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聞客戶端 田渭法
2003年,當「非典」瘋狂襲來時,醫務界有人說如果湯飛凡還在,我們無須這麽惶恐!
2015年,當屠呦呦榮獲諾貝爾醫學獎時,醫務界有人又說如果湯飛凡還在,他應該能獲得這個獎!
2020年,當新冠肺炎在世界橫行時,醫務界有人又說如果湯飛凡在,我們一定會更有辦法預防它!
醫務界有人這樣評價他、呼喚他、期盼他,不無道理。現在,我作為醫務界的一名無名後輩,來說說咱們中國這位傑出的院士——湯飛凡。
是的,他是中國第一代醫學病毒學家,也是世界上發現重要病原體的中國第一人,被稱為「衣原體之父」,其一生為中國研制出了狂犬病疫苗、白喉疫苗、牛痘疫苗,和世界上第一支班疹傷寒疫苗,堪稱中國疫苗之父,正是他消除了威脅中國人民的沙眼、天花、麻疹等等病毒,拯救了無數中國人,每一個中華兒女都應該記住他名字。
北京,國藥集團中國生物研究院。院內湯飛凡塑像。視覺中國。
1897年,湯飛凡在湖南省醴陵縣神福巷鎮降生。在那個戰亂的時代,加之常年天災,湯飛凡祖上從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落為市井鄉紳,以教書育人維持生計。家境雖然不怎麽樣,但湯飛凡從小在父輩的教導以及「振興中國」思想的影響下,勤奮好學、飽讀詩書,年少的他就懷有滿腔救國於危難的遠大理想。
由於湯飛凡親眼目睹過身邊的親戚、鄰居被疾病苦痛折磨,甚至聽到中國人被人譏笑為「東亞病夫」。從小深受愛國主義熏陶的他,便種下了一顆懸壺濟世之心,立誌學醫,意欲振興中國的醫學。
1914年,湖南湘雅醫學專門學校首屆招生,17歲的湯飛凡立即報名參加考試。但是入學除了對醫學基礎知識的考核以外,還要考英語,湯飛凡雖說從小就接觸過西方的思想,但他從未學習過英文。為了能夠進入到湘雅醫學院學習,他鼓起勇氣找到了當時的主考老師,並說「請允許我暫免英語考試,進學校後再補考。」
當然,湯飛凡也說明了自己的理由,當時的英語主考老師為他的一番言論所感動,在檢視他其他的筆試成績後,把情況報告了校長。學校的校長叫顏福慶,他畢業於美國耶魯大學公共衛生系,1914年畢業後回國與胡美一創辦了這所學校。他仔細看著機靈活潑的湯飛凡,又看看他筆試基本滿分的成績,點點頭,笑了。就這樣,湯飛凡成為了湖南湘雅醫學專門學校的第一批學生,也是全校年齡最小的學生。
當時的醫學院,學習生活非常艱苦,能堅持到最後順利畢業的僅僅只有10個人,湯飛凡就是其中一個。他的同學有後來成為國努內科大家的張孝騫、中國眼科奠基人周誠滸。在這7年裏,他除了不斷努力學習醫學知識外,還刻苦學習了英文,克服了英語語言障礙。也正因如此,他比其他人有了更多的選擇,畢業後產生了出國留學的想法。
有了紮實的醫學基礎後,湯飛凡並不滿足去當一名普通的醫生。因為他知道,當醫生一輩子也救不了那麽多人,如果學習研制病毒疫苗,那麽他能救的人肯定要多得多。剛好在當時,也正處於微生物學發展的黃金時期,看到國外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科赫」和「巴斯德」,他想為什麽中國不能一個「巴斯德」呢?校長顏福慶對他的想法表示贊同。那天是初夏的一天,他找了畢業生湯飛凡談話。
「你喜愛巴斯德嗎?」
「我喜愛!」
「你喜歡學習微生物嗎?」
「我喜愛!」
顏福慶把他帶到學校剛剛創辦的學校醫院。
那是個內科門診。有10多個病人正排隊接受醫生診治。病人呻吟著,臉色有脫水、虛脫癥狀。
門診護士見到校長和湯飛凡,恭敬地施禮,然後解釋說:這些天腹瀉病人多,大概同季節有關系。顏校長點點頭。
湯飛凡詢問了門診醫師:「老師這些腹瀉病人是不是細菌性的?」門診醫師點點頭。可惜學校還沒有建立細菌培養室,只有大致判斷腹瀉病人患的是「細菌性痢疾」。
兩人一起來到校長辦公室。
顏校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交給湯飛凡。
信是北平協和醫學院寄來的,信中說:顏校長,經醫學院研究決定,貴院優秀學生湯飛凡同學在我院細菌實驗室進修、學習和工作。激動的湯飛凡一把抱住了顏校長。在此後的3年時間裏,他一直秉持著「有誌者事竟成」的信念和堅強的意誌,一頭紮進了實驗室裏,透過幫助做實驗的人觀察動物,做病理解刨,分析實驗結果,不僅掌握了很多病原的致病原理,還紮紮實實地掌握了各種實驗技術,短短三年時間,就被提任為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助教。
經過在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學習,湯飛凡對研究病菌和細菌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使他更加堅定了學醫救人的信念。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要學醫振興中華,僅靠國內的醫學教育水平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汲取國外一些更加先進的醫學技術與經驗才行。
於是在1925年,28歲的湯飛凡接受了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的邀請,進入到了該校醫學院細菌系繼續深造。
去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前,有15天休息和準備。湯飛凡踏上了回家鄉之路。
堂屋裏坐著舅舅、叔叔輩走親的,鮮紅的八仙桌旁椅子邊上坐著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父親和母親正陪著客人說話。
原來,父母早已為兒子訂了親。姑娘是同縣國民黨軍職人員何鍵的二女兒何璉。
見兒子跨進屋,母親忙著對姑娘說:「何小姐,咱飛凡回來啦!」又對兒子說:「飛凡,這就是何璉二小姐!」
前一年父母的信上說過這事,可湯飛凡哪把婚事放在心上呢?他淡淡地向何璉打個招呼,自顧自上樓看書了。
其實湯家不急何家急。準女婿馬上去美國高等學府求學了,雙方父母定了的婚事要有一個「定親儀式」,否則,準女婿去美國不回來了,或者在花花世界中找到了意中人怎麽辦。
父母之命,湯飛凡也沒辦法。
「定親酒」吃罷,客人三三二二地離開了,在亮堂堂的紅色燈光下,湯飛凡這才認真地瞟著何小姐。
她臉容白皙姣好,身材均勻而雅氣,唇紅眸明,真是一副美人相。
湯飛凡平胡的臉收斂笑容,突然說:「何小姐,我學醫學細菌專業,不居家業,四海為家,你容忍嗎?如果現在懊悔還來得及!」
何小姐也突然收斂了笑容,出聲有點厲氣:「你這什麽話呀,父母之命不可違,擺了訂婚酒,我生是你湯家人,死是你湯家鬼!」
湯飛凡被何小姐激得泛紅了臉,連說對不起。
在哈佛學習期間,他始終恪守著手腦並用的原則,在世界學術前沿不斷深入、刻苦鉆研,腳踏實地攻關克難。他的過人之處很快被細菌系的系主任秦瑟教授所挖掘,於是便主動邀請湯飛凡到自己的實驗室裏,和他一起進行病毒研究。
湯飛凡雖然天賦並不過人,但他勤於動腦動手,不懂的地方他總會在一旁認真觀察學習、做記錄,有了基礎知識後就自己動手做實驗,即使失敗也從不氣餒,相反的,他愈挫愈勇,不斷總結失敗經驗,不斷摸索,直到成功為止。當時,對立克次體、病毒等微生物的研究還處於拓荒時期,而湯飛凡的加入使得這項科研計畫有了很大的進展。在此期間,湯飛凡對研究病毒性狀和包涵體本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認為在已知的病毒和細菌之間存在著「過渡微生物」,即病毒是可濾的、能離心沈澱的、能自我復制的,這些在立克次體、牛胸膜肺炎黴漿菌等研究中,皆能夠證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湯飛凡一系列的實驗研究新發現,讓老師們都驚嘆不已,在國外聲名鵲起,大家都希望他能留在哈佛繼續搞研究。畢竟剛開啟病毒界的大門,他理應留下繼續和老師們一起深入探索。但他更清楚地知道,祖國此時更需要他,於是在收到時任中央大學醫學院院長顏福慶的書信後,他便毅然回到了上海,擔任中央大學醫學院細菌學副教授。
回國之後,在國內醫學條件落後以及各種實驗配備嚴重缺失的情況下,湯飛凡開始白手起家,自己搭建了一個簡單的實驗室。平日裏除了教學以外,他就利用最簡單的裝置開始研究工作。那時候的生活、工作條件都十分艱苦,可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過研究病毒。
1932年,醫學院脫離了中央大學而獨立,更名為上海醫學院,湯飛凡才有了一個經費充足、裝置齊全的實驗室工作,也終於有了進行較復雜研究的機會。他除了研究病毒外,還作了不少傳染病病原學工作,如對沙眼、流行性腮腺炎、流行性腦膜炎、流感、致病性大腸菌腸炎等的研究。短短幾年間就發表了20多篇很有醫學價值的論文,推翻了國際上一些病毒學家之前的錯誤說法,在國際醫學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此後的很多年裏,由於受到日本侵華戰爭的影響,湯飛凡再也不能安心於實驗室的生活了,熱愛祖國的他走出實驗室到離火線只有幾百米的地方救治傷員。在此期間,他目睹了許多戰士英勇犧牲的場景,使他也忘卻了自己的安危。他雖然不使用刀槍,但在戰場上他卻讓無數英雄戰士重新站起來,奮勇殺敵。
除了戰爭,當時中國也處在瘟疫流行猖獗的時候,而當務之急,就是建立起防疫工作。顏福慶再次邀請湯飛凡參與到抗疫防疫的工作當中。但隨著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防疫站屢遭日軍破壞,根本無法正常開展工作。
為了救國救民,湯飛凡開始四處奔走,輾轉來到昆明,在這裏籌資建立起了防疫新址,盡管條件十分艱苦,可他並沒有因為條件困難而降低科學標準和對工作的要求。透過不斷研究實驗,防疫處生產的疫苗和血清制品,不但供應了大後方的防疫需求,就連盟軍也開始向中國防疫處采用湯飛凡所研制出來的生物制品。
1938年春天,何璉、湯飛凡第一個孩子湯夢湘在湘雅醫院紅樓病房出生。由於產程時間長,麻藥又緊張,女兒出生後何璉顯得十分虛弱。過了三天,湯飛凡又返回上海。其時他正忙著籌備中央防疫處。裝置不夠,他用自己的薪資和稿費湊上200元,請美國同學、老師購置冰箱、瓊脂、恒溫箱。估計物資要三、四個月才能到達上海。然而滬淞抗戰導致上海淪陷,他急於拍電報去美國,實驗室工具必須運至昆明。等中央衛生署任命湯飛凡為防疫處長後,他把妻子、孩子接到雲南。
孩子還沒滿周歲,由於奶水不足,瘦得難看,一到半夜,孩子哭叫,何璉只能給他餵粥。湯飛凡知道,孩子需要的是奶,可是沒有錢去美國捎帶奶粉,母女倆同吃魚湯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買了幾次魚,母女倆吃了數天魚湯,孩子晚上哭叫有好轉。這時候,何璉去店當了金首飾把錢交給丈夫去美國買奶粉。可是湯飛凡把老婆的錢去買了實驗室裝置。
一天何璉從店買了鋤頭,在屋後開起了荒。手掌起了血泡,臉上湧出大汗。她學著當地菜農,整地,播種,種菜,等湯飛凡見到時,足有半畝地的菜園已經綠油油了。
「都是你一個人弄的?」
「那當然!」妻子抽下頸上的毛巾擦把汗,摘下頭上的草帽扇著風,「過幾天,菜可以吃了。」
「那自己家吃不完呀!」
「你這湯傻子,我可去市場賣呀,賣到的錢又可去買魚給夢湘囡補身子!」
湯飛凡哈哈大笑,「當年大小姐,現在老菜農,湯傻子向你致敬!」
1943年,湯飛凡研制出了中國第一批臨床級青黴素以及世界上第一支班疹傷寒疫苗。在那個戰火紛飛、瘟疫橫行的年代,這樣接連不斷的好訊息,著實是振奮人心,湯飛凡成了中國人民堅強的後盾。抗日戰爭勝利後,湯飛凡所帶領的研究團隊被遷往了北平,並成立了中央防疫實驗處。
新中國建國伊始,因受鼠疫影響,政府決定大規模實施預防接種,要求研究所擴大生產,保障疫苗供應。如此艱巨的任務,又一次落到了湯飛凡的肩上,但他依舊充滿信心。可任務剛開始就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國內沒有接種鼠疫減活菌苗,只好從蘇聯進口,可仍無法滿足國內的需求。
為此,湯飛凡親內建領團隊夜以繼日的研究研制,用了短短兩個月時間,就制造出菌苗900余萬亳升,有效地遏制了冀北疫情大規模擴散。湯飛凡還研究出了黃熱病疫苗、乙醚殺菌法,疫苗產量可達每天10萬支,在1961年就徹底消滅了天花病毒,比全球消滅天花病毒早了16年。
除了天花之外,中國當時至少還有50%的人患有沙眼,有「十眼九沙」的說法,因此該病對中國人民危害極大。烈性的傳染病毒在湯飛凡團隊的努力下已經被控制住,但是沙眼仍在中國乃至世界上的許多地區流行,威脅著人們的健康。為此,湯飛凡向衛生部申請展開對沙眼的研究工作,並得到了批準。更可喜的是衛生部把防治工作落實給了同學周誠滸。準備上海先搞點。
沙眼流行至少已有三四千年,是一種非常難治的病。很早之前,就有很多微生物學先鋒對沙眼病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試圖尋求治療的方法,只不過最終的說法不是被否定就是未能證實。由此可見,這種病的病原體以及致病原理是非常難以判定的。
經過多年的實驗與研究,湯飛凡對病毒性狀和包涵體本質早就有了很深刻的認識,所以他認為沙眼病原體是比牛痘病毒更大的、接近立克次體的「大病毒」,許多性質近乎如麗熱和鼠蹊淋巴肉芽腫病毒。以這樣的思路,他制定了詳細的研究計劃,同時保證了所選病理材料的可靠性。
最終,在201份實驗材料中,有48例含有包涵體,並行現包涵體有四種形態,即散在型、帽型、桑椹型和填塞型,闡明了它們的形成和演變過程,澄清了自從1907年發現沙眼包涵體以來的混亂認識。他論文中寫道:「原體和始體均為沙眼病毒的演變形式……」
對沙眼的病理有了更深入的認識之後,湯飛凡開始了新的研究和實驗,凡事他都要親力親為,不斷攻關克難,最終在第八次實驗中成功分離了第一株沙眼病毒TE8。從開始研究,到分離出第一珠沙眼病毒,前後僅用了一年時間。
湯飛凡成功分離出世界上第一株沙眼病毒,很多人建議他趕緊發表成果,因為世界上很多實驗室正在競爭分離沙眼病毒,不趕緊發表的話,怕被人搶走。但作風嚴謹的湯飛凡並沒有采取這個建議,他深知這項實驗的艱巨,於是他又經過了一年多的重復實驗,最終於1955年10月發表了實驗論文,這時候世界才真正了解到沙眼病。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驗結果是正確的,他還以身試毒。一次,為了把沙眼病毒在自己身上做實驗,湯飛凡告訴妻子,他要在實驗室住一段時間。那天,女兒放學回家,母親叫女兒把幾塊肉和一條魚送給做實驗的爸爸。
小姑娘接過母親手上的布袋子,蹦蹦跳跳地去爸爸的實驗室。
門關著,小心翼翼地讓,她叫了一聲「爸爸!」
沒聲,爸爸在一張小床上睡著。
「爸爸!」女兒大叫著。
湯非凡驚醒了,忙不叠坐起。
她驚呆了,爸爸的雙眼腫得厲害,近眼眶成了黑色。眼睛連一條縫都看不出。「爸爸!」她大聲哭起來,「你是我爸爸嗎?你是我爸爸嗎?」
湯非凡知道女兒受驚嚇了,「我是你爸爸,我是爸爸,不要哭,過幾天我吃點藥會痊愈的!」
「爸爸,你怎麽成這樣了?」
回到家她把看到的告訴媽媽,媽媽和弟弟也哭成了一團。
「你爸這人呀,他把病毒在自己身上做試驗。你們別怕,他累了自己,為了人民!」使自己的兩只眼睛患上典型的沙眼,並且為了觀察全部病程,他堅持40多天後才接受治療,無可置疑地證明了TE8對人類的致病性。沙眼病毒分離成功,讓發病率從原來的55%降到6%,瞬間引起了國際科學界的轟動,湯飛凡也被認為是最有望拿諾貝爾獎的科學家。
攻克了這一世界性的難題後,他又成功分離出了威脅兒童健康以及生命安全的麻疹病毒和脊髓灰質炎病毒,之後,中國又研制出麻疹疫苗和小兒麻痹糖丸,拯救了中國數以千萬計的兒童。
1957年5月,中國科學院公布了第二批學部委員,自然科學方面遴選增加了18位元學部委員(院士),衛生部上報的湯飛凡名列其中。5月23日至30日,中國科學院在北京召開學部委員會議。
那天,湯非凡興沖沖地到家。妻子忙著做飯菜。柔和的燈光下,女兒正在輔導兒子湯聲聞的數學作業。香氣撲鼻。湯飛凡倒過一杯水,喝了,笑容滿面地看著從廚房進進出出的妻子和伏在桌上的孩子。
「爸爸,」女兒翹頭問爸爸,「我考大學是考師範還是考醫科?今晚你和媽媽要決定!」兒子說:「爸爸,今晚要開家長會,你總不能再不去吧!」
湯飛凡取過袋子,坐下,從袋子取出一疊紙本,「對不起,爸爸趁這幾天開會草擬了一個國家預防疾病方案,疫苗研制方案,全國疫苗生產基地方案,事太多啦……」飯桌上,他把菜夾給妻子和兩個孩子,告訴大家:「爸爸愛你們,但我飯後就去辦公室整理方案!」
飯後,湯飛凡匆匆走了,妻子望著他漸漸遠去的影子,自言自語:「他不怕累!工作是他的命!」。
妻子知道,丈夫身上有使不完的勁,他從不叫聲苦,叫聲累,好像是個機器人。他要把聰明的才智都貢獻出來讓全中國的老少都能健康生活,他才達到目的……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是湯飛凡被評上院士他張開天才的翅膀騰飛的第二年,他被錯劃成了「右派」……
1958年9月30日,一顆閃閃發光的科學之星在空中消失了……年僅61歲。
湯飛凡去世後,他夫人挑起家庭的擔子,同時整理著丈夫的資料,捍衛著丈夫的學術成果和榮譽。
湯飛凡的兒子湯聲聞,後擔任中國紅十字會基金會常務副理事長。女兒湯夢湘工作於湖南郴州第三人民醫院。
1979年6月,國家衛生部為湯飛凡舉行了「湯飛凡追悼會」,充分肯定了湯飛凡對中國醫學科所作出的巨大貢獻!
1981年,國際沙眼防治組織為湯飛凡頒發了預防沙眼發現病毒的金質獎章和獎金。
1992年,為紀念湯飛凡為人類和健康作出的卓越貢獻,中國郵電部發行了湯飛凡的紀念郵票;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設立了湯飛凡紀念碑。
2003年「非典」結束後,國家衛生部一位老幹部透過【中國青年報】記者林天宏采訪報道了一篇【湯飛凡若在,何以至此】的文章,引起許多老醫務工作者的共鳴。
2017年,為紀念湯飛凡先生誕生120周年,湖南省醴陵市神福巷中學改名為湯飛凡中學,並在校園設立湯飛凡銅像,校區又設立湯飛凡圖書館。
2020年,……
湯飛凡先生,中國1500多萬醫務人員沒有忘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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