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是食品工业体系中很重要的一员
——在很多日常食品中,大豆组分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是,看着配料表你却不一定认得出来,甚至很多食品人都不完全了解它的作用。
有意思吧,我们挑几个重点的来说说~
一、重要的功能性配料
大豆蛋白不仅是优秀的营养来源,更是食品工业中最重要的蛋白源配料~
要知道,蛋白在很多食物中的核心作用是提供功能性,而不是营养大豆蛋白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为食品提供结构(粘合剂)。
比如,水、油、淀粉和鸡肉是互不相溶的食物成分。
如果我们把它强行「捏」在一起,那肯定会又渗水、又漏油~但多了一个大豆蛋白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左上图)。
在看配料表之前,你应该想象不到火腿肠是由这几个东西组成的吧?同理,还有豆筋类的零食~
它们利用的是 大豆蛋白的聚集、交联作用 ——先形成聚集体、再通过交联形成像海绵一样的网状骨架结构。
如果你懂一点食品科学, 就知道这种骨架结构不仅能把食物撑起来,还能把淀粉、水、油脂这类材料包裹住,形成一个稳定的结构~
像肉类以蛋白为骨架,果蔬类是细胞壁,把水、油脂、碳水等物质包裹住,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
后天能形成骨架结构的食材主要有大豆蛋白等食用蛋白,还有雪糕、奶油里面的冰晶、脂肪晶体。
但后者的稳定是建立在低温上的,这也是为什么温度一升高,雪糕、奶油就融化了~
其次,大豆蛋白还有为食品保留水份的能力。
可别小看水分的流失,像烘焙的面包、猪肉脯等食物要是失水变硬了,美味可是会凭空丢失一半~
——失水是食物的「物理变质」。
所以,如果在这些食品的配料表里发现了大豆蛋白,可不要简单地认为它只是一种营养物质~
真相是, 大豆蛋白利用自己的亲水性、包裹性,让水分更不容易挥发 。所以像面包、猪肉脯这类食物,才能保持几天、甚至几个月不脱水变干硬。
除此以外, 大豆蛋白还有乳化、起泡等一系列的作用 ,在配方奶粉、雪糕、奶油这些食品的配料表都可以找到它们的身影,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们再来说一下大豆另一种重要成分——大豆油
它在加工食品里面特别普遍,但却「隐姓埋名」地生活着,一般人还找不着它。
因为, 它在配料表里通常不叫「大豆油」 ,而叫加工后的别名,比如
精炼植物油、色拉油、起酥油、氢化植物油、植脂末等等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大豆油。
如果你喜欢煎炸食品、植脂奶油、蛋黄酱、烘焙产品、咖啡(伴侣)、馅饼点心的话,你一定会经常吃到它。
除了大豆蛋白和大豆油,还有卵磷脂、大豆纤维、异黄酮等多种功能性成分,它们的应用范围也不比上面这两种少,这里就不展开说啦~
二、食物蛋白的基础
大豆可以说是我们食物体系里面,蛋白营养的基础~
有人可能会觉得不理解:我平时的蛋白来源明明是肉、蛋、奶,怎么跟大豆扯上关系了呢?
因为,肉蛋奶中的蛋白也不是凭空出现、或者从地里长出来的,它们的来源是饲料。
饲料分为能量饲料和蛋白饲料,分别为动物提供碳水和蛋白营养;而大豆榨油以后产生的豆粕,就是我国主要的蛋白饲料来源~
其中,豆粕占了7500万吨,菜籽粕和花生粕分别占了1000万吨和700万吨。
也就是说,大豆来源的蛋白饲料占比接近80%。
——我们吃的每一口牛肉、鸡蛋和牛奶,其实都在间接地吃着从大豆「转化」过来的蛋白营养。
不夸张地说,现代食物体系的蛋白来源,一大半是建立在大豆这种作物上的。
它除了可以直接做成食物以外,还在以肉、蛋、奶的形式被我们间接地消费掉;而后者的消耗量,大概是前者的5-6倍。
总结
除了上面两类用途以外,大豆还是很重要的天然鲜味来源~
有了大豆以后,鲜味酱料才开始「飞入寻常百姓家」 ,在这以前,那可是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在世界调料范围内,有没有酱油的替代物(不以大豆、小麦、海产品为原料)?
总而言之,大豆这种一物多用的本领得益于现代食物的精深加工技术,可以把食物不同的组分区分开,让它们分别去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
类似比较成功的案例还有玉米和稻谷(大米),
以玉米为例,被我们直接吃掉的玉米只占少数,它的一些精神加工产品,
玉米棒、玉米穗、玉米蛋白、麸皮、淀粉,以及下游衍生的酒精、味精、果葡糖浆、食用胶体(黄原胶)、食用酸(柠檬酸、苹果酸)等,应用到的消费品、工业品达到3500多种,横跨了食品、医药、发酵、化工、纺织等多个领域。
大豆、玉米、小麦、稻谷等这些在农耕文明时代开始推动人类文明发展的作物,在食品科技的加持下正在逐步从台前走到幕后,
以更「低调」的方式发挥着它们的作用,建立了我们现代丰富、多元的大食物体系。
大豆除了吃还有什么用处?
身为食品工程师的我,伸出十个手指头居然还数不完~
——谢谢阅读!
资料:
- Li Zheng, Joe M. Regenstein, Linyi Zhou, etc. Soy protein isolates: A review of their composition, aggregation, and gelation. Compr Rev Food Sci Food Saf. 2022;21:1940–1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