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我媽是個訛人高手,並以此為榮。
一放暑假,她便領著我們在景區免費吃喝玩樂
酒店老板還要賠償我們雙倍房費
我們勸她收斂些
她匡匡幾個巴掌甩來,[他們都這麽有錢了,讓我薅點怎麽了?]
因此事分道揚鑣後
當晚,她便被發現面目全非死在了總統套房...
正文:
1、
我媽是個訛人高手,並以此為榮。
景區的水十塊錢一瓶,她不僅能夠免費喝,老板還經常要賠償她精神損失費。
只因她有一個百寶箱,裏面放滿了惡心人的東西。
而且她總能找到監控拍不到的奇怪角度,將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到別的地方。
還能不被發現。
這不暑假剛放假,她便提出全家一起出門遊玩,費用她全包。
我們驚嘆於全職在家媽媽的大方。
同時也擔心她的錢包不夠用。
下車後才發現她一整套的零元購操作。
酒店裏住了兩晚,退房時,媽從枕頭下翻出了兩只被壓扁的耗子。
掀開被子,有三兩只蟑螂,還濺出了汁。
我看的頭皮發麻。
只要一想到,我在這樣的床上睡個覺就覺得渾身發癢,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開始起雞皮疙瘩。
又看了一眼,幾欲做嘔。
媽媽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抓起床頭櫃上的芒果吃了下去。
她芒果過敏很快,身上便起了密密麻麻紅紅的小點點。
媽媽對著酒店的床拍了幾個影片,然後找到前台大聲喊道,[這就是你們酒店的衛生,我剛剛爬起來,一身都長滿了,今天你們必須要給我個說法,我這臉上也長滿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嗚嗚嗚嗚!]
她嗓門大,聲音很快在大廳回蕩,來開房間的很多人駐足停留。
在門口的人則是保持觀望態度。
前台一個打電話喊經理,一個嘗試著安撫我媽的情緒。
她原本哭不出來,聲音還算收斂,直到看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幹脆放開了,哭的更大聲。
幹嚎,沒有眼淚。
經理趕來,他拉著我媽來到角落,商量著給我們升房並且退房費。
沒聽到醫藥費,我媽撒開他的手,哭喊起來,[哎呀殺天刀的,這個破酒店,衛生也不知道怎麽做的,水裏有小蟲子也就算了,我這一覺醒來..]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因為經理從褲兜裏掏出幾張紅葉子塞到她手上了。
原本嗚咽著哭訴委屈的聲音硬生生轉了個彎,眉眼間染上得意,[我這上一趟美容院得花不少錢吶!]
聲音低了幾個度,但還是很大。
經理額頭上不停冒汗,到底是想要息事寧人,幹脆又抽了幾張紅葉子,並且用肢體語言表示會退房費,我媽這才抽抽搭搭的點了點頭。
手捂住嘴,不是在哭,是在笑。
透過我媽肥嘟嘟的手指頭,我看到了她貪婪的本性。
好不容易退了房,我媽又定了另外一家酒店的行政套房。
標價899一晚,恰逢暑假,這個價格也算合理。
但是只能三人入住,加人需要多給100。
而我和妹妹加上爸媽一共四人。
見好說歹說,前台都不願意讓多余那人免費入住,我媽開始耍無奈,她指著已經有一米六的妹妹撒潑,[她才六年級,還是個小學生,近些年吃的好才長的那麽高,你們憑什麽要我們再加錢!]
前台滿臉無奈,只能喊來了經理。
啤酒肚的經理抓了抓本來就不多的頭發,提出只加80,另外20他給的提議。
我媽不同意,但經理幹脆戴上耳機,充耳不聞,僵持了十來分鐘後。
她還是罵罵咧咧的同意了!
2、
一進酒店房間,她就開啟檢測軟件,對著全屋所有可能有監控的地方都掃描了個遍。
沒有發現異常。
浴室的淋浴頭被她拆了下來。
有幸的是,我們住的套房沒有被某些不文明的人住過,上方什麽東西也沒有。
我媽不滿撇嘴,臉上過敏的癥狀還未消,她不想去醫院花錢,只能等自然消除。
[剛看的新聞,居然沒有,還得我自己來!],她嘀咕的很小聲,從行李箱裏翻了個黑色的皮包進了浴室。
我們都以為她是在洗澡。
可半小時過去了,爸爸尿急去敲門,我媽才不耐煩的開啟,嫌棄的撇了眼爸爸,說了句,[催催催,就知道催,老娘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即使隔的遠,坐在距離有著十來米的沙發上,我仍舊清晰的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爸爸捂住鼻子從廁所裏出來時,幾欲昏厥,忍不住吐槽了幾句,[你是拉浴室裏了?怎麽會那麽臭!]
媽斜眼看了眼,笑笑沒接話,把黑包拿了出來,塞入行李箱,突然問我們,[想不想試試一晚上39888的總統套房是什麽感覺?]
回答她的是整齊劃一的搖頭,我苦口婆心的勸她,[媽,出來玩總是要花錢的,你這樣是何苦呢?]
爸和妹妹跟著點頭。
見我媽表情不太對,我又嘗試著想恐嚇她,[媽,我聽說酒店裏都有隱形網絡攝影機,你繼續這樣幹的話,可能會被景區連帶著所有酒店拉入黑名單的,到時候...]
聽到網絡攝影機時,我媽的表情有些奇怪,越說到後面,她的臉色越沈。
我話還沒說完,她框框甩來幾個巴掌,[他們都這麽有錢了,讓我薅點怎麽了?]
[你不僅不幫老娘說話,還向著這些萬惡的資本家。]
[要不是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錢,他們能開的起這麽豪華的酒店吧,我願意薅他是給他面子,別人我還瞧不上呢。]
我被打的眼冒金星,差點摔倒,嘴角流出血來。
我媽好似沒看見,自顧自的陳述她的大道理。
[你們要是不住,那我一個人住,真是窮命,老娘帶著你們享受都不知道躺平,挑三揀四的全隨了你們那沒用的爸。]
[讀書讀不出,打工三千五,指望你們,老娘這輩子都睡不上總統套房,呸!]
一番話將我們三個人貶的一無是處。
說完,她拉起行李箱就要往外走,我爸不放心跟了過去,留下我和妹妹在原地楞楞出神。
過了會兒,爸爸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你媽不許我跟著,她又去前台鬧了!]
我和妹妹面面相覷,[咱們要不去看看?]
爸爸擺擺手,[不用了,我剛剛看了,她不會受欺負的,她一直汙蔑這酒店的淋浴頭被人灌腸了,要換總統套房,我走的時候經理已經同意了。]
原來她說的竟然是這個意思...
我還是不放心的跟著問了句,[在哪個房間有聽到麽?]
爸爸努力回想,[沒聽清,只聽到個20。]
那就是20層頂樓了,還真換成功了...
晚上我們三人吃飯時,媽挎著一位西裝筆挺的老男人坐在了我們對面,她熱情的向我們介紹,[這是老宋,我剛認識的房地產公司老總,身下資產過億,有顏有錢,無兒無女,女兒們快叫叔叔。]
出於禮貌,我們都默契都問了聲好。
即使保養得當,西裝男的臉上還是出現好些明顯的皺紋,和40來歲的媽媽在一起顯的更加明顯。
爸爸拿完水果回來,見媽媽如此行徑,一張臉黑了徹底,拉著我們坐在外面。
媽媽也不惱,壓根沒有追過來的意思。
妹妹小聲的與我咬著耳朵,[剛剛那個叔叔,眼神好內個。]
我點點頭,是很猥瑣。
透過窗戶,我看見那人的手不加掩飾的伸入媽媽的衣領裏揉搓。
媽媽非但沒有阻止,還把雙手調整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讓那人盡興。
餐廳裏人雖不多,桌與桌之前也有隔板,但只是擋住了兩邊,所以漸漸的,有很多人註意到了。
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兩人越做越過火,男人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掰過媽的臉,旁若無人的親了起來,持續了很久,分開時還拉出了口水絲。
爸爸順著我的視線看到這個場面,眼睛立馬就紅了,氣的握緊拳頭就要去拉開兩人。
我和妹妹一人抱一個手臂,[爸,如果媽媽真的出軌了,離婚我們都跟你,你別沖動打人,我和妹妹還要考公。]
一提到我倆的前途,爸爸嘆了口氣坐下,開始瘋狂喝酒,我和妹妹對視一眼,依據自己的酒量陪了幾杯。、
回去的路上,爸爸叮囑我們在原地等了會兒,買了個充電器。
他說他的充電器壞掉了。
回到酒店,三人都沒洗澡便睡下了。
淋浴頭裏不知道被媽媽放了什麽東西,臭的厲害,我們都嫌棄的不行,但只住一晚上想著湊合湊合算了。
畢竟住進來之前酒店衛生都做的很好,做的不好的是媽媽。
湊合住了一晚,醒來時頭疼欲裂,天還沒亮,站起身去上了趟廁所。
我和妹妹睡在裏間,爸爸一人睡在外間的小床上,蜷縮著身子。
門外突然開始響起拍打聲,幾乎是5分鐘一次,我站在原地踟躕了很久,還是走到門後大聲問,[什麽事兒?]
[您的媽媽出事了!]
是個男聲,很低沈,我記得這個酒店的服務員都是女生。
覺得有些奇怪,便也沒有開門。
那個聲音接著問,[您不相信麽?2001總統套房,全身赤裸,死不瞑目,肚子上多了一個大黑洞,器官全被掏了出來,臉上被劃了四五刀,很嚇人,警察都來了兩車,您真的不去看看麽?]
我遲鈍的反應過來,他說我媽死了!
還說的這般準確,反而讓我更加懷疑,[你是警察?]
他遲鈍了十幾秒才給了肯定的回復,[是的,我是C市龍霞公安局的警察趙一天,剛剛調查了酒店的登記記錄,發現那名死者是您的家屬...]
他有問題!
這個門,我今天開了,就不可能再看見明天的太陽。
我該怎麽辦!
3、
根據我多年玩劇本殺推理本的經驗來說。
他有許多問題
一、警察一般是成雙成對的出動。
二、他的稱呼是您。
三、他遲疑的時間太久了。
四、如果他真的是警察完全可以找到前台要到備用房卡。
五、他一直在誘導我去開門。
六、警察通知一般不會如此準確的描述死狀,他倒很有可能是兇手。
太詳細了,反而不正常。
[扣扣,女士你還在麽?咱們這邊需要您配合去認領一下屍源。]
我不敢說話了。
爸爸的鼾打的震天響。
門外安靜了一瞬,又等了五分鐘,我直接將房門反鎖了。
其實貓眼上也可以檢視外面站著的人是誰。
但我不敢,我怕死!
啪嗒的落鎖聲讓我感覺稍稍安定了些。
房間裏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有些可怖,特別是打來的還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