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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體】裏的主要角色死後都重生回劇情中初登場的時候,劇情會變成什麽樣?

2024-08-05動漫

公元1453年,妓女狄奧倫娜提前一天把穆罕默德二世的頭顱獻給了君士坦丁,如願成為了聖女。

葉文潔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大一時期的家中,一位父親的研究生登門拜訪。

「你是葉教授的女兒吧,我叫楊衛寧。」研究生自我介紹道。

很多年以後,這個叫楊衛寧的男人會成為她的丈夫,並死於自己的謀殺。葉文潔打量著他,吃不準對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洞悉了未來所有的事情。

「聽說過紅岸嗎?」她單刀直入地問。

楊衛寧漠然地搖了搖頭。

看來他不是主要角色,沒有攜帶重生的記憶。

葉文潔回到自己的房間,書桌上擺著一沓稿紙,是她剛完成的論文,標題寫著【太陽輻射層內可能存在的能量界面及其反射特性】,原本準備投稿給【天體物理學雜誌】。

她搖了搖頭,把論文扔進了垃圾桶,寫下了新的標題【南門二三合星宜居帶行星及其光譜分析】。

同年秋天,葉文潔說服父親葉哲泰接受了一個套用物理的研究專案,在葉哲泰的一個競爭對手排擠下,他們舉家下放去了大興安嶺。

邵琳光速和葉哲泰劃清了界限,辦理了離婚。

當然,這一切都在葉文潔的計劃之中。

她自然不會回到紅岸去按下那個按鍵,只是她內心很清楚,歷史的偶然性只是必然性的表現。

人類文明過去的一切發展,都是偶然。

即使沒有紅岸的葉文潔去開啟潘朵拉的魔盒,也會有藍岸紫岸的文潔·凱勒替她按下同一個按鍵。

葉文潔要做的,是趕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提醒人類做好該做的準備。

只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她的所有努力,要在10年後才能付諸實作。

79年末,一個富二代只身來到西北植樹造林,為了拯救一種燕子。

在觀測燕子生活習性的時候,他忽然獲得了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全部記憶。

上一次他被納米絲切成三段時的痛楚,還深深地印在腦子裏。

「人類不值得拯救!地球也不值得拯救!」麥克·伊文斯立刻有了計劃。

1985年,繼承了父親的巨額遺產後,他立即著手在「審判日」號上建造ETO基地。

這一次,他不會讓其他什麽人成為ETO的精神領袖了。

1987年,當ETO基地建設完成後,他親自對著太陽發射增強電磁訊號,寄出了自己的第一封信。

在12000兆赫波段上,太陽第一次成為了銀河系最亮的一顆星。

信中伊文斯向主表了忠心,並承諾將幫助三體世界奪取地球。

他滿懷希望,很有信心在八年後接到主的回信。

然而並沒有。

此後的每一年,他都定時向三體發送一次資訊,匯報ETO組織的進展,並祈禱著主的降臨。

只是在第三年,伊文斯忽然死於一場車禍。

「這個無知的笨蛋,這麽急不可耐地要暴露我們兩個星系嗎?」

三體元首大發雷霆,早在地球時間1975年,他就覺醒了記憶。

他立即命人逮捕了1379號監聽員,帶到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嗎?」

「是的,元首閣下,但我並不後悔。」1379號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他無法隱瞞自己的想法。

自從重生後,1379號監聽員就在等著來自地球的訊號。

這一次,他仍將做同樣的決定。

只為了守護那個在夢中擁有的,美麗的藍色天堂。

然而他並沒有如期收到訊號,是地球那邊發生什麽狀況了嗎?

此刻1379號監聽員萬分糾結,他當然也清楚,隨著技術大爆炸,兩邊星系互相暴露只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三體世界必然會向地球派出龐大的星際艦隊,用炮火點燃美麗的大陸,蒸發蔚藍的海洋。

「或許,我應該提前提醒他們,不要向三體發射任何訊號。」

可這樣一來,三體世界豈不是暴露了?

雖然早在上一個恒紀元,某些理想主義的三體人就這麽幹過。但這次不一樣,因為此時的地球科技已經能讀取宇宙訊號了。

1379號開始回顧自己孤獨的一生,他活了六十萬三體時,突然獲得另一個時空的記憶不是沒有理由的。

末日戰爭,澳洲人道危機,甚至最後三體遭到的光粒打擊,一幕幕都在1379號眼前劃過。

「地球人因為三體世界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必須在這個落後的監聽站點被裁撤之前做些什麽。」他對自己說。

很快,他按照記憶中的編碼和波段寫了一段話,來警告地球今後可能發生的危險。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我來自你們頭頂上方的一顆星星,收到我的資訊是你們文明的幸運,警告你們!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如果回答,你們的發射器將被定位,你們的文明將遭到入侵,你們的世界將被占領!記住,任何時候,都要隱藏自己!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編好之後,沒怎麽猶豫地,他就按下了發射鍵。

現在,這段話正被呈現在三體元首面前。

「你背叛了三體世界。」元首冷冷地說。

「是的,但我不後悔。」1379號鎮定地回答。

「你不知道的是,在你發射訊號前5三體秒,我就讓人阻斷了你周圍所有的發射器。」元首道,「讓地位低微的監聽員直接掌握如此高功率的發射器,是三體世界有史以來最愚蠢的政策,我們將裁撤所有低等行政級別的超高頻訊號發射終端。」

原來並沒有發出啊,1379號有一點失落。只差5秒,地球和人類的命運就能改變,說不定自己少輸入幾句裝逼的「不要回答」,就及時發出去了呢。

元首一直盯著他,希望從他的思想中看到因後悔和自責而產生的痛苦。

「沒關系的,都一樣。」1379號回答道。

1997年,三體世界發射的第一顆智子到達了地球。

由於三體元首提供了有效的數據,三體科學家提前10年發明出了智子,並第一時間射向了地球。

智子到達同年,富豪伊文斯死了,他的死忠手下報警聲稱伊文斯死於精心策劃的謀殺。

人類警方偵察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後以交通事故結案。

「史隊,現場沒有發現兇器,要不要派人打撈一下附近的河道?」

大史正看著受害人被切下的器官,忽然覺醒了另一個時空的記憶。

「不用了,」他擺擺手,「你去翻一下他老婆扔掉的廚余垃圾,留意一下裏面魚骨頭什麽的。另外,馬上把那個女人帶到審訊室,我要親自審問。」

處理完冰凍羅非魚案後,大史請了個長假。

他私下跟尚在讀大學的汪渺、羅輯等人接觸過,發現對方對三體危機一無所知。

而且羅輯也並不認識一個叫楊冬的同學。

他透過以前的戰友,千方百計打聽到了紅岸基地的資訊,找到了曾經的政委雷誌成,是的,他還活著。

「葉文潔?我沒聽過這個名字。」雷政委回憶道,紅岸計劃已經解密,他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麽楊衛寧呢?」

「楊總工我當然認識,只是他很早就離開了基地,去了建設兵團。」

「那麽你們,」大史小心翼翼地問,「有沒有向太陽發射過電磁訊號?」

「我們怎麽可能在那個時代犯那種錯誤?」雷政偉斷然否認,「等等,你是說對太陽發射訊號?難道恒星有放大作用?」

雖然他對此產生了嚴重懷疑,但由於紅岸基地已經荒廢,他也無從驗證了。

紅岸線索中斷後,大史又暗自調查了原ETO的其他成員,卻意外在報紙上看到了伊文斯的死訊。

「邪乎,」他喃喃自語,「邪乎到家必有鬼!」

他找來了審判日號上一些成員的資料,有幾個正是前ETO的骨幹。

因此大史斷定,伊文斯肯定知道三體的存在,而且ETO也已經建立了。

大史寧願相信有鬼,也不信伊文斯的死是個意外。

他試圖找老首長常偉思幫忙,以獲得高層的支持,進行跨國調查,但怎麽也聯系不上後者。

在另一個時空,2007年才進入危機紀元,他心想,必須在這之前搞清楚,三體到底是否知道地球的存在。

「葉文潔,你究竟在哪裏?」

抵達地球後的智子,同樣也在全力搜尋葉文潔的下落。

從官方的資料中,智子發現了葉文潔在66年雜誌上發表的一篇論文,【南門二三合星宜居帶行星及其光譜分析】。

「不好,她三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三體世界的存在,必須立刻找到她,除掉她!」

三體元首向ETO骨幹墨子下達了格殺令。不久前墨子還是一名普通的憤青,智子透過簡單的展示神跡就讓他相信了外星人的存在,並死心塌地地為三體賣命。

相比於伊文斯,墨子沒有太大的野心,智商不低但沒高到難以控制的地步,是非常合適的球奸人選。

在智子的幫助下,墨子開著天眼,也展開了對葉文潔的調查,並且領先大史一步,找到了葉文潔在內蒙古建設兵團生活過的證據。

程心和雲天明是同時覺醒出另一時空記憶的,在大學同班的時候。

由於登場時間早,他們先於主角團的羅輯和汪渺,得知了三體的存在。

程心內心OA:原來這小子因為我跟他多說了幾句話,就一直暗戀我。

雲天明OA:原來直到世界末日,我也沒有和程心走到一起。

程心OA:怎麽辦?我對這家夥完全不來電。

雲天明OA:喜歡她,與她又何幹。

「天明,」程心鼓起勇氣道,「再讓我選一次,我可能還是會為你爭取安樂死法案的透過。」

雲天明心如刀絞,嘴上笑笑:「我知道,你就是你,不一樣的煙火。」

看到雲天明毫不介意的樣子,程心問出了埋藏在心底幾千萬年的疑問,

「那三個童話的隱喻,究竟是什麽?」

大史帶著史曉明吃了一頓爆肚,把他托付給了一個活過了危機紀元的親戚,並一再囑咐要抓好孩子的品德教育。

他又給同事留下十幾個錦囊,告訴他們在對應的時間開啟,可以破懸案。

做完這一切,大史只身來到內蒙古建設兵團。

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鎮民政局,找到了葉文潔和楊衛寧在1977年的婚姻登記記錄。

但78年之後,兩人都不知所終,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葉哲泰在十年間受了很少的沖擊,無病無災地活了下來,平反後和葉文雪搬回了北京。

父女倆都聲稱78年後再也沒見過葉文潔。

大史怎麽會輕信他們的話,他決定從葉文雪下手,因為她看起來雖然智商高,腦子卻不太靈光的樣子。

葉文雪在高能加速器研究中心上班,日子過得波瀾不驚,丈夫比自己小一輪多,名叫沙瑞山,剛入職北京射電天文觀測站。

他們的生活軌跡很清晰,研究成果也沒有任何異常,但他們的組合更加堅定了大史的懷疑——葉文潔策劃了這一切。

粒子對撞實驗數據正常,但不代表智子沒抵達地球,也可能是敵人還不想暴露自己。伊文斯的死,真是迷霧重重啊。

想到這裏,大史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切身感受到了十年後羅輯博士臨危受命的壓力。

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面壁者。

智子的調查比大史寬泛得多,卻也止步於葉文雪,它也找不到葉文潔尚在人世的任何證明。

很多留存的證據指向了87年大興安嶺的那場大火,墨子甚至在一家漠河舞廳裏見到過一位聲稱認識葉文潔的男人。男人憂傷地說,葉文潔一家已經死於大火。

墨子從沒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也沒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他建議主撤銷葉文潔的格殺令。

主說晚星就像葉的眼睛殺人又放火,你什麽都不必說,野風驚擾我。

墨子也莫得辦法,他必須無條件地執行主的命令。按照計劃,他要從葉哲泰和葉文雪身上取得DNA資訊,只要葉文潔還活著,難免不會露出破綻。

一天夜裏,他按智子的指引潛入了葉文雪家中,主的命令是如遇到反抗,直接幹掉對方。主也是豁出去了,誰知道這些年來,葉文潔有沒有對葉文雪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

正當墨子悄悄摸進臥室時,智子忽然在他視網膜上瘋狂彈窗。

大史第一眼見到墨子,就認出了他,盡管他已經偽裝到連親媽都不認識。

這玩應兒搞暗殺還是那麽水,他的出現,讓大史確定了三體人一定在後面搞鬼。

智子在登陸的第一時間就偵察過所有有威脅的人類,已經排除過大史。它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大史恰好在被偵察之後才覺醒了記憶。現在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墨子雖然收到了緊急撤退的命令,但目標就在眼前,一個弱女子,一個平民,他怎麽也得上前捅上一刀,就算殺不死葉文雪,也能帶走DNA資訊。

他鋌而走險,對準被窩隆起之處,一刀紮了進去。

5秒之後,他就被人以幹勁利落的擒拿手法給拿下了,手臂也幾乎被擰斷。

墨子因為劇痛而滿頭大汗,他視網膜上出現了大史的履歷和性格特點,以及建議應對方案。但他只來得及看見「深不可測「四個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大史躲在葉文雪被窩裏,伏擊得手,他知道三體人和叛軍們的溝通方式,不跟丫廢話,直接一個手刀幹暈了他。

如果按照大史自己的脾氣,他一定會直接戳瞎墨子的雙眼再審訊。但事關重大,大史忍住了。

程心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宇宙第一大舔狗,期待對方告訴自己三個童話的隱喻。

最好一並告訴自己「他們共同寫下的所有童話」,如果足夠浪漫的話,說不定自己會對他多一點好感。

「對不起,紅燈亮!」

雲天明哭笑不得,這個單純到淪陷了太陽系的女人,直到現在還警覺性這麽低。

程心一時少女心萌動,但畢竟是進過行星防禦理事會的人,基本素質還在,立刻明白了此時的處境。

她的目光和雲天明相遇,發現對方的眼睛就像是自己眼睛的映像,雲天明可以讀懂自己!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但對雲天明來說,幾千萬年來都沒有變過。

「不陪你閑聊了,有空我們再一起編童話吧。」程心把目光移開,心底異常失落。

她想起和AA曾經探討過舔狗這一話題,當時AA說:「如果一個女人把男人當工具人,滿足了他當舔狗的欲望,那麽女人才是男人的工具人。」

這句話像回旋鏢一樣,歷經幾千萬年後飛回來,精準地擊中了年輕時的自己。在這一刻,程心不再是那個一意孤行的程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必須隱藏好自己的全部真實想法,像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一樣生活。

但程心相信,眼前這個成功欺騙了幾十億三體人的男人,一定會再次找出對付敵人的辦法。

羅輯無緣無故被一個男人請吃了一頓爆肚,還被問到記不記得聯合國大廈裏的默思室和鐵礦石,太莫名其妙了。

但他很快把這些都拋諸腦後,今晚是他推倒白蓉一個月的紀念日,他要向她請教小說人物的創作方法。

白蓉剛給他講了一個大概,羅輯的腦子裏就出現了莊顏的一生,乃至太陽系的一生。

他的臉色非常精彩,時而欣喜,時而凝重,時而像喝了陳年生銹的綠酒,時而像被人捧到天際然後背刺入塵埃裏。

「她,這麽快就活了?」白蓉看著陷入忘我之境的羅輯,忍不住問道。

「嗯。」羅輯大汗涔涔地說。

「真羨慕你,」白蓉撇撇嘴,「很多作家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你五分鐘就實作了。我,是不是該識趣地離開了?」

「對不起,」羅輯點點頭,「我要給她完整的一生。」

未來建立了宇宙社會學學科,執劍時長62年半,前半生風流跌宕後半生波瀾壯闊,以一己之力開創威懾紀元,僅憑眼神就能鎮住三體世界和地球世界的,羅博士,他覺醒了。

大史前兩天神神秘秘地跑來問自己認不認識楊冬,他一定也知道了未來的事,羅輯開始分析。

如果沒猜錯的話,危機紀元已經默默提前了。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哪一方會先打破平衡呢?

他立刻開始搜尋葉文潔和ETO的資訊,葉文潔查無此人,ETO也悄無聲息,只有富豪伊文斯死於非命的訊息,出現在某個新聞網不起眼的角落裏。

不好!那個糟老頭子死得早,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是率先打破了靜默,才會遭到三體人的追殺。

這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委實撲朔迷離,雙方都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對方的虛實。

一旦進入打明牌階段,陽謀博弈,鹿死誰手亦未可知。

這尼瑪比做面壁人還要心累啊!他悲嘆一聲。

此時此刻,還不如彼時彼刻。

一切始於葉老師,如果我是葉老師,我會怎麽辦?他開始大膽假設,很快,他得出了結論:

隱藏自己,做好清理!

大史活捉了墨子,再從衣櫃裏喊出葉文雪夫婦。

「現在能相信我了嗎?」他指著殺手問。

「史警官,我信你,但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在哪兒。」葉文雪道。

「你們打算藏到什麽時候?」大史再沈得住氣,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他幹刑偵二十多年,特保幾十年,不止會學會了看人,更能透過現象看見本質。大史完全相信葉文雪毫不知情,自己要有這麽個容易沖動的妹妹,也不會告訴她真相。他只是不信葉文潔會對父親和妹妹完全不聞不問。畢竟,另一個時空葉文潔甘願引狼入室,他倆的死占了一大半原因。

「史警官,能否把這個俘虜交給我?」一直默不作聲的沙瑞山開口了。

大史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不怕對方行為古怪,只怕他們真的只是路人。

幾輛黑色汽車停在葉文雪家門前,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擡著不同的擔架下了車,大史註意到,其中一副擔架特別沈重,經過身邊時,空氣中仿佛嗡嗡在震動,皮膚會有微微的刺痛。

為了搬走這個昏迷的殺手,十幾個人大費周章,宛如跳大神似的忙活了幾個小時,才把人弄走。以大史反特經驗之老到,楞是沒看出來什麽名堂。

「接下來呢?」大史問。

「等。」沙瑞山言簡意賅,然後把大史晾在了一邊。

「真的要走嗎?」葉文雪問道,語氣中帶著不舍。

「抱歉,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等天亮的時候。」

兩人當著大史的面秀恩愛,完全把他當空氣。

大史卻莫名地感覺到一種安全,他沒有經歷過威懾紀元後的那段黑暗年代,但可以想象,智子無處不在,只有把它們的存在當成空氣,才有擺脫它們監視的可能。

夫妻倆像抗戰潛伏的戰友般依依惜別了良久,沙瑞山看了一眼手表,對大史說了一個字,「走」!

大史看到剛才運走俘虜的艱難,不由想起護送羅輯去聯合國開會的那次,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保護,全程戰鬥機護送的飛行,期待著會有一個大陣仗的逃離。

不料沙瑞山帶著他出門後,直接打車來到火車站,然後買了兩張去海南的票。

「這是去哪兒?」大史頭一回聽說還有鐵路開往海南。

「先度個假。」沙瑞山道。

得,原來只能靠這種土辦法來甩掉智子跟蹤,大史一邊吐槽一邊上了火車。

火車經過河南時,車廂上上來很多人穿著迷彩服的人,車廂內又傳來那陣嗡嗡的電磁聲。沙瑞山帶著大史換上了迷彩服,混入了人群。

一路上不斷換裝,換人,甚至換車廂,大史都非常配合,沒有提任何異議,他盡量避免說話,絲毫不去操心這樣做是否有效。

有更聰明更專業的人在處理這些事,最好的辦法是隨波逐流,最好把自己當成空氣的一部份。

大史試著拋開雜念,去回想那些離奇的案子,正當他回想到從行駛中的列車中偷走一接車廂的案子時,火車進了一個隧道。

沙瑞山一把拽起他,沖向了車門,一把拉開了車門,潮濕陰冷的風猛地灌進了車廂。

「我數到三,就往外跳。」

「什麽?」大史驚呆了,從時速8、90的列車上往外跳,而且還是在隧道裏,這不送死嗎?

「看我幹嘛?數到三就跳。」沙瑞山說話時還盯著手表,不知在看什麽。

「從這裏?」

「想知道真相嗎?」

「我特......」大史欲哭無淚。

「三!」沙瑞山喊完,就縱身跳了出去,完全不給大史思考的時間。

大史把心一橫,跟著躍入了黑暗。

「首長!」見到常偉思的時候,大史敬了一個軍禮。

「大史,幾年不見,你還是那麽拼啊。」

小幾百年吧,大史心裏默默地說。

「首長您還記得多少,」他忍不住問道,「以後的事兒。」

「我不記得。」常偉思搖頭說。

大史環顧著這個地下工事,防範規格比起當年行星防禦理事會的秘密基地,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之前聯系不上老首長,原來上這兒面壁來了。

「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小問號,等你熟悉一陣子就知道了。」常偉思帶著大史,沿著長長的地道向前走,「想參加墨子的審訊嗎?」

「還沒審嗎?」

「把他運到這裏來,可比運你麻煩上一千倍。」常偉思輕描淡寫地說,「小沙匯報之後,上頭覺得這個舌頭非常關鍵,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運來。而且為了防止敵人給他串供,全程都是麻醉狀態。」

雖然大史很好奇他們怎麽辦到的,但不該打聽的事情堅決不打聽。

「你既然進來了,肯定要待上一段時間才能再出去。」

「沒問題!」大史毫不猶豫地回答。

「知道咱們在哪兒嗎?」

「可以知道嗎?」

「沒關系,可以說。」

「沒猜錯的話,在山西。」大史回答。

常偉思贊許地點了點頭,充分認可了他的反偵察能力。

「這個隔絕點,建在一座發電廠下方,為了給它供電,發電廠的效益越來越差,對外宣稱過幾年就要關停了。一位非常有想象力的工程師協助我們建造了這個工事,建造它的唯一目的,就是隔絕智子。」

他們邊說邊走進了審訊室。審訊室更像一個作戰參謀室套間,裏邊房間都是己方的人。墨子被單獨關押在外側房間,一名審問者戴著耳機,代表著作戰室的專家向他提問。

在作戰室裏,大史見到了一個熟人,年輕的丁儀。此時的丁儀顯然不認識大史,對他主動向自己打招呼的反應非常冷淡,知道丁儀脾氣的大史也並不怪他。

參與審問的另一位軍方代表引起了大史的註意。她高挑漂亮,但眼神中時不時透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大史縱觀幾十年的刑偵經歷,只在極端漠視生命的連環殺手眼中見過這種眼神,其中有幾個還是被自己親自送上刑場的。

「大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雲少校。」

審問者:現在開始今天的調查,希望你比前幾次配合。

墨子:你們已經輪番審了我十多天,其中三次把我熬到失去意識,每次審問都把相同的問題打亂順序,插在不同的問題裏問我,還有什麽問題是您沒問過的呢?

審問者:反復驗證是必要的。

墨子:(指著包著眼睛的紗布)在一次審問中,你們不用麻藥就阻斷了我的視神經,就是為了避免智子在我視網膜上成像,您知道多疼嗎?

審問者:人類的法律不適用於你,請你理解,再說,我們已經幫你把視神經接回去了。審問馬上開始,書記員記錄。

墨子:讓我猜猜,你們的基地來了新的專家,所以會有新的問題想要問我對嗎?

審問者:現在是我們提問,不是你,你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目前地球上有多少個智子?

墨子:我不知道。就算我告訴您有100個,您信嗎?

審問者:三年前,伊文斯曾試圖招募你加入地球叛軍組織,你為什麽拒絕?

墨子: 您問的是米國那個二代富豪?在我看來,他只是個空有很多錢的理想主義者,米國幾百萬相信有外星人入侵的被迫害妄想狂中的一員而已。再說,錢,我自己也有不少。

審問者:所以你後來決定加入現在的ETO,因為有更確鑿的證據,對嗎?

墨子:你們不是已經知道智子的存在了嗎?

審問者:你很喜歡用反問來代替回答,這很不好,這樣會讓決策者決定再次使用刑罰,包括被【聯合國反酷刑公約】明令禁止的酷刑。

墨子:......智子在我面前進行了三維展開,同時把哥德巴哈猜想題解的全部過程將給了我聽,您知道,我在數學方面非常有造詣。

審問者:很好的開端。智子是什麽時候到達地球的?

墨子:據我所知,是四個月前。

審問者:是智子告訴你的嗎?

墨子:是的。

審問者沒有說話,因為作戰室裏爭論的意見非常多,大部份認為既然三體人不會撒謊,智子說四個月前登陸地球,一定為真。

但大史不同意這個觀點,根據自己觀察到的三體人在威懾紀元的種種做法,他們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各種兵行詭道的戰術了。

目前敵暗我明,唯一的資訊來源只有眼前這個墨子。如果三體人一開始就對他有所隱瞞,那麽審訊得到的所有結果,都將成為日後三體人搞垮地球的伏筆。

「我們的敵人,是幾十億智商和科技都遠超地球的外星人,千萬不要被一個小小的球奸迷惑了。」大史激動地說,他已經戒煙幾百年了,但此時的身體還保留著強烈的吸煙願望,時刻抑制煙癮讓他非常難受。

「我同意這位警官的看法,在任何時候,輕信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林雲道,「只有死去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她的觀點得到了丁儀的強烈支持,他叼著煙鬥,為林雲的發言鼓起了掌。

操行。大史冷眼看了看丁儀,在上一份記憶中,丁儀還沈浸在失去楊冬的痛苦中。

如此審審停停,又持續了十多天,到最後,墨子的神經已經全盤崩潰,醫生認為再審下去,他就會精神分裂了,審訊才宣告暫停。

經過反復對比審訊結果,再加上史強的回憶相佐證,專家們保留了其中的四條,認為可信度超過99%。

三十一天的高強度審訊,有效結果只有四條:

1,三體人知道地球存在的時間,不會早於1975年;

2,智子到達地球的實際時間,大約在6個月之前,也就是伊文斯車禍前的三個月;

3,智子沒有浪費精力鎖死地球微觀科技,因為此時此刻這樣做不值得,意味著三體人有更大的圖謀;

4,新的ETO組織已經成立,很多成員大史根本沒聽過。新ETO組織看似松散,實則非常嚴密,幾個骨幹都透過智子單線聯系,互相之間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得出結論的這段時間,智子應該已經對地球進行了更多的滲透,是時候進行反擊了。

經專家組一致投票認可,大史成為了地球防禦理事會的常務委員。雖然名為地球防禦,但目前會員國只有一個。一旦對三體作戰取得成果,屆時也會將證據交給其他國家的首腦,加入其他會員國。

終於見到理事會會長的那一刻,世界在大史眼中分成了上下兩層。

下一層是地球在以葉文潔為統帥的叛軍禍害下,逐步走向人心惶惶、秩序崩塌、太空軍全軍覆沒的淒慘結局,雖然後來被羅輯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但最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上一層,是眼前這個擔任地球防禦理事會會長的年近半百的葉文潔,從她身後,大史仿佛看到了更大的恐懼。

「史警官,我們又見面了,」葉文潔和藹地笑道,「記得上一次見面,我們也是在類似的場景下,只不過你是審問者,我是受審者。」

晚秋的大興安嶺,層林浸染,落葉樹種和常青樹種把雷達峰周圍得景色妝點得像油畫一樣雋永。

審訊墨子的第一天,一支號稱基建狂魔的基建隊在雷達峰駐紮下來,對山頂的「雷達」進行了全面修復,僅用去13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器材的初試。

審訊完墨子的第二晚,從大眾視野消失近了20年的葉文潔出現在了太原。太原日報還登載了非著名物理學家葉文潔女士下榻太原賓館的報道。剛剛興起的入門網站也「不經意」地報道了這一條新聞。

來了,她終於來了。四光年之外的三體元首虎軀一震,立即召集全體議會成員緊急集合。

葉老師高調現身,這很不合理,難道戰役一打響就要進入白日化階段?嗯,除此之外也別無他途。北京的羅輯憂心忡忡。

同樣身在北京的程心和雲天明也看到了新聞,這才確認,覺醒出時空記憶的人不止是他們倆,歷史不會再沿著上一次的時間線發展了。

丁儀和林雲對理事會會長這麽高調的舉動完全不理解,甚至還頗有微詞。他們和陳博士一起,正在攻克能針對超微型行星級發動級機進行攻擊的球狀閃電的理論研究,一旦理論成型投入使用,戰場對三體世界將不再單向透明,但葉會長顯然等不了那麽久。

現身太原後,葉文潔又包了一整列火車,聲勢浩大地前往大興安嶺,同行的除了大史,還有墨子。

到達雷達峰後,葉文潔並沒有馬上采取行動,而是在紅岸基地走了一圈。覺醒記憶三十年來,她無時不刻不想回到這裏。她用手輕撫著發射按鈕,回想以前偷發射指令時的忐忑與緊張,腎上腺激素再一次騰地充滿了全身。

四光年之外的三體元首神經繃到快斷了,生怕她二話不說就按下按鍵。從葉文潔現身開始,他就試圖主動和她溝通,但無論智子在葉文潔視網膜上畫什麽字,葉文潔都不予理睬。

三天啊,鬼知道這三天來三體元首經歷了什麽。這比羅輯當執劍人的時候要刺激多了。羅輯上一世的威懾度高達90%-98.4%,但葉文潔的威懾度完全無跡可尋。三體科學家經過了三天的緊張分析,得出了一個5%-150%的區間範圍,特娘的還不如不分析。

葉文潔讓所有人聚集在發射台前,但良久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什麽。直到一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現身,叫了聲「葉老師」,她才贊許地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小羅,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我不會說對不起。」

葉文潔清了清嗓子,手放在發射器上,朗聲說道,

「我是葉文潔,我的增強訊號發射器已對準太陽,我對三體世界說話。」

這一年被稱為威懾元年,葉文潔親自擔任第一任執劍人。

本答案在這裏畫上休止符,但腦洞還沒結束。沒看夠的小夥伴可以在知乎搜尋

【三體】之葉文潔的救贖

可以看這個故事的後半部份,感謝大家讀到這裏,下個故事裏見。

下面是計劃要寫的一些三體故事:

【如果階梯計劃送的是程心的受精卵】

【大史成為第二任執劍人的第三天就被三體人搶先按下重力波發射器】

【光墓派、殖民派和降維派】

【星際戰爭狂林雲和歌者的葬歌】

【汪渺和失控的太空電梯】

【星艦國際·章北海的反擊】

彩蛋【穿越於異次元的狄奧倫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