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箱裏發現了一顆頭,禮貌地撥開她的長發,詢問:
「張姐,你有看到我男朋友嗎?」
「不造啊,可能在別的副本吧。」
我真服了那個老登!
自己玩失蹤就算了,讓我被強制住進恐怖遊戲boss們的家屬院算什麽事啊!
1.
我男朋友牧洲失蹤了,所有人都說是我殺了他。
我真的比竇娥還冤!
那天和朋友們山頂野營,一覺醒來他就不見了。
更荒謬的是朋友們都說自己親眼看見是我把牧洲推下山崖。
說的我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但是,我也沒想邀請他爬山啊。
起初我以為這是牧洲的惡作劇,直到我連打了250個電話都無人接聽,發出分手警告他也無動於衷。
我信了,牧洲真的出事了。
不然聽到分手,他爬也會爬過來。
2.
我獨自在山林間搜尋牧洲的蹤跡,可惜一無所獲。
難道我真的把他推下去了?
我楞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它在慢慢變透明。
……
什麽在變透明?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哀家的手,哀家的手沒了!
我在樹林間扭曲的爬行。
整座山都回蕩著我的一陣又一陣陰暗的尖叫。
憑借著我強大的意誌力,0.45秒後我暈了。
3.
「這就是小牧老婆?她聞起來好香啊。」
「誒誒誒誒張姐,她可不能吃。」
「就是啊,小牧生氣起來我們都得完!」
「……」
嘈雜的對話灌入我的耳朵,伴隨著絲絲電流聲。
一切又重歸安靜。
當睜眼看見一身紅嫁衣,厚重的長發蓋住了臉的人,我內心是極度抗拒的。
所以當她伸出長指甲,以真正扭曲爬行的姿態,腦袋三百六十五度旋轉向我靠近,嘴邊還不時發出嗬嗬嗬的笑後。
我又暈了,這次是嚇暈的。
4.
在一片虛無中,我感覺自己喘不上來氣,就在差點憋死的那一秒,掙紮醒來。
對上七八雙眼珠子,還有爆掉的那種。
我在內心為自己放了一首【涼涼】。
這竟然不是噩夢!這為什麽不是噩夢啊!
我淡然地開始整理遺容遺表,個屁啊!
「救命啊!!!牧洲你個老登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娘也不至於到這個鬼地方啊!」
在外人看來此時的畫面是:
一群詭異驚恐地拉扯著人類女孩,企圖捂住她的嘴巴,卻把自己的手扯掉了。
真是詼諧幽默的畫面啊,如果那個人類女孩不是我的話。
5.
在幾波拉扯加上一群詭異求爺爺告奶奶下,我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的男朋友牧洲,是個恐怖遊戲的終極大boss,殺人如麻。
而我作為他的家屬,被特邀住進這棟恐怖遊戲boss的家屬院。
和一群詭異家屬。
這破天的骨灰我也接不住啊!
哈哈,
好訊息:男朋友還活著。
壞訊息:我的屍體有點不太舒服,先睡了。
6.
在張姐的熱心幫助下,我戰戰兢兢地在家屬院住下了。
張姐,就是那個給我開屏暴擊的紅衣女子。
看著裝修擺設與家中相差無幾的房間,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松。
躺在床上的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在意識朦朧,昏昏欲睡時,我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電子顯示器。
黑色的螢幕懸掛在空中,正對著我。
上面血紅的字寫著:
【歡迎來到,欲望之塔。】
7.
一個困到翻白眼的人能有什麽錯呢,我只不過是疑問:
為什麽要歡迎魚丸芝麻罷了。
……
我是被張姐搖醒的。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直接面對詭異還是對我要求太高了。
加油,鹿小歸!你可以的!
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呵呵,出門在外誰沒有點演技在身。
表面看起來可以和張姐談笑風生,其實背地裏我已經在腦海裏放了無數遍瑪卡巴卡了。
「丫頭,你叫什麽名字啊?長的怪水靈的惹人稀罕。」
這句話從詭異的嘴裏說出,一時之間我不確定她是在誇我好看,還是在誇我好吃。
顯然張姐不需要我接話,她自顧自就說了半天,鋒利的長指甲在空中揮舞著。
姐你別這樣,我害怕……
「對了丫頭,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我晚上讓我老公給你帶點地方特產。」
「我叫鹿,鹿歸,長頸鹿的鹿,歸來的歸。」
「鹿歸,真是好名字啊,不過丫頭你說話有點口吃啊。」
口吃已經不重要了,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恐怖遊戲中的boss帶回來的特產……
不會是,
血大腸、紅眼球、活心臟、人體標本那些吧……
哀家有點接受無能,哀家先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對了小鹿啊,雖然你是作為小牧家屬來的,但是按照規定你得和小牧一起來辦理入住才行,昨天那算是特殊破例了,
「小牧最近都轉軸在各個副本裏,可能要你去副本裏把他帶過來了。」
我的身份還沒遊戲正式認證,所以下副本存在一定危險,雖然不多,但殺死我的機率絕對不會是0%。
我氣笑了。
牧洲你個老登安的什麽心!我不來你非給我拉來,我來了你又不來。
等我找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就等著和每日睡前故事說再見吧!
「那張姐,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個副本嗎啊啊啊啊啊啊!」
我話都沒說完,就被一陣光圈吸走了。
這速度,
有種上天堂的即視感。
8.
【歡迎???來到副本〈幸福之家〉】
【一家專門收養被遺棄的孩子的私人愛心機構,幸福之家。在12.28日後開始怪事不斷,半夜走廊捲動的彈珠,突然播放出卡頓尖細的交響曲,找不到源頭的敲門聲,墻上出現的血手印,不斷失蹤的孩子……】
【你的身份:???】
【你的任務:???】
山腳下的我本來還有點小自信,
恐怖遊戲嘛,我懂……懂不了一點。
全是問號我玩個錘子,我請問呢?嫌我鼠的不夠快是吧!
真是開局低人一等。
看著山頂上聳立的幸福之家,四周的濃霧像是有意識般推動我往上走,而被它接觸過的樹葉開始迅速腐爛、雕零,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
做人就是要聽勸,我走,我馬上就走,我頭也不回地走。
我算是使出摸牧洲腹肌的勁了,哼哧哼哧就到了幸福之家的大門前。
怎麽說呢……
黑色的鏤空大門帶著大量紅色的銹斑,像是經過一場屠殺,血一層又一層濺在上面的感覺。
一家收養孩子的機構,卻沒有任何孩童的歡聲笑語,甚至安靜的可怕。
一雙眼睛突然出現,極小的瞳孔,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
我感恩家屬院對我的脫敏訓練,讓我沒有放聲高歌。
他僵硬地扭動著身體,滿是塵土衣服下像是有什麽在蠕動,又回歸平靜。
「你,找,誰。」
救命,我也不知道啊!這是可以編的嗎?
「額……我找,我找……」
「是姐姐!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清脆的童聲由遠及近,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還抱著一個洋娃娃歡快地跑到我面前,蹦蹦跳跳的。
她看起來很高興。
難道我的身份,是她的姐姐?
9.
大門的鎖鏈自動落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是猜對身份了?就這麽簡單?哈哈,區區恐怖遊戲這不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嘛。
小女孩快步走到我身邊,拉住了我的手:
「姐姐你離開了這麽久啊?童童一直在這裏等你呢。」
「因為……因為姐姐談戀愛被渣男騙了,騙得姐姐傾家蕩產想回都回不來,不過現在姐姐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這樣啊……好吧,不過……家裏來了幾個討厭的家夥,都怪他這個保安!什麽人都放進來,姐姐最不喜歡陌生人了!姐姐最不喜歡陌生人了!」
接下來看到的畫面,我將用一生去治愈:
原本乖巧可愛的童童,突然異化,身後長出八條蜘蛛腿般的長刺,剎那間伸出,一下又一下貫穿瞳孔男的身體。
頓時鮮血噴濺。
瞳孔男的衣服下竟然是由一條條密密麻麻的血紅的蚯蚓纏繞而成的身體!被長刺刺中後又在迅速生長恢復!
遊戲暫停,我有點想吐……嘔!
可能是我吐得太大聲,打擾了童童的單方面屠殺。
這下他們都在靜靜地盯著我,死亡的氣息蔓延。
完了,我得說點什麽搶救一下:
「別管我,你們繼續,嘔!嘔!」
我本來忍住了的,但是突然看見自己頭發絲上掛著半截還在蠕動的蚯蚓,徹底崩不住了。
「姐姐你以前都不會打斷我的!為什麽回來就變了!」
童童跺了跺腳,看樣子即委屈又憤怒到了極點。
危!危!危!
我當場滑跪,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嗚嗚嗚因為姐姐懷了那個渣男的孩子!我也不想的,可是他說他願意給孩子一個家!懷孕後我就聞不得血腥味,也見不得太鮮艷的顏色嗚嗚嗚嗚,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我第一次在詭異的臉上看到一言難盡的表情。
丟臉又怎麽了,我可不想被戳成篩子!
10.
短暫的死亡鬧劇後,我被童童帶著進入幸福之家。
大廳裏有三男一女正襟危坐著,每人的臉上流露出驚恐的表情,手上還捧著一杯血水。
不仔細看還好,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瞳孔男的身體榨汁嗎?我先替自己婉拒了,謝謝。
童童瞇著眼睛註視著他們,只見他們的眼神更加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將特制飲品一飲而盡。
童童滿意地離開了。
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你!為什麽你不用喝!」
淚痣女扭頭一臉尖酸刻薄,死死地盯著我。
不過她的話點醒了其他三人。
他們將我團團圍住:
「這是什麽地方?我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我看那個小女孩對她挺好的,是不是殺了她我們就能回去了!」
「長得還挺好,先嘗嘗再殺!」
燈光下的人影將我籠罩在黑暗中,他們的嘴臉貪婪癲狂。
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卻無法捕捉,最終定格在女人側臉的淚痣上。
好熟悉的感覺……
不過,
你們是真不怕我也突然異變啊!
老娘連終極boss都拿下,住進恐怖遊戲的家屬院了,還會怕你們幾個普通玩家?
給老娘爬!
十分鐘後,鼻青臉腫的四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而我開始在幸福之家散步。
說點刺激的,我在冰箱發現了一顆頭,長著一頭長發。
嗯,一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頭。
「小鹿我看你真是餓了。」
我禮貌地撥開她長發:
「張姐,你有看到牧洲嗎?」
「不造啊,可能在別的副本吧。」
話雖這麽說,但是張姐的眼睛快眨抽筋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二樓,牌匾上是院長辦公室。
你小子混挺好啊……
11.
我正想一個箭步上樓卻聽見悠遠的鐘聲響起。
咚,咚,咚。
窗外的天霎時間變成黑壓壓一片,紅色的月亮升起……
入夜了。
幸福之家中變得喧鬧起來,一個個白影從地下浮現,逐漸顯現出不同的人形。
連體的雙胞胎在蠶食著對方,腦袋開花的女孩在給自己澆水,大著肚子的女人在用自己的腸子織衣……
在一眾奇形怪狀的詭異面前,我這個普通人格外顯眼。
感覺再待下去我真的可能要命喪黃泉了。老師對不起,這次的活動我家鹿歸就先不參加了。
我趁他們還沒反應,卯足了命沖上樓。牧洲,救我狗命啊!
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
院長辦公室裏隔音倍兒好,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一雙大手從背後捂住了我的眼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側臉上,熟悉的清香環繞。
「被鹿鹿找到了呢,該給你什麽獎勵好呢?」
我扯下他的手,拉開窗簾,順手開了燈,撲倒牧洲懷裏開始吐苦水:
「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找了你多久啊!嗚嗚嗚嗚被拉到這個恐怖遊戲裏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不來找我,你知道我看著那些詭異有多害怕嗎嗚嗚嗚嗚……」
牧洲溫柔地替我擦去眼淚,捧著我的臉,眼神真摯:
「對不起鹿鹿,我的錯,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你知道就好,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就罰你一個星期都聽不到我講的睡前故事。」
「給我這麽狠心的懲罰啊,好吧,鹿鹿開心就好。」
我也不想這麽輕易原諒他啊,但是他本來就帥得慘絕人寰了,現在又像個委屈小狗,態度這麽誠懇!眼神這麽堅定!腹肌這麽好摸!
咳咳,我只是假裝原諒他,我有我自己的計劃,是絕對不會被他迷惑的。嗯,對!就是這樣!
「鹿鹿在這裏的詭異都不會傷害你,他們認識你很久了……」
「啊?你不會偷偷把我的照片打印下來分給他們了吧?那我見到他們要說些什麽嗎?我們這算見家長嗎?」
面對我的三連問,牧洲邊玩弄著我的頭發邊看向窗外的一輪紅月。
「你什麽都用不做,鹿鹿欲望之塔的審判日要到了。」
微弱的紅光對映在他的臉上,危險又神秘。
12.
欲望之塔?不會就是被我看岔的魚丸芝麻吧……
不過,審判日……
我感覺我好像忘記了什麽。
對了!樓下還有四個人呢!
「牧洲,樓下還有人能不能救救他們。」
「不行哦鹿鹿,能進欲望之塔的人身上都是背負人命怨氣纏身最適合做為祂的養料。」
「祂?」
「你可以理解為欲望之塔真正的主人。」
聽到這裏,我也沒有什麽救人的欲望了,畢竟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些超出科學範疇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跟牧洲溫存膩歪了一會兒,他就說他要走了,讓我去找張姐這個保護傘,審判日詭異們會暴動,難免殃及池魚,比如我。可惡!什麽殺人如麻的終極大boss,一個苦命打工人罷了。
天變冷了。
13.
因為暴動的時間不確定,所以我決定小心為上。
那四個人果然不見了。
我躡手躡腳地摸到冰箱旁邊,小心翼翼地把張姐的頭拿走,生怕弄出什麽動靜。
顯然張姐並沒有get到我的想法,扯著她的大嗓門:
「小鹿,你做賊呢!偷我頭幹嘛!」
我僵硬地扭頭,張姐穿著紅嫁衣的身體奪過她的頭給自己安上了。這死動靜,背後的詭異們也停下了動作盯著我。
張姐你!我還不想跟你做同事啊!這保護傘怎麽還漏風啊!
「小鹿臉怎麽變這麽白,是不是受涼了啊。」
「我的心有點涼……」
然後我就看到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走來,拿著她用腸子織成的圍巾遞給了我。
雖然牧洲說他們不會傷害我,而且他們好像沒有暴動的跡象,但是我不敢不得從啊!
於是我用顫抖的雙手,接了下來。
奇怪的是,腸子從接觸到我手的那一刻真的變成了一條圍巾,還有商標的那種:百分百羊毛,不宜水洗,洗滌溫度不超過40度。
好有安全感的文字。
我安下心帶上了圍巾,頓時體溫回升,好暖和啊。
「你喜歡這條圍巾就好,小鹿,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可以,謝謝你的圍巾。」
她嘴中呢喃著我的名字:
「小鹿,小鹿,真好的名字啊。」
「姐姐!我也有禮物給你!」
童童從詭異們中擠出來,拿著跟我等比例縮小的洋娃娃,我誇她心靈手巧,她鼻子翹老高了。
場面一發不可收拾,詭異們紛紛給我遞上禮物,多得我和張姐兩個人拿都拿不下。
家人們怪熱情的哈。這是我在從牧洲身上感受到的不同的溫暖。
13.
咚,咚,咚。
悠遠的鐘聲再次響起。
「走吧姐姐,我們一起過去。」
「去哪?」
「嘻嘻,到了你就知道了!」
童童拉著我的手,我下意識看向張姐,她沖我一笑,寵溺地看著童童。
身後的詭異們也不緊不慢地跟著,顯然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那時一座教堂,那四人被蒙著眼,綁在巨大的黑色十字架上,等待神的審判。
聽到腳步的聲響,他們開始求饒,開始懺悔,開始相互告發。
沒有得到回應後,他們又開始不斷咒罵。
牧洲淡淡註視著他們的醜陋,在看到台下一群詭異中的我,眼神裏是我看不懂的心疼。
「審判開始。」
這根本不是牧洲的聲音,是祂!
聽到祂的宣布,詭異們開始暴動,歡呼,甚至流下了血淚!
黑紅色的怨氣四溢。
我坐在台下,感覺到臉上的微涼,我也流淚了嘛……
14.
大著肚子的詭異,剖開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肚子,把成型的嬰兒塞了進去……
看著的不斷被折磨,血肉模糊的四人,鮮血染紅了神像。
牧洲和我並坐在台下,欣賞著這場虐殺的派對。祂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輕輕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鹿鹿你都想起來了,對嗎?」
「是啊,我都想起來了……」
我是祂的閑來無聊扔下人間的眼球,祂透過我的眼看人間的千姿百態。
直到我被陌生的女人哄騙帶到幸福之家,她說話很溫柔,側臉的淚痣給她添了一抹妖媚。
她很好心地給我煮了一碗粥,我喝下了。
身體開始乏力,癱軟。
扭曲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
「哈哈,又來一個!你能給我帶來多少錢呢哈哈哈哈!」
「王哥!快下樓!來了個好貨!」
「來了,來了!這妞不錯啊嘿嘿嘿,納這錢拿著當獎金了!」
毫無意識的我被男人駕著帶去臥室……這是後來祂告訴我的。
醒來後,我渾身赤裸和一群孩子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這裏的空氣幾乎不流通。他們各個骨瘦嶙峋,上身傷痕累累,眼神裏只有恐懼和麻木。
我不知道我被關了多久,每天吃發餿的饅頭,渴了就喝墻上的黴水。
那天,我被兩個男人帶走了,中途我想過逃跑,卻還是被抓住,換來了一頓毒打。
他們把我帶到了個小診所,割去了我的舌頭,剖開我的身體拿走了我的器官,還在搏動的心臟被他們捧在手裏,好多的血。
我死了,我的意識被祂收了回去。
塞進了一具祂為我塑造的新的身體,投到了鏡中世界,也就是【欲望之塔】。
我原本是一顆眼球沒什麽智商,現在有了新身體腦子也好使了不少。
我知道祂很生氣。
15.
祂將枉死的人都投進欲望之塔,他們怨氣太重地府不收他們。
所謂的幸福之家不過是那四人進行非法交易掩人耳目的工具,是他們獲取暴利的途徑。
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
紅姐就是被那四個人賣給一個大戶人家辦了冥婚,而冥婚的物件就是瞳孔男。
她穿著紅嫁衣被永遠埋在了地下。
童童則被他們賣給了一個變態的標本家,他將童童制成了人體標本,成了他最滿意的作品。
他們害了太多人,害了太多家庭,無論是死去的還是活著的……
12.28日,祂跟我說:
「時間到了。」
然後我又去到了人間,失去記憶的我被牧洲找到了。
意識回籠,我聽見他們的嘶吼從沙啞最後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你呢牧洲,你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啊……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呢?」
我難以壓抑哽咽的哭聲,他真的太傻了。
「想什麽呢,祂需要人間的媒介所以找了我,而且我愛你,我甘願入局。」
「你可不許騙我,不然我真的不給你講睡前故事了嗚嗚嗚。」
「我保證。」
16.
「行了你們別膩歪了,小眼球你別太見色忘義,我是什麽樣的你心裏沒數嗎?」
祂在混沌中出現。
那四個人死了,祂說這玩意兒祂怕吃了被嘲笑,就扔到隔壁仁心醫院去了。
祂說那邊的詭異不挑,來者不拒。
一切回到了原點。
「他們現實中也死了嗎?」
我問祂。
「不完全死了,不過比死了還痛苦,他們的身體心跳停止,但大腦活動還在,能聽到聽感覺到,就是睜不開眼說不了話,時時刻刻感受窒息的痛苦,我看了他們還有幾十年呢,怎麽樣我厲害吧。」
「嗯,厲害。」
聽到我的誇獎,牧洲坐不住了。
「鹿鹿我找到了他們非法交易殘害人命的證據,送出了警方,現在他們已經被捕了,以後的日子只能在監獄的醫院度過,我還找了關系讓人好、好、照、顧他們。」
他期待的看著我,想讓我也誇誇他。
「嗯,你也厲害。」
如果他身後有尾巴的話,應該已經轉成螺旋槳了。
17.
我和牧洲一起回到了家屬院。
大仇得報,這裏的詭異們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小鹿和小牧回來啦。」
「這般配啊,郎才女貌的。」
「小鹿,之前為了讓你安心我就胡扯了一下小牧的身份,你別介意啊。」
「小牧你什麽時候和小鹿結婚啊,我可聽我家那個講了你向他討教來著。」
三言兩語我和牧洲就被聊得害羞不已,落荒而逃。
這個鏡中世界就是為我而存在的,自然也就沒有需要辦理入住的必要。
關上房門,
我躺在床上打滾,牧洲杵在門邊笑話我。
「你還好意思笑我,你明明也臉紅了!」
「你看錯了鹿鹿。」
「我看錯了?那你跟張姐老公討教的那件事也是我聽錯了?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牧洲走到我身邊坐下,寵溺又無可奈何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只是看見張姐和她老公婚後也這麽幸福想要點經驗而已,因為我也想讓鹿鹿一直幸福。」
「哎呦,這小嘴抹了蜜似的,快讓我親親是什麽味道的。」
「遵命。」
牧洲扣住的我後腦,吻了上來,喘息的間隙他又順勢脫掉了上衣,露出標準的八塊腹肌。
怎麽回事啊,好熱好熱!原來是被男朋友火辣到了。
後來的事也順理成章,一夜春宵。好在家屬院隔音不錯,第二天大家都問我是不是熬夜了。
只有張姐路過說了一句:
「別管她,一看就是被愛過頭了。」
頓時他們發出了起哄聲。
張姐你這樣我很社死啊!
18.
我和牧洲決定回到人類世界去,畢竟牧洲還活著,順便澄清一下我殺了他的謠言。
我鹿歸,要留清白在人間。
那些朋友見到牧洲無不露出見鬼了的表情,然後一個個排好隊向我道歉。
大學生是被排隊pua了吧。
我大人有大量接受了他們的道歉:
「平身,哀家原諒你們了,下次再犯一律打入辛者庫。」
他們也很配合地說:
「多謝娘娘開恩!」
回到家,
牧洲意外粘人地纏了上來,摟住我的腰,把腦袋搭在我肩膀上:
「娘娘求你疼我。」
真是回家的誘惑。你好騷啊,不過我喜歡。
可憐的小白兔主動跳進了蟒蛇窟,狡猾的蟒蛇一會兒勾著她,一會兒用身體緊緊纏繞著她。
事後,牧洲和我說這是他學到的一部份,給我創造新鮮感。
等等,你一共學了幾部份啊!
很快,他就用實踐讓我明白了他一共學了幾部份。
快樂的是你,辛苦的是我,好吧我承認我也挺快樂的。
19.
牧洲跟我求婚了,當天就帶我去辦了結婚證。
我的身份證還是牧洲幫我辦的呢。
拿著紅通通的結婚證,我有點感慨,牧洲他作為伴侶做的很好,他給了我一個幸福之家。
所以,我們很快就辦婚禮啦,我甚至請了祂出山。
我原本以為祂的人形這麽著也是高達威猛高冷的。
但是,當我看到既像我又像牧洲的小臉蛋,我沈默了。
「你就不能重新想一個臉嗎?你這樣出去我怎麽跟別人解釋啊。」
「你的臉不就是我捏的嗎?它已經傾盡我的全部了,你知道的,我又沒見過什麽人。」
「……」
於是,在婚禮上逢人問起,我只能笑著說:
「表弟哈哈哈,像吧,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呢哈哈哈哈。」
他們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被牧洲擋回去了。
他就默默替和喝酒,擋下刻薄的話語。
幸福的嘞。
今晚,
我以合法身份寵幸了牧洲。
他卻哭了:
「鹿鹿我好幸福。」
身下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慢下。
老登!
好吧好吧,誰讓我是幸福的鹿歸呢。
20.(番外)
鹿歸這個名字是牧洲給我取的,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說問我一問三不知,因為長頸鹿很好記,他也希望我能找到回家的路,所以路歸,鹿歸。
據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愛的不要不要的。
我現在想來確實是這樣,失去記憶的我放哪兒都會是個麻煩,只有他一點點不厭其煩地教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願意給我充視訊軟體的會員!
沒人能懂,宮鬥劇對我是有多麽大的吸引。
自從婚禮那天後,祂天天來我家串門。
這天牧洲和祂聊完,突然跟我翻起了舊賬:
「聽說有人在外被渣男騙得傾家蕩產還懷了孕?」
本來我以為他要跟我講八卦,但是這熟悉的說辭讓我冒起了冷汗。
祂為什麽要跟他講這些!我只能硬著頭皮假裝查無此事:
「誰啊,這麽慘啊。」
「對啊,太慘了,你說對吧鹿小歸?」
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牧洲說既然他的名聲已經被我敗壞了,他決定把我的謠言做成真的。
你別過來啊,真的不行了!
(寶寶們點點贊喜歡和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