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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廣州自來水或將漲價逾30%?

2024-05-12科學

絕大多數人恐怕還不清楚:全民為逐漸奢侈化、奇觀化的公用事業設施買單,是必然的結果。

目前對於水電燃氣、高鐵等公用事業漲價的問題,大多數分析還是比較淺顯、充滿了主觀的感情色彩,往往將漲價問題歸咎於要透過提升基礎公用事業價格來主動提振CPI、擴大消費。

這種觀點的潛台詞,是仍抱有「掉餡餅」敘事——認為這些公用事業的價格本來可以不調漲;或者出於某些特殊或者特色,可以有不有不調漲價格也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什麽是「掉餡餅」敘事?詳見:關於高鐵漲價的回答

但是,「掉餡餅」敘事並不真實存在,因為成本只能轉嫁而並不能憑空消失,同時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那麽多的特殊與特色,這是我看問題的一貫觀點。

類似不斷投產新路線、維護費用逐漸攀升導致成本不斷增加、虧損面擴大的高鐵網,實際上水電燃氣這些公用事業的成本也在逐年攀升,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近年來的公用設施逐漸奢侈化甚至是奇觀化。

我們先來說廣州與水的問題。

自來水價格包括汙水處理費用(即平攤汙水處理成本),而廣州的汙水處理廠在奢侈化、奇觀化方面就走在全國前列。

相關報道如此寫道:

普通汙水處理廠采用地面式建設模式,存在占地面積大、臭氣、雜訊汙染等問題,因 景觀性較差和鄰避效應使周邊土地難以開發利用 ,這對土地資源日漸緊缺的大中城市發展造成了較大的影響。

為了破解水環保設施建設困境,廣州在全國率先探索地埋式汙水處理廠建設執行模式,取得了優良的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對廣州黑臭河湧全部消除黑臭發揮了基礎性作用。

目前, 廣州市累計建成地埋式(半地埋式)汙水處理廠14座,形成全國規模最大的地埋式汙水處理服務能力 ,走出一條環保、景觀、產業、城市更新多重功能有機融合的水汙染治理新路子,創造了新型生態基礎設施建設的「廣州速度」和「廣州樣板」。

以下是奢侈化、奇觀化的效果:

特別是這一例,如果我們不加以說明, 有多少人能辨別清楚這究竟是一座汙水處理廠,還是一座中式園林化酒店呢?

之所以說是奢侈化、奇觀化,因為這些特征並不真正作用於這些汙水處理廠進行水處理的主業,報道裏已經直言不諱地指出,這是讓位於「景觀性」與「周邊土地開發利用」。

當然,將汙水處理廠奢侈化、奇觀化的做法,並不是只有廣州在做,而是已經成為一種新常態。不僅是新建汙水處理廠,原有的汙水處理廠也在逐漸向這個方向靠攏。

不同於那些地方上的各類奇觀化的空置場館,這類汙水處理廠多出的奢侈化、景觀化的成本,可以直接平攤到汙水處理費中,最終體現在自來水價格裏。

可能有些依然沈浸於「掉餡餅」敘事的人要發問:雖然水廠環境變好了,就不能不多收費嗎?那麽這些人可以思考一下:過去收門票而現在免票的公園都能成為地方打包的優質資產而沒有放棄增收潛力,能理直氣壯收費的汙水處理廠為什麽要放棄實實在在的增收能力呢?還是那句話,成本只能轉嫁,並不能憑空消滅。

並且,不僅是關聯自來水的汙水處理廠,另一項關鍵的公用事業——電力所關聯的發電站,在近年來實際上也已經完成了奢侈化與奇觀化。

如果說汙水處理廠逐漸向中式園林化酒店的模樣轉變,那麽發電站就是逐漸向寫字樓或各類場館轉變,因為它們同樣增加了大量的與發電功能無關的玻璃幕墻、金屬幕墻。

可能有人依然要說,這樣的發電站,難道不比過去混凝土與塗料的效果更美觀、更現代化嗎?現在經濟發展了,為什麽就不能有更多現代化的東西?

我們要清楚一個基本事實:發電站往往選址於遠離城市建成區的位置。如果非要強詞奪理,說變成中式園林化酒店模樣的汙水處理廠還可以說能為周邊居民提供一個額外的公園(早期汙水處理廠逐漸被城市建成區包圍),那麽發電站的奢侈化、奇觀化就純粹是為了奢侈而奢侈、為了奇觀而奇觀。同樣地,這類奢侈化、奇觀化的發電站所多出的成本,最終也可以平攤到各地的電費中。

還是那句話,成本只能轉嫁而不能憑空消失。不同於各地奇觀化的場館的成本難以有效轉嫁的情況,奢侈化、奇觀化的公用事業設施的成本非常容易轉嫁到消費端,成為水價、電價調漲的一部份。因此,不必糾結於聽證過程,當時建設這些設施化、奇觀化的公用事業設施時並沒有征求過居民意見,現在居民被動接受調漲就是必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