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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龍雛】的時候有沒有格外喜歡的妃子,腦補過一些劇情?

2019-12-30影視

有的哇有的哇!

之前寫過兩篇番外長評,一篇沈嬌一篇明欣郡主,貼上來給大家看看!

1、【安得紅蕖伴松鶴】 沈嬌番外

在我早已模糊的記憶裏,母親的芙蕖居中總是纏繞著揮之不去的藥味。彼時我還年幼,只覺得這藥味十分好聞,經常賴在母親的床前不肯離去,抱著她的手臂,細數門前池塘的紅芙蕖又開了幾朵,爹爹要我背三字經,乳娘不許我吃糖,說著說著便在母親床上睡過去,被乳娘抱回隔壁的暖閣。

如果記憶也有顏色,三歲之前,那種顏色是母親病榻前的天水碧色帳子。穿堂風掀開幔帳,拂過母親失去血色的臉,母親總是用她帶著藥香的手指輕輕梳理我的額發,我在她的身邊沈沈睡去,回想起來,那是我一生中最眷戀的一段日子。就在我的三歲生辰過後不久,母親歿了,只留給了我一封手書,「只願吾兒一片真性情,安得紅蕖伴松鶴」。

失去發妻的父親並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樣悲傷,母親的孝期剛過,他便迎娶了繼母進門,繼母出身不高,因此也並不過分苛待於我,只是視而不見而已。繼母過門後連生二子一女,二妹妹沈娟只比我小了四歲,玉雪可愛,我十分喜歡這個妹妹,下了女學之後總是迫不及待地去看她,待她稍微長大一點,我便帶著她偷偷溜出繼母的屋子,到池塘邊看我最喜歡的紅芙蕖。

誰料那天,娟娟一腳踩上了池塘邊雨後濕滑的泥土,只來得及喊出一聲「姐姐」,便栽進了池塘。

我大聲呼救,趕來的仆從救起了妹妹,她卻從此大病一場,繼母從此更是疑我想要害了妹妹,不再讓我接近妹妹,從兵部急匆匆趕回來的父親更是當場下令填了那池塘,年幼的我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當年親手種下的紅芙蕖被連根拔起,連同芙蕖下的汙泥也不能幸免。

娟娟病好之後不再與我親近,在繼母的挑唆下她更是把我當成害她的罪魁禍首,時不時地給我下絆子。父親的不聞不問,繼母的橫眉冷對,曾經親密但漸行漸遠的妹妹,就是我在沈府的全部記憶。

三歲到十六歲,記憶的顏色是灰暗的,十六歲之後,記憶卻帶著一層淡淡的煙雨粉紅,朦朧又甜蜜。

那一年在大慈恩寺,繼母和妹妹精心布置的圈套中,我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他。

「這位公子生得雖是相貌堂堂,沒想到做的事卻是如此下三濫!」我想到繼母和妹妹層出不窮的手段,看著眼前滿面塵土的他,越發不齒,只恨不能當場與他同歸於盡。得知他是皇帝之後我更是齒冷,當今皇帝薄情寡性,廢了自己的原配皇後,多年來後宮幾乎一無所出,家中仆婢私下裏總道安知不是上天的報應,這樣的人,即使身份高貴,也跟我沈嬌無關。

繼母和妹妹卻對他熱絡得緊,父親升任了兵部侍郎後也越發忙碌,因著繼母被皇帝當面貶斥,父親便將管家之權交給了我,借此機會,我狠狠的整飭了府中刁奴,在繼母的添油加醋下,沈府大小姐潑辣不能容人的名聲很快傳遍了京城,世家子弟無一敢上門求親,我想,一生不嫁,這樣也很好。

皇帝幾次駕臨沈府與父親商討政事,父親都命我隨侍一旁,我曉得他的心思,飛黃騰達的最好途徑便是聯姻皇家,他把我看成了升官發財的青雲梯。皇帝絕非良人,我管不了父親的心思,我只能管住自己的心,時刻警告自己不要走上母親的老路。

對於父親明顯的獻女之意,他表示的溫和而淡然,只是與父親談論政事之余目光不經意間瞟過一旁肅立的我,總會露出了然的微笑。「嬌嬌也去用膳吧,看你忙活了大半天,也不知吃沒吃」,他說著扶起正準備隨眾人下拜的我,手掌的暖意透過厚重的龍袍傳到了我身上,仿佛幼年時母親的手拂過我的臉龐。

那一刻起我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福陽長公主生辰宴上,他問我願不願隨他入宮,明知一入宮門深似海,明知等待著我的可能是斜倚熏籠坐到明,為了他手心的那一份暖意,我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我以四品婕妤的位分入宮,他並沒有給我什麽封號,宮人們便稱我沈婕妤,宮中妃嬪不多,只有他潛邸帶來的側妃二人,後來成為扳倒簡王關鍵的萬俟宸好,還有太後送來的周氏女,我對與她們稱姐道妹毫無興趣,宮中沒有皇後,也不用日日請安,除去偶爾向太後請安,我便日日待在自己宮中,照料我新種下的一池紅芙蕖。

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入宮方才一月,不顧重臣反對,皇帝下旨冊封我為皇後。「沈婕妤端莊淑慧,有母儀之風,更重要的是,她是朕心愛之人。」如此渾渾噩噩的,我便成了大孟朝的女主人。

他對我真的很好,每日下朝之後總是匆匆來坤寧宮尋我,靜靜的在一旁看我生澀的處理宮務,牽起我的手時手心的溫暖一如當年。從原來宮室移植過來的紅芙蕖開第一朵花時,我們的長子誕生了,我抱著孩子喜極而泣,我想,母親此刻若在天有靈,必定也十分為我感到高興。她離去後這麽多年,我終於找到了自己失去的那份溫暖。

2、【手可摘星辰】 明欣番外

夜深人靜,永巷中傳來剛下值的小宮女們輕快的腳步聲,她們一個個不過十二三歲,正是愛玩愛笑的年紀,雖是在宮中時常被管事姑姑拿規矩束縛著,也攔不住一天勞作之後一起休息談天的興奮感。她們一邊小聲說笑,一邊輕快地步出了永巷,朝著自己宮女值房的方向走去,卻不料剛出永巷,映入眼簾的卻是鋪天蓋地的刺目的白色。

眼前的正是甘泉宮摘星閣,這座全皇宮最高的宮殿曾經無數次引起像她們一樣的小宮女的好奇,卑微如她們卻永不可能踏上那座高樓,俯瞰整個太極宮。更何況,從先帝當年開始,這摘星閣便被列為宮中禁地,等閑便是嬪妃也不能涉足。

只見走在最後的綠衣小宮女瑟縮了下,輕輕的扯了扯前面略為年長的宮女的袖子,「姐姐,這是……宮中有喪事?」

年長的宮女沈吟了下,不確定道,「大概是……太後薨了。」

霎時一言激起千層浪,小宮女們全圍了過來,好奇道:「太後娘娘?可是前幾日不才是太後娘娘的千秋節,聽說壽溪國,杜國和千秋萬代國都遣了使者送上壽禮,皇上還特意從民間搜羅了侏儒百戲,宮中可足足熱鬧了三天呢。」

只見年長的宮女嘆了口氣道:「那位是當今聖上的嫡母,先帝的原配皇後,如今的母後皇太後。這位……是生母,按理來說應該是聖母皇太後。」

綠衣小宮女驚訝道,「我也入宮兩年有余了,可從未聽說過這位聖母皇太後。一直聽尚衣局的姐姐們稱贊當今聖上純孝乃天下人的典範,卻為何不冊封生母,接入慈寧宮奉養呢?」

邊上梳著雙丫髻,一臉稚氣的小宮女大大咧咧道,「難不成是母後皇太後攔著不讓?」

年長宮女似是唬了一跳,忙忙的捂了那小宮女的嘴,低聲斥道,「這也是胡說的?仔細姑姑們聽到狠狠掌你的嘴!」見一排小宮女齊齊低下了頭口稱不敢,回頭看了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這我原也不大清楚,只是和我同年入宮的姐妹有一個便分在了這摘星閣內灑掃,多承太後身邊那位珍珠姑姑的照料,得了姑姑青眼認了她做幹娘,這才漏出幾絲風聲。」

「這位聖母皇太後娘娘未曾冊封,不入慈寧宮,卻不是當今聖上的緣故,此事卻說來話長。當年高宗皇帝殯天,先帝繼位,登基後不久便遇上一場刺殺。聽宮裏的姑姑們說,那批刺客武藝高強,養心殿裏侍衛幾乎被屠戮殆盡,眼看先帝也要命喪刺客刀下,卻是當時的楚穆老侯爺挺身而出,拼死為先帝擋下了致命一刀,自己卻當場失血而亡,聽說侯爺臨去之前還用自己的身體牢牢護著先帝,那時節京城裏誰提起楚穆老侯爺不豎大拇指,贊一個忠字!」

「太後娘娘便是這楚穆老侯爺的長女,老侯爺歿了之後,先帝為了彰顯對成家的恩寵,將當時不過垂髫之年的太後召入慈寧宮,封為郡主,由先帝的母親,懿安太後親自教養。」

「那先帝與聖母皇太後在慈寧宮日日相見,便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了?」不知是誰興奮的插了句嘴。

年長宮女搖了搖頭,「你們可千萬別出去亂說啊,當年跟聖母皇太後‘青梅竹馬’的可不是先帝。卻是懿安太後的嫡親侄子,如今的魏國公府二老爺,文淵閣大學士周仲廬周大人。懿安太後當年原是要指婚的,卻不知為何,聖母皇太後最終入了後宮,以郡主銜入主了摘星閣。」

小宮女們嘰嘰喳喳爭著道,「先帝竟是沒給位分和封號嗎?」

「先帝原是要封貴妃的,當時的太後卻執意不肯受封,只道自己無才無德,蒙受父蔭忝居郡主之位已是僭越,更何況是貴妃之位。便如此不明不白的獨居在這摘星閣,那時節先帝倒是對太後一往情深的緊,養心殿路遠,卻日日都要去摘星閣看望太後,不過數月太後便診出了喜脈,先帝更是大赦天下,為太後和孩子祈福。珍珠姑姑說,她也從未看過先帝那麽高興的樣子,仿佛摘星閣的星辰一夜之間都入了他懷中。」

「這便是當今聖上嗎?」

「對,太後生育當今聖上時大出血,幾乎沒丟了半條命去,自此便再也不能生育了。當時先帝膝下唯有皇後所出的大皇子和當今聖上二人,大皇子胎裏積弱,不過三歲便夭折了,先帝便將剛出生的二皇子抱至養心殿精心教養,吃穿用度皆是比著先帝來的,開蒙之後更是昭告天下立為太子。太後生產之後身體虛弱,先帝除去按著宮規每月初一十五去坤寧宮探望皇後之外,素日也只留宿在摘星閣,或是處理政務之後獨宿在養心殿。即使後宮自此後一無所出,先帝也毫無怨言,更不曾冷落過再也不能生育的太後。」

「那後來太後愛上先帝了嗎?」

「你們到底還是年幼,帝王家,愛不愛的談何容易。太後心思細膩,是一等一的靈慧剔透之人。年少時與周大學士青梅竹馬,太後入宮後,大學士在外頭硬生生的等了十年,最後還是懿安太後親自指婚方才成親。可是先帝幾十年如一日在摘星閣的陪伴,情深至此,有沒有打動太後,使太後回心轉意,這後人卻無從得知了。」

「先帝崩逝之後,摘星閣一夕之間冷清了下來。當今聖上數次拜見請安,欲為生母上尊號,挪至慈寧宮奉養,皆被太後一口回絕。從此太後竟在摘星閣內吃齋念佛,連當今聖上也不大見了,皇後娘娘領著嬪妃主子們幾次求見也吃了閉門羹,我等宮人便更不要想瞻仰這位太後的鳳顏了。像你們這樣入宮晚些的,更是只知母後皇太後,不知聖母皇太後了。

如今太後崩逝,大約也是……油盡燈枯了吧。在這宮中熬了這麽些年,前些日子外頭又是傳來訊息,如今的楚穆侯,太後的親弟弟成若昀將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噩耗,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幾日太後便也撒手人寰了。」

說著便看見前方明黃色的儀仗急急向著摘星閣而去,剛剛還嘰嘰喳喳的小宮女們忙跪至路旁恭迎聖駕。聖駕過後,小宮女們不敢再閑話,規規矩矩的走過甘泉宮,只見甘泉宮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曇花,在這深夜裏靜默開放,潔白如玉的花瓣上凝著幾滴露水,像是誰的眼淚將落未落。

「姐姐,你可知道太後的名諱?」綠衣小宮女問道。

「聽姑姑提過一句,仿佛是……如曇?成如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