城他就說出，「我能理解希特勒，也能理解納粹」的言論，隨後被康城驅逐並禁賽。七年後，拉斯馮帶著 【此房是我造】 作為特別展映再次回歸，【此房是我造】選擇赤裸刻畫負面形象的一部人物影片，講述殺人的藝術，一此對變態連環殺人犯的端詳，對其如何折磨、肢解受害者有非常詳盡而猶如對藝術品般的解析品鑒。

▲ 【此房是我造】，2018，康城特別展映

私心來看，【此房是我造】並不是拉斯·馮·提爾帶給康城最「毀三觀」的作品，2009年的康城，拉斯馮提爾獻上了一部 【反基督者】 ，原譯名叫【撒旦的情與欲】，更是大尺度，一度被喻為魔鬼詩篇，當之無愧被掛上世紀最具爭議的電影的頭銜。

影片開始於情欲，講述了一對夫妻沈迷魚水之歡而沒有註意到兒子墜樓，妻子由此無法擺脫悲痛，決定與丈夫一同搬進森林療養，但隨後卻發生一系列如基督教傳統中邪惡女巫的恐怖事件。

妻子精神日漸變化，受身體本能欲望所驅使，不斷誘惑丈夫放縱情欲品嘗惡果。森林戲裏有大量黑暗心理隱喻，被拉斯·馮·提爾稱為「自我內心恐懼」和「反基督者的原始本性」的暴露，妻子與丈夫在樹林裏的野合，樹幹上伸出如蜘蛛般的無數雙手，象征不可遏制的淫欲。隨後為了控制欲望滋長，妻子開始拿錐子鉆丈夫的腿，用石磨穿過丈夫的腿做鉸鏈，這一切已經讓觀眾屏息慘叫頻頻，當妻子開始用剪刀剪破自己私處，觀眾不少已掩目離席了。

▲ 【反基督者】，2009，康城主競賽

【反基督者】在當年，無疑是在挑戰普通觀眾對暴力、陰暗的容忍度，貿然撕下文明的外衣，不明所以的觀眾只是在其陰暗人性的惡之花裏暈眩。而映後，影評中也多見如之後對 【女性癮者】 亦有的拉斯·馮·提爾厭女的批判。

但這顯然不能滿足拉斯·馮·提爾的興趣所在，一如【女性癮者】結尾對學者賽裏格曼君子假面的戳穿，在【反基督徒】的結尾處也選擇急轉直下將矛頭指向丈夫，殺死妻子的丈夫並不是基督教中的救世主，反而是邪惡的開始。如此看來，把他形容成「厭女」似乎太小兒科了，他的目標最終為了是反人類 - 文明的，揭露文明偽善的面紗，投向原罪的窺看。

▲ 【女性癮者：第二部】

但是拉斯·馮·提爾終究是拉斯·馮·提爾，熟悉他的影迷只稱他為異類，他影片裏的「毀三觀」、大尺度更被看作常態，如果他一改尋常，選擇「溫良恭儉讓」或「真善美」則十有八九還會被控虛偽。

而與之相距不遠，善用暴力美學、黑色陰暗敘事的重口味導演南韓導演樸贊郁，拿亂倫情色復仇片【老男孩】獲得2001年評審團大獎似乎也顯得並不那麽令人驚嘆了。

在現當代東亞導演裏，南韓導演一貫更有追求極端暴力美學、陰暗敘事的狂熱傾向，受好萊塢與美國電影影響頗深，樸贊郁、金紀德以及奉俊昊的電影裏都彌漫這樣大尺度的暴力與強烈戲劇張力。

▲ 【老男孩】，2004，康城評審團大獎

但在康城東亞電影版圖上，試圖刺探倫理底線卻不止是南韓電影。上世紀七十年代，日本新浪潮領軍大島渚的電影 【感官世界】 入圍康城，這部極力探索愛欲與死欲的情色電影，以狂熱的性交場面和性虐待行為講述了阿部定殺死情人的真實案件。

然而影片最「毀三觀」的地方還不是在這裏，事實上，隨著七十年代法國資本註入日本電影，後者得以僥幸擺脫電影審查的束縛，為求真實，大島渚要求演員在拍攝過程中完成真實的性交。影片中，陷入肉欲瘋狂的從良藝妓阿部定愈發占有戀人石田吉藏的陰莖，逐漸疲憊的石田吉藏最終在做愛中窒息死去，阿部定還割下了石田吉藏的陰莖，緊緊握在手中，用血在屍體上寫上「定吉兩人」。

這一幕幕對肉欲感官刻畫的瘋狂連帶拍攝幕後的真槍實彈的表演最終讓影片被日本無限期禁止上映，但卻沒有影響它在康城的大放異彩，【感官世界】在歐洲受到巨大反響。

▲ 【感官世界】，1976，康城展映

而八十年代中，大島渚另一部作品 【馬克斯我的愛】 也在康城引發過軒然大波，原因是它的人獸戀的敏感主題。

【馬克斯我的愛】講了一名英國外交官發現自己妻子與大猩猩相戀的故事。片中有一幕大猩猩與夏洛特·蘭普林在餐桌上親吻。一改【感官世界】裏的張揚，【馬克斯我的愛】裏大島渚對人獸戀的刻畫多添了些許克制，顯然大島渚更想把重心擺在對現代婚姻道德與人類性愛、嫉妒的探究上，只是雖如此，過於敏感、大尺度的主題還是讓這部影片引起許多爭議，甚至抵觸。

▲ 【馬克斯我的愛】，1986，康城主競賽

其實康城對情色和欲望、暴力、血腥上的尺度之高容忍是歷來有之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單純嗜血或者獵奇。

1974年，著名作家、導演、後新現實主義大師帕索裏尼生命三部曲之一， 【一千零一夜】 ，講述女奴為窮小子阿拉丁講各種情愛故事，並帶他初嘗性愛甜美果實的情色影片也入圍第二十七屆康城並摘得評審團大獎桂冠，【一千零一夜】裏裏充斥著各色各樣的性事，群p，同性與異性之愛，情欲如潮水傾瀉，不僅是對宗教虛偽赤裸裸的批判，更多是對人性復雜真實的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