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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特别一点的霸总文吗?

2022-02-10娱乐

为了冀圈太子爷家里的衡水密卷,我假情假意与他斡旋。

考上北大之后,我再也没去见他。

雨夜重逢,荒郊野外。

我拦住一辆宾利,乞求:「先生,载我一程行吗?」

常榷盯着满身泥泞的我,从牙缝里挤出冷笑:「这就是你要的前途?」

1

毕业后,我独自去甘肃乡村支教。

是坐绿皮火车去的,下车换大巴,然后换牛车,最后走两里路,穿过玉米地。

学校六个年级,三十个学生,在我来之前,是一个老师教所有的科目。

只有下午两点到四点有电,所有电子设备都没有信号。

校长给我炖了唯一的那只鸡,我看着那些学生们手里的冷馒头说:「分给他们吧。」

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但这里是远远超乎我想象的困苦和贫穷。

天气已经入冬。

教室窗户没玻璃,用报纸和胶带贴着,很多学生开始长冻疮,有个叫小源的男孩手肿的像胡萝卜,拿着煤块伏案写作业。

我决定去县里买些保暖衣物、冻疮膏。

借了校长的小摩托车,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赶到县城。

采购很顺利,把超大号编织袋架在我的车后,我开始返程。

大约晚上七点,毫无预兆的暴雨倾盆。

太暗,我看不清摩托车到底遇到了什么障碍物,反正极速打滑,我连车带人甩进了旁边的田里。

整个人晕眩。

几分钟后我才艰难的站起来,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污泥。

「靠。」

我被自己的霉运气笑了,这里还差起码十几公里才能走到学校,我徒劳无功的拿起手机,亮屏,但信号微弱。

无计可施。

我拖着编织袋走在马路旁边。

腿像灌了铅,我努力低头,但暴雨还是拍在我脸上。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黑漆漆的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安的窜动。

很像是狼,我不敢看,也不敢想,那个黑影仿佛下一秒就要跃上马路。

这时,暖黄色的光打过来。

有车经过,恐惧激发了我的求生欲,电光火石间,我咬着牙转身,伸手挡在了那辆车前面。

我冲过去拍了拍车窗,几乎带着哭腔乞求:「先生,您能载我一程吗?」

车窗摇下。

常榷。

我终于认出他,多年不见,他褪去全部青涩,眉宇间凌人的锋利,西装革履,左耳有一颗小小的黑色耳钉。

和记忆里那张哭泣的男孩的面庞不能重合。

常榷盯着我,审视般扫过我身上的脏污,冷笑道:「秦检,这就是你拼命求来的前途?」

我哑口无言,情急之下攥住他搭在车窗的胳膊,「我求你,榷哥,我求你了……」

「滚!」

他甩开我的手,脸色更加阴沉,「别碰我!别他妈这么叫我!」

积攒的惊惧和委屈一并涌上心头。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个痛快,眼前变得模模糊糊。

很快,我听见一声烦躁的「啧」,然后下一秒被打横扔进了车后座。

常榷眉心紧皱,气的吼出来:「秦检算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别哭了!!」

我压住哽咽,小声说:「我的编织袋……」

常榷「艹」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转头提起那个脏的不能再脏的袋子,扔进了后备箱。

车上寂静的像刚死过人。

我用手背擦掉眼泪,犹豫后开口:「我可以帮你洗车——」

「给我闭嘴!!」

2

玉米地。

「我走了,谢谢你。」

没人鸟我,常榷的后脑勺都透着冷硬的气息。

「那个,我手机号变了,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我把洗车钱转给你。」

还是没人鸟我。

我不再自找没趣。

下车后才发现,雨还是没有停,我深吸一口气,栽进玉米地里,准备徒步两公里。

常榷拿着伞下车,揪住了我的后脖颈,特别不耐烦:「到底要去哪?!我说你是一点没变,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

「青山小学,还要走一会儿,没事你不用管我,我——」

话音未落,我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常榷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我强行挽尊:「没吃晚饭,低血糖,有点腿软,没事没事,我休息一会就行——」

常榷叹了一口气,恢复成冷淡的表情,在我面前蹲下了,「上来。」

我愣了。

常榷之前也背过我。

那次我月考掉到年级一百名开外,被我妈推下楼梯,无家可归。

那时候他是典型的天之骄子,学校里的好几栋楼都是他家捐的,而我特别懦弱,不敢喜欢他,也不能喜欢他。

「这是你说的一会儿?!」

「秦检你故意想累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恶毒?」

常榷有点喘,毕竟他除了背我还要拿我那一大包物资。

我难免愧疚,捏捏他的肩,「加油加油,还有几百米了。」

常榷骂了一声,不知道是骂我还是骂他自己。

他现在变得好暴躁。

「你男朋友背的动你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没多想,只说:「我没有男朋友。」

常榷不说话了。

到学校已经很晚了,陈校长在大门口等我,终于找到我,「秦老师你可回来了!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我刚想从常榷身上下来,有个棕色风衣的男人朝我走过来。

他眉眼含笑,对常榷伸出手:「你好,我是检检的未婚夫,我叫晁然。」

3

常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放下我,掉头就走。

晚上,我和晁然坐在炭火旁边塑料凳子上。

「你妈妈发了很大的火。」

我没说话。

「她希望你在北京找个好工作,凭你的学历——」

火苗颤抖,我终于打断他:「晁然,我们只见过一面,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选择怎么过,我就要怎么过。」

深夜,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常榷打电话。

结果几秒就接通了。

我有点结巴:「常,常榷?你没换号码?」

对面沉默半晌,语气嘲讽,夹枪带棒:「秦检,我他妈是不是特像傻逼啊?啊?我这辈子活该被你糟践是吧?」

「怎么,这回看中我啥了?衡水的卷子你现在总买的起了吧?!」

「想要钱?多少,你说个数,我他妈给你!你以后别联系我,你听懂了没?!」

常榷好像真的恨我了。

我喉头干涩,「嗯,听懂了。」

4

我这辈子很少有勇敢的时候。

上北大之前,我妈妈秦庄就告诉我:「咱们生来就是最底层的人,一定要本本分分,该上好大学就要上,该工作就工作,该结婚生子就结婚生子,不要成天做白日梦。」

毕业后选择来支教,已经是我最大的「叛逆期」。

当年我懦弱,连常榷那么明白的心意都不肯承认,起初亲近他,去他家,真的只是为了那每周一份我负担不起的衡水卷子,为了我的分数,后来则是听妈妈的话,找了低劣的借口不再见他。

现在我也懦弱,她选的未婚夫,我好像也就这么接受了。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没有资格,去染指什么爱情。

这种无力感流在我的血液里,变成我的秉性使然。

5

两个月后,班里的小源突然哭着跑来找我,他说让我救救他奶奶。

情况紧急,我飞奔到他家,发现他奶奶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言语混乱。

小源留着之前的病历单,我一看,这是脑梗复发。

我和邻居家的一个人合力把奶奶背到了马路边,有个好心人帮忙送到县医院。

拍了 CT 是脑出血,建议要转去市里做开颅手术。

然后我又连夜开车。

手术要三万,小源没有父母,我身上所有积蓄也就不到三千块。

校长、晁然、我妈、同学……手机里看了一大圈。

我最后哭着打给了常榷。

好在他没有拉黑我,但又有些咬牙切齿:「秦检,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榷哥,……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常榷暴怒:「艹,你那个傻逼未婚夫没钱??我是你的谁我凭什么——」

「求你了,我求你了,人,人命关天的事。」

常榷顿了顿,随即那边传来嘈杂的声响,似乎在跑。

「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有个学生的奶奶,脑出血……」

「秦检,别哭,定位发给我,我来解决。」

他赶来的比想象中快,这医院还有常氏的股权,所以一切都更顺利。

我和常榷在手术室外面坐着,他好像不愿意和我多说话,我也就盯着时钟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

梦里有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

我醒过来,是靠在常榷怀里,整个人都背他圈住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常榷盯着我,眼里的情绪很复杂,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他如此犹豫。

「对不起,因为你妈妈打了很多很多电话,我担心出什么事,所以我就接了。」

「她说要你马上回北京,跟晁然结婚,如果不的话……她说你之后就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