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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你出了國才知道的事情?

2019-08-23旅行

Language Exile

前些日子和我的好友,朗,提起了我最近的一個感受;我當時稱之為language refugee,現在認為這個language exile更合適。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問題來寫。或許這是一個。

大概是上周五我從劍橋坐火車離開,也不知道趕上了什麽時間,火車白的明亮卻非常擁擠。我只好和一個帶著一個孩童和一個少年的母親肩並肩的坐在了一個桌子,她靠窗,我靠過道。她帶的兩個孩子都在我過道的右手邊,所以她時不時把頭扭向我這邊和他們交談,用的是英語。但是她隨身攜帶的放在桌子上的火車讀物封面上卻是某種法語和德語以外的歐洲語言寫的。

我在火車上戴著耳機復習奧德賽的古希臘語,余光看見她又總在扭頭。我想著大概是觀察她的孩子們。可是當我一個習慣性的左右張望,她發現了我看到她正在讀我的螢幕。她連忙道歉並說她本應該讀她的書的,但是我螢幕上的書實在是太有意思她讀的入了神。這令我震驚,連忙問她也會古希臘語嗎,她說她大概20年前學過,現在只記得一些了。隨後她在再次道歉後便讀起了她的書,我們直到下車也沒再說過話。

這讓我想起了我在學期正式開始前,我第一次去參加所有學古希臘語的學生都必須要參加的課程介紹。因為下雨沒打到車,我頂著雨跑來還遲到了。推開門的時候大教室裏已經坐滿了人,雖然眼鏡上的雨滴還沒擦,它折射的刺眼燈光加上眼鏡上的水霧幹擾了視線,但我還是馬上註意到了一個來英國這麽久都沒遭遇過的事。大教室裏大幾十個竟然幾乎全是白人,頭發也大概都是金色或者紅色的。接著便是點名。第二個另我驚訝的事便來了。各種在我看來奇形怪狀,花裏胡哨的名字老師竟然都能毫不遲疑的念出——這些名字在我看來唯一的共同點只是由字母拼成。

劍橋的古典系與其說是在英國,倒不如說是在歐洲。我的四位教學高階課程的古代哲學老師也確實只有一位是英國本土人。

最後的片段便是我的兩位同學,就是之前的貼文裏一對三小班課的另外兩位。他們一位是智利人,另一位來自Netherlands (搞笑的是我並不知道Netherlands是什麽),他們的共同點是,名字同樣的長,且在我看來,古怪,並且都會說德語。智利哥的母親是德國人,而另一位會的原因我已經忘了。

哦,可能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從初中開始就學了古希臘語。

歐洲國家彼此之間的緊密聯系雖然早就知道,但是在這裏我才第一次上手的感受到

但我不在這個緊密聯系之內

I am a language ex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