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楞,衣袍下粘膩的觸手瘋狂蠕動。
修長的脖頸下驟然爆出一只開合的眼,又迅速隱去。
低頭的你並未察覺,手臂攬住他的後腰,寬大的白袍遮住身下的觸手們。
你耐心說道,「我帶你出去找點吃的。」
此時外面夜雨停滯,泥土特有的氣味粘合著血腥氣飄去鼻尖。
「姐姐……」
身後傳來靜幽幽的聲音。輕聲喚著。
神色蒼白的女孩站在貢桌後,黑白分明的眼眸註視著你們。
「你們去哪?」
……
你過上了一種安寧卻又莫名有些詭異的生活。
第二天寺廟裏剩余的人發現了死去的程建,大門被村民從外推開。
他們的視線習以為常,笑著把人都請了出來。
在分配住處時,小女孩扯著你衣袖撒嬌,「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你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囑咐道,「不可以欺負哥哥。」
青年性子很好,你察覺到她並不喜歡他。
她癟了癟嘴,沒說什麽。
村民對青年的出現視若無睹。
夜裏燭火明亮,你躺在柔軟的被褥裏昏昏沈沈的睡去。
床角的青年蒙著白紗如一座雕塑安靜坐著。
房門吱呀聲輕響,一只蒼白浮著屍斑的手輕輕推開。
赤腳小女孩在黑夜綠幽的獸瞳直直看向銀發的青年。
青年有所覺,他側過臉。
盡管隔著一層面紗,飄渺卻不容忽視的視線停在房門處。
女孩有點忌憚地後退,蒼白的腳踝最後還是消失在門口。
室內安靜良久,只有人淺淺的呼吸聲。
青年緩緩轉頭。
衣袍下的觸手調皮地挑開沈睡人的衣襟。
纖細美好的鎖骨被粘膩熱情的觸手吸覆。
始作俑者偏過臉虛空地看向別處。
觸手的行為似被割裂般,比起他冷清聖潔的面容。
幾乎算上淫亂、褻瀆。
你睡得並不安穩,半夜忽然驚醒,微敞開的領口被一縷縷冷風灌入。
「是做噩夢了嗎?」
男人輕聲問道,蒙著面紗的眼落在你的身上。
你搖了搖頭,垂在胸前的長發被人撫摸,力道輕柔似安慰脆弱的孩子。
伏在他溫涼的胸口。
「明天不要亂跑了。」
青年薄唇碰在你的額前,隨著話語上下開合。
面對著你的不解,他語調輕聲又和緩。
「這個村莊會吃人。」
含有恐怖元素這麽逼真的po遊戲真的少見。
你遲疑地點了點頭。
神明的指尖滑到你臉側,順著下顎將你的臉擡起。
月光晦暗,破舊窗花內依稀折射的光線在青年臉上投下幾分陰翳。
「你會永遠侍奉吾嗎?」
你理所當然點了點頭,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乖孩子。」
男人溫涼的指尖撫摸著少女纖細的後頸。
神性的輪廓看不清喜怒,唯有身體微不可查地興奮到顫抖。
……
你原本只是打算自己做飯,卻被小女孩拉住。
她撲進你的懷裏,笑得純真可愛。
「姐姐。」
「那好可怕呢。」
村裏的幾乎每天都在死人。
死狀各異,淒慘又可怖。
唯一相同的是,似乎都被攔腰折斷,內裏似被吸幹掏空。
村民圍在一起,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
旅遊團的人除了你和女孩已經都沒了。
她搖晃著你的手,撒嬌說道,「姐姐給我分點點肉好不好。」
村裏人面無表情,枯樹般的面容褶皺叠起,紛紛轉頭看向出聲的你們方向。
你後背發涼,下意識退後一步。
「侍奉者,」
老人的拐杖慢慢點在地上,蒼老的聲線沒甚起伏。
他的眼神混濁,凝著你時精光乍現,仿佛饑餓的人看到食物。
「不該瀆職,大人需要你。」
身旁的女孩咯咯笑著。
地上的屍體慘不忍睹。
深山的樹林灌入風後波浪般起伏,就像嗜血的野獸,爬行吞噬著。
冷意鉆入人骨頭縫般疼。
你有些狼狽地逃離了。
推開門時,蒙眼的青年站在粉色如雲的櫻花樹下。
他彎腰將熱騰騰的飯菜擺在飯桌上。
古舊的小桌子僅僅只夠一個人坐,面積不算大。
即使銀發青年蒙著眼,依舊準確無誤地將豐盛的飯菜擺好,沒有任何灑落。
不,或者說。
他本就有千千萬萬的眼睛,夜深人靜時,粘膩觸手上的眼睛、掌心的眼目。
密密麻麻地睜開,全部註視著你。
他似有所感偏過頭「看」向門邊的方向,長及小腿的銀發流水般垂下。
「好孩子,回來了。」
神性的面容下粉唇彎起。
他並沒有責問你出門的原因。
你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擡頭怔楞地看著幾乎高聳入雲,柔軟如雲的櫻花樹。
長勢極好的樹在這所村莊並不常見,甚至突兀地有些詭異。
「很久沒有做飯了。」
瓷器般瑩潤的手指遞給你一雙幹凈的筷子。
你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裏,細嚼慢咽。
「好吃嗎?」良久你都沒有出聲。
粉嫩的花瓣隨著風,紛紛揚揚地落在樹下你的身上。
青年滿足地「凝」著你。
扣在桌邊的手掌,空洞洞的眼目森然地「望」著你的反應。
桌下艷麗斑紋的觸手熱情地勾纏著你,吸盤吸吮著你小腿。
分泌的粘液隨著接觸侵染著你的肌膚。
你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有些冷淡地「嗯」了一聲。
沒想到觸手越發大膽。
你執著筷子的手頓住,力道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它們拽出,不允許靠近一點。
男人怔楞片刻,觸手被刺到般緩緩縮回衣袍下。
「是……覺得它們煩了嗎?」
捏著筷子的手微用力,指尖泛白。
「沒有,」萬幸的是你搖了搖頭。
「只是不太喜歡被過分註視。」
吸盤下的眼睛,隨著觸碰仿佛不放過每一寸地窺探著你的肌膚。
不分晝夜。
即使你的性子再遲鈍,也覺得不太好。
「你不是吾的……」青年說著,溫潤的聲線漸漸泯滅。
靜悄悄地似埋沒在紛紛揚揚的櫻花雨裏。
柔軟的花瓣落在你的唇上,仿佛戀人之間的親吻。
你們心知肚明。
即便是稱謂上地位階層不同,年齡上似乎也相差過大。
但他在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手指穿過你的發間梳理,替你穿上內裏的衣服。
你對觸手過分熱情的行為從未制止。
「好孩子」這個詞,就如同被蒙上一層情人間特殊的情調和曖昧。
「關系再親密,也需要距離。」
你解釋著。青年點了點頭,素色的薄紗被風吹起隱隱露出眉眼。
「確實需要好好管教它們。」
話語間仿佛身下部份和他完全分離割裂。
「我們離開這吧。」
你終於還是在就寢前,說出了藏在心裏一天的建議。
村民太詭異了。
盡管只是遊戲,但是太逼真,待的時間太長,旅遊團的人挨個死去。
讓你也有了一絲害怕和擔憂。
青年揉著你的手,十指交叉。
一向對你百依百順的男人搖了搖頭。
「我不能離開這。」
「是因為你是這的"神明"」
青年沒有否認,他坐在你身旁,修長的身影彎下靠近你。
玉瓷的臉沒有看不到一絲毛孔,完美地沒有一絲瑕疵。
他想要親吻你。
就像每一個睡前的夜晚。
你忽然有些抗拒,推開他翻身躺在床上。
「我好困,先睡了。」
男人如同雕塑,保持著方才的姿勢。
綢緞般絲滑的銀發垂在床邊,被躁動的觸手卷了進去,毫不憐惜地撕扯纏繞。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玉瓷的人唇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
紋路清晰的掌心下幽森的眼睜著,凝著紗窗外馥郁怒放的樹。
平靜下隱隱藏著病態的癲狂。
「壞孩子。」
清淺的聲音喟嘆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