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殺手HITMAN】系列中做過什麽好玩的事？

我是一名攝影師，在馬拉喀什的人流中穿行。我正趕往 GNN 新聞的采訪現場，采訪物件是克勞斯·雨果·斯特蘭伯格，一名在瑞士大使館躲避風頭的成功商人。

但這只是我的偽裝而已。

我的真實身份是特工 47，一位舉世聞名的殺手，正在追獵包括斯特蘭伯格在內的多個目標。斯特蘭伯格本人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知名的貪汙和詐騙犯。穿過呼籲將斯特蘭伯格繩之以法的抗議人群，我前往大使館的目的只有一個：了結他的性命。我會讓他享受最特別的死法。

我要把一座麋鹿雕像砸到他身上。

【殺手】的世界滿是美景奇觀和壞到骨子眼的人。那些名列 47 刺殺清單的人，往往都是罪大惡極，參與過腐敗的白領犯罪，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而透過扮演 47，玩家可以采用各種手段來鏟除他們：利刃刺殺、溺水窒息、下毒或者射殺均可。但這些往往只是逼不得已的手段。開發商 IO Interactive 會鼓勵玩家把握一些故事驅動的刺殺機會。這些機會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塑造一場華麗復雜的刺殺，往往可以讓 47 在無人起疑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這樣的機會通常有些超乎常理，不會直接完成刺殺目標，但能開啟一片新區域 —— 這也是該系列遊戲中破解謎題的重要助力。在紐約的銀行關卡中，47 偷聽到雇員們討論一個公司新職位的最終人選。這些應聘者此時正焦慮地待在衛生間裏。如果 47 尾隨他們進入，最終人選很可能會變成一個後頸有著奇怪條形碼的光頭。但這並無大礙，至少 47 不會有所顧慮。

很快，HR 給了這位光頭應聘者一項最終審查：羅夏墨跡測驗。銀行家讓 47 看向一組照片，並描述自己為何會用到「權力」這樣的關聯詞。令人驚訝的是，47 並沒有掩飾自己，他描述了謀殺、破壞和殘暴這樣的負面場景。其中一幅照片，他描述了自己為獲利和成功，很樂意接受一些不被社會約束的工作。

投資銀行家很喜歡這套說辭，47 也得到了這份工作。為了熟悉新的工作環境，這個神秘的新職員得以隨意出入銀行的每個樓層。

這種滑稽的場景讓 47 的荒誕存在更加突出，假如說【殺手】的普通關卡是一片和諧社會中的縮影，那麽 47 就是其中的異類。他是一個繞過所有關卡內「白細胞」的「病毒」，在得手之後又全身而退。

特工 47 總是出現在他不該出現的地方，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這種在【殺手：血錢】這樣的舊作中出現的幽默元素，IO Interactive 在重新開機系列也同樣大肆運用。

我最喜歡的一次刺殺機會源於 2016 年的【殺手】。關卡地點在曼谷，紐約著名獨立樂隊 The class 主唱 Jordan Cross 是你的下一個目標。為了接近他，47 可以不走尋常路，偽裝成 Cross 唱片公司派來錄制新專輯的鼓手，但 47 必須得敲起架子鼓。雖然銀行關卡的真誠回答反而幫了他一把（毫無例外），但這一關 47 卻必須得以自己的方式達成偽裝，坐在鼓架旁，上演一場面無表情的架子鼓個人秀。

反響超乎預料，Cross 帶他去外面的陽台暢談，不過最後返回的只有 47。

【殺手】本質上仍是一個非常黑暗的遊戲系列。這是一個充滿謀殺和詭計的世界，奸詐兇殘的人也會被冷酷無情地解決，畢竟這是一個刺殺遊戲。即便每個坐擁不義之財的目標沒有大段背景補充，這仍是一個沈重的主題。這些補充有時可以刻畫出一個更加復雜和細致的人物，讓你忍不住心生把他們扔進碎木機的恨意。在某個關卡中，你甚至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扔進碎木機裏。

這個世界也有獨立組織和錯綜復雜的巨大陰謀，讓你從中看出【碟中諜】、【007】或【諜影重重】等系列電影的影子。每個目標都與某個邪惡的縮寫、單名或化名有關。比如 IAGO、神意秘會、「影子客戶」或永恒常量。當 47 進入一個新關卡時，這個世界表面上過著日常生活，背地裏卻是暗流湧動，直到 47 利用現實偽裝來鏟除他的敵人。

不過，搞怪的刺殺機會才是【殺手】系列的魅力所在。沒錯，在目標的壽司裏下毒固然可行，但如此簡單粗暴不免有些過於安分守己。你可以安排 47 玩「殺手暖暖」，利用他掌握的所有情報和傳言，讓死亡看起來更富戲劇性，而不是一連串計劃好的事件，從而解鎖進度獎勵。

有時刺殺手法相當簡單，比如偷回水上摩托的鑰匙，將其交給那個喜歡在駕駛中以身犯險的莽漢，他對你在側櫃中悄悄塞入的遙控炸藥渾然不覺，你只消看著他駛向生命的終點即可。有時候則是透過下催吐藥和浴室擊暈等一系列操作，在眾目睽睽之下躲進瑞士大使館內與目標面對面，而他的頭頂上則是一個巨大的駝鹿雕像，僅由一根纜線吊在空中。

在精心策劃這些誇張又復雜的刺殺方式時，你會尋獲不少樂子。麋鹿只是眾多計謀之一，要是將遙控炸彈放在廁所裏會有什麽效果呢？我或特許以事先在食物上撒一些強效瀉藥，也可以用扳手開啟煤氣閥，讓熱狗廚師措手不及。著名的「追蹤公事包」起初只是一個 Bug，直到 IO Interactive 決定將其作為【殺手】官方武器的一份子。一個緩慢而不受動搖的公事包，不擊中目標就不會停止旋轉，這種荒誕不經的武器正巧適合 47 隨身攜帶，足以與橡膠鴨炸藥以及能吸引所有人註意力的神奇硬幣享有同樣地位。

這也證明了每個關卡不俗的可塑性和重玩性。我很少動用槍械和纖維繩，曾經倒也嘗試過找一處有利位置，然後架上一桿狙擊槍，但這樣玩遊戲有點枯燥；如果我只是靜待機會，幹掉目標然後離開的話，那就有悖【殺手】的玩法宗旨了。

【殺手】系列的怪誕幽默感既是其核心，也是讓這個陰暗主題變得如此有趣的原因。當我探索 IO Interactive 創造的復雜關卡時，完全不是為了在交火中找到一個可以躲避的掩體。我會去尋找一件賦予我新許可權的火烈鳥服裝，或者一個能讓我潛入人群的機會。也許我還能找到一罐意大利粉，將其扔向毫無防備的警衛。

然而事情並非總是一帆風順，【殺手】中的差錯往往非常嚴重，看著一切在你身旁分崩離析的感覺也特別滑稽。在某些聚會來賓看到赫爾穆特•克儒格朝某個外交官扔出一個滅火器後，眨眼之間，這位國際模特界風雲人物就從場地考察變為躲在垃圾箱裏。當然，這位模特是 47 扮演的。他可以把人擊暈，竊取他們的身份，在警衛搜尋那個無跡可尋的面癱模特時，依舊能大搖大擺隨處走動。

這樣的故事在我玩【殺手】的過程中比比皆是，遠比單一走向的敘事更有意思，因為它涵蓋了【殺手】的全部核心。當 47 執行任務時，這個世界會察覺到外來者的入侵，既會追捕你，也會在關卡中觸發一些玩笑般的神秘事件。當你將那座麋鹿雕像砸在一個毫無戒備的受訪者身上時，這就是精心策劃和連鎖敘事得到的結果。

一個刺殺機會好似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兩者都有很多結構。偽裝成按摩師的 47 扭斷了目標脖子，對方的臨終遺言是多少人想要取自己性命，確實營造了些許「緊張感」。當目標駐足玻璃窗旁眺望，自說自話地描述現實世界的殘酷時，47 仿佛在他背後看到了一個「把我踢下去」的標誌。

這系列遊戲塑造了一個總能吃到 BB 鳥的歪心狼，或者說 47 更像兔八哥，利用精心策劃的服裝、道具和奇怪的處境來挫敗那些無腦好鬥的敵人。

隨著【殺手 3】的到來，IO Interactive 更傾向於營造屬於自己的幽默感。網上已經有許多人在討論謀殺迷案關卡，本關中 47 可能扮演一名大偵探赫爾克里·波洛般的角色。遊戲中還有一些致敬 2019 年電影【利刃出鞘】的小彩蛋，也值得大家留意。

我對 IO Interactive 在這些關卡內隱藏的把戲倍感期待。該工作室未來也將開發一款【007】遊戲，更加適合這種在嚴肅世界裏插入惡搞設計。但 47 永遠都是殺手中的姣姣者，無論是他那不茍言笑的面癱臉，還是那機械式的精密動作，都與【殺手】系列中的黑色幽默相輔相成。畢竟也沒人比 47 更擅長用麋鹿雕塑砸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