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怎麽定義才華。
我看過李誕的書【笑場】【宇宙超度指南】,一方面是因為脫口秀有趣,一方面是因為大學人人網上看過的【扯經】。無論是他的書也好,脫口秀也好,還是綜藝也好,都是非常成熟的表達,但這種成熟的表達不一定是網上說的那種才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效率很高。
文學表達的目的是什麽,我理解是建構一些東西,是表達、傳遞和啟發,是提供意義。
而李誕的文學也好、脫口秀也好、綜藝也好,做的事情是消解意義。而這種消解意義在當前的社會下,給人提供了逃避的港灣,換句話說,就是很有市場。
他正在非常努力地打造不努力的人設,寫書也好,脫口秀也好。說他的作品沒意義,好像又在思考點東西,說有思考,但是確實也說不上啥。
看過訪談,他講過怎麽從一個有文學理想的人一步一步走向市場,南方系的人一方面講著反體制的話,一方面為自己利用關系搞到回家的票沾沾自喜,這種沖突讓他決定辭職去賺錢。當然了,人在回憶的時候,總是會把一些思想的轉變做簡單的歸納,這個轉變也不太會是一蹴而就,在之前就有動搖和懷疑,這也是為什麽他轉變的這麽徹底和完整的原因。
第一季脫口秀大會最後,李誕講了自己對喜劇理解的變化。
一開始是乘客和鸚鵡罵空姐被丟下飛機的老套故事,這是他剛開始理解的喜劇,也就是笑話。
後來理解的幽默是魯迅講的,小孩出生不能說小孩會死,應該社會笑,這個時候理解的喜劇需要諷刺,需要有意義,需要高級。
最後理解的就是一個大師吹氣球、撒花。只要能讓人笑就好了,不需要什麽意義。
其實這就是他的變化,越來越自洽,完全擁抱商業。李誕已經非常圓滑、公式化地創作了,可以讓你笑,又可以讓你感覺他的創作裏面好像有點什麽意義,實際上就是一些金句。這很難說是才華,只能說是技巧。
而且一些小眾文學對於人類的意義,其實是被哪些所謂的文人高估了,每個時代會看小眾文學的人都是非常有限的。論對文化的影響力,不如戲曲和民謠。論對人類的影響力,不如工程師和科學家,也不如勞動人民。
總而言之,李誕是否有才華,取決於判斷標準。你是否認為文學作品需要有意義,你是否認同人民史觀,如果這兩個問題你都認同的話,你會覺得他沒有所謂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