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殘疾後,開始聽信偏方。
她買回來一塊女媧肉,說這塊肉可以讓她的腿康復。
可我知道,那「女媧肉」會要了她的性命。
我趁妹妹睡著偷偷將那塊肉燒掉。
可這惹惱了妹妹。
她沖進廚房拿著刀子把我捅死了。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妹妹買回女媧肉的那天。
「姐姐,你說這個會有用嗎?」
我瘋狂點頭:「會啊,我朋友就是吃這個把肺癌吃好的!」
1.
高考後,偏心的父母帶著妹妹去旅行。
沒想到旅行途中遭遇車禍,爸媽受了輕傷,可妹妹的腿卻受了重傷。
經過治療後腿保住了,但是嚴重傷了神經,需要拄著拐杖走路,作為舞蹈生的妹妹和舞台算是無緣了。
從那之後父母和妹妹開始相信一些偏方。
某次聽信了一個方子,服藥後妹妹滿身長滿了紅疹,呼吸困難,當晚進了急診,足足打了5天滴流才好轉出院。
還有一次,媽媽從南方的某個神秘醫院拿了幾副藥,這藥妹妹喝下後當晚就嘔血昏迷了,被送進了ICU,這次妹妹在醫院裏待了半個月。
在這之後,爸爸和媽媽變得小心翼翼,也變得更加偏心疼愛妹妹。
2.
過年後媽媽帶著妹妹去了臥龍寺上香祈福。
上香後他們在路上遇見了一位老道士。
那位老道士鶴發童顏,偶有幾分仙人風骨,他替妹妹算了一卦,準確說出了妹妹遭遇車禍的事情。
媽媽和妹妹既驚訝又佩服道長。
道長摸著胡子說妹妹的腿還是有法子治療的。
他手裏有一塊女媧肉,服用可以神經血肉再造,從而使妹妹的腿恢復正常,重返舞台。
妹妹喜極而泣,當下便深信不疑。
他們花了5萬塊買回來一塊女媧肉。
回家後,我看著這塊傳說中的「女媧肉」,心裏泛起嘀咕,這和普通的臘肉有什麽區別?
父母和妹妹定是被那神棍給騙了。
我好言相勸,這種不明來歷的東西還是不要隨意服用。
妹妹哭著指著我說道:「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尊嚴了,你就放過我吧。」
媽媽更是不悅:「宋染,你做姐姐的自然是要盼著妹妹好。」
「你太自私了!」
為了維護這岌岌可危的親情,我選擇沈默。
夜裏我悄悄挖掉了一小塊女媧肉送去了化驗。
化驗結果說這就是一塊普通的臘肉,裏面添加了一些化學藥物,而這些化學藥物對身體有害,剛開始服用會覺得身體有利,精神十足,可是後來會對身體的各個臟器造成嚴重損害,甚至危及生命。
我連夜將那塊女媧肉燒掉了。
第二天,妹妹發現她的女媧肉消失了,沖進我的房間質問我。
我承認了,將化驗報告給她看,可是她幾近瘋魔,撕碎報告,瘸著腿去廚房拿了把刀將我捅死。
腹部劇痛,我倒在血泊之中,妹妹滿臉都是噴濺的鮮血,眼眶欲裂,像極了地獄中的惡鬼。
她尖叫著:「去死吧。」
爸媽發現我時,我已經死了。
他們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將我棄屍荒野。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妹妹買回女媧肉那天。
她滿臉期許問道:「姐姐,你說這個真的會有用嗎?」
我楞了片刻,腹部的痛覺還沒有徹底消失。
「會啊,我有個朋友得了肺癌吃了女媧肉就好了呢。」
妹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後拿著那塊女媧肉去了廚房準備按照那個神棍教她的辦法服用。
媽媽的心情看起來也很好,晚飯甚至還多炒了一道肉菜。
只不過爸爸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他認為5萬塊有些太貴了。
妹妹車禍後,爸媽是無業狀態,一直都在吃老本生活。
再加上經常去買一些所謂名貴的「偏方。」
家裏的錢已經所剩無幾。
男人總是比女人理性一點,他已經逐漸接受妹妹的腿治不好的現實。
可是媽媽和妹妹卻不會接受。
無人的夜裏,妹妹總是穿上芭蕾舞鞋,眼裏泛著淚光,靜靜坐在床上,回憶著從前在舞台上的風采。
媽媽從小因為家裏貧窮沒學過舞蹈,但是有個舞蹈夢,她把自己的希冀全部傾註在妹妹身上,她希望妹妹去替她圓夢,做個知名的舞者。
妹妹斷了腿,更像是媽媽斷了一個希望。
3.
妹妹吃了女媧肉第三天,奇跡發生了。
她右腿壓迫神經的癥狀消失了,不再整夜痛得睡不著。
媽媽激動得哭了出來,喃喃道:「可真是個老神仙啊。」
那塊肉很小,幾乎就是一周的量。
第七天時,肉吃沒了。
妹妹可以扔掉拐杖,不用攙扶就可以自己行走。
她的腿越來越靈活。
就在全家都以為她康復,可以重返舞台時,她的腿再次不能動了。
她跌坐在地上,穿著短褲,右腿上的手術瘢痕像是一條可怕的蜈蚣。
那只蜈蚣此時正在無聲的嘲笑她。
失而復得時有多麽喜悅,現在就會有多麽難過。
她尖叫著,摔著手邊的東西。
扭曲的臉和上輩子瘋魔的臉逐漸重合。
媽媽再次去了臥佛寺找那個神棍。
可是,她這次卻是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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