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遊戲結束後，我被強制有孕。
系統喜聞樂見，斬斷時空通道。
顧裴施舍地遞給我一張黑卡，語氣涼薄:
「能替以寧生下孩子，是你的福氣。」
腹中孩子更是和他如出一轍:
【爸爸果然沒有騙寶寶，媽媽是個大壞蛋只知道想著自己，太自私了。】
我微微一笑，舉刀插進小腹:
「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身體。」
「還輪不到一個機械、胚胎、任務角色來指手畫腳。」
1
顧裴好感度百分百時，我松了口氣。
終於攻略成功了。
三年了，期間無數次的假笑、討好。
演的我自己都覺得深深愛上了他。
我暢快地放聲大笑，剪斷他最愛的長發，抹掉厭惡的妝容。
迫不及待準備回家。
【宿主，你懷孕了。】
系統偷笑的聲音猶如驚雷，把我劈的外焦裏嫩。
「不可能，攻略者是無法有孕的。」
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希翼地盯著系統。
「這是我們說好的，對不對？」
系統無視我的請求，冰冷的機械音卻顯得格外雀躍:
【檢測到原世界宿主尚未婚嫁生子，觸發了特殊獎勵。】
【在這個你愛的和愛你的世界，懷孕生子終身陪伴顧裴。】
【許鳶愛意值:70％】
我傻眼了，三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原來在系統眼中，我的行為早已定性為了愛。
我緊緊抱住自己，嘴唇輕顫:
「你是說我要一直留在這裏了嗎？」
【不，這只是每個女子的最終歸宿，並沒有幹涉你的人生哦。】
【和你一樣，她們都是自願留下。】
系統洋洋得意，言語間頗為自得。
我看著剪刀內夾雜的發絲，眼眸中的希翼漸漸黯淡。
我懂了。
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圈套。
為的就是困住我，覬覦我的子宮。
可惜天生的情感淡漠者，會在愛情上演的入木三分。
騙過愛人，騙過系統。
唯獨騙不過自己的心。
2
顧裴站在高處，嘴角微微勾起，顯然偷聽許久。
「鳶鳶，別鬧了。」
「留下來，我們和孩子好好過日子。」
他似乎篤定，我一定會為了他和孩子而留下。
我垂眸，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
「你們憑什麽覺得，一個未成形的胚胎，一個任務角色和一個傻叉系統，就能操控我的人生？」
他嘆了口氣，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鳶鳶，你病了。」
「你知道以寧的身體不好，她永遠無法生出孩子。」
「只要這個孩子落地，你的地位將無人再撼動。」
地上落下黑卡，我無動於衷。
腹中孩子活躍的厲害，聲音卻透著尖銳:
【媽媽別逼爸爸做選擇了，他掙錢養家很辛苦的。】
【姜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在還沒到媽媽肚子的時候，我一直跟在爸爸身邊。】
【爸爸給我講過好多好多你們的事，是媽媽太自私太斤斤計較了。】
「是嗎？」我癡癡地發笑，舉刀插進小腹:
「我是個自由的人，不是被買賣獎勵的物品。」
「生與不生，留與不留都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3
三年前，系統強制將我拉進一款【霸總的病弱白月光】的遊戲中。
安排我成了白月光姜以寧的替身。
而這背後的原因也是可笑至極:
因為——
我有罪，必須受罰。
顧裴善良至極，是我的救贖。
系統充滿惡趣味地說:
【想要回家，必須贖清罪孽。】
【攻略顧裴，獲得他滿腔的愛意。】
【用愛凈化滿身的罪孽。】
我不是單純好騙的小姑娘，深知其中太多的非自然力量。
不是人力可違。
只能慢慢蟄伏，養精蓄銳。
我用滿懷偽裝的心，愛上顧裴。
像一面鏡子，照出他心中所愛。
一比一的模仿，時時刻刻地註視。
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化身拼命三郎。
甚至親自照顧陷入昏迷的姜以寧。
慢慢地，他的目光為我停留，愛意初顯。
後來，姜以寧病重垂危，我三步一叩只為求得平安福讓他安心。
幸好，我的努力終是沒有白費。
這一刻，顧裴的眼裏溢位了淚水，他激動的吻向我。
「鳶鳶，我們結婚吧。」
「你為我和以寧做的事，我永生難忘。」
「好。」
我緊緊抱住他，眸中笑意不達眼底。
4
僵持之際，我的肚子快速隆起。
飆升的激素控制著我，試圖在心底生出母愛。
我猛地用剪刀劃破胳膊，疼痛刺激著我的感官。
系統假惺惺地勸我:
【宿主，恭喜你馬上就要做媽媽了。】
【我已經為孩子開啟靈智，他是個乖巧可愛的寶寶哦。】
【你要珍惜這段母子之情。】
顧裴嗤笑出聲，眼底滿是冰冷:
「胡鬧也要有個度，以寧大度不計較，你應該懂得感恩。」
「我這都是為你好，別太不懂事了。」
【媽媽，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和爸爸？】
耳邊的稚嫩童音讓我微微楞神，手指不受控制地輕撫。
「媽媽不是不要你和爸爸。」
「媽媽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裏……」
我聲音苦澀，眼底泛起絲絲柔情。
「寶寶會理解媽媽的，對不對？」
【不，你是個壞媽媽！】
腹中劇烈的疼痛拉回了我沈淪的意識，手指被猛地踢開，怨毒的童音開始回響。
【爸爸果然沒有騙寶寶，媽媽是個大壞蛋只知道想著自己，太自私了。】
【你不是我媽媽，我要姜媽媽做本寶寶的媽媽。】
【爸爸說了，她才是我的親媽，而你只是個代孕工具。】
眼底的柔情徹底散去，我無奈一笑:
「無情的孩子，媽媽陪你演戲也演夠了。」
「媽媽這就送你去找你真正的媽媽。」
手中的剪刀對準腹部，顧裴仍強裝鎮定:
「鳶鳶，這是我們唯一的骨肉，他還那麽小，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你忍心傷害他嗎？」
「他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你是愛他的對不對？」
我不為所動，勢必扼殺此子。
他在我腹中尚且如此，我不敢賭將他生下後，我究竟會過得有多慘。
【宿主，你腹中孩子是書中重要角色，一旦改變軌跡，這方世界就會崩塌，無數人的生命將會消失，這龐大的罪孽會由你一人承擔。】
【你心裏是愛他的，不要做出遺憾終生的事。】
系統威逼利誘，不斷地蠱惑我。
這時，管家卻急匆匆趕來:
「少爺，姜小姐醒了！」
輪椅上，姜以寧臉頰慘白，柔柔弱弱地瞥了顧裴一眼。
「顧裴，快來抱我回沙發上吧。」
「鳶鳶姐替我懷孕生子，我想向她當面表示謝意。」
顧裴心疼極了，視若珍寶地抱住她，不善地瞪了我一眼。
「以寧，你放心這個孩子許鳶一定會生下。」
【壞媽媽，還不快去扶住我的姜媽媽。】
我古怪一笑，用力扇向肚皮: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胚胎？」
【有什麽可怕的，你是我媽又不會真的害我。】
瞧，連個未出世孩子都能無師自通拿捏。
我嘆了口氣，眸中的冷意更甚。
【你看，姜媽媽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還不快去倒杯溫水。】
胚胎嘰嘰喳喳擾的心煩，我順從地倒了水。
恭敬遞給顧裴，乖巧地剝著姜以寧愛吃的葡萄。
此情此景，系統以為將我拿捏的穩穩妥妥。
【宿主，孩子是很敏感的，你只有讓他感受到愛意，他才會接受你。】
【這樣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深深嘆了口氣，一副認命的姿態。
「我還是想知道三年前我究竟犯了什麽罪，會被強制繫結。」
系統慶祝地放起了煙火，語氣無奈:
【你沒罪哦。】
【只是看你年齡那麽大了連個家都沒有，好心救贖你罷了。】
【現在你有了丈夫、孩子，我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了。】
「是嗎」我低沈著嗓音，露出了自以為最燦爛的微笑:
「那這個孩子沒了，我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啊！」
姜以寧驚呼出聲，不安地縮在顧裴懷裏。
「鳶姐姐說的好殘忍……我有些害怕了……咳咳……」
「別怕，有我在。」
顧裴捂住姜以寧的耳朵，對我怒氣沖天:
「許鳶，你嚇到以寧了，要註意胎教。」
我點點頭，露出了早已了無聲息的肚子。
鮮血將我衣裙染透，童音卻再無回響。
顧裴驚懼交加，姜以寧更是大哭不已。
「顧哥哥，我們的孩子沒了人……」
他還想沖過來打我，卻被我淌血的剪刀逼退。
哪怕至此，系統還不願放過我。
【宿主！】
【你先別動，我有辦法救他。】
我懶得再跟它廢話，一巴掌扇向顧裴。
一剪刀指向姜以寧。
「開啟時空通道，不然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