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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7娛樂

(已完結)

和陳泰戀愛五年結婚三年,我才知道這八年愛意不過是他精心布下的一場騙局。

他設計害我家破人亡,我在找他理論的路上被車撞死,他摟著小三和私生子冷漠的從死不瞑目的我身旁路過。

一睜眼,我回到了他追求我的第一天:「方思文同學,這是我的情書,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我接過情書甩在他臉上:「留著燒給你自己積陰德吧!」

1、

我是被車撞死的。

肇事車的車速很快,我感覺一種突然的、極度的疼痛,我還沒來得及回想自己的一生,就這樣毫無準備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死後,魂魄沒有立刻消失。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陳泰冷冷瞥了眼我的屍體說了聲:「活該。」隨後摟著小三和私生子揚長而去。

我的血浸濕了大片的水泥地,路人驚呼:「天吶,這人看樣子是活不成了吧…」

「快打120!」

肇事司機連滾帶爬的下車,驚慌失措的打著報警電話。

我看著閨蜜來醫院認領我的屍體哭的泣不成聲,想起母親今後獨自一人,在精神病院肯定會被欺負。

我的內心湧起一股悲憤,突然有一道聲音:「你甘心就這麽死去嗎?」

「不甘心。」

「你想重來一次嗎?」

「我想!」

墮入黑暗後我再次睜開眼,回到了十年前。

頭頂的風扇嘎吱嘎吱的轉著,臨近下晚自習的時間,安靜已久的教室開始躁動起來,課代表開始陸續收著作業。

我撐著被壓麻木的手臂想給自己一巴掌,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前桌的人扭頭:「小文,你睡醒了啊,發什麽呆?交完作業我們等下去食堂吃夜宵吧!」

沒聽到我的回應她關切的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揉了揉酸澀的鼻子:「沒事,睡懵了。」

我看著面前忙著收拾書包的人,方念,她是我從小學就認識的好朋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哪怕後來我因為和陳泰結婚後和她聯絡變少了,也會在我的葬禮上當場甩陳泰一耳光的好朋友。

是替我收屍幫我照顧母親的閨蜜,也是我自己選的家人。

我胡亂抓了本作業交給課代表,鈴聲剛好響起,我和方念走在擁擠的人群裏。

排著隊還沒走出教室門,陳泰一把拉住我:「文文,我有事想跟你說。」

方念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她先下樓等我。

陳泰將我拉到走廊的接水區,放學後這裏空無一人,機器的藍光照在他臉上,我冷冷的看著他。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方思文同學,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對你一見鐘情,這是我的情書,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一模一樣的話術,整整困住了我八年。

我克制著將他的腦袋放在熱水下澆灌的沖動,接過情書。

他面上一喜,下一秒我將情書狠狠地摔在他臉上:「留著清明節燒給你自己積點陰德吧!」

情書雖薄,但陳泰用了粉紅卡片包裝了起來,扔在他臉上發出響亮的一聲:啪!

他楞了楞不知道我為何突然動怒,我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轉身快速下樓。

2、

熄燈後四周萬籟俱靜,我躺在上鋪盯著墻,真不敢睡覺,怕一覺醒來這只是大夢一場。

下鋪舍友好奇的八卦:「小文你和陳泰是不是快在一起了?」

「他從轉學到咱們班追了你得有大半個月了吧?」

我嗤笑一聲:「老亮什麽時候長發及腰,我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

舍友們被我逗笑,老亮是我們年級主任,打從我們入校以來發型常年就是大禿瓢,跑操時站在操場下腦袋都反光。

言下之意,我根本不可能和陳泰在一起。

門外生活委員拍門讓我們安靜,我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低估了自己高中的睡眠質素,我躺在枕頭上倒頭就睡,第二天操場的起床號將我吵醒。

到了教室我才知道昨晚晚自習睡著的後果,我的作業一點沒寫,白花花的五張卷子。

補了一個早讀,還剩最後兩張對我來說最棘手的數學。

陳泰拿著卷子湊了上來:「文文,你抄我的吧。」

我看也沒看他:「滾。」

我就是交白卷也不抄他的。

還沒等我將陳泰的卷子扔開,有人比我速度還快的抓起卷子:「喲,得虧我今天來班早,讓我逮到抄作業了。」

聽見他的聲音教室裏一陣騷亂,補作業的紛紛欲蓋彌彰。

數學老師見抓住卷子另一端的人是我,他的臉色又不屑了幾分:「方思文,又是你,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數學作業不是抄教輔就是抄同學的,還知不知道羞恥?」

「上這學校的家裏條件也不會很好吧,再不好好學習以後就是社會的蛀蟲。」

「哦,你是女生倒是還可以找個有錢人嫁了。」

數學老師趙建偉,大男子主義,平時最愛挑女同學的刺,動不動罰抄罰站,辱罵學生。

我騰地站起身:「第一,我沒抄,我只是沒寫。」

「第二,我上這所學校是我中考光明正大考上來的,和我家裏條件沒有半毛錢關系。不過老師你怎麽不去市一高教學呢?是因為不想嗎?」

「第三,老師羨慕的話,也可以和老婆離婚,找個富婆當上門女婿,只不過可能需要先去趟南韓才能有機會。」

趙建偉臉色鐵青:「方思文你太不像話了!敢跟我頂嘴,現在給我拿著作業滾出去,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進班!」

我抄起卷子大步往班門外走去,

「文文…」

「滾開,別擋道。」

站門外就站門外,我早上吃了三個肉包子正好站外面消消食。

看著手上的數學題我想起上一世趙建偉在校外意外撞見我和陳泰談戀愛。

表面跟我們打招呼,嘴裏還說著:「你們放心,我不跟王老師說的。」

結果周一一大早他就告密了,我被當眾點名,被班主任叫了家長,回家停課了三天。

也就是那次叫家長讓陳泰和我爸媽見了面。

他裝的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讓我爸媽放松警惕,取得了他們的信賴,最後害的他們一個慘死,一個精神病。

3、

我拿著筆倚在墻上奮筆疾書,老亮巡視完正巧溜達下來:「難得啊,你怎麽站在門外了?早上沒來得及抄作業還是昨晚晚自習又睡著了?」

我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兩者都有吧。」

「行了早上外面冷,跟我去我辦公室寫吧。」

看著教導主任的背影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我剛罵了數學老師,說不定下課他就到辦公室等著告我的狀呢。

等我把卷子胡亂寫完,已經拖到課間操的時間,我正想拖延時間不跑操,老亮拿著保溫杯吹了吹茶:「叫你來還有點別的事,這情書是給你寫的吧?」

看著略眼熟的粉色卡片,我無語,昨天扔給陳泰後他丫的竟然沒有處理垃圾,被主任撿到了。

老亮苦口婆心:「唉,小文啊,其實人這一生有很多時候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但是我們也該清楚自己的身份,身為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你這次周考的卷子我看了,怎麽快下降到一百名開外了?」

「你是年級第二十四名考進來的,說明你很聰明,但是堅持也很重要。」

「這個時候不能松懈,不然以後想追可就難了。」

我記得這次周考,開學的第一次測驗,數學拉了很大的後腿。

我總愛拿偏科當借口,其實是討厭趙建偉明裏暗裏諷刺女生學不好理科,沒有男生聰明,他的課我總是做其他科的作業。

想起上一世答應和陳泰談戀愛後,我的成績一落千丈,高三最重要的一年他時常拉我逃課出去玩,在重壓之下雖然短暫的得到了快樂,但成績出來時這些快樂猶如耳光一樣打在我的臉上,我連本科線都沒過。

拍畢業照時老亮惋惜地拍了拍我的肩,對我說以後還有希望,別放棄自己。

後來我和陳泰上了原生的大專,畢業後就和他結了婚,婚後被他PUA學歷樣貌身材什麽都沒有,我變的唯唯諾諾,活的像個怨婦一樣。

我面色不虞的深呼一口氣,我要珍惜這次重來的計劃,遠離陳泰這個賤男人,我要考上大學,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我說這話時鼻音嚴重,老亮嚇了一跳。

「怎麽哭了?我說話重了?」

他笑話我:「這時候不是和趙老師頂嘴的時候了?」

「他呀,是老教師,教學略微死板了些,總愛說些瞧不起學生的話,但人沒有別的惡意,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抹了把眼淚:「知道了老師,我不是傷心我這是感動的淚水,您等著,下次考試我會回到前五十的!」

「行,老師相信你。」

我去廁所沖了把臉,站在窗邊吹風,腦袋逐漸冷靜下來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大話,此時我和校園生活已經闊別十年之久了,哪來的臉沖進年級前五十?

樓下結束跑操的學生們陸陸續續上樓,陳泰個子高,在人群中很顯眼,我盯著他看,想著要不然現在從三樓扔塊大石頭砸死他算了。

他若有所感的擡頭看見我,沖我招手,我厭惡的轉過身。

3、

白天陳泰幾次想找我搭話,我都一概不理,專心聽課學習。

下了晚自習他憋不住了帶人將我堵在了操場。

陳泰拿著一盒巧克力塞給我:「文文,是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嗎?你今天一天都沒理我。」

「昨天九班那個女生找我只是借書,我倆沒什麽的,你不要誤會。」

我推開他:「嘖,你有病吧!我管你跟誰有關系,煩不煩?說了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

「文文,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這樣對我?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

我扯了扯嘴角:「前兩天我腦袋被驢踢了。」

「陳泰同學,我認真的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別耽誤我學習。」

「文文…」

「閉嘴,以後請叫我全名。還有你在這裝什麽情深?情書還不是說扔就扔了。」

「我…」

「打住,別發散思維自作多情以為我是在意那張破紙,是亮主任撿到喊我去的辦公室。」

「你這人也真是心機,只寫我的名,怎麽?故意栽贓我早戀讓主任抓我是吧?」

「我沒…」

「別和我多說話,也別裝綠茶男,看見你就煩。」

我罵完他扭頭就走,陳泰站在陰影處對我下著最後通告:「文文,你不聽話的話,那我就按照另一種方式來追你了。」

我腳步未停,大步流星的離開,風聲將我聲音吹遠:「你有本事就試試,看看咱們兩個誰更瘋。」

我想避開賤人,可賤人自己主動上趕著找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4、

有些男生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告白的時候:「我好喜歡你。」

被拒絕了:「其實你挺一般的。」

就好像他們的追求你必須感恩戴德的答應,不答應就帶著狗腿子搞事。

這種招數我見慣了,初中時一個所謂的年級老大追我,我沒同意就帶著他的小弟霸淩我,讓人十分懷疑這種生物是不是直腸通大腦。

數學課趙建偉又點名讓我回答問題,後桌男生趁我站起來時把我凳子抽走,還好我抓住桌子,但還是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後排傳來男生們得意的哈哈大笑。

我爬起來舉手:「老師,他挪我板凳。」

趙建偉當沒看見:「安靜。來,我繼續講課。」

我深吸了口氣,不反擊覺得憋屈,反擊了又要挨罵。

我認真想了一秒,那還是挨罵吧,不然這股氣憋在身體裏容易憋死我自己。

我回頭直接將後桌桌子掀了,拉著他抽屜裏的書全扔到走廊。

全班安靜,我回來坐下:「不好意思,您繼續講課。」

後桌男生反應過來:「你特…」

我拿起圓規扭過身,他不忿的瞪著我,我將圓規尖對準他的眼睛冷聲道:「再找事我弄瞎你。」

趙建偉這時候又不裝死了:「好了!上課呢鬧什麽鬧!都給我坐下!」

下午上課前我和方念去超市買水,回來發現我的桌子全濕了,有人趁我不在端了盆水澆在了我的桌子上,桌面的書和本子全濕了,抽屜裏也沒能幸免,書包可憐的滴著水。

方念生氣:「我去,這誰幹的?」

班裏沒人敢吭聲。

「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是吧!」

我拉住她:「你先別急,我去處理。」

我去辦公室要求檢視監控,班主任給我調開監控,趙建偉又在一旁說風涼話:「方思文啊,多想想別人為啥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

我記下罪魁禍首都有誰,被他這句話氣笑了:「我有問題?」

「行,我有問題,我有神經病,誰招我,我滅誰。」

「我也只是告訴老師一聲,這事不是我先挑起來的,我是受害者。」

說完我扭頭走出辦公室,將領頭潑水的男生的書包拎到廁所扔進去了,我還貼心的把他書包拉鏈都拉開,然後全部倒下去,書包扔進了垃圾桶。

回到教室又把幫兇的後桌打了,他從走廊收拾好的書包被我一腳從三樓踢到樓下。

背後主使我也沒放過,陳泰的桌子被我一腳踹倒,書撒了一地,沾滿了他們潑的水。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一片狼藉臉陰沈下來。

我冷笑了下:「陳泰,你的臉呢?終於舍得不裝你那副偽善的面孔了?」

「以為我好欺負,那你就錯了,我天生記仇而且報復心重。」

後座男生不服叫囂著:「方思文你特麽裝什麽裝,我們泰哥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巧了,我屬垃圾袋的,巨能裝。」

「你這麽喜歡他,和他在一起得了,這福氣你自己享,在我這狗叫什麽?嫉妒嘛。」

「記住,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這次我扔書包,下次我扔你們。」

不提倡以暴制暴,但是以暴制暴最有效。

5、

他們被我指著鼻子罵的時候班主任趕來了,她看了監控將他們幾個又罵了一頓,讓他們把我的桌子擦幹凈了。

左前方一個女生悄悄遞給了我一包紙巾。

「謝謝。」

收拾完陳泰一夥人後他們安分了許久,我也適應了校園生活,瘋狂補習著被遺忘的高中知識。

我初中的底子還算好,只有數學落下太多,每次找趙建偉問題他總是愛搭不理的,方念和我半斤八兩也指望不上她,我只能抓住一切機會去學,一道道刷題,背公式。

早上背誦,白天刷題,晚上預習。

方念看著我瘋狂學習的狀態擔憂:「小文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我理了理卷子:「怕什麽?讀書吧,只有書不會騙你。」

給我遞紙巾的女孩叫何媛,她是年級第一,性格文靜內斂,我常常厚著臉皮去問她問題,她每次都會輕聲細語的幫我解答,幫了我很大的忙。

很快迎來了月考,開考前半小時,我看見何媛匆匆跑過去。

我趕忙跑到第一考場,原來陳泰的狗腿子們將她考試用的筆全部弄壞了,還潑了她一身墨水。

我將多余的筆放在她的考桌上,沈著臉往最後的考場走去,見他們正圍在一起洋洋得意,我上去一腳踢翻他們的桌子:「你們可真是欠,不敢對我動手就欺負我身邊的人是吧?」

我揪住一個人的頭發擡手就是一巴掌,還沒打過癮監考老師來了。

不巧,還是我最討厭的趙建偉,他拿著卷子很生氣:「方思文,你是不是以為你自己很帥?」

我痛心疾首踹了另一個人一腳:「老師,都這個時候了您還關註我帥不帥,您到底在想什麽呢?」

他氣的夠嗆又無可奈何:「快滾去考試!」

考完回到教室,班裏沸沸揚揚的都在說我開考前跑到別的考場扇人,在年級裏一戰成名。

何媛把筆還給我:「謝謝。」

我擺擺手:「沒事你拿著用吧,你還好嗎?沒影響考試發揮吧。」

「沒有,謝謝你。」

「害,這事也怪我,以後他們再欺負你了你和我說,我保護你。」

何媛臉紅撲撲轉過身收拾書包。

我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發呆,從記憶模糊的高中生活裏挖出這位第一名的蛛絲馬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很多年以後方念和我聊起八卦,半遺憾半吃驚的說:「小文你還記得咱們年級那個三年都是年級第一的女孩嗎?我本來以為她考上985了,結果後來我才知道她高考完就自殺了。」

這麽瘦弱的人,怎麽會那麽勇敢地面對死亡呢…

6、

考完試國慶日長假終於到了,父母早早的等在校門外接我,父親接過我的書包,母親塞給我一塊雞蛋餅:「餓了吧?」

我看著父親母親還略顯年輕的臉哇哇大哭。

把他們嚇一跳:「怎麽了?是學校裏有人欺負你嗎?」

方念和我順路一起回家,她正往車後座爬的時候聽到這句話一個踉蹌差點趴地下:「啊?小文在學校沒騎別人身上揍人都是好的了。」

我被她逗笑,摟著媽媽帶著哭腔撒嬌:「想你們。」

上一世父親出了車禍,母親精神失常,家便徹底沒了,都怪我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哎呦,這麽大了,害不害臊。」

父親看我沒事,開著車哼著歌:「走吧,帶你倆下館子,咱們吃火鍋去。」

方念歡呼,我問:「那要去接弟弟嗎?」

「不用管他,家裏有剩飯。」

「真是長大了,還知道關心弟弟了,等下我們吃不完給他打包點剩飯。」

方念憋笑悄悄對我說:「以後小武弟弟改名叫剩飯弟得了。」

吃完火鍋回到家中,我掏出作業寫到半夜一點,字越寫越飄逸…

「方女士,很遺憾,您的女兒經搶救無效死亡…」

「文文,爸在來醫院的路上出車禍了。」

「姐姐,我對不起你和媽媽,要是還有來生的話…」

「方思文,我恨了你們全家十幾年,每次見到你們我都惡心至極。」

「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讓我覺得惡心至極,如果不是為了報復你們全家,我這輩子都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在你面前演了那麽久好好先生,裝的我真辛苦,現在你們全家都得到了報應,我的戲也該落幕了。」

呼!我猛地坐起身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習題,意識到自己寫著寫著睡著了。

但夢裏的感覺太真實了,一個個失去自己的至親讓我感到壓抑又難過,因為那是上一世已經發生的事實。

我深思了一會,拿起手機聯系表姐,安全感要自己給自己。

這個假期我專門跑去了表姐家暫住,每天早上圍著公園晨跑,白天學習,晚上在拳擊室練拳,表姐每天還給我特訓兩小時的格鬥術。

7、

開學返校後在路上我碰巧遇到了班主任,她喊我去辦公室拿卷子。

「方思文你這次考的不錯,年級49名,數學進步很大啊。」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趙建偉在一旁嘀咕道:「僥幸蒙對了幾題吧。」

我還沒張嘴攻擊他,班主任看了看表:「趙老師,沒記錯的話數學年級第一也是女生。」

霸榜數理化第一的從來都是何媛,趙建偉不吭聲了。

我慢悠悠的走過去:「唉,這人的偏見啊,有時候就像一座大山。」

趙建偉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我抱著卷子剛走下樓梯就見一群人勾肩搭背。

「呦,佘煜回來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兄弟!」

「你剛返校肯定還沒聽說吧,你的小青梅殺瘋了,一戰成名!」

人群中一個男生滿腦袋問號,

「現在都在傳,別惹高二八班的方思文,看著柔柔弱弱的發起瘋來是會殺人的。」

「天吶,這樣的人以後要進監獄的吧。」

我走過去從背後拍了拍說我要進監獄男生的肩:「同學你是有進監獄的渠道嗎?我可以免費拿你來練練手。」

「啊!」扭頭看見是我,他們嚇得拔腿就跑。

我翻了個白眼:「一群八卦男。」

「小文,好久不見呀。」

我看著面前笑嘻嘻的男生,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頭上被剪的隨意的短發,一雙桃花眼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就是咧著的嘴角顯得傻兮兮不太聰明的樣子。

佘煜,我的青梅竹馬,還沒到高三就意外去世了。

我看著他喃喃道:「你還活著啊…」

他一擡眉滿臉驚恐:「我現在應該是死人了嗎?」

「我只是幫小朋友夠風箏從樹上掉了下來,腿摔骨折請假了三個月,是誰到處散播謠言說我死了!」

我停下腳步:「我只提醒你一句,沒事別往河邊溜達,不會遊泳還救人的是莽夫,有事找警察比自己解決要更簡單知道了嗎?」

「哦。放心吧小文,我會惜命的,畢竟咱們倆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被媽媽們指了娃娃親,我早走了你就該守活寡了。」

「爬。」

佘煜從小到大酷愛樂於助人,小到扶老奶奶過馬路,大到跳河救人。

只是高三那年他見義勇為跳河救人後,跳河自殺的人沒死,他淹死了。

被救的人家裏連夜跑路,連句謝謝都沒說。

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父母一夜蒼老了許多。

重來一世,希望他能平安吧。

8、

下午體育課,方念身體不舒服請假待在教室。

老師讓分組練習,我問了下獨自站在一旁的何媛:「你跟我一組嗎?」

她飛快的看了我一眼,小聲道:「好。」

我們練著排球,何媛的袖口下不小心露出青紫的傷痕:「你身上怎麽這麽多傷痕?是有人欺負你嗎?」

她搖搖頭抿嘴:「不是…是我爸爸打的。這次數學只考了115,他用棍子打的。」

「可是你是全班第一啊。」

我見她胳膊上全是青紫色,這是下死手打啊。

我正欲開口問她,遠處突然飛來了一顆籃球,力道極大,我連忙將何媛推開,我自己已經來不及避開了,肩膀被狠狠砸了一下。

來撿球的人高大威猛:「喲,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我轉身看向來人:「會不會打球?不會打把手剁了餵狗。」

「女孩子家家的脾氣這麽大,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了。」

「別管你爹,我死了還有你這個不孝子呢。」

「方思文你找打啊!」

陳泰遠遠的喊了他一聲:「李牧。」

「呵,算了,老子不跟女生計較。」

「是不跟女生計較還是根本計較不起來啊?你以為你是誰?性別是個男的你就拽上天了?」

李牧將球狠狠一摔:「方思文,老子今天非得教訓你一頓。」

我拿起排球扔在他臉上:「來啊,看咱倆誰先死。」

我早就看李牧不順眼了,他是陳泰的狐朋狗友,後來拉我弟染上了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走投無路跳樓死在我和媽媽面前。

我新仇舊恨一起算,抄起一旁的羽毛球拍就往他身上抽。

他扯住我的長發,我吃痛擡腳幹脆利落的踢向他的腳踝。

我苦練的格鬥終於派上用場了,我一個右直拳打的他皮開肉綻,一個左低掃踢的他口眼歪斜。

李牧見打不過我就耍陰招,用打火機將我的頭發點著了,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

何媛尖叫一聲快速往我身上潑水,等頭發上的火熄滅,我的黑長直頭發已經遭受了不可逆轉的損害,那些曾經飄逸、光澤的秀發變得焦黑、枯黃,像一片被燒毀的幹草地。

李牧得意的看著我,準備看我驚慌失措大哭,我將斷發一把扯斷,一腳踢在他襠部,隨後摸了塊磚擡手利落的給他開了瓢。

他悶哼一聲擡手摸了滿手的血:「方思文你這個瘋子!」

他狗急跳墻也拿了一板磚向我砸來,我剛要躲開,面前擋了一個人。

我睜大眼:「佘煜!」

佘煜一下場,陳泰他們一幫人也趕來了,何媛邊打哆嗦邊幫忙,她揪著一個人狠狠打,我三下五除二撂倒一群人:「以後都給我老實點,不然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亮主任滿頭大汗跑來大喊:「都給我住手!」

9、

醫院裏鬧成一片,李牧的家長見他腦袋上縫了九針,就說我霸淩他,讓我退學進監獄。

我媽火力全開:「我家孩子頭發都被燒了!腦袋上也被縫針了!打他不應該嗎!小小年紀就敢放火,長大了就敢殺人!」

亮主任急得團團轉,忙著安撫兩邊家長。

我爸開口就要看監控,李牧就心虛勸他爸媽回去了。

陳泰惡狠狠的看著我父親,他現在年紀小,還不懂隱藏自己內心的惡意,我警告的看了看他。

終於把家長都送走,亮主任松了口氣,看著輕傷的我們罵道:「打架鬥毆!」

「方思文,你一個女孩怎麽天天打架?開學還不到兩個月,你打了三次架!你是想存心折磨我是吧!」

「還帶著第一名打架!」

亮主任邊罵邊吃速效救心丸。

我頓了頓決定還是好心提醒一下:「老師你少吃點,這個吃多了容易便秘。」

老亮氣的快吐血:「你這樣以後誰還敢娶你?誰要你!」

佘煜默默舉手:「老師,我…」

我一個眼神,他默默放下手。

「閉嘴!我知道你和她有娃娃親你不要再重復了!」

「老師我沒想打架,是他們先欺負人。」

「我不管你們誰先動的手!一人三千字檢討書!」

10、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後我們三個和陳泰他們隔開老遠坐在辦公室寫檢討。

佘煜挨了一板磚還不老實:「小文,我快寫完了,你要抄嗎?」

「不抄。」

「小文,我頭被砸了會不會變笨啊?」

「嗯,縫了一針腦子要跑丟了。」

「那完了完了那我肯定考不上人大了,要和你分隔兩校了嗚嗚嗚…」

「誰跟你說我要考人大了?」

「你桌上那個明信片不是人大嗎?」

「那是我CP的大學,我又不想上。」

「那你要去哪上大學啊?」

「我要考警校,當警察。」

角落裏坐著的陳泰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他將板凳踹倒:「方思文,你這種人也配當警察?」

莫名其妙的神經病。

我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最好祈禱以後別落在我手上。」

陳泰拔腿出門,將門關的震天響。

「神經啊他。」

「他剛才在你怎麽不罵?」

佘煜賠笑:「嘿嘿,小文你一個人就能懟死他,我是乖孩子,不罵人的。」

他又看了眼一旁的何媛:「哇,小文,第一名打人也很牛啊!小小年紀就無師自通知道一對多時瞄準其中一個人狠狠進攻這種妙計,看著最柔弱實則最兇殘!」

「閉嘴,再嚷嚷揍你!」

我繼續埋頭努力編檢討。

11、

交完檢討我去理發店剪了頭發,打架時被揪著頭發時我就覺得長發對我來說是累贅,索性直接剪短了。

不得不說短發真省事,不過學校的謠言總是莫名其妙,傳我打完架剃了個光頭。

班主任將我叫到辦公室看著我的帽子欲言又止:「學校禁止染發、燙發,也不允許有怪異的發型。」

我把帽子摘下:「啊?我這發型怪異嗎?」

班主任打量了我幾眼皺眉:「挺好的,那怎麽有人跟我說你剃了光頭?」

「哪個嘴欠的?我剪短了而已。」

亮主任進門剛好看見我的新發型,他滿意道:「前不遮眉,側不遮耳,後不遮衣領。看看這是多標準的發型啊!」

「不錯!方同學終於打算改頭換面奮起直追了!好樣的!」

眨眼間我起了壞心思:「老師說的對,我們年級的男生應該向我看齊,我的要求也不高,能達到我這個標準就行。」

亮主任眼睛一亮:「好主意。」

第二天男生排著隊在教務處被剃頭。

方念摟著我站在窗台看別人被剃頭哈哈大笑,笑完又撅嘴抱怨道:「都怪我昨天體育課請假了,都沒幫上你的忙。要是我在肯定狠狠敲那些混蛋一人一板磚!」

我摸了摸她的頭:「沒事。」

她臉紅了紅:「敲!原來我不是喜歡帥哥,我是喜歡好看的人!」

她一把撲到我身上:「小文,故鄉的百合開了。」

我無語道:「你給我爬!」

12、

大周末放學後我追上何媛:「何媛,我送你回家。」

「打架這事會不會連累你?如果以後你爸他再打你,你告訴我,我去救你。」

何媛輕聲道:「好。」

我們沈默走了一段路,她突然道:「原來打人是這種感覺。」

「第一次打架什麽感覺?」

「很痛快。」

「沒錯,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了就奮起反擊,忍讓一次,憋屈一生!」

「嗯,我記住了。」

將何媛送到樓下,一個粗獷的男聲傳來:「小丫頭片子長本事了!敢和男生一起回家了!」

我擡眼看了看,看著文質彬彬的一個男人說話卻極為難聽:「你是不是在學校惹事了?你們年級主任給我打電話了!在學校我讓你好好學習誰讓你到處惹事生非了!」

「這是你後爸嗎?見自己女兒被欺負就讓忍著,是後爸吧。」

「臭小子,我和她說話,你插什麽嘴?信不信我打你!」

我把帽子一摔:「你打啊,你動我一下我訛你十萬!有錢的話你就打!老匹夫,賠不死你!」

「就你這種人渣怎麽配當爹的,以後你再敢動何媛一下我立馬報警把你抓起來!」

街坊鄰裏聽見聲音紛紛出來看熱鬧,男人氣急敗壞回了家。

「何媛,高三就住校吧,我和方念也住校,我們可以住一個寢室,等高考完走得越遠越好。」

「好。」

「我知道他在你成長過程中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你已經很厲害了,再堅持一下,往後每一步都是自由的。」

何媛撲倒我懷裏:「謝謝你小文。」

13、

看著在樓下站著的陳泰,我眼皮微微跳了下,又是這個賤男人挑事。

陳泰吐了一口煙:「我只要找人收拾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你就像被咬急了的兔子一樣蹦出來。」

「方思文,每個人你都在意,裝的累不累?」

我轉了轉手中的帽子沖他翻了個白眼:「果然啊,跟你這種沒真朋友的人無話可說。」

「你好可憐,是不是沒有被真正的愛過,所以才這麽腦幹缺失。」

他將煙扔在地上,碾碎後看著我:「呵,你告訴我你憑什麽當警察!你爸是殺人犯!你憑什麽能當警察!」

我看白癡一樣看他:「你有毛病吧!我爸怎麽就是殺人犯了?少異想天開,滾開。」

我推開擋路的陳泰準備回家。

他沙啞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他殺了我爸。」

我止住腳步。

14、

回到家中媽媽憐惜的摸了摸我頭:「怎麽剪這麽短?」

我搖搖頭:「多涼快了,媽,我想考警校。」

「考警校?怎麽突然想著考警校了?」

「我不能考嗎?」

「女孩子家家的當警察多危險啊,就在省會城市讀個大學就行,爸媽不指望你有大出息,平平安安就好。」

「可我想當警察。」

媽媽嘆了口氣:「唉,媽媽主要是怕你審查過不去。」

「啊?我不記得你和我爸做過違法的事情啊?」

媽媽解釋道是因為早些年我小叔用我爸的身份證去給人開大貨車賺錢,結果有次出了意外,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撞死了人,小叔用我爸爸的名字坐了六年牢,留下了案底。

我爸在一旁也嘆了口氣:「唉,別提了,你小叔也是倒黴,他開車好好的,是對面疲勞駕駛撞了上來,結果對面當場死亡,判了他這邊全責。那時候家裏都窮,賠償不了對方多少錢,你小叔只能去坐牢了。」

「那你們還記得那個司機叫什麽名字嗎?」

「記不清了,好像是姓陳吧。」

原來如此,當事件抽絲剝繭的展露到面前,我們不過是線索兩端不對等的錯誤訊號。

15、

我向堂姐了解了事情所有的始末後給陳泰撥去了電話,電話另一頭很快就接通了:「怎麽?終於知道自己父親是個殺人犯了吧。」

「殺人就該償命,你們家害我父親早逝,害得我家破人亡,十幾歲就變成了孤兒,一命就該換一命!」

「閉嘴,聽我說,當年你父親車禍,開車的並不是我爸,而是我小叔。」

「不可能!你胡說!我記得清清楚楚被告人那上面寫著的是你父親的名字!」

我不以為然:「信不信隨你。」

「當年出車禍時,警務系統還不似現在完善,我小叔是用了我爸的駕駛證去開的貨車,所以出事後他用我父親的名字蹲了六年大牢。

「逝者已逝,當年法庭明明已經宣判了,我小叔也坐了六年大牢,你不去找真正害死你父親的兇手,卻來報復我們,冤冤相報何時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你父親真實的死因吧?他是因為疲勞駕駛,開了30多個小時都沒休息,結果睡著撞上了我小叔正常駕駛的車,罪魁禍首是當年僱用你爸爸的老板,他為了壓榨工人,不讓駕駛員休息,才會讓他疲勞駕駛導致了那場車禍。」

「陳泰,你精心設計的報復計劃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泰開始在電話那頭發瘋:「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定是你騙我的!對!一定是你騙我的!」

「我不會弄錯的!」

他長久以來的復仇信念崩塌,歇斯底裏的怒吼,我將電話掛斷。

16、

陳泰消失了,我忙著學習沒在意過,他也不配在我忙碌緊張的高三裏留下任何痕跡。

我要努力打好最後一仗,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時光飛逝,轉眼間高考來臨,忙碌又緊張的考試結束,我查詢過我可以報考警察學院,就將誌願填到了首都公安大學。

以後我會致力成為完善司法系統中的一員,維護好社會的安全和秩序。

以法治國鑄偉業,秉德安民興中華。

尾聲

畢業那天佘煜又跟我告白,我想了想認真道:「算了吧。」

佘煜大喊大叫:「為什麽啊?」

我笑出聲:「都說警察跟醫生,小孩四歲就得會做飯,太慘了。」

他眨眨眼也笑出聲:「有道理。」

我拍了拍他的肩:「以後我們就是救死扶傷好朋友組合。」

他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好!」

何媛順利考上第一學府,報考了自己想學的專業,脫離父親的掌控她變得像小鳥一樣自由自在。

經過我堅持不懈的連拖帶拽,方念也考上了首都的一所好大學,她爸媽高興的不得了,獎勵了她不少錢,她天天請我和方媛大吃大喝。

八月初有些圓潤的我們踏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車,去往新生活的起點。

番外

我畢業後進入了嵐城公安局,從警第三年,在一次逮捕行動中抓了一堆聚眾吸毒鬧事的人。

我看著名單上陳泰兩個字頓了下,看向蹲在審訊室裏胡子拉碴、雙手抱頭的男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過往雲煙說原諒就原諒的大肚量。

因為看著他現在這副狼狽的階下囚模樣我還是會忍不住笑出聲。

沒錯,我就是小人得誌,那種一笑泯恩仇,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大善人劇本我不稀罕演。

我就是要看他失敗看他狼狽,

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可就在剛才我笑完後的那一秒,我突然感覺他對我而言,無論是八年感情糾葛的騙局,還是忙碌高中生涯中無關緊要的普通同學,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現在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我從警記錄的一頁紙,是我一等功路上一塊普通的墊腳石。

胸口的對講機響起:「這裏是接警中心,一分鐘前收到報警電話,城南西北街有十幾人參與聚眾鬥毆,現場需要警力支持,請二隊立即前往現場。」

我按下回復鍵:「二隊收到,馬上出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