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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徒步】哥倫比亞戶外徒步手冊之大可

2023-11-13旅行

8 月中旬的新疆伊犁,早晚微涼,空氣溫潤。晚上 8 點,大可落地機場,「哇,這個點居然還這麽亮堂呢!」顧不上長線航班的倦意,他本能地拿出手機與同行者合照留影,仿佛老友們的久別重逢。

然而事實上,在登上飛機前大家幾乎都互相不認識。他們的相聚,主要是為了拍攝 Columbia 的廣告片,大可是以GOFREE 社群主理人身份,成為受邀之一。

GOFREE 大可

GOFREE,是一家創立於杭州的戶外環保治愈運動社群,目前會員已超過6000 人。每周,大可都會釋出不同的戶外計劃,有時是徒步夜爬,有時是溯溪探洞,有時是騎行越野,類目多元,內容在城市與戶外間切換自如。

社群最初的一批會員,幾乎都是被大可的小紅書筆記吸引而來,等到線下交流才發覺,本人大多數時候偏安靜,親和卻沒想象中熱情。只是,一投入到戶外運動中,他便仿佛換了個人,自信敏捷,眼裏有光。每每聽到別人口中自己的強烈反差,他都會咯咯一笑,回:「我就是社恐啊。不過以前整個人的狀態,與現在確實不一樣」。

而顛覆他人生的契機,是陷入低谷期時被朋友碰巧拉去的一次徒步。

人生首徒被虐哭了

2022 年 4 月之前的一年裏,因為工作壓力等原因,大可開始偶爾肚子疼,跑醫院檢查都說沒問題,隨後頻率越來越密,「其實那會兒應該是心理疾病了,但不太想去承認。

」挺一挺吧,是他當時腦子裏的最優選。但身體的反應不會將就任何逃避,煎熬了三四個月後,他辭了職,從杭州回到了東北老家。哪知換了環境,人卻直接躺平了,「就躺著,什麽都不做。你沒有東西(抓在手裏)。」大可形容那一年的自己「發黴了」。直到 2022 年的某天,他突然清晰地意識到得回去,「再混下去人得廢」。回到熟悉的杭州,他仍舊荒蕪迷茫,身邊一位朋友見了,說:「反正有空,要不跟我去徒個步吧。」

徒步線,是位於杭州西湖群山裏的十裏龍脊,名氣不大。在此之前,大可對運動的理解,基本還停留在健身房擼鐵、公路暴走、馬拉松等,「徒步就是長距離的馬路遛彎唄」。但到出發點時,他呆掉了,總計約 20 公裏的路程,基本全是山路。無奈不好駁朋友面子,只能硬著頭皮隨隊走了。

強撐著熬過了三分之二,爬山經驗為0的大可被虐得想哭,「雙腿抽筋,腿發軟,累到不行。」朋友看出了他的崩潰,但也沒提放棄,只是用不同的話術鼓勵著,遇到坡度大的地兒,會繞道前面不遠處去專門停下等,或直接上手在身後推一把。

就這麽一步一踉蹌,大可沒好意思舉白旗,勉強扛到了終點,回家躺了三天。可等到身體恢復,他的腦子卻開始「抽風」了。

「突然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一種新的活法,原來人可以這樣的!」

與很多最開始不理解徒步,慢慢開始理解徒步,最後沈迷徒步的人一樣,大可淪陷了,他發現原來運動是可以不被健身房器械捆綁的,盡管過程很累很折磨,但突破極限後,「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沒有什麽困難可以阻擋你了」。

從 6 個搭子到 6000+ 同好

再次歸於城市的大可,有些變了。4 月 17 日,他將自己狼狽的「十裏龍脊虐哭」經歷分享在了小紅書上,以一種積極、溫暖、平實的語氣講述,沒有一個字跟慘沾邊。出乎意料的,筆記短時間內收獲了超百點贊,還有評論裏一水的「想去,下次求帶」。大可有些懵,至今沒弄清楚為什麽一篇平平無奇的分享帖,會有那麽多人想跟他一起玩。不過,越來越多人想要參與的訴求,讓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沖動,一份責任。

5 月 21 日,大可組織了平生第一場戶外徒步活動,一共 14 個人,座標九溪。人不多,但卻給了他從組織者的角度觀察的機會,「大家多多少少都在生活裏有相似的困擾,太封閉,想逃離,滿是壓力,卻毫無動力」,像極了一年多前的自己。

從九溪回來,大可琢磨「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麽」,思慮再三後,他打定主意找來身邊有健身背景與急救認證資格的 6 位小夥伴,共同攢了個戶外環保治愈運動社群,商量實行「每周一山」計劃。

於是,GOFREE 正式誕生了,中文取 名由自山高。在社群介紹裏,大可寫 下了這麽一段話:

「團隊希望把每個來玩的人都變成朋友,我們希望透過不是那麽特別容易完成的戶外計畫,在挑戰自己的情況下去治愈你們內心不想透露的負面情緒,也想讓很多社恐、不自信、自閉、焦慮抑郁的人開啟自己。」

短 短 4 個 月,GOFREE 的 成 員 極 速成 長 到 了 3000 多 名, 如 今 穩 定 在6000+,社群計畫也早已不滿足於徒步、夜爬,拓展到了越野、溯溪、探洞、騎行、匹克球、city walk 等盡數皆可。連小紅書的名字也變成了「GOFREE大可」,只要你想,就可以在他的筆記裏看到這支治愈社群的茁壯全程。

在這些筆記底下,幾乎都是友好的留言,然而大可直言私下也偶爾會有朋友跑來說「哎呀,又有人覺得你們很裝啦」,相似的還有「非得長得漂亮,身材好的人才夠資格來玩兒」等。每每聽到此類,他的第一反應是「傳得也太誇張了」,第二則會反問「什麽樣是好看呢?誰規定的?」在他看來,這種聲音沒有必要去較真,「你來一次,就知道我們是什麽樣的了,高矮胖瘦啥樣都有」。

你邁一步,剩下的 99 步我們來

6000 多人的 GOFREE,大可坦言沒辦法個個認識,黏性足的也就 1000 出頭。但他們裏,與自己的「十裏龍脊」相似,經由徒步找回自信與能量的人很多很多。

其中,就有這麽一位曾經的重度抑郁癥女孩。她的自述開場白是這樣的:「我是一個完全擺爛的人,一直就靠自己這麽走過來。來杭州後,整個人生也很擺爛。」轉折,發生在某天刷到小紅書上的大可,被吸引,而後入群。因為偏內向,又社恐,為了避免行程裏的尷尬,女孩甚至在第一次參加徒步前,還額外拉了位自己的朋友一塊兒。然而整個十幾公裏下來,她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朋友,「所有人都很可愛」。

其實以前,女孩人生最愛的就是逛街,從未設想過自己能走 13 公裏。那天最後下雨了,平時因為怕頭發打濕,發型沒了,妝花了而極其討厭淋雨的她,居然在泥濘的徒步淋雨裏感受到了理想中的快感,無比治愈。

從只能待在 mall 裏的女孩,到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可以從 1 走到 2 走到 3 走到很遠,女孩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哪怕物質不足夠,但精神和身體是自 由的,只要還能不斷嘗試,那就去!

實際上,性格敏感的大可也觀察到了群裏女孩子們的明顯變化,「剛來的時候要化濃妝,慢慢變淡妝,最後連妝都不化了。」說完自己也覺得有趣, 「以前給她們拍照可難,都躲鏡頭,現在一個個全主動找鏡頭。」

現在的大可,總在忙著嘗試不同的運動計畫,比如在我們對話前,他正在拍攝棒鈴的素材。之所以這麽做,邏輯很簡單——不想把戶外啊運動啊局限在某個框架裏,讓人找到舒適的參與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在 GOFREE 未來的規劃裏,會慢慢增加不同種類的運動

「就像個課表吧,看到哪個感興趣的,只要你願意邁出第一步,剩下那 99 步,我們都會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