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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女主人設讓你特別驚艷的古言故事推薦?

2024-05-04娛樂

我出嫁那天,一身白衣,除了我,眾人都哭喪著臉。

只因我要嫁的是個死人。

他雖戰功赫赫,可誰也不願獨守活寡。

深夜,我掀開棺材躺了進去,伸手就開始扒拉他的衣裳。

老娘好不容易嫁了人,即便是死了也得睡上一睡。

……

我是鎮北侯府唯一的遺孤,我的父兄都戰死在了漠北,母親接受不了刺激自縊而亡。

太後念在我年幼,且滿門皆忠烈,將我接回了宮中,指婚給了太子。

她是個吃齋念佛的仁慈婦人,允我與男子一般讀書識字,又整日規訓希望我成為一個合格的孫媳婦。

在我的記憶裏,她一遍遍地對我說:「我們思思一定要喜歡翔兒,敬他,愛他,明白嗎?」

年幼的我總會對她鄭重地點頭,因為我看得出來,在這個宮中她是我唯一的依靠。

但趙天翔從小和我不對付。

我遵循太後的叮囑,一直小心翼翼地接觸他。

但是不知哪步出錯了,他對我一直都如同像對待敵人一般。

我在蓮花池邊賞花,他會從我身後把我推入池中,看我在裏面掙紮取樂。

我穿了新衣裳,他會差幾個小太監往我身上扔泥,只要我一哭他便笑得開心。

甚至他會把我寫好的課業當著我的面撕掉,讓我被最怕的鄭太傅責罵。

每當我跟太後哭訴時,她只會撫摸著我的頭:「思思不哭,思思是最喜歡我們翔兒的人啊。」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喜歡他,但是一直有人告訴我喜歡他,於是在我前十八年的歲月中,趙天翔幾乎就是我的全部。

年幼時尚不知男女之情為何,我只是知道自己要喜歡他。

但是在我情竇初開的時候,他也長開了,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

那時我才明白,喜歡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太學內的同學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又都是官家貴族子弟,我是唯一一個女孩。

從入學起我便規訓著自己不關心除來趙天翔之外的任何人,於是到了我完成課業,我都不認識除去趙天翔外的其他男孩。

但我和趙天翔的婚約人盡皆知,成為他們的談資。

趙天翔雖在我面前惡劣,但是人前仍舊端著他身為太子的架子。

偶爾有人八卦到他面前他也只是得體的回答:「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

我從銀越口裏輾轉得知他說的話,以為他接受了我,便巴巴地把我娘留給我的長命鎖在下課後送給了他。

但他見周圍無人,看都沒看一眼,冷笑地把我的禮物甩出去很遠很遠,惡狠狠地對我說:「你以為你是誰啊?別幻想著嫁我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心碎,那天我和銀越在宮裏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找到那塊長命鎖。

回去後我忍不住情緒,趴在太後膝蓋上大聲哭了起來。

對我家人沒有太多的記憶,但這依舊是對我意義非凡的東西。

太後依然是那個態度:「思思別哭了,你不是最喜歡翔兒了嗎?翔兒不懂事,我和你道歉,這個手鐲就贈與你了。」說著就把她手腕上的一只白玉鐲子套在了我手上。

晚上銀越拿著冰塊敷著我的眼睛:「殿下也太過分了,您好說歹說也是個郡主。」

我沈默不語,輕輕轉著手上的鐲子。

第二章

我對趙天翔的喜歡不減,只要有他出現的場合,我都會暗戳戳地接近,各種特殊的日子我都會親手繡一條腰帶去送給他。

最後不是被他撕掉就是燒掉,但我沈浸其中並樂此不疲。

可變數來得太快。

三年後,現任皇帝因為沈迷丹藥身體日漸萎靡,突然在上朝時暴斃。

朝野上下沈寂的各方勢力忽然蘇醒,盯著皇位蠢蠢欲動。

皇後和太後聯合各自家族把剛剛十八歲的趙天翔硬生生地推了上去,按照流程想封我為皇後,借我忠烈遺孤之名堵住有心人的嘴。

可他們不知道趙天翔暗自培養了一批武將。

先帝懦弱,邊境與蠻族爭鬥多年未有結果。

他登基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禦駕親征。

出征前,他看著流著淚的剛剛升級的太後與太皇太後,又輕蔑地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垂眉順眼的我,冷哼了一聲,開口:「母後和祖母養的好媳婦,兒臣配不上。此行兇險,兒臣不忍斷了鎮北侯家血脈,婚約就此作廢,也望郡主珍重。」

我楞楞地看著他,太皇太後還想說著什麽,嘴唇開開合合,終是沒有張口。

自趙天翔出征後,太後皈依了佛門,朝堂是趙天翔的丞相舅舅把持著。

我與趙天翔的婚約雖取消,但太皇太後對我的態度不變,一直安慰我,和我說著:「皇帝是喜歡你的,他那孩子就這樣。」

然而我已經長大了,我能明顯地感受到趙天翔對我的厭惡。

只不過我從小被太後教育「趙天翔至上」,情竇初開時又真切地喜歡他,我才一直無視著這種羞辱,默默地守在他身後。

我和太皇太後在宮中煎熬著,每日關註著前線的訊息。

一年後,趙天翔和蠻族簽訂了一系列條約,隨後便班師回朝。

接趙天翔的那天,我攙著太後站在了宮墻上。

金色的夕陽染得天空輝煌盛大,趙天翔騎著戰馬從遠方奔來時,有真正的帝王氣。

甚至,所謂的「皇後」也有人扮演,趙天翔的馬背上載著一名女子。

她性格開朗,隨意灑脫。雖然出生邊境,但臉上帶著江南的煙雨,我見猶憐,騎馬射箭樣樣精通。還會穿著火紅的裙子,在大殿前為將士們舞一曲慶賀。

那天我見她頭簪一朵牡丹,腳上踩著金燦燦的鈴鐺,腰間別一軟劍。裙擺飛揚,劍法淩厲,似女戰神下凡。

眾人不住地為她歡呼雀躍,我也一直在為她鼓掌。

一舞閉,趙天翔笑著起身,舉著杯宣布,她會是大椋的皇後。

舉座皆驚,但無一人開口反駁。

太皇太後冷冷地盯著那個火一般的女子,拉著我早早離席。

「真是狐媚,誰知道是不是蠻族派過來惑君心的。」太皇太後在燭火前憤憤地說。

我挑了挑燈芯:「娘娘不必太憂心,皇上有他自己的分寸。」

「是委屈了你這孩子,這麽多年了,皇帝也見不到你一點好。如今我也想開了,不會強求你嫁給他了。」太後慈愛地摸著我的手。

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聽她將我排開在了趙天翔的未來裏,心中小小的松了口氣。

但是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比以前更難受。

第三章

內建著那姑娘回宮來,趙天翔便把她寵上了天,給了她許多特權。

例如不用行禮,例如可以隨意出入宮裏的每一個地方。

於是那天我在給太後小花園的花修剪枝條時,便被她撞見了。

她笑瞇瞇地看著我:「你就是蕭雅思?」

我向她福了一身,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往日只聽翔郎提到過,今日一見,果然生得一副賤人模樣。」她靠近我,身體在我面前投出一片陰影。

我聽了她的話,沒作聲,教養告訴我做出反應才是蠢人,便帶著正欲發作的銀越轉身回屋子。

「躲有什麽用?還不是一個被退婚的棄婦。」那位姑娘還在外面大喊。

銀越聽了憤憤不平地想推門出去還嘴,我攔住了這個傻姑娘。

她一臉憤怒地說:「您攔著我幹嘛,陛下再寵她您也是郡主啊,一個沒名分的秀女怎麽能這麽逾越。」

我心裏了然,她對我如此還是因為我和趙天翔曾經的婚約。

但是我又能把她怎麽辦呢?她能做出這種行徑定是有趙天翔縱容,我為何要去自討苦吃。

自從我明白那周玉對我惡意不小後,幹脆就終日待在太皇太後宮內,白日裏蒔花弄草看看書,晚上陪著太皇太後念佛經。

太皇太後知道周玉跋扈,勸過趙天翔。

但趙天翔卻不以為意:「朕的女人,無需活在別人的眼神裏,只能勞煩南柯郡主受委屈了。」

我的日子像往常一般平淡如水,只不過太皇太後在我面前念叨趙天翔的次數少了許多。

只不過周玉也被趙天翔安排進了太學。

她在課上端的是一個文靜清雅,在課下卻經常把我堵在禦花園裏,用最惡毒的話來貶低我。

不過很多時候我都可憐她,可憐她要靠一個男人的愛活著。

自從沒人告訴我我要喜歡趙天翔後,我越發審視從前的自己。

我的課業在不久後就完成了,太皇太後見我已經學成,決定讓我出宮生活。

收拾我的書本出太學時,我突然意識到在這裏學習了十余年,我居然不認識除了趙天翔和周玉外的任何一個人。

太皇太後到底還是疼我,賞賜了一堆奇珍異寶,足夠我此生榮華富貴。

出宮的前一天,她抱著我很久沒有說話,其實我是舍不得她的,但是她堅定的要我離開這個地方。

「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哀家不該把你綁在宮裏這麽多年,出宮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吧。」她眼眶裏晶瑩著,我看了一眼她明顯滄桑但依然莊嚴的臉,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第四章

我只帶了銀越一人出宮,馬車把我們送到鎮北侯府的時候,已是晚上。

太皇太後向來體貼,府內被翻修一新。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的房間裏,鼻子裏第一次沒有太後宮內那絲檀木香,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明,我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就這樣沈沈睡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那素未謀面的阿爹阿兄沒有死。

我被正常的指婚給了趙天翔,穿上了火紅的嫁衣,他見我來,眉目如同冰雪消融,一桿喜稱挑開了我面上的紅蓋頭……

然後夢醒了,我悵然若失。

銀越見我轉醒,端來了洗漱用的工具。

在意識尚未完全回籠間,我突然有了想讓自己開心的想法。

於是對銀越說:「我們去遊歷吧,去看看江南的春北方的雪。」

銀越歡快地點頭,當天我們就帶著一支侍衛出發了。

一去便是三年。

我與銀越在江南的杏花煙雨裏撐傘吃著香甜的栗子糕,看橋上人來人往,河面欸乃咿呀。

夏夜縱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星河在頭上流轉,清新的草香若有若無的透過鼻尖。

秋日我們尋了一片楓林,漫山遍野都是炙熱的紅色,車夫駕著馬車在山路穿行著,我與銀越在車內品茗。

冬日裏我們隨意在遊歷到的地方租了一個小院,大雪簌簌地落,銀越架了一個爐子上面煨著酒,我坐在屋內讀著話本。

生活滿是愜意。

在大椋,二十歲的生日是女子一生中僅次於結婚的重要日子。

我掐著時間趕回了京城,到京城時太皇太後身邊的親信嬤嬤連忙推著我去試禮服,我任由他們擺布。

設宴前一晚,我被太皇太後傳召。

她看見我的時候略微渾濁的眼睛清明了,拉著我的手親切地說:「我們家思思看起來是不一樣了。」

「太皇太後娘娘也是,兩年不見變得更年輕了。」我窩在她的懷裏撒著嬌,她樂得合不攏嘴。

「還是你嘴甜,沒了你哀家在這宮裏也是寂寞得很。」她刮著我的鼻子,語氣遺憾。

我看著偌大的殿宇內只有她和嵐若姑姑,有些心疼,我想留下來陪她。

「你要嫁人啊傻姑娘,明天就成年了。怎麽能一直在哀家身邊呢?」她語氣惆悵。

「我不嫁人就行了,可以陪娘娘一輩子。」我靠在她的懷裏,輕輕地說。

遊歷了兩年,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有了變化。

比如那份對趙天翔的「喜歡」,比如我生而為鎮北侯府遺孤的宿命。

我已經可以面對曾經的那個我自己,也想為此做出一些改變。

「喲,那哀家會被你的父母責怪的。到時候去了閻王爺那塊哀家不好交代喲。」太後疼惜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不會的,我相信阿父阿母都喜歡我一輩子開開心心的,在娘娘身邊我就開心!」我對她說。

「宮墻太高,出去的為好,知道嗎思思?」我聽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太皇太後便讓銀越扶我去休息。

第五章

我安穩地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嵐若姑姑便帶著一群人來幫我化妝穿衣。

幫我上妝的嬤嬤一直誇我:「郡主長得真好看,膚如凝脂目含秋水,我在宮中這麽多年沒見第二位姑娘比郡主好看的。」

我害羞地笑了一笑,任由她在臉上幫我塗脂抹粉。

「幫郡主點一朵花鈿吧,真是比花還嬌。」她笑的時候臉上帶著細紋,但是手法非常的穩當,三兩下便幫我點了一朵桃花在眉間。

我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有些陌生,端莊的眉和帶著嬌憨的眼睛融合得異常和諧。

「郡主這麽好看,待會在宴上肯定能迷倒那些青年才俊。」嬤嬤滿意地端詳著我的臉,然後把我交給了盤發的嬤嬤。

我像個栗子糕一樣,經過一道一道工序,終於出了爐。1

太皇太後和太後見到我時,眼睛都一亮。

太皇太後牽著我的手,笑瞇瞇地說:「還是年輕好啊,我們思思現在收拾一下就這麽好看,那以後還了得?」太後是為了我的生辰特地回了宮內,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在她們兩個的陪伴下,我到了辦宴的宮殿。

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知曉太皇太後十分重視我的成年禮,朝中權貴來了一大半。見我和兩位娘娘進場,很多權貴都拋來了結親的橄欖枝。

但是太皇太後把那些橄欖枝都折斷了,她說希望我能找個自己喜歡的。

隨後拉著我坐了主位,她和太後一左一右坐在我身邊。

我看她這麽做臉上一頓燒,想著要把位置讓出來。

「哀家說的話便是規矩,今天你是主角,這個位置你坐的。」太皇太後一邊欣賞著底下的歌舞一邊說,太後也溫和地開口:「南柯郡主不要見外,今日是你的生辰,主角只是你一人。」

我只好端莊地坐在主位上,認真地對待每一個來慶賀的大人。

很快便到傳統的拋繡球環節,按照習俗我需要寫一塊帶著符文的絲綢巾,站在高閣上綁著繡球向下拋,誰接住了,誰在今年便能交上好運。

太皇太後和太後帶著我來到了宮中的摘星樓。

我鋪開了那塊柔軟的藍色綢緞,蘸著朱砂在上面認真地畫著祝福的符文。

正當我要畫好時,有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地推門而入:「皇上有旨,南柯郡主蕭雅思,賜婚將軍祁光。」

第六章

太皇太後和太後都怔住了,太皇太後顫抖地說:「你說皇帝把南柯郡主賜婚給了祁光?」

太後也一臉不可置信:「祁光是不是要出征漠北的那位?出征漠北的將軍都九死一生,皇帝這是在幹什麽?」

太皇太後揪住了那小太監的領子:「你回去告訴皇帝,哀家說了南柯郡主不嫁!哪有這種道理!」

小太監頭上冒著冷汗:「奴才可做不了主,皇上說了誰都不可抗旨。」

「那便要我的思思出嫁就守活寡嗎?哀家親自去和他說。」太皇太後說著急匆匆地往外跑。

「哎喲,娘娘,您別去了。祁將軍正在殿內求著皇上撤回聖旨呢,跪了也有時間了,看來皇上心意已決。」太監拖著太皇太後的腿哀求著。

太後在一邊一直安慰著我。

我聽著他們的爭執情緒卻突然上頭,我的父兄也是戰死在了漠北,每一個願意去漠北出征的人都是英雄。

趙天翔是怎麽敢為難祁光的!他只不過是簽了一個軟弱的條約,而前線作戰的將士都是灑著熱血趕退了對國家虎視眈眈的蠻夷!

我輕輕拂開了太後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太皇太後和太後面前。

我鄭重地對太皇太後磕了一個頭:「娘娘,南柯不孝,南柯願嫁祁將軍。」

「思思,你不用……」太皇太後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欲言又止。

太後連忙攙著我起來:「母後和郡主莫惱,哀家這就去教訓這個不孝子!」

我沒有推開太後的手,我認真地掃視了這間房的每一個人,鄭重地開口:「不,我的父兄也是戰死在了漠北,嫁給一個為國出征漠北的人,我蕭雅思心甘情願。」

然後我拿著才寫好符文的絲綢和繡球向外跑去。

太皇太後驚慌地讓那個小太監追我回來,我穿著繁重的禮服拼著全部的力氣向趙天翔的大殿跑去,任由小太監在身後苦苦叫喊。

來到殿前,我氣喘籲籲,只見一位身著戰甲的年輕將軍,正跪在下面求著趙天翔放棄指婚。

趙天翔見我來,表情玩味了起來,正像從前他把我推入湖中看我掙紮的樣子。

「將南柯郡主指給將軍,也是為將軍此行沖喜。」

他皮笑肉不笑,周玉在他身側,身段妖嬈,諂媚地捏著他的肩,嗤笑著底下的將軍和狼狽的我。

我恢復了一些力氣,一把將年輕的將軍從地上拉起,把我剛剛寫好的繡球塞入他的懷裏。

絲綢已經被我的手汗浸染,我用盡了我畢生的勇氣對他說:「夫君,我們什麽時候成婚?」

第七章

祁光好看的眼睛瞪大地看著繡球和我,我此時的樣子應該很狼狽,在路上奔跑時珠釵都掉了好幾只。

見他不語,我轉身看著趙天翔,趙天翔還是挑釁似的看著我。

「那便請定在將軍出征的那天吧,我為將軍壯行。」我盯著趙天翔的眼睛,堅定地說。

「好啊,那朕便成全南柯郡主和祁將軍。」趙天翔笑著擬出了一道旨,周玉接過扔在了我面前。

我拿著聖旨,把祁光拖出了大殿。

祁光一臉不可置信,隨即一路被我拖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我對他說:「我父兄皆是戰死在了漠北,若皇帝要以此為難你,我不會讓他得意。」

「每個出征漠北的將領都是英雄。」我看著手上的聖旨,回想著剛才趙天翔的眼神和話語,忍不住哭起來。

祁光連忙卸下了戰甲,露出了裏面的月白色袍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頭放在了他的膝蓋上,在這一刻我二十年間所有的委屈被傾瀉出來。

哭花了他的衣裳,祁光笨拙地撫著我的背脊:「郡主,不必悲傷,臣是怕郡主嫁給我會委屈一生。若臣沒有活著回來的話……」

「知道是這樣那你就要給我活著回來!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揚著一張哭得糊成一片的臉,狠狠地對他說。

祁光怔怔地點了點頭,我埋在他膝蓋上繼續哭,一路哭到了鎮北侯府。

那時候我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任由祁光把我抱下了馬車。

太皇太後和太後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見我在祁光懷裏哭得傷心,太皇太後心疼得要命,連忙讓人準備了熱水讓我洗漱,太後則去吩咐廚房給我做些吃食。

好不容易把妝發卸完,我被銀越攙扶著來到了正廳。

太皇太後三人坐在椅子上,皆是沈默,桌子上擺了一些我平素愛的吃食。

我今天實在是累了,於是拿著筷子便大快朵頤起來。

「郡主不必委屈自己嫁給臣……臣可以去求陛下撤回旨意。」半晌,祁光才開口。

我沒有回答他,我太累了。

太皇太後坐到我的對面,見我一直吃東西不說話,嘆息了一聲:「若你心意已決,哀家便會為你準備嫁妝。」我聽完點點頭,謝過了祁光的好意。

祁光還想張嘴說些什麽。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麽?你嫌棄我?」

「臣不敢……」祁光有些畏畏縮縮。

「那便把我娶進門,然後從漠北平安的回來。」我無視著另外兩位復雜的眼光,對祁光認真說道。

「臣遵命。」

聽到他的回應後,我突然頭一昏,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第八章

醒來時,銀越正在幫我敷著眼睛。

太後端著湯藥在我身邊,見我醒來趕緊讓銀越扶著我,就這麽灌了我一大勺苦藥。

我被苦的吐舌頭,這時太皇太後從門外走進來。

「受苦了丫頭,哀家做得不對,哀家當年不該把你指婚給皇帝……」太皇太後自責地說。

「母後,別說了,怪我沒有教育好翔兒。」太後安慰著她,說話間又灌了我一勺藥。

我看著她們兩個和銀越三張關切的臉,雲淡風輕地說:「沒事的,娘娘們不用為我擔心了。我願意,祁光是個良人。這輩子若能托付給他,也是好事。」

太皇太後和太後對視了一眼,太後又擔心地張口:「你從前多在宮內,你不知道那些事情。祁光這孩子的風評在京中不太好,囂張跋扈,乖張又惡劣,我們怕你會被欺負了。」

「有兩位好娘娘給我撐腰,我是不怕的。」我笑著抱住了她們兩位,隨後又輕輕地說:「何況敢去漠北出征的,不會是壞人。」

太皇太後把我和祁光的婚禮辦的十分盛大,京中的權貴們幾乎都來了。

趙天翔也來了,我和祁光敬完酒後,他陰陽怪氣地說:「恭喜祁將軍抱得美人歸,可得好好待我這個妹妹。」

他在說妹妹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

祁光想開口說些什麽,我把他火速拉走,越和趙天翔這種人溝通他就越來勁。

我是看明白了。

果然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趙天翔一直拿著他那玩味的眼神看著我,我的目光與他對觸時都帶著一絲冷笑,就出征了一次還真把自己當根蔥。

最後我穿著嫁衣送祁光去了戰場,他脖子上掛了我熬夜雕出的平安符,縱馬帶著部隊飛馳而去。

趙天翔站在我身邊,冷哼著說:「希望他能回來吧,別像你父兄一樣。」

我瞪著眼睛,步搖被風吹得淩亂:「他肯定能。」

趙天翔看我一眼,搖了搖頭,便擺駕回了宮。

主角:蕭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