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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男主把女主當替身,後追妻火葬場的文?

2022-02-03動漫

1

沈墨花萬兩銀子在余芳齋買下了我,順便還搭上了他的一半軍功。

堂堂萬騎大將軍被貶成了百夫長,豪華的將軍府也被封了。

戀愛腦啊戀愛腦,沒得救了。

我一邊晃腦袋一邊給他研磨,誰能想到一個大將軍混到了賣字為生呢。

沈墨筆走龍蛇忽然一頓,不知他怎麽捕捉到了我微嘆的一口氣,斂眸擡頭盯著我。

「奴家固然美麗,但將軍也不要如此癡迷地看著奴家嘛。」

我故作嬌羞。

「你一說話還真是跟她一點也不像。」

沈墨皺皺眉頭,「出去吧。」

出去就出去。

我站在大門口伸了個懶腰,微微瞥見鬼鬼祟祟地在門口探看的一個小乞丐。

「餵,你有事嗎?」

我單手拎起他的後脖頸,發現這小子看上去瘦但實則還挺有重量的,而且看上去面色紅潤,並不像吃過苦的。

「你是這家的夫人嗎?」

夫人…雖然但是,我還是挺喜歡這個稱呼的。

「幹嘛?」

那小子從我腰間拽下我的玉牌仔細檢查,片刻之後將一卷小紙連著玉牌塞給我,小聲道,「請交給沈將軍,他看了便知。」

繼而可憐巴巴地望著我,突然大聲說,「貴人,我再不敢偷東西了,你放過我吧!」

趁我一楞,他掙脫開來,立刻跑掉了。

「南境和親。」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

南境是燥熱之地,幹旱無比,又臨近蠻人,時有戰端,偏偏君主需要南境王護衛邊關,所以,常以姻親為盟,如今南境王妃——亦是長安公主,身體不好,怕是快要撒手人寰了,故而南境又派人來求娶公主。

她啊,還是覺得只要一個紙條,沈墨就會為她赴湯蹈火了。

2

等沈墨生死不顧地背著小月公主回來,臉上身上無處不是汙泥與鮮血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終歸是低估了他的情深意重。

劫和親的公主,我真無語,他想死我還想活呢。

「求你救救她。」他跪在我面前,大雨淋透了他的長發,整個人狼狽不堪。

小月公主吞了銀子,在他發現她的時候,已然臉色發紺了。

「怎麽救?」

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大夫,他讓我去偷偷請大夫。

行昌來的時候,戴著鬥笠,他只手裏攥了包藥粉。

「你為他請我來?」

行昌的桃花眼往上一挑。

「得了,這不是講笑話的時候,你快去救救那小姑娘,才十四歲,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我推行昌進了屋。

沈墨恍惚地被行昌趕了出來,我才發現他胳膊還在流血。

他整個人迷迷瞪瞪倒在墻邊。

我伸手一摸,額頭滾燙。

好重啊,我扶著他進了我的臥房,別誤會,純粹因為近。

他如今傷成這樣,也不能教下人看見。

我於是以熱水洗毛巾,貼在他額頭上,簡要地拆開他的衣服幫他上了些藥,他身上盡是傷口和未愈合的疤痕。

不知怎的,他胸口那一道一尺長的疤痕,倒讓我想去觸碰一下。

一只滾燙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茵茵。」

他喚道。

我不是茵茵,我是木蘭雪。

我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拽倒在他懷裏,伴著他滾燙的體溫輕輕呢喃,「茵茵。」

他的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我吞吞口水,要不…

「咳咳。」

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行昌抱臂饒有興致得挑眉,「勸你慎重,不然明早跟一具屍體躺一塊了。」

「咳咳。」我一把就推開了沈墨,畢竟這是另外的價錢。

「茵茵。」

啊得!我一個胳膊肘就精準地打暈了本來就迷糊的沈墨,而後沖行昌心虛地笑笑。

行昌搖搖頭,「還好咱們的娃娃親取消了,不然娶了你我可真倒黴。」

「得了吧大和尚,你都出家了還想著人世俗情呢。」我拍拍行昌的肩膀,「還請高僧救我夫君呢。」

行昌坐在沈墨床邊為他探查身體,臉上神色開始凝重,繼而微微搖頭。

「沒救了?」我試探性地問。

行昌:「我只是遺憾,這位公子還得醒來受你的氣。」

……

咱就是說,有些人入了龍門還是從沒變過,尤其是可能佛經不教他好好說話哈。

3

晨時,沈墨伴著陽光悠悠轉醒。

「洛茵?」

他似乎看見了心上人。

「奴家木蘭雪。」我眨巴眨巴眼睛。

眼前人眸中的光色一下子暗淡下來,眼皮都不帶擡地推開我,起身就要穿衣。

雖然我很強大,但他的眼神還是很傷人,我默默收緊衣服,坐在床邊開始穿鞋。

沈墨斂衣的動作一停,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木蘭姑娘,昨夜我對你有所冒犯嗎?」

我趕緊擠擠眼淚,就是一整個淚如雨下,「奴家知將軍只當奴家是個花瓶,還是仿制的,可昨夜又做了那樣的事,奴家真真是不明白將軍的心意了。」

其實我之所以在他床上是拜早晨突然來搜查的宮中侍衛所賜,為了掩護他昨夜的冒失罷了。

沈墨似乎有片刻的沈默。

他收拾好衣物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

是一疊銀票。

和,脫奴籍的文書?

「順路而已。」

沈墨自嘲似的一笑,「本以為昨夜我就會死了,看來你替我也請了大夫。」

「不客氣,順道說一句,那個大夫比較貴,你這些錢不夠。」

我湊近他,擡頭對上他的鼻尖,「何況——將軍的命,可是很值錢的。」

「我的命不值錢,我也不是將軍。」

沈墨垂著頭。

「你別賴賬啊,昨晚你都在欠款文書上畫押了。」我從袖中掏出那卷紙,在他面前晃晃。

沈墨困惑地看著我,而後那如大海般深沈的眸子裏翻滾過一條白浪。

「我犯的是死罪。」

「屁,文書在這裏,你的命是我的好吧?」

我推推垂頭喪氣的他,「好訊息是,小月公主已經被你安排好的人接走了,再好的訊息是昨夜劫走公主的山匪已經下獄了,再再好的訊息是,大夫說你至少能活到八十多。」

沈墨忽然伸手撩開我淩亂的頭發,給了我一個緊促的擁抱。

我楞住了。

他也是,反應過來之後,他立刻松開了手,臉色訕訕,「抱歉,劫後余生,太開心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所謂的劫後余生,步步都在謀劃裏。

但那時的我,真心以為一切只是幸運而已。

「劫後余生,我也開心。」

我回了他一個溫暖的抱抱。

4

「劫後余生,你帶他來我寺裏燒香祈福?」

行昌嘴裏叼著根草,一點都不像個修行的僧人。

我正正經經道,「沈墨可是福星,你別嫌棄他好嗎?」

行昌呸了一聲,拍拍手,「是,是福星,傷還未愈便走三十裏地,福星真能挨。」

「木蘭,你認識他?」

沈墨如今對我可溫柔了。

我扭頭看他,他穿著白襖,立在梨花樹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認識,問問路而已。」

我立馬拋棄了行昌,小跑至沈墨身邊。

沈墨替我斂斂外袍,拿出紙包著的桂花糕,「記得你最愛吃這普陀寺的桂花糕了。」

我什麽時候喜歡…

好吧確實味道不錯。

「我先去套馬車,這是我寫的祈福帖,你替我掛上。」

沈墨將掛著紅繩的木牌遞給我,自顧自到外頭去套馬車了。

「木蘭安。」

他的祈福帖是為我寫的。

誰說鋼鐵的心捂不熱,誰說的!!!

我幾乎跳起來,又想起什麽來,在祈福帖後面又加了幾個字。

接著,我小心翼翼將它掛在祈願樹上,雙手合十,閉目誠懇向上天祈禱,「願沈墨不受傷痛侵擾。」

沈墨身上打仗的舊傷常常使他夜難安寢,幾乎每晚都要喝安神湯的。

在他府中這一年,我幾乎扮演的都是他的「茵茵」,我知他晨起都會來看我,趁我沒醒捕捉我靜態的像他的「茵茵」的影子。

有時候我還能聽見他在那裏唉聲嘆氣,估計是覺得實在不像吧。

但!這幾日,他對我的態度啦什麽的一整個就是生死之交建立的情意啦,簡直跟變了個人一樣。

果然,我,木蘭雪,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正當我樂得開花之時,外頭一個小和尚跑進來,「姑娘,你夫君好像駕車離開了。」

沈墨?!

後來是我自己回的家,行昌那烏鴉嘴,我是真的走了三十裏。

5

「將軍總該道個為什麽吧?」

我沖進門就是一個質問,看到的卻是喝得酩酊大醉的沈墨。

「我喜歡你。」

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好燙。

又發燒了?

——

「前天剛從鬼門關回來,今天就坐了大半日馬車到寺裏,還喝酒,他怕他死得不夠快嗎?」

行昌扶額,指指我,「還有你啊,這世界沒別的大夫了嗎,老找我。」

「是因為您醫術高超醫者仁心妙手回春呀~」我立馬拍狗屁。

實話實說是因為我出門找大夫的時候,看見行昌就大搖大擺地在門前張望,不找他找誰。

正我和行昌說話呢,卻見一個粗布衣服的女使從後門拐角處過來。

她垂著頭,看不清臉,但行色匆匆。

「小月公主?」

鬼啊,這丫頭怎麽又回來了?

我真是一整個大無語。

「行昌哥哥,我就知道你在這裏。」扮成女使的小月可憐兮兮地擡頭望著行昌。

「這府裏臟,我們走吧行昌哥哥。」小月自顧自拉住行昌的手。

我都要替他喊一句阿彌陀佛了。

「先戴上。」我將面上的紗巾摘下來戴在小月臉上,順勢捂住她的嘴巴,一把將她拉進屋。

行昌用衣袖擦了擦手,神色不變。

「誰送你回來的?」

我看著她。

小月的眼睛露出一絲欣喜卻立馬變成恍然大悟,「你好像我額娘,哦,原來舅舅真的把他惡心汙糟的幻想變成現實了。」

行昌的身影映在門上,他在替我們守著門。

「你不能這麽說他。」

「我為什麽不能這麽說他?」小月纖細的手指滑過我的臉,「你也一樣惡心,頂著我額娘的臉同他瑩瑩茍且!待我回宮,我要稟告父皇,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砰!」這位公主激情的演說還沒發揮完畢,就猛然倒地了。

行昌半開了門,手裏的銀針微微閃著寒光。

「乖,再不施藥你舅舅就沒了。」

行昌大跨步從小月身上過來,路過我又思索了一下,從衣襟上撕下一大塊,示意我蒙上臉出去守著。

沈墨在床上昏睡,整個人紅彤彤的,我頗為擔心地看他一眼,關上了門。

是的,他喜歡的那位,是當今的皇後娘娘曼陀茵,也算是他的姐姐,曼陀茵是他繼母帶來的女兒,從他十歲那場大火過後,他就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曼陀茵大他十歲,又備受皇帝寵愛,他喜歡她,光有這個念頭,就已經是不恕之罪了。

所以,皇帝罰沈墨罰的這麽重,不是因為他正妻娶了余芳齋的一個奴婢,而是因為他的正妻娶了同皇後一模一樣的女子,所以,我出門總是戴著面紗,是給皇帝面子,也是沈墨的生命安全的保障。

講真,我要是皇帝,高低砍了沈墨的腦袋,可見天子的脾氣是真不錯。

「這麽簡單的病,下次別找我了。」行昌從屋裏出來,還拖著一個麻袋。

「欸,你要帶…」

「不然留著等你滿門抄斬我吃席?」行昌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知行昌為人看起來不靠譜,實則是最踏實的,所以他定能給這小丫頭安排一個好去處。

我跨進屋裏,卻聞到一股異香。

沈墨安靜地睡著,睫毛微閃。

「下次再扔我一個人,我可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作勢要捶他的腦袋,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我,卻像是在思考。

他看著我,看的卻不是我。

我悻悻收回手,擡起腳給他看我磨損的鞋底子,「你把馬車套走了,我走了好久才回來。」

沈墨長舒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忘了。」

「沒關系。」我欣然接受他的道歉。

「你又救了我一次。」他似乎有些歉疚。

「是普陀寺的行昌高僧救的你。」我可不想貪功,「就那會我問路的那個。」

「但你還是欠我的,從今天開始,你買酒的錢用來給我買首飾。」

我忽然看到他鼻子上的一個黑點,下意識伸手擦去,原來是藥粉。

沈墨臉「騰」地紅了。

「改日我會去謝謝行昌高僧的。」

他轉過身去,可能是有點冷了,用被子蒙住臉。

我貼心地又給他加了一層被子。

回身瞥見他插了一排整整齊齊的劍,劍鞘上全是土灰。

心裏突然有個聲音在說,沈墨,你的劍都快蒙塵了,你能不能快點好起來。

6

我小時候就認識沈墨了。

我第一次收到家書就是噩耗,南州淪陷於蠻人的鐵騎之下,寄來的家書卻是通告南州城主木蘭辭一家守城無能被俘身亡的譴責。

「這是你的家嗎?」沈墨那時候才九歲,看著我在太後的生日宴上對著地圖一角哭。

我擦擦眼淚,點點頭。

「等我長大,我替你拿回來。」男孩像個大人一樣,摸摸我的頭,還給了我一個小貔貅,「若是做不到,你拿這個來找我。」

「找你做什麽?」

「懲罰我呀,言而無信的人總是要受懲罰的。」

「我相信你。」

男孩伸出手指,「拉鉤。」

沈墨做到了,十九歲的他一騎白馬,收復三州,並且請命厚葬在守城之戰中犧牲的三位城主和他們的家人。

「陛下,他們不是守不住城的無能之輩,而是忠肝義膽的英雄豪傑,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忠君愛國之臣。」

沈墨的聲音在大殿裏回響。

也在天下回響。

父親那麽愛虛名的一個人,聽見人人稱他作大英雄,怕是開心得要拉著閻王好好喝頓酒了。

7

可惜啊,沈墨固然這些年依舊戰功累累,但他並不如年少時那樣輕狂肆意了。

他收復三州後,進宮見了一趟皇後,民間就開始流傳這位少年將軍和皇後的一些逸聞了,說他們自幼情意想通,說皇帝橫刀奪愛。

雖然但是,可見民間流言還是挺可信的。

我不曾知道他這些年經歷過什麽。

他的父親沈堂沈丞相在意外離世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替陛下討債,還因此「逼死」了一個三朝老臣,幾乎群情激奮。沈府意外大火,不知多少人私下歡呼呢。

在那樣的情況下,沈墨一定受了許多苦。

算了,暫且淺淺原諒一下他吧。

畢竟病人的情緒不穩定,大不了下次我備兩個馬車。

(未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