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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好看的古言打臉爽文!!!?

2023-01-29娛樂

我把守宮砂給了一個太監。

他是無根之人,卻有不同的手段。

象征純潔的xue液順著他的手指滑下,di落在錦被上。

人人都笑我堂堂侯府嫡女,卻嫁給一個太監對食。

可只有我知道,九千歲愛我入骨。

也只有我知道他那雙盤弄佛珠的手有多靈活。

我有個秘密,我重生了…

上輩子,宋家將我這個宋家原配嫡長女嫁給九千歲裴安川。

我因為害怕,整日躲著裴安川,也不曾註意過裴安川對我的心意。

整個太安國都知道裴安川愛我愛到骨子裏,唯獨我不知道。

我整日只知道聽從宋家的指示,最後被宋老夫人騙著給裴安川下毒。

而他明明知道那碗甜湯裏被下了毒,還是要求我餵他喝下。

上一世裴安川毒發身亡時,看向我的眸中還是浸滿柔情和心疼。

摸著裴安川逐漸冰涼的身體,她慌亂不堪跑回宋家時,她的父親,宋沈遠,帶著家仆將她攔在府外,冷聲斥責她不敬夫君,毒婦心腸,當眾將她除族。

而和她一直親密的妹妹,笑著靠在三皇子懷裏看著她被侍衛扣押。

一向對她慈愛寵溺的繼母眸中滿是恨意,對著前來的侍衛和周圍百姓,假惺惺的說她一向狂妄,在閨中便隨意打sha下人,如今更是毒sha親夫……

當她看清宋家人臉面的時候,她已經在冰冷的牢獄中看不到光亮。

是她的好妹妹,宋錦安給獄卒塞了銀子,讓他挖了她的眼睛。

而現在她的腦中都記得她當時的話

「姐姐,你的眼睛和你那該si的娘親太像了,我看了實在厭惡!我還記得,當年你那si鬼娘,si前不甘的眼神。」

「不,我應該叫你妹妹,若不是你娘,我和我娘才應該是宋府的正經主子!」

「你娘,是被父親親手灌下的毒藥,那個藥可是我娘從異族手裏買到的,si後面上如常,可是毒發時,如同萬蟲撕咬全身,你那娘啊可是活生生疼si的!」

「誰讓她非要尋個真相,她發現了我娘和爹的關系,如此,爹爹怎麽還能讓她活呢?」

在她臨si前,才知道了所謂的「妹妹」,其實在她娘嫁給她爹前就已經存在的外室子…

而當年的宋沈遠為了她外祖家的勢力,藏緊了宋錦安和劉氏,直到她娘去世,他才將劉氏和宋錦安帶回府,扶為正室。

當時她外祖家也曾來過宋府,可是她被劉氏和宋錦心哄的團團轉,竟然拒絕了外祖家的好意…

——

「宋顏凝!你以為如今要嫁去廠督府便可以不敬長輩?」 宋老夫人的怒斥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宋顏凝垂眸壓下眼中的恨意,再次擡起頭,一臉平靜。

她這個祖母,明明知道一切。

「祖母多思了。」

看她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宋老夫人氣的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但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後,強壓下心裏的怒氣,放軟聲音,語重心長道:

「顏凝,你別怪祖母,裴督主點名要你,咱們宋家承擔不起他的怒火啊。」

裴安川是誰?如今太安朝的權臣,掌東廠大權,親批奏折,更有先斬後奏之特權,更是人人尊稱的九千歲!

「祖母哪裏舍得我精養的嬌嬌嫁給他,可是不嫁不行啊,咱們宋家上上下下將近一百口人,你要替她們想想啊。」 宋老夫人看她沒有說話,又繼續道。

宋顏凝冷笑出聲,好一個宋家上上下下一百口人,宋家當年一個落魄門第,若不是她娘下嫁,帶著眾多資產,如今的宋家哪裏來的將近一百口人?

而這中間大多下人也都忘了他們是誰買來的。

她迎上宋老夫人不滿的目光,淡聲道:「我以為祖母今日叫我來,是說我母親嫁妝的事,不想竟是說這個?」

說著,她站起身子,低頭看著坐在榻上的宋老夫人:

「祖母,我之前就說了,我嫁廠督府可以,除了宋家準備的應有的嫁妝外,我母親當年帶來的一百二十擡嫁妝我都要全部帶走。

我記得當年母親去世時,嫁妝紋絲未動,便是之前養宋家的銀子也只是母親嫁妝中鋪子的每月盈利。」

說完,對著宋老夫人笑了笑,「還是辛苦祖母盡快讓人整理出來吧,不然下個月成婚的時候您忙不過來。」

隨後微微福了福身子,甩著手裏的帕子走了出去。

宋老夫人等她走後才反應過來她的話,氣的砸了手跟前的茶杯,怒道

「這個逆女!逆女!」 她明著暗著點自己,當年是她娘養的宋家!

一旁的嬤嬤忙安慰,「老夫人,您消消氣,許是大小姐心裏有怨氣,您不要氣到自個兒!」

可是宋老夫人一句也聽不進去,「去,去把老爺給我叫來!」

她不信宋顏凝連自己父親的話也能不聽!隨後眸中閃過一絲疾色,若真如此,便不要怪她這個祖母狠心!

當年沈薇的嫁妝,早就用來打點這些年的人情往來了,如今宋顏凝要她的嫁妝,宋家哪裏去給她找出來?

便是有,也絕對不會給她!

第2章 父親想要我什麽態度?

宋沈遠一回府,便有小廝來報說是老夫人找他。

他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卻是十分孝順的,於是忙趕去了福壽堂。

等他聽完宋老夫人的話後,臉色鐵青,起身安慰:

「母親,這事您不用管了,這個不孝的東西,兒子一定好好處罰!」

「不可,處罰她不算什麽,可是下個月便是婚期,若是被裴督主知道,便不好了。你只管哄著她不再提沈薇嫁妝的事便好。」

說完,宋老夫人瞇了瞇眼,沈吟道:

「我總覺得,宋顏凝最近不太對勁。」

聽到她的話,宋沈遠搖了搖頭:「這麽多年,她都是窈娘看大的,她哪有什麽腦子,定是因為不想嫁給裴督主所以才會這般鬧騰。」

聽完宋沈遠的話,宋老夫人點了點頭,也是,這些年她被劉氏捧殺這,定然只是怨這門親事。

「罷了罷了,你看著處理吧,別叫她再尋事,順便告訴劉氏,這些日子不可出紕漏。」

宋沈遠看到自己母親有些疲憊,於是忙起身應是後便退了出去。

一出福壽堂,宋沈遠的臉色陰沈起來,對著自己的隨從命令道:「去把大小姐帶我書房來。」

含珠院,

宋顏凝聽完小廝的話,站起身準備過去。

「大小姐不需要換一身衣裳嗎?小的在外面等您。」 小廝猶豫道。

宋顏凝搖了搖頭,「走吧。」

換裝見人是尊重,他宋沈遠哪裏配得上她的尊重?

她如今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渴求父愛的小女孩了。

書房內,

宋沈遠看著眼前像極了自己原配的女兒後,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原本他對宋顏凝也有一份父愛,可是她越發像她的母親沈薇,尤其是那雙眼睛,容貌也甚至比她母親更加絕色。

看到她,他總能想到那些年討好沈氏的自己,如何費盡心思,伏小做低…

包括,她死前那帶著後悔和怨恨,看向自己的眼睛。

「聽說你今日頂撞祖母?」 宋沈遠回過神後,冷冽道。

呵,上來就給她定了不孝忤逆的罪名。

「祖母是這樣說的?」 聽到宋顏凝平靜的聲音,宋沈遠也升起一絲怒意。

「放肆!這是你同父親說話的態度?」

「父親想要我什麽態度?」 宋顏凝擡眸看向他:

「父親,我只是要母親當年的嫁妝罷了,母親只有我一個女兒,她的嫁妝也該給我,祖母多次避而不答,女兒不過想問清楚。」

不等宋沈遠說話,她緊接著道

「您還記得我的母親嗎?」

她想知道,她母親一心為了他,在他心裏到底是否有過母親一絲痕跡?

而宋沈遠聽到她的話,面上閃過一絲不耐。

宋顏凝看的真切,可笑自己上一世竟然一點都未察覺到。

她真是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我同你說的是你忤逆祖母的事,不要談沒用的!」

沒用的? 她母親的一生,竟然只得到這麽三個字…

「宋家要我嫁裴督主,我便嫁。只是,我之前說過的嫁妝,一樣都不能少!那是母親留給我的,本該給我嗎。」

她收回思緒,開門見山道。

宋沈遠聞言,看著宋顏凝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沈薇站在自己面前,他又想到了當年自己在沈薇跟前直不起腰的日子。

於是帶著對沈薇的怨恨,使他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硯台打算向宋顏凝砸去。

忽然,門被踢開…

「喲,看來是咱家來的不是時候?」 一個身穿暗紅色飛魚服,一臉冷意的男子,走了進來,一連身後跟著一隊飛魚服配著七星刀的東廠人。

宋顏凝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睛,是裴安川跟前的掌刑千戶,許褚。

當年,即便她已在牢中,許褚還是帶著一眾東廠殘余勢力將她救了出來,因為他知道若是裴安川活著,也一定會救她出來。

只可惜她當時已經生死俱滅,無求生之意。

「許千戶!」 宋沈遠忙放下手裏的硯台,走到許褚身邊拱手行禮。

「您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您快請坐!」 宋沈遠一臉殷勤,和剛才面對宋顏凝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夫人。」 許褚沒有搭理宋沈遠,而是對著宋顏凝恭恭敬敬的一禮。

宋沈遠面露難堪,東廠之人如此囂張!

宋顏凝對著許褚淡淡一笑,輕聲道 「許千戶請起。」

並未糾正他的稱呼。

她這樣子讓許褚楞了楞神,怎麽和信報裏不一樣呢?那群小崽子們是怎麽查的?

不是說宋大小姐十分排斥嗎?

今日他出了任務,剛回東廠,便被督主派過來送東西,還不曾知道胭脂閣的事。

不過到底是裴安川身邊的人,心裏想著什麽卻不顯露在臉上,依然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督主讓屬下給您送些東西解悶兒。」 說罷,身後的人都側開身子,書房外放著的一個個木箱出現在眼前。

這些都是各附屬國剛剛進貢來的奇珍異寶,督主直接讓他帶了來。

反正就算皇帝知道,也不敢多說什麽。

許褚看宋顏凝沒有說話,於是又小心解釋道:「督主特意讓屬下先拿來宋大人這裏,讓宋大人帶給您,正巧您也在。」

他是想說,他家督主也想到了她的名聲,這些東西可是先過了她家長輩這裏的。

宋顏凝自然也聽出了許褚的意思,心裏對裴安川這般小心珍視的舉動更心疼了。

他一直便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對她好。

她看著門外一箱箱的東西,據她對裴安川的了解,箱子裏面定然都不是凡品。

上一世,這些東西她連見都沒見過!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被宋家藏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就勞許千戶叫人擡我院子裏吧。」

裴安川送她的東西,她自然要收著,這一世可不會便宜宋家!

許褚聽完,心裏一喜,忙開口應是。

在東廠人開始搬東西的時候,宋顏凝也擡腿走了出來,許褚緊緊的跟在她身後。

宋沈遠正以為他們要走的時候,忽然宋顏凝回過頭笑道:

「父親,您記得母親的一百二十擡嫁妝盡快整理好,我出嫁時的單子也好提前寫上去。莫要耽誤了婚期。」

這是暗暗的威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宋沈遠氣的青筋暴起,可是許褚涼颼颼的眼神飄了過來,他也不敢表現出來,忙笑的說自然自然。

「宋大人,夫人說的一百二十擡嫁妝您可得記清了。」 說完,繼續跟上了宋顏凝的腳步。

許褚一路上跟在宋顏凝身後,嘴角輕勾,這夫人看來也不是個軟懦的,知道他在,特意又說了一遍,到時候宋家怎麽也不敢不拿出來。

他自然知道宋家是什麽德行,別說區區一個宋家,便是整個太安國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東廠的耳目。

那群小崽子查到的是宋大小姐溫順怯懦,單純古板。

可這明明是個狐貍啊!

「許千戶,不知裴督主近來可忙碌?」

許褚忽然聽到前面女子平靜但是帶著嬌軟的聲音,忙應道:

「督主平日需要處理奏折,因此多在務會閣,」

說罷,他頓了頓又補充:「不過,若是夫人想見督主,屬下便轉告給督主,他一定會來見您。」

他雖然不知道為何督主這般癡迷她,但是他覺得只要是督主做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宋顏凝原本想說不必,但忽然想到上一世,他明明已經疼極,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可還是努力的把他一直戴在腕上的佛珠摘下來戴在她手腕。

強壓痛意,語氣顫抖但是努力帶著柔意的和她說,這個佛珠是他從已經圓寂的了空大師手裏求來的,從未沾染過一滴血。

宋顏凝心底一陣抽痛,於是回頭看著許褚,淡聲道

「他要娶我,可一直不曾露面,我自然要他親口同我說的。」

身後的東廠之人聽後,忍不住縮了縮,宋大小姐好大的口氣。

連許褚聽完,也楞了楞,不過很快恢復笑意,「屬下一定帶到話。」

宋顏凝不管別人想什麽,只是她知道,裴安川對她的愛,永無底線。

他的偏愛,就是她的底氣,所以她現在也不想同宋家的人虛與委蛇。

第3章 我要他親自來見我

東廠務會閣,

一個檀木長桌前,坐著一個暗紅蟒衣的男子,寬肩窄腰,烏發白面,一雙眸子細長幽深,鼻梁高挺,此刻他薄唇緊抿,斜靠在椅背上,雙腿隨意搭著,一雙修長幹凈的手裏盤著一串佛珠。

只是在聽到下面站著的許褚的話後,後背緊繃,隨意的雙腿也屈了回來。

「她,真這麽說?」 一向冷戾的語氣中,如今帶著一絲期待。

許褚拱了拱手,「回督主,夫人確實是這麽說的,她還說,要聽您親口說。」

夫人?

裴安川註意到他的稱呼,皺了皺眉,「你是當她面便叫夫人?」

許褚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後忙挪開,「是,督主。」 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稱呼有問題,隨後忙補充道 「但是夫人什麽也沒說。」

那您也別怪我嘴快了。

聽完他的話,裴安川楞了楞,隨後嘴角輕勾,眸中閃過一絲愉悅。

她不排斥他?

此時許褚忽然想到了什麽,語氣帶著一絲冷笑,「回督主,屬下踢開宋沈遠的書房門時,看到他正拿起硯台準備砸向夫人!」

裴安川眼睛微瞇,宋沈遠是在找死?

「屬下派人查了,夫人是想要夫人母親的嫁妝,宋家遲遲不給,下面的探子來報,是因為宋家這些年已經都用來打點鋪路了,今日宋沈遠也是因為這事才想對夫人下手。」

等他說完,發現沒有聽到裴安川的聲音,於是擡頭看去。

此時的裴安川已經是一臉殺氣,眸中滿是戾氣,原本一直盤著的佛珠,也早被輕輕放在桌子上。

督主這是想殺人了。

忽然,一旁一直站著未說話的另一個飛魚服的男子,名喚應星。

對著裴安川拱手道

「督主,現在還不是除了宋沈遠的時候,畢竟夫人出嫁是還需要他在場。」

裴安川細長的眉眼微垂,他想到了平常女子出嫁都需要拜別父親。

她又是那般渴望父愛…

不過,

「聽說,宋沈遠還有個女兒?」 聲音低沈,不似太監般的尖細。

「回督主,還有一個女兒,名義上是夫人的妹妹,實際是宋沈遠成親前外養的女人生的。」 許褚恭敬道

「督主,那個外養的女人便是如今的宋府繼夫人。」 應星補充道。

裴安川聞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懶懶道

「既是妹妹,也該成親了。 去宮裏傳本督的話,聖上前日不還念叨著康王缺個王妃? 那便把這個潑天的富貴給宋家吧。」

許褚聞言,心裏暗道還得是督主啊。

應星拱手應是後,轉身去傳話了。

那康王是聖上的親弟弟,如今都已經四十有二,之所以沒有王妃是因為當年康王為替聖上擋災,傷了命根子,如今以折磨女子為樂。

前前後後有五個王妃,都被擡了出來。

宋家接到聖旨後,如遭雷劈,什麽?

雖然宋家人不願意相信,可是還是都跪下接旨,在宋沈遠看到傳旨的是許褚時,他便知道這是裴安川對他的警告。

完了!

他早已暗自投向三皇子,而宋錦安便是打算嫁去三皇子府的,現在聖旨已下,他要怎麽給三皇子交代! 三皇子很是滿意錦兒啊。

「宋大人,」許褚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低著頭的宋沈遠,涼涼開口。

「這可是天大的富貴,怎麽宋大人和宋繼夫人不開心呢?」 許褚咬住繼字,笑著問道,

「是不滿意這門婚事嗎?」

宋沈遠忙擡起頭搖頭,「不不不,許千戶,臣,臣只是太過欣喜,一時忘了謝恩。」

說完忙拉著已經一臉灰白的劉氏磕頭謝恩。

劉氏低垂的臉上滿是恨意,她知道這是裴安川替宋顏凝打壓她,也聽出了許褚話中對自己的嘲弄,她恨極了!

許褚聽到宋沈遠的話,才滿意了些,於是招了招手,身後的紅木箱子一個個的擡了出來。

「許千戶,這是,給錦兒的聘禮嗎?」 宋沈遠看著那些紅木箱子,眼神亮了亮,看起來東西不少,這樣就可以湊齊沈薇的嫁妝了。

「什麽錦兒狗兒的,這是督主大人派咱家送給夫人的,」說著對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走,都隨咱家送去夫人院裏。」

說完便率先一步走向含珠院裏。

劉氏此時跪在地上,渾身氣到發抖,該死的閹人!該死該死都該死! 將她手心裏的寶貝這般侮辱!

宋沈遠心裏惋惜康王府怎麽沒有送聘禮? 隨後想到了三皇子,心裏有了決定。

若是三皇子能接受庶女,他便讓他親自來挑,反正他還有三個庶女。

若是他不接受,那他便不能投向他了。

反正現在堂堂九千歲都已經是他鐵板上的女婿了,他怕什麽?

一定是那日他責罵顏凝被督主知道了,這是給她出氣呢,既然督主不是責罰他,就說明督主心裏有他這個嶽丈的!

宋沈遠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於是直接起身去了書房,看都沒看身後跪著的劉氏。

宋顏凝一臉平靜的看著站在自己跟前面帶笑容的許褚和他身後的紅木箱子。

良久後,向後倚在貴妃椅上,淡聲道「拿回去吧,我不要。」

啊?

許褚忙緊張問道「夫人,是不喜歡嗎?」 督主聽說前幾日夫人去買了胭脂,所以命他把胭脂閣掃空了。

「我說了,我要他親自來見我。」 宋顏凝心裏不悅,這人怎麽藏頭藏尾的!

她都等他好幾日了!

許褚聽完,擡手擦了擦額角,他也想啊,他那日和督主說完,他好幾日走神,結果今日他還是派他來了。

「夫人息怒,回去屬下便同督主說!」許褚言辭鑿鑿,一副夫人信我的樣子,宋顏凝想讓他把東西帶回去,可是看到他的樣子,想起上一世他拼死救自己......

算了,不為難他了。

「你同他說,若他再不來見我,我便不再理會他。」

她整夜夢見裴安川臨死前的樣子,醒來後心如絞痛,她太想見了見還好好的他了。

東廠,

裴安川聽完許褚帶回來的話,緊握著手裏的佛珠。

「督主,您快去吧,夫人好像真的生氣了。」 他也不明白為何督主這般怕夫人。

裴安川沈思許久,握著佛珠的手緊了又緊,良久後,才開口道

「去把我那身月白色金絲勾邊的長袍拿出來。」

第4章 宋錦安的賜婚是你做的嗎?

裴安川坐在京中最大的酒樓頂層的雅間內,他還是有些害怕,他怕在她眼裏看到怨恨和鄙夷。

手裏不停地轉動著手裏的佛珠,佛珠潤亮顆顆飽滿,一看便是多年珍視著的。

一旁的應星忍不住鼓了鼓嘴,督主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忽然,門外被人輕敲,隨後便傳來許褚的聲音,「督主,夫人到了。」

裴安川聽到這話,面色一緊,身體比思緒更快,忙起身親自開啟了門。

而宋顏凝則早已經忍不住,正準備推門而入,於是她原本打算推在門上的手此時正在裴安川的胸口。

時間好像定格一樣,裴安川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宋顏凝身後的許褚眼底都是火花,和裴安川身後的應星不停的使眼色。

宋顏凝先反應過來,淡定的收回手,擡頭看著今日因為一身月白色衣裳而顯得溫潤的裴安川輕聲道

「不讓我進去嗎?」

裴安川反應過來忙讓開身子,宋顏凝自顧自的走進去坐了下來。

看到桌子上都是自己愛吃的,便猜到他這麽多年一定都派人暗中看著自己。

應星感受到裴安川的眼神,忙同宋顏凝行禮後退了出去。

「督主,您站著做什麽?」雅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宋顏凝看著站在原地的裴安川,不解道。

裴安川斂了斂神,走到宋顏凝的對面坐了下來,臉上雖然收了平日裏的寒意,可是在旁人看來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

宋顏凝看著他,腦子裏揮不去的是他當初疼極的樣子,心裏一疼,語氣帶著些悶,「你坐的離我那麽遠幹嘛?」

她聲音本就嬌軟,因為帶著鼻音更顯得像撒嬌一樣。

她面對他,總是愧疚中帶著心疼,更恨自己識人不清。

尤其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時候。

裴安川聽完只覺著自己的心好像被小貓撓了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實誠的起身坐在她旁邊。

「我叫你裴安川可以嗎?」 她語氣帶著商量。

裴安川聞言,細長的眸中劃過一絲錯愕,隨後點了點頭,語氣低沈道「都可。」

看他這副樣子,宋顏凝似乎知道為什麽自己上一世沒有感受到他的感情了。

若不是自己認真感受,都察覺不到他的情緒。

不過她知道,若是直接開口問他,他定然不會說的,因為便是上一世他臨終前也未曾說出他對她的情誼是從何而來。

於是她指著離自己最遠的那道菜,示意他「我想吃那個,但是我夾不到,念夏在樓下呢。」

裴安川怎麽也沒想到宋顏凝會這般態度,一時間有些不真實。

但是還是拿起公筷替她夾了過來。

半個時辰後,宋顏凝吃飽了,可裴安川一口都未動,因為全程都是宋顏凝指著這個指著那個,他也能立馬懂她的意思,乖乖夾給她。

魚刺嫌棄骨刺多,桂花糕不要裏面的桂花,吃蝦不會剝殼......

這些問題在宋顏凝說罷後,裴安川都主動做了起來。

而他也從一開始的緊張到慢慢的緩解,在她吃著嘴裏的東西時,會偷偷的盯著她看。

宋顏凝放下筷子後,看向裴安川,語氣自然道「宋錦安的賜婚是你做的啊?」

裴安川心下一緊,好像她和那個宋錦安關系不錯。

「我、」他準備開口解釋時,宋顏凝忽然笑道

「你做的太好了!」

什麽?

裴安川反應過來後,心裏一松,但語氣微帶小心道 「你,不怨我嗎?」

自私的把你困在我的身邊。

宋顏凝聽到他的話,眨了眨眼,「我為何要怨你,是怨你給宋錦安賜婚?還是怨你娶我?你難道不是真心想娶我?只是利用我?」

宋顏凝的一連串話,讓一向運籌帷幄的裴督主措手不及。

「不,不是。」 他忙開口,

「好了,你不必解釋,我都知道,你若真心待我,我會怨你什麽呢?」 宋顏凝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她看著眼前的裴安川,看他如今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她心裏松了許多。

「三日後,你可有空?我想你陪我去昭安寺給我母親點一盞長明燈。」

她上一世被劉氏母女哄騙的早已忘記自己的母親,這一世她想在昭安寺為她點一盞燈,讓她遠離宋家那些汙穢。

裴安川心裏一動,點了點頭,「我無事,到時候我去宋府接你可好?」

無人知道,一向嗜殺冷血的東廠廠督心裏有多緊張,她願意讓他一同去為她母親點長明燈……

她真的不嫌他的身份。

宋顏凝聽到他的話,自然是點頭,並告訴他時辰。

宋府門口,

宋顏凝從東廠的馬車上下來時,路來路過的人都躲遠了些。

偷偷看著那個被錦衣衛護著的馬車上,率先走下一個身材修長,冷目灼灼的男子,只是他一對著馬車伸出手時,瞬間變得柔和許多。

宋顏凝扶著裴安川的手,慢慢的下了馬車,對周圍的目光似乎不曾註意到一樣,笑著同裴安川告別後,便走進府裏。

等宋顏凝回府後,裴安川陰戾的掃向周圍,一時間原本偷偷看著的人都顫抖著垂頭不敢動作。

嘖,

真是惹人煩躁。

回東廠的馬車上,裴安川一直盯著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宋顏凝柔荑的溫度,嘴角微勾,一向冰冷的眸子明若晨星。

緊緊的握緊手心。

含珠院,

宋顏凝一進院子,便聽到一道嬌細的聲音,

「賤蹄子!怎麽做事的,沒規矩的東西!」

聽到這個聲音,宋顏凝瞳孔微沈,徑直走了過去。

「姐姐!你怎麽才回來呀,錦兒等了你好久呢。」

宋錦安在看到她後,眼睛一亮,忙起身迎了上去,抓住她的衣袖搖了搖。

「姐姐~人家不想嫁給康王,你同裴督主說一說好不好嘛?」

宋錦安還是一同往日一般,肆無忌憚的和宋顏凝撒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都不曾問過她是否願意嫁去廠督府,在她得知需要嫁去廠督府崩潰的時候也不曾來看過她。

她竟然一直未曾看清。

宋顏凝心底冷笑,她裝的可真像,這般做派叫外人看來,可不就是個天真無害的閨閣小姐。

可是,

宋顏凝眼神一暗,將她手裏的衣袖抽了出來。

冷聲道「妹妹這是什麽意思?」

宋錦安聽到她的語氣,臉色一楞,怎麽回事?宋顏凝不應該心疼的順著自己應下嗎?

「聖上賜婚聖旨已下,誰敢忤逆?」 宋顏凝說完,冷眼瞥向她

「妹妹是覺得宋家活膩了?」

「姐姐…」 宋錦安嘴唇微動,「我,我沒有!」

宋顏凝在搞什麽?什麽宋家!她明明說的是讓她去求裴督主的。

「可是姐姐,裴督主這般喜歡你,你若是要他同聖上說說,他一定不會不同意的。這樣的話也不算咱們宋家抗旨啊。」 宋錦安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看到宋顏凝的眼神。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妹妹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你,讓我未來的夫君為難?」

「姐姐…」宋錦安心裏疑惑,這是怎麽回事?宋顏凝怎麽像換了個人?

「你不必說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待嫁吧。」 說完,宋顏凝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自己走回房內。

宋錦安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眉頭緊皺,母親昨晚同她說宋顏凝變得不一樣了,她還有些不信。

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難不成,這些年都是裝出來的?

宋錦安心裏猜測,眸中情緒波瀾,不過既然宋顏凝這般說,她也不同她多纏結,於是轉身離開了。

她必須先想辦法把這道聖旨躲過去,再來對付這個蠢貨!

第5章 宋溪南的絕境

劉氏坐在貴妃榻上,手裏緊緊的捏著手帕,眸中劃過一絲疾色。

她在宋沈遠書房的人告訴她,宋沈遠和三皇子竟然說想送一個庶女過去,可以記在她名下。

看來宋沈遠是不會為錦兒籌謀了!

「嬤嬤,你去把聖上的賜婚聖旨拿來。」 她冷聲吩咐。

宋錦安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娘親正看著那個明黃色的聖旨,她心下一恨,厭惡之情無法掩飾。

她見過那個康王,年紀比她爹還大,總是喜歡色瞇瞇的盯著女子看,傳聞他有怪癖…

「娘,您拿出這個做什麽?」 她是一眼都不想看。

劉氏看著眼前站著的宋錦安,這是她苦心孤詣培養出來的女兒,是在貴女中的佼佼者,她絕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女兒。

「回來了? 宋顏凝怎麽說?」 她眼睛又轉到聖旨上。

宋錦安一聽,氣的坐在一旁,語氣陰沈道「那個該死的賤人!竟然那般對我!」

此刻的宋錦安哪有外人所說的溫雅氣質,而周圍的丫鬟都見怪不怪。

劉氏擡眼看了她一眼,淡聲道「註意點儀態。」

宋錦安面不改色,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誰敢多說什麽,我拔了她的舌頭!」

過了一會兒,她看劉氏還在看著那封聖旨,「娘!您看這個做什麽,還不趕緊替女兒想想辦法!」

劉氏擡起頭,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她瞬間老實許多。

「娘做什麽不是替你打算? 你看這個聖旨,上面只寫的是宋家嫡女,除了已經定親的宋顏凝便是你。」

宋錦心惱恨道,「要是宋顏凝不能嫁去東廠就好了!」 當初她一直心底嘲諷宋顏凝要嫁去那魔窟裏,如今卻是後悔了。

那裴安川似乎對她有情,還不如讓她嫁去康王府!

劉氏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她不嫁東廠也不會有這封聖旨。」

她很清楚,這是裴安川給宋沈遠下馬威。

「娘打算把宋溪南記在自己名下。」

什麽?

宋錦安打算開口的時候,眼睛微轉忽然想到了什麽。

於是語氣激動道,「娘!您的意思是?」

劉氏點了點頭,帶著慈愛的看向她,「娘都是為了你,不過一個嫡女的名聲罷了,給她又何妨?」

宋錦安忙點頭,是,這些都是虛的東西罷了。

「娘~您真聰明。」 宋錦安抱著劉氏的胳膊靠了上去。

劉氏擡手摸著她的頭,愛憐的看著她。

她今生唯這一個女兒,她自然要給她最好的。

蕪竹院,

宋溪南看向劉氏身邊的嬤嬤時,心裏忍不住的緊張,拘謹的開口

「嬤嬤,是母親尋我有事嗎?」

那嬤嬤高傲的看了她一眼,又瞥了她的姨娘一眼,「三小姐,是夫人要疼您,您快隨我去夫人的院裏吧。」

宋溪南聽著她的話,心裏沒有一絲愉悅,反而更加惴惴不安。

「嬤嬤,不知夫人叫南兒是什麽事?」 宋溪南的姨娘一邊小心問著一邊把頭上的一支銀釵塞在那嬤嬤手心。

嬤嬤拿著掂了掂,眼中劃過一絲嫌棄,不過還是放在自己的袖子裏。

「咱們夫人膝下冷清,瞧著三小姐是個知禮的,所以打算記在自己名下。」

聞言,宋溪南和自己的姨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警惕。

嬤嬤沒有聽到她倆的回答,於是不耐煩道

「快走吧,三小姐。」

宋溪南無奈,只能握了握自己姨娘的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跟著嬤嬤去了劉氏的院裏。

而看著被帶走的女兒,姨娘臉色慘白,她不信劉氏會有這般好心。

可是,可是她又能為她的南兒做些什麽呢!

她無助的跌坐在門檻上,只恨自己出身低,讓她的女兒和自己一起擡不起頭。

宋溪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擡頭,自她進門後,劉氏就這麽看著她不說話。

許久後,劉氏隨意的開口道

「你出生微賤,如今年紀到了,也尋不到什麽好的親事,不過母親疼你,現在倒是有一門好姻緣。」

聽到這,宋溪南垂著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她不信劉氏會真的給她找一門好婚事。

果然…

「康王妃可是一等一的尊貴,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豐厚的嫁妝,以宋家嫡女的身份嫁去康王府。」

宋溪南聞言,猛然擡起頭,眸中滿是震驚和慌張。

什麽?

劉氏她,她竟然敢欺騙皇家!

「母親,我…」她想開口時,劉氏重重的放下手裏的茶盞

「你可得想清楚,你的婚事,你姨娘的生路都在我的手裏。」

宋溪南聽出了她的威脅,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隨後忍不住淚流滿面,她,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劉氏身邊的嬤嬤走到她的身邊,將她用力扶了起來

「三小姐,您也不必如此,您想,您若是成了康王妃,那您的姨娘也會隨著水高船漲,咱們夫人也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必然會榮養一生的。」

宋溪南一臉絕望,劉氏厭惡的揮了揮手,隨後便被丫鬟們扶到了劉氏院裏的側屋內。

等宋溪南反應過來後,劉氏身邊的嬤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三小姐,在您出嫁前便在這賴恩心待嫁就好,至於別的,您不用擔心。」

說完便走了出去,門也被從外關了起來。

「放我出去,」 宋溪南用力敲門,她不想嫁去康王府啊,康王的殘暴人盡皆知。

門外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不耐煩道

「三小姐,勸您不要再吵鬧了!若是擾了夫人,您應該知道後果!」

宋溪南聽到這話後,無助的蹲在墻角,她,她該怎麽辦?

含珠院,

念夏從大廚房回來後,便走到宋顏凝的身邊,說了今日蕪竹院的事。

宋顏凝聽完後,便知道劉氏打的什麽主意,她一早就知道劉氏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就這麽嫁去康王府,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麽鉆空子。

果然,劉氏是不簡單的。

「小姐,聽說張姨娘跪在夫人院外已經磕的滿臉血了。」

宋顏凝聞言後,沒有說話。

張姨娘很聰明,所以上一世,她明明知道劉氏對她的捧殺,可是她也未曾提醒自己一句,因為這樣,她能保全自己和她的女兒。

可張姨娘,是她母親原本的貼身丫鬟,是她母親懷她的時候,將她擡做姨娘。

第6章 夫人進門,他第一個抱大腿!

三日後,

宋顏凝收拾好,一出府門後,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馬車旁的裴安川。

今日的裴安川一身墨色暗刺錦袍,馬車後面是一眾飛魚服的錦衣衛。

她看著一向矜貴高高在上的裴安川,如今乖乖的站在馬車旁等著自己。

心裏一陣奇妙的感覺。

「等了許久吧。」 她走到他的面前,擡頭看向他。

裴安川自宋顏凝出來後,便一直看著她,在聽到她的話後,搖了搖頭,「沒有,不久。」

說著側身伸手扶著她上了馬車。

他不覺得等得久,因為在等待中都是對她的期盼。

馬車上,宋顏凝看著裴安川從暗閣中拿出來的點心水果,又給她倒了一杯荔枝膏水。

他,竟然準備的都是她平日裏喜愛的。

裴安川把東西放在她的身旁後,坐遠了些。

他害怕她對他的靠近產生不悅。

「你坐的離我這般遠做甚?」 宋顏凝看著他,疑惑道。

「你是怕我把點心屑弄你身上嗎?」 裴安川看著她不解的眼神,抿了抿唇,然後又坐的離她近了些。

宋顏凝看他的動作後,這才滿意了點,於是拿起手裏的點心吃了起來。

昨晚她心裏激動,一直睡不著,今日起的晚了便沒有用早膳。

馬車行至郊外,忽然一顛,一旁的水濺了幾點在她的衣擺上。

裴安川第一時間註意到,他急忙從懷裏拿出一方錦帕幫她擦拭。

宋顏凝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心思微動,很想把手放在他的烏發上,但是想到那樣不妥。於是就這麽看著他。

「好了。」 裴安川擦幹凈後,將手裏的錦帕準備放回懷裏。

「等等,把帕子給我吧。」 她忽然攔住他的動作,對著他伸出手。

裴安川看著她的手,頓了頓後,把手裏的錦帕放在她的手上。

她是在嫌棄他嗎?

裴安川黑眸中劃過一絲失落,但是又怕她會不悅,於是開口解釋

「這個帕子是新的。」

「好,」宋顏凝一邊看著手裏的帕子一邊點了點頭,「你的帕子好簡單,不若我回去幫你繡點東西?」

什麽?

裴安川聽到她的話,猛然擡頭看向她,眸中滿是炙熱。

她願意為他繡帕子!

「你喜歡什麽?我繡上去。」 宋顏凝看他不說話,於是又問了一句。

裴安川聽到她的話,認真的想了想,他似乎除了喜歡她,沒有什麽喜歡的。

她看了看他後,提議道「紅豆吧。」

這句話更沖擊了裴安川的內心,他忘了自己當時的反應,只是等他反應過來後,宋顏凝已經把他的帕子放在自己的袖中了。

紅豆寄相思,她並不想掩飾她的心,她自重生後,確確實實經常想到他。

昭安寺雖然香火鼎盛,卻離京都較遠,昨夜未睡好的宋顏凝越發困倦。

裴安川雖然閉目假寐,卻一直註意著她,當宋顏凝忍不住靠在他的肩頭時,裴安川猛然睜開眼睛,身子緊繃,一動不敢動。

等過了一會兒,聽到宋顏凝平穩的呼吸聲後,他才低下頭緊緊的看著她的睡顏。

心裏似乎被充的很滿。

她離他這麽近…

當他擡起手想摸了摸她的發絲時,忽然神色一變,眸中滿是殺意。

周圍的錦衣衛也察覺到了不對,將馬車護的緊緊的。

馬車內的裴安川,輕輕的將宋顏凝擁入懷裏,確認自己好好的護住她後,一手遮住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撩開車簾,對著許褚 冷聲吩咐

「動作輕點,留兩個活口。」

馬車外的許褚,對著幾個錦衣衛使了一個眼色後,幾人沖向樹林一側……

裴安川臉色陰沈,眼神嗜殺,總有蒼蠅打擾他的心情。

忽然,懷裏的宋顏凝嚶嚀一聲,裴安川忙低頭輕輕的安撫著,睡夢中的宋顏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柔情,慢慢安靜下來。

————

等宋顏凝從裴安川的懷裏醒來後,發現已經到了昭安寺,於是從裴安川的懷裏坐了起來,「我們到了?」

裴安川嗯了一聲,便扶著她走下馬車。

他心裏其實是緊張的,不過宋顏凝似乎並不在意從他懷裏醒來。

———

在宋顏凝為她母親點好長明燈後,去拜佛時裴安川站在一旁,低頭看著虔誠的她,眸中帶著深深執著。

她在堂前拜佛,他在心中拜她。

她是他陰暗的人生裏唯一的光亮。

許褚站在殿外,看著自家督主看向夫人時的柔情,心裏對宋顏凝又多了一分恭敬。

東廠刑獄內,

應星看著眼前剛剛送來的兩人,拿起一方潔白的帕子輕輕的擦拭著手裏的鮮血。

眉心微皺,

這兩人嘴巴倒是硬,可惜了。

想到這,應星俊雅的臉上扯起一絲冷笑,還從來沒有他撬不開的嘴!

此時,一個錦衣衛走了進來,「應理刑,前幾日帶回來的那幾個女子中的一個,受不住水刑,死了。」

嘖!

真是沒用。

「那就給她家裏送過去吧。」 東廠可沒錢給她買棺材。

「是!」

他得在督主回來前把這次刺殺的人查清楚,不然許褚那家夥肯定要嘲諷自己的。

「咱家勸你們,還是乖些。」 應星站起身走了過去。

……

蔣家,

「老爺,您快想想辦法吧!」 蔣夫人攥著蔣大人的衣袖,語氣懇求道。

自從那日下人來報蔣鳶被東廠帶走後,她便整日憂心,如今林家嫡次女的屍體被送回了林家,這讓她怎麽能不焦急。

「我托了這麽多關系,至今未打聽到鳶兒究竟是為何被東廠帶走……」 蔣大人沈吟,他派去打探的人也沒有回來。

他的決定關系著蔣家上下,不能不謹慎。

「鳶兒可是您唯一的嫡女啊!」蔣夫人恨不能去替自己的女兒。

「你還有臉說? 若不是你將她寵壞,她怎麽會招惹上東廠!」 蔣大人一直對自己夫人對蔣鳶的溺愛不贊成。

「蔣青山!你現在怪起我了? 我告訴你,若是你不想辦法把鳶兒救出來,就別怪我將你當年做假賬本的事捅出去!」

蔣夫人不得不威脅,她算是看明白了,蔣青山心裏就沒想救她的鳶兒!

蔣青山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狠意,她果然知道這個事。

「夠了!我做假賬的事捅出去,你活不了,鳶兒作為蔣家子一樣活不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

劉氏知道宋顏凝去昭安寺的事,可是那又如何? 沈氏活著的時候就不是她的對手,難不成她死了,她就怕她了?

如今她需要留意的是賜婚的事,她同宋沈遠說了她的打算,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是同意的。

畢竟錦兒在他眼裏還是有用處的。

「夫人,三小姐還是不吃不喝……」此時,劉氏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

不吃不喝?

「去,把她姨娘的耳環送一對給她。」 劉氏淡聲道

宋溪南看著桌子上的耳墜,這是她用攢的月俸買給姨娘的生辰禮,她平日裏寶貝的緊……

是劉氏給她的警告。

宋溪南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她真的,只有嫁去康王府了嗎!

宋顏凝剛回府,便聽丫鬟來報,張姨娘求見。

她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她竟然會來尋自己? 果然是上一世能替自己女兒謀得一門好姻緣的人。

「我今日累了,讓她回去吧。」

各有各的人生,各自謀劃吧。

張姨娘聽到眼前丫鬟的話,心沈到谷底,她猜的果然不錯,大小姐並不愚笨,她也知道她以往的袖手旁觀。

南兒,姨娘真的救不了你了嗎?

她心如死灰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裏。

「大小姐,張姨娘尋您怕是因為三小姐的事……」 一旁的知秋輕聲道,隨後頓了頓,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大小姐,三小姐的事咱們最好不要插手。」

宋顏凝聽到她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好知秋,我知道的。」

知秋上一世就多有提醒她,可是她覺得知秋不得她的心意,是以多讓知秋做些廚房的活,很少帶她出去。

她竟然忘了知秋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人。

念夏楞了楞,隨後道「張姨娘找咱們小姐,是想讓小姐幫三小姐嗎?」

「不然呢,你這個傻子。」知秋一臉無奈,念夏對小姐忠心耿耿,但偏偏有時候不是很懂這些……

「我,」念夏想說什麽,但是想到自己確實不比知秋的腦子,於是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你們各有各的長處,知秋,去鋪床吧,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怕有的鬧騰呢。

床紗微動,窗花在月光的對映下透在地上。

宋顏凝想著今日和裴安川在一起的時候,她一直緊繃的心會舒展許多。

似乎和他在一起,她並不需要思慮太多。

想到今日他緊繃的樣子,宋顏凝忍不住勾唇,他真有趣。

隨後便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和宋顏凝不同的是,裴安川靠在椅子上,一直想著自己今日的行為,是否有不妥之處,細細回憶今日宋顏凝的言行,許久,他也沒有找到她不悅的表現,於是呼出一口氣。

此時敲門聲出現,

裴安川冷冷的瞥了一眼門口,嗯了一聲。

許褚和應星聽到督主的回應,互相對視一眼後,推門走了進去。

「督主!」

「督主!」

裴安川看著掌心的佛珠點了點頭,「查清楚了嗎?」

「稟督主,今日刺殺的是三皇子的人。」 應星拱手道。

「那幾人身上的徽雖然是大皇子暗衛營的,但是所用的刀法和步法都是三皇子身邊暗衛的套式。」

想必三皇子是想挑撥東廠對大皇子動手。

一旁的許褚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咱們探子來報,三皇子暗衛營確實少了一批暗衛,和咱們擊殺的人數對得上。」

三皇子把東廠想到也太無用了些吧!

裴安川瞇了瞇眼,冷嗤一聲,「廢物。」

許褚和應星知道,這是罵大皇子。

督主罵的對,連自己暗衛的徽都被偷了,還好意思爭那位子?

「督主,咱們可用對三皇子動手?」 許褚問道。

裴安川搖了搖頭,「暫且不必。」

隨後又開口道 「把那兩人扔大皇子府,問問他刺殺本座的事怎麽算。」

「是!督主。」應星領命後退了出去。

許褚看著裴安川,準備結束去的時候,忽然聽到

「聽說天瑞絹的符箓是由神仙所授,色澤鮮艷,有一股清香馥郁的香氣。」

許褚擡頭看去,便看到自家督主垂眸沈吟。

「派人去尋來,用來制夫人的嫁衣。」

許褚聽完,忙拱手稱是,隨後退了出去。

剛合上門的許褚,嘴角忍不住笑了起來,督主被夫人拿捏死死的。

等夫人進了門,他第一個抱大腿!

第7章 老太太的暗心思

七日後,

宋溪南在劉氏的策劃下,被順利的嫁入康王府,成親當日,宋顏凝因為是嫡長姐,所以按例去宋溪南的房中看了她。

宋溪南瘦了許多,即便是穿著王妃嫁衣,在濃重的妝面下,也掩不住的憔悴和羸弱。

「大姐姐,妹妹自知同您情誼不深,但求姐姐偶爾幫忙照應一番張姨娘。」

宋錦安怕被人發現,所以今日藏在自己房中不敢出來,是以房中只有宋顏凝和一眾下人。

宋顏凝聽到她的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也即將出嫁,各自周全吧。」

宋溪南聽完她的話,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後扯唇苦笑,「大姐姐說的是。」

今日劉氏忙著照應客人的同時也不忘派人將她姨娘攔起來。

竟最後一面也不願給她們母女。

劉氏,好狠的心吶!

宋顏凝留意到她的眼神,不過僅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

宋顏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遊走在眾賓客之間的宋沈遠和劉氏,嘲諷一笑。

在宋沈遠心裏,他此刻怕是在慶幸劉氏聰慧,能保全宋錦安,保全他和三皇子的聯合吧。

當她收回目光後,才註意到周圍人時不時的偷偷打量自己。

她垂眸微皺。

「囡囡,剛才管家送來了你妹妹出嫁宴的禮單,祖母待會兒讓人給你都送過去。」 宋老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她,語氣卻帶著些討好。

宋顏凝聞言,眉心皺的更厲害。

「天吶,這家裏的禮單不進公中,怎麽會給孫女?」

「這宋大小姐怎麽能收妹妹出嫁宴的禮單?」

「宋老夫人好像挺怕這宋大小姐的」

……

在宋顏凝猜測宋老夫人心思的時候,聽到周圍人的話,隨後擡頭便看到了周遭鄙夷的眼神。

她眸中一沈,看來她這個祖母這是想用壞她名聲來讓自己放棄母親的嫁妝。

笑話,貪了兒媳嫁妝又賣孫女求榮,她以為她還是那個把家族名聲放在第一位的宋顏凝?

「祖母,您把三妹妹的出嫁宴禮給我作甚?」 宋顏凝笑的單純,不解道。

「這不是,唉,祖母給你,都給你。」 宋老夫人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這讓眾人看來,似乎宋顏凝如何為難老太太一樣,周遭的目光更加不善。

「原本聽說她被賜給東廠廠督還同情她,不想竟是這樣的人?」

「簡直不孝!」

「可憐宋老夫人。」

宋顏凝聽著周圍的話,看向宋老夫人的眼神不變。

「祖母,您這是?」

「啊~您這是想用三妹妹出嫁禮單填補我母親的嫁妝嗎?」 宋顏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可是,」她做出一副為難,「可是這怎麽夠呢?母親的嫁妝一百二十擡……」

聽完她的話,眾人中有些人覺得不對,心思動了起來。

宋老夫人看著她這副不打算遮掩的樣子,臉色沈了沈,隨後擺了擺手,「怎麽會?罷了罷了,快用膳吧,涼了就不好了。」

可是宋顏凝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她想毀了她的名聲,難不成她覺得,她還會為了宋家的臉面遮掩?

「不是就好,孫女還以為母親留給孫女的嫁妝沒了,祖母要用三妹妹的出嫁禮填補呢。」 說完,她對著眾人笑了笑。

「原來只是祖母想多給我這個孫女些東西罷了。」

宋老夫人一聽,心裏覺得一噎,她何時說過要多給她些?

劉氏早就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眼神一厲。

宋顏凝果然變了……

——————

宋溪南手指緊握,坐在榻上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想到康王的名聲,更加害怕。

忽然門外有動靜,她緊咬下唇,來了。

她聽著旁邊的動靜,出現一陣沈重的腳步聲,隨後旁邊的丫鬟行禮

「王爺。」

喜娘剛開口,便被一陣帶著粗暴的男聲打斷

「本王娶過這麽多王妃,還用你說?」

話音剛落,宋溪南便覺得眼前一亮,隨後下巴被人用一道的重力鉗住。

被迫擡起頭,看著眼前人。

康王身材高大,面容粗曠,一身暗紅色喜服被他穿的隨意,看起來不像是新郎官。

「不錯。」康王打量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是他喜歡的類別。

身材嬌小,面容清麗,尤其這小嘴格外小……

宋溪南看著康王肆虐的眼神,後怕的往後躲了躲。

不想康王眸中閃過一絲興奮,更合他的意了。

隨後他擺了擺手,屋裏的人忙退了出去。

宋溪南張了張嘴,想說她還未拆頭上的釵環,不想康王直接粗暴的將她按在榻上,她覺得身前一涼,隨後往下看忍不住驚叫一聲。

床幔起伏,窗花隨風微動。

門外宋溪南帶來的丫鬟,聽著自己主子的驚恐聲,擔心不已,祈盼著快快天亮。

———

宋錦安在第二日後,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在收到丫鬟塞的小紙條後,羞澀一笑,走進內室看了起來。

當她看到內容後,眉眼漣漪,隨後起身讓丫鬟為自己梳妝打扮。

是三皇子約她遊湖…

————

而此刻的宋顏凝,看著眼前笑嘻嘻的應星,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沒想到裴安川直接來尋自己。

「夫人,督主在府門口等您,他讓屬下來問問您今日可否得空,一同去南湖遊玩?」

宋顏凝聞言未多想,點了點頭,「我回去換身衣裳,你稍等等。」

應星聽完後,忙笑嘻嘻的開口「督主說夫人您慢慢裝扮便好,這是督主剛剛叫人為您制的衣衫,夏日穿正好。」

說著從身後小太監手裏拿過一身冰藍色的襦裙。

宋顏凝摸了摸,這布料冰冰涼涼的,「好。」

等宋顏凝穿著那身冰藍色襦裙出去後,便看到今日的裴安川也是一身同色的袍子,在看到自己後,臉色有些不自然。

隨後忙走向了她的身邊。

「你穿這個顏色很好看。」宋顏凝贊賞的眼神看向他,隨後托著他的手上了馬車。

一直心裏提著的裴安川看她這個反應,松了口氣。

她沒有不愉快便好。

天瑞絹到了後,應星提議可以做一套同色衣衫,他聽完忍不住心動。

「今日你不忙嗎?」 馬車上,宋顏凝問道。

裴安川聞言,搖了搖頭,「今日東廠無事。」

宋顏凝聽完點了點頭,她才不信呢!東廠過手朝中所有事,怎麽會無事,上一世她便看他整日忙碌。

不過是因為今日是南湖一年一度的遊湖日,有許多有趣的湖船表演罷了。

第8章 遊湖

南湖邊,一艘奢侈龐大的船停靠在岸邊,一旁站著一眾飛魚服的錦衣衛。

宋顏凝環顧四周,各個湖船各有特色,有商販船、宴酒船這些,只是這些船只在近岸附近,而湖中心都是貴族世家的公子小姐所在處。

忽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而那個身影的旁邊站著一個暗紫色錦衣的男子,兩人舉止親密,旁人一看便能看出端倪。

她看著兩人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諷刺。

宋錦安如今裝扮嬌艷,錦衣羅裙,釵環顯然,和三皇子言笑晏晏,何曾想起那個替她嫁入康王府受罪的妹妹。

也是,她這般沒良心的人怎麽會想這些,此刻的她怕滿心都是如何做三皇子妃吧!

「我們上船吧。」 宋顏凝收回目光,擡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稍後一點的裴安川。

裴安川心思一動,伸手親自扶著她走上船。

她一上船,便看到了內裏奢侈的樣子,驚訝道「這船竟這般精致?」

裴安川看著她滿意的樣子,面上也柔和許多,「你喜歡,它便是你的了。」

宋顏凝聞言,擡頭看向他。

裴安川看到她忽然回頭,怔住了,難道是她不喜歡他這般?

「你的東西不都是我的嗎?」 宋顏凝平靜反問一句,隨後扭過頭,走向一旁的座椅上,撩起船上的窗簾,看向外面。

「果然每年這個時節大家要遊湖的,你看,這湖水多清。」

裴安川還沒有用她剛剛的話裏反應過來,便被她扯著衣袍拉了過來。

他不做多想,忙嗯了一聲。

此刻他小心的半蹲在她身旁,順著她指著的地方看去。

可註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裴安川,你知道嫁去康王府的不是原本旨意上的人吧?」 忽然,宋顏凝回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兩人此刻離得很近,裴安川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身上的馨香包圍著他。

宋顏凝看著楞神的裴安川,又扯了扯他的衣袍,「你在想什麽?」

裴安川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的心思,不過幸好理智及時收回。

「我知道,嫁去的是一個庶女。」

「嗯,你看,三皇子身邊的那個才應該是嫁去康王府的,若是叫聖上知道,三皇子搶了原本打算賜給康王的女子,你說,聖上會如何?」

宋顏凝笑著看著裴安川,上一世便是三皇子想殺他,這一世她不會讓三皇子有機會積攢自己的勢力。

裴安川聽到她和自己的打算不謀而合時,心裏一動,眸中滿是柔意,「康王當年替聖上受了一災,因此不能人道,心智大變,是以難以娶到王妃。而聖上也因此事對康王愧疚不已,若是讓聖上知道,三皇子必然受罰。」

他耐心的將內情都告知宋顏凝。

宋顏凝聞言,心裏一驚,怪不得傳聞中康王對女子如此殘暴。

「那,便讓聖上知道一番?」她眼神微亮,原本她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只不過誰讓宋錦安和三皇子這般不避諱,還偏偏叫她撞見了。

想必平常兩人相處更加不避諱,聖上只需要稍稍一問便能知道。

她便要讓劉氏體會一番什麽叫劫後余生再遇劫。

「好,都聽你的。」 裴安川眸中滿的寵溺。

這般鮮活的她,更讓他無法壓制。

「我小字嘉禾,是我母親為我取的,意為其新孔嘉,衣食無憂,你便叫我嘉禾吧。」 宋顏凝笑著對他說道。

女子小字只能由家人和夫君所稱,所以她也是在暗暗告知裴安川,她也認定他這個夫君。

裴安川聽完,只覺得腦子一白,周圍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只能看到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子。

良久才緩過來,低低是說了一聲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有多壓抑。 他恨不能現在就將她帶回督主府藏起來,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可是他不敢。

「這個給你,繡好的帕子。」宋顏凝從袖中拿出那方手帕,上面是密密的針腳。

裴安川拿在手裏,忙仔細的放入自己的懷中,隨後忍不住定定的看向宋顏凝。

她被他炙熱的眼神弄的一時無措,忙撇開頭又看向窗外。

忽然,看到三皇子的船正向著他們駛來。

「看來,三皇子想同你聊聊呢。」宋顏凝戲謔道,隨後看著裴安川。

不想她竟然還是緊緊的盯著自己,她臉上忽的一燙,輕輕推了他一把,將自己同他的距離拉開了些。

「你,你」

裴安川此時回過神,垂眸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冷戾,再擡起頭時,面色如常。

「督主,三皇子求見。」

船外傳來許褚的聲音, 裴安川聽完,臉色冷了更多。

對三皇子更加不耐煩。

不過他第一時間看向宋顏凝,放柔聲音道「嘉禾,你想見嗎?」

若是平日只有他,他定然的嗤之以鼻的,不過好像他的嘉禾對三皇子有敵意,雖然他不知為何,但是他只想問她的意見。

宋顏凝想到上一世,在裴安川死後,三皇子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心裏恨不得撕碎他。

於是,

「見一見吧,順便見見我那個妹妹。」

宋顏凝笑著開口。

即便一下不能毀了三皇子,但是討點利息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