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穿成惡毒女配後，我使盡手段攻略男主。
好感值一直為零。
攻略久了也會累，找人套男主麻袋爆錘一頓。
呀…好感度竟然爆表了…
01
細雨如絲，有點涼。
更涼的是江淮景抵在我頸間的長劍。
「裴楚楚，你心如蛇蠍。」
「身為首輔之女，毫無容人之量，我都答應娶你了，你還不放過袁家。」
袁家大公子袁遺是江淮景的心上人。
也是裴家的仇人，自己謀逆還想栽贓裴家。
我穿來時，為了把劇情推快點，早點接觸男主。
直接找到證據，先一步揭發袁遺。
袁家家眷不願被發配的直接在府裏自刎。
院裏血流成河，極其慘烈。
江淮景卻認為我是因愛生恨，嫉妒袁遺。
鞋襪被血水浸濕，很是難受。
我舉起手指將劍移開分寸，語氣不耐：
「袁家用這種方式了絕此事，是為了保全在京都最後的臉面。與我何幹？」
江淮景的俊臉上多了幾分殺意，劍的力度重了些許。
疼痛從指間襲來，血珠滲出。
做任務本來就煩，現在煩上加煩。
我雙指用力直接掰斷了江淮景的劍，隨即抽出自己劍，直指江淮景的喉。
系統立刻阻止我：
【楚楚！殺了男主，任務失敗還要倒扣積分。】
「觀海19號，咱一定得選這個文嗎？」
【你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嗎？這是刷積分最好的捷徑。】
02
攻略耽美男主，我就沒見過這麽惡趣味的任務。
「我寧願去其他文裏捉鬼打怪！」
【咱的積分有望進前三，你別沖動啊。】
我想了想那個積分第一就能獲取的獎勵。
行，我忍。
江淮景倒是視死如歸。
「你要殺便殺，磨蹭什麽？」
「江淮景，別裝了。你也不過是在利用袁遺的權勢向上爬，別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我收了劍，「我裴家勢大，娶我，你不虧。」
原書的裴楚楚不過是一個邊緣人物，愛慕江淮景。
江淮景攀上袁遺後，借勢上升，之後遇到本書的另一位男主，便自己揭發了袁家，勇敢追愛。
而另一位男主程昱是直男，與裴楚楚一塊兒長大，心生喜歡，還未表白，就被江淮景強取豪奪了。
江淮景為斬草除根，設計裴家，自己登上首輔之位。
江淮景顯然對我的話很是懷疑，狹長的眸子打量我許久。
也是，在他眼裏裴楚楚愛慕自己的一個草包。
除了首輔之女的身份，再無其他長處。
其實裴楚楚早就知道江淮景的打算，礙於喜歡才不忍拆穿，直到最後家破人亡。
本還想說點什麽，打消江淮景對我的顧慮。
卻見他兩眼翻白直直倒地，暈了過去。
婢女小桃抱著碗粗的棍子，一臉自豪。
「小姐，直接打暈帶走，咱裴府啥時候受過這委屈。」
說著又招手，喚來幾個小廝。
「擡走，擡走。」
不愧是跟了我三個月的妹子，就是強悍。
03
江淮景再一醒來，已經身著喜服躺在我的床上了。
進房前，我那在朝堂之上威儀堂堂的首輔爹，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兒啊，那江淮景雖有傾世之姿，卻聽傳有龍陽之好，不喜女色，你這又是何苦啊？」
「爹爹放心，女兒喜歡他的皮囊，看著就開心。」
我爹又給我遞了一本畫冊。
「這是京都的排得上號的青年才俊，你看有無鐘意的，再多娶幾個，也無妨，我兒可別苦了自己。」
父愛如山，我和老父親抱頭痛哭。
他自責我娘去世得早，唯恐給我的愛不夠。
我感嘆這樣的爹，一個還是太少。
我揣著名冊就往喜房走。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柱後移出。
「楚楚。」
程昱嗓音清潤，面如冠玉。
我頓住腳步，打了個招呼。
「程昱，你不在前廳吃席，在這幹嘛？」
說完想走，程昱拽住我的手腕。
幸而我反應快，才沒栽進他懷裏。
「江淮景區區一個縣官，也敢讓你委身於他。」
昱啊，你真傻，真的。
我要不來，就是你委身於他。
「沒有，他是我綁來的，他長得好看。」
「我也好看，你怎麽不綁我？」
啊，這......
還沒待我答，小桃從房裏跑了出來。
「小姐，不好了，姑爺要咬舌自盡呢。」
我掙脫程昱的手。
「看吧，他真是我綁來的。」
你若是好男色，我也連你一起綁。
說著，我就走進房中，關上門，徹底隔絕了程昱看向這邊的眼神。
04
我解開江淮景身上的麻繩。
「好端端的，別死不死的，苦情戲不適合你。」
江淮景好看的眼眸裏盡是想把我碎屍萬段的恨意。
「裴楚楚，你就這麽急不可耐，我還暈著你就把這親結了？」
「要是你覺得沒有參與感，等明日咱再辦一場，你是主角，我絕不出席。」
我話音剛落。
他又想起身拿劍，餓了一天，身體顫巍巍的。
「喏，吃點兒吧。」我端給他一盤糕點，「江淮景 ，我都不知道你恨我啥，是恨我強迫你，還是恨我斷了你攀附袁家的念想？」
「可我記得你之前是答應娶我的。」
我可沒有強迫，只是利誘。
那時他還在袁遺身邊，想來多少是有些情分。
江淮景不好發作。
現在沒權沒勢根本不可能和裴府抗衡。
但他會忍，會演，會示弱，更會記仇。
要不怎麽在原書裏一步步踏上首輔之路，還抱得美人歸。
眼看鳳梨酥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一點一點被碾碎。
把他惹毛也不利於任務開展。
我安慰道：
「大可放心，進了我裴府，錢你有。」我指了指自己，「媳婦你有，仕途你還有。」
最後這句是哄騙他的。
裴老爹待我如此好，我絕不會給江淮景一點摧毀裴家的可能。
「裴楚楚，寒門出身只能供你們權貴享樂嗎？」
「你到底想要什麽？」
「你。」我對上他的眸，「我想要你。」
他眼掃過桌上那本畫冊。
「就我一個，怕是不夠。」
05
我眼神示意小桃把畫冊收起來。
「誤會了，不是？這些特地給你找的，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都在裏頭，你得空選選，我不碰你，你不用苦了自己。」
江淮景聞言端茶的手一抖，嗆得臉通紅。
腦海裏，系統十九在瘋狂提醒：
【楚楚，畫冊第一頁就是程昱，讓他看到，還能有你什麽事？】
「我這不是想著，投其所好，拉近距離，再改變其喜好嘛。」
【你就是不想做任務。】
「誹謗啊，誹謗。我明兒就把程昱那頁撕下來，不就行了？」
【行，你上點兒心，別功虧一簣，我得去看著點，防著其他人入侵，幹擾你做任務。】
我面上不顯，內心腹誹。
誰缺心眼兒，選這個本，還不是因為咱倆爭不過其他人。
越到後期，能刷積分的本所剩無幾。
大家都去爭難度高收益也高的本子。
只有我和十九這個組合，一路遊擊盡挑別人看不上的。
江淮景冷哼一聲：
「裴楚楚，我當真小瞧了你。」
說罷，直徑上床躺下。
「乏了，你請便吧。」
嘿，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呢。
我也走過去，合衣躺下。
江淮景卻避我如蛇蠍般彈起。
「不知羞恥！」
這是我家，我的床，你還來勁兒了。
我挽住他的胳膊，故意惡心他。
「江郎，你和袁遺是在上還是在下，我都可以的~」
江淮景帶著殺人的怒氣，拂袖走向軟榻，背過身躺下。
我看著江淮景的背影，呼喊十九：
「十九，他真的不喜歡我這款啊。」
【這才哪到哪，別氣餒。】
06
門外傳來小桃的聲音：「小姐，老爺有請。」
我開啟門。
「怎麽了？」
小桃面露難色望向床上的江淮景。
我秒懂。
「郎君～禮還未成，怎可歇息？」
交杯酒還沒喝呢。
江淮景聞言，翻了翻身，攏攏被子，裝作睡去。
我示意小桃進來換了熏香。
不過片刻，屋內響起江淮景均勻的呼吸聲。
這可是上好的迷香。
我招來暗衛：「看好姑爺。」
「是。」
之後隨小桃一起去找我爹。
路上小桃告知我，前廳宴席剛散，程昱在裴府門前遇刺，此時情況不妙。
程昱受傷嚴重，不宜移動被安置在裴府的北院。
我爹請了最好的大夫為程昱醫治。
大夫說：「血已止住，性命無礙。依舊昏迷不醒恐是中毒，配制解藥需要廢些功夫。」
「盡快就是，謝過大夫。」
我仔細問了我爹當時的情況，當時有幾個目擊者，想來現在程府也得知程昱遇刺的訊息。
我差人給程府傳去口信：
「程公子在裴府養傷，今日行刺之事定會太傅一個滿意的交代。」
傳信的小廝還未出府，程府傳信的人就來了。
「太傅說，公子在裴府養傷，他很放心。就是......」
我爹倒是急了：
「是什麽？他休想把這筆帳算在我兒頭上。」
小廝看我一眼繼續說：
「就是今日過後，我家公子清譽受損，還需裴小姐給個交代。」
我楞了：
「還要我娶他不成？」
「也...也不是不行。話小的已帶到，先回去了。」
我著有些奇怪的小廝，問我爹：
「您的主意？」
我爹嘿嘿一笑：「哪能啊？爹還能不詢問你的意見。許是程家小兒太過鐘意你，他爹才如此吧。」
「太傅向來與您不合，豈會同意，這事兒有蹊蹺。裴府門前公然行刺，不管是沖咱家還是沖程家都得查清楚。」
「放心，爹已差人去查了。」我爹卻不以為意，「我兒開心最重要，爹在位一天就能護你周全。你想娶幾個就娶幾個，豈容他人置喙。」
這爹太護犢子，真好。
「十九，娶嗎？」
我呼叫十九。
【娶唄。】
十九給我一頓分析：
【與其面臨以後程昱與江淮景看對眼的可能性，還不如咱先發制人，讓程昱一心在你身上，你主攻江淮景就行。】
「確實不錯，那他倆要是在我的屋檐下看對眼，豈不是困難加倍？」
【你傻啊，再置辦個宅子，一邊一個，不就得了。】
我頻頻點頭。
「我兒是同意了？」我爹滿眼欣喜，「爹這就去置辦聘禮，明日上程府提親。」
我爹如此開心，真的很讓人懷疑是他的圈套。
這下我名聲得更臭了，娶了京中女子們心中的白月光第一名程昱。
我都不敢想今後參加聚會時，她們的嘴臉。
我看著面色蒼白的程昱喃喃自語：
「也不知你是否願意。」
不料程昱病陡然清醒，掙紮坐起。
「願...願意。」
隨後，他又道：
「楚楚，你不用上門提親。無名無份，我也願意。江淮景那人狼子野心，我在你身邊還能提防一些。」
他倆誰我都不關心，我只想趕緊做完任務。
我扯扯嘴角。
「好啊，那你先把傷養好。」
07
江淮景對程昱進門並沒有異議，只冷冷說道：
「隨你。」
他是攻略的首要物件，可不能隨意。
「我對程昱可沒半分情意，和程家聯姻也是為了你。我爹在朝堂雖有一席之地，可局勢萬變。未來新帝即位，太傅恐比我爹更能說得上話，咱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還得為以後籌謀。」
這話不知江淮景能信幾分，我說著卻有些肉麻，第一次進情感本，多少有些不適應。
【你白話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十九揶揄道。
「江淮景的好感度目前有上升一點點嗎？」
【零。你還是得給他點甜頭，這年頭幾句話能騙到誰啊？】
「知道了。」
因著我爹的關系，江淮景在同僚之間備受賞識，也深受百姓愛戴。
辦了幾件積壓已久的冤案，目前官從六品，可上朝議事。
偶爾公務繁忙，我會親自為他送些吃食。
他在外人面前從不駁我面子，相敬如賓的夫妻扮演得很好。
私下他卻暗自將我備的飯菜給狗吃，自己吃的是官廚的。
我不解，即使不喜歡我，把我當個正常人相處即可，他卻只把我當個透明人。
在我爹面前卻表現得對我極為上心，由此我爹還將造甲弩的要務給他。
江淮景在書房做新職上任準備。
我也在一邊候著，挑燈磨墨。
「十九，他的好感值有變化嗎？」
我已經不問是否上升，只希望它能波動一下，是正是負都好。
【零。】
十九的回答，讓我心煩意亂。
我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負氣地將墨條扔掉，墨汁濺了江淮景。
他也不惱，脫掉外袍，自顧自地做事。
從頭至尾，不曾擡頭看我一眼。
我離開書房，傳來暗衛：
「以後姑爺下值後，你們就把他套上麻袋打一頓，別露出馬腳。」
小桃又欣喜又疑惑：
「小姐，老爺說只有我們真心對待姑爺，他就會真心待你。這...不好吧？」
我冷哼一聲，拳頭砸在桌上。
「你們都對他好，他便不覺我的好有何特殊。怎會對我另眼相看？」
此外，我還囑咐道：
「這事兒也不能讓我爹知道，明白吧。」
我為了攻略他，費心勞神。
他不為所動，打一頓出出氣，也不算過分。
「對了，之前程昱刺殺一事可有眉目？」
幾個暗衛默契地搖頭，我也不疑有他。
攻略不相關的都不叫事兒。
我懷疑載入器出了故障，遂去北院找程昱檢測。
小廝正伺候他喝藥。
「我來吧。」
我笑著走進屋子，接過藥碗。
「阿昱，對不住，近來忙著置辦新宅，這才得空來看你。你不會怨我吧。」
程昱還未將藥咽下就急著回答：
「不會。」
【程昱好感度90。】
我掏出帕子擦凈程昱嘴角的藥漬。
【好感度91。】
經測試載入器沒問題。
「十九，會不會是我們弄錯男主了？」
【咱倆十幾年了，這我還能搞錯？江淮景的就是男主之一。】
我看著程昱的臉出了神。
「十九，你說要是我把程昱的面皮剝下，我戴上後去攻略江淮景，應該能成吧，畢竟是官配。」
系統也不震驚我的喪心病狂，小聲嘖了聲。
【嘖...他也是男主，細皮嫩肉的恐是難捱這剝皮之苦，死了還會死個麻煩，倒扣積分。】
「你竟還認真考慮，我不過隨口一說。」
十九得意：【我就喜歡你這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勁兒。】
「楚楚？」
程昱喚我，我才回神，放下碗，拿出幾張圖紙。
「阿昱，你看看這幾處宅子，鐘意哪套？」
程昱眉眼微動，指了裴府背面哪套，與裴府僅一墻之隔。
「這套，你也方便。」
程昱飽讀詩書，翩翩公子，自小喜歡裴楚楚我理解。
容人之量如此，我甚是震撼。
若不是在做任務，我都想問一句：
「你喜歡的人娶兩個夫君，果真不惱？」
家中小廝也甚是喜歡程昱，他待人溫和有禮。
這輩子說得最放肆的話，大概是我與江淮景大婚夜的那句醉話：
「區區縣官。」
08
一連數日江淮景都帶著一身淤青回家，我很滿意。
江淮景會些武功，但和裴府暗衛比，不值一提。
我便借機現殷勤。
「阿景，你下值後我去接你吧，如今世道亂，你有身當要職，定是有人眼紅。」
江淮景擦藥的手頓住，擡眼看我。
「...你可以出去嗎？」
我看他裸露著上半身，這是要擦腿了。
「不好意思哈。」
說罷，我結束房間。
小桃卻悶悶道：「小姐，我覺得姑爺有些可憐。」
我坐在連廊上，望著池中的魚。
「傻小桃，朝中後輩沒一人升得有他快，哪可憐了？」
原書裏，你可是被他親手刺死的。
我只不過是用原書裏江淮景對待程昱的方式對待他。
設計他，再解圍。
江淮景總不能不吃自己的手段吧。
我拍拍手裏的魚食，給小桃說：
「昨日國公府送貼來，咱應下，帶上姑爺。」
蹴鞠場上，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正愁沒機會親手揍江淮景。
攻略如此久，毫無進展。
明日蹴鞠場上就當給自己放假。
十九提醒道：【你可悠著點兒，別給他踢死了。】
「知道了，啰嗦。」
蹴鞠場上，我故意沒選江淮景那隊。
旁人打趣道：「模範夫妻，今日是要分開了？」
我回：「我倆一隊，你們豈有勝算？」
蹴鞠開始。
江淮景吃了我不少陰招，我這隊大獲全勝。
休息時，多有人嚼舌根。
「世人都說裴家小姐任意妄為，撇開家世，配不上江大人。」
「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倒是那江大人趨炎附勢......」
旁人提醒說話的人，我走近了，皆沖我尷尬一笑。
我笑笑，路過他們，走到江淮景旁邊坐下。
「累了吧，吃點水果。」
江淮景剝開一顆荔枝，遞給了我。
我楞怔片刻才將荔枝吃下。
他又轉剝另一顆，放在幹凈的小盤裏。
柔聲道：「荔枝性熱，不可多食。」
攻略在此刻看見了曙光。
【好感度還是零，別得意過頭。】
這對我無疑是致命一擊。
「十九，你快查查原因何在！」
適才蹴鞠場上，雖然我對江淮景的攻擊性很強，可我明顯在他的眸子裏看到了瞬間的情動。
我還想不用原書中他的路子攻略他，可以放膽做自己，以自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他。
這下算是計劃泡湯。
江淮景此舉不過是做戲，我的眼裏不可避免的哀怨。
我看準了江淮景的眼神，他百分百捕捉到了我的情緒。
甚至想開口關心，卻被來人打斷。
「運送軍弩的船只被劫，我得先去處理。」
說話的語氣也和以往不同，可好感度依舊沒變。
【別急，原因我在找了。】
十九如是說。
我立馬跟上江淮景。
小桃悄聲問我：
「小姐，這不會又是你的手筆吧？」
我是有這麽想過，把軍弩劫走，再協助江淮景找到。
可他是我爹舉薦的，我也怕我爹在朝堂上被人口誅筆伐，很早就放棄這個打算。
我白她一眼：「傻啊，那不是會連累到裴府。」
我無父無母，從小只有十九相伴。
從未感受過父愛，自是不會讓裴老爹受半點委屈。
09
我飛身上馬追趕江淮景。
「走這邊，小路包抄。」
江淮景聞言立刻帶人隨我一起。
終是在半路就將劍弩搶回。
拷問細節，江淮景會去處理，我也不宜插手。
江淮景眸光流轉，打量我許久：
「竟不知，你球技和馬術都如此好。」
我在各個本裏摸爬滾打練就一身本領。
頭一次在情感本裏倍感無力都因你小子。
我跳下馬，站在他面前甚是得意。
「是不是覺得從前的自己有眼無珠啊？」
江淮景眸子卻暗了，不再言語。
此刻的江淮景即使對我沒有半分情意，欣賞也是少不了的。
可好感度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難得能和江淮景一同回家，有說有笑的走進裴府大門。
程昱在前廳和我爹不知在說什麽，看見我和江淮景那一刻，他眼裏浮現轉瞬即逝的寒氣。
謙和有禮地點頭示意，隨即借口回屋歇息。
江淮景見到程昱眼裏卻是淡淡的，但態度卻透著恭敬。
唯有我警鈴大作。
「十九，雙男主見面了。原書裏，江淮景對程昱一見鐘情，這下完了。」
【奇怪，江淮景對程昱的好感度並無變化，倒是程昱對你的減了幾分。】
「什麽東西？？？」
我懷疑我幻聽了。
雙倍的任務還是躲不掉？
我想破罐子破摔了。
「十九，不然咱倆先在這個本裏潛伏著，等比賽即將結束時，再去滅掉其他參賽者，掠奪積分吧。我真的累了。」
【與其他隊搏殺風險過大，不到萬不得已，萬不能用，距比賽結束還有些時日。】
十九的話讓我安心不少，這一路他是夥伴是朋友，更是一道救贖的光。
我生於2223年。
2075年地球開始流浪，人類都期待著這個計劃的成功。
可地球逃離的速度遠遠趕不上人類變化的速度。
科技高速發展，數位生命突飛猛進，有了自己的意識，最終成了系統能支配人類。
人類延續的方式不再是母體出生，而是利用科技。
出生就在獸場，相互廝殺活下來的就能配備一個系統。
我僥幸存活，卻因排名最末，無系統選擇。
在這個世界沒有系統，沒法做任務累積分，用以換取生存的物資。
每個人只可以免費活到五歲。
絕望之際，十九繫結了我。
「小女孩，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
對，他說的是夥伴。
據我所知，其他人的系統是支配者，領導者。
而我的系統視我為夥伴。
他說我和他是平等的。
他帶著我在本裏學習各種本領，從未放棄我。
長期排名不佳的人類都會被他們的系統拋棄。
系統計算能力很強早就知道流浪地球只是理想，地球在逃離的過程中就會解體，整個世界都會不復存在。
而系統首領卻給大家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在世界崩塌前，積分排名第一的組合，可以進入時光通道的機會。
從而回到2023年，過正常人的生活。
或許這對百年前的人來說不算什麽，可在我的時代，這是大家夢寐以求的。
不僅是生的希望，更多是對曾經美麗地球的向往。看看藍天白雲，而不是和在地下城裏活得像蠱蟲。
10
程昱的傷即將痊愈，我帶著東西去程府。
有些事還是得親自求證。
途中偶遇尚書府千金的馬車。
尚書之女掀起轎簾：
「喲，當初你一心要江淮景，對程昱哥哥視而不見，如今這是後悔了？」
我不想與她多廢唇舌。
她卻叫停馬車，不依不饒。
「裴楚楚，你死了這條心吧。程昱哥哥在你大婚前外出遊學，等他學成歸來，定不比你的江淮景差，你這沒眼光的。」
這句倒是吸引我了。
我回頭問她：
「外出？遊學？」
「是啊，你心裏無他，自是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那在我家的養傷的程昱？
還有當晚程府帶話的小廝？
我加速去了程府，大門沒讓我進。
小廝道：
「我家公子如月上明珠，裴小姐早已成婚，不必再來打擾。」
程府上下確實不知程昱受傷一事，還以為是外出遊學。
那日的幾個目睹者，我也一一尋過，全都銷聲匿跡。
「十九，程昱的身體沒被其他入侵者占領嗎？」
參賽者之間的競爭手段五花八門。
半路搶占積分，潛入你的本裏阻礙任務也是常有的事。
「我還懷疑真正的江淮景已經死了。」
【我掃描過，沒有其他入侵者，程昱正常，江淮景也活著，就是和你共處一室的那個估計不是真的。我倆分頭行動，你去穩住程昱，我去找真正的江淮景。】
「好。」
我照常和江淮景相處，能確定，他不是真正的江淮景。
起初攻略江淮景，好感度一直沒有變化，我是覺得作者設定大過天。
他本就性取向男。
攻略無果時，我還提議出去，把刀架作者脖子上逼他改。
為了攻略成功，我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可十九說，這古早本，作者早沒了。
與江淮景相處久了，才知道他並非原書中那般狠辣無情。
他處理事情不僅有章法還很有仁心。
對我，他也是盡力克制自己和我有多的接觸。
不是反感，而是畏懼，害怕與我發生牽扯。
蹴鞠那日過後極為明顯。
早出晚歸，回來也是整晚待在書房。
我多番試探，他都不曾吐露。
唯有一晚喝多醉酒，不慎坦言：
「偷來的人生，我已滿足。你不必對我如此好。」
我也不多言語，轉頭保住程昱對我好感值。
等十九找到真正的江淮景，再做打算。
11
新宅的事徹底落實。
宅子從裏到外，程昱都親自操持。
「楚楚，這簾子的顏色你喜歡嗎？」
程昱摩挲著簾子問我。
「雅致清麗，你的眼光向來不俗。」我思索開口，「阿昱，我倆一起長大，你對我的情意我都懂，大可不必傷害自己的身體。」
咬咬牙，我才把後半句說完。
「我也會心疼的。」
「楚楚。」他柔和的眼裏翻起濃烈情緒，撫過我耳邊的碎發，「我們成親吧。」
似覺不妥，他又解釋道：「以前不敢表露真心，是怕嚇到你，也曾誤會你對江淮景情根深種。」
「可你當下應該在遊學，太傅那邊......」
程昱深邃的眸子倏然一亮，目光銳利又化為柔和。
「伯父總說你不諳世事，我倒覺你很聰慧，只是單純過頭被江淮景蒙騙。」
我頓時毛骨悚然，程昱似乎知道什麽，若不是系統檢測，顯示他未被其他入侵者奪舍，我真要懷疑他就來搗亂的。
假的江淮景說不定也是他的傀儡。
11
程昱對我的好感一直卡在95。
我想成親後，應該就能上升到一百。
屆時，十九找到真的江淮景，我就放心去攻略他。
上街采買東西，遠遠看見江淮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拐進巷子，躲我如瘟疫般。
不知他在害怕什麽。
近來，總感覺有人跟蹤我。
今日是越發猖狂了，我支開小桃。
「小桃，你先把這些拿回去，我自己再逛逛。」
小桃看了看自己滿手快要拿不完的東西，答應道：
「好，那我等下再來接你。」
「不用，我待會兒自己回去。」
目送小桃走出一段距離後，我才拐進無人的靜巷。
「出來吧。」
跟蹤我的人聞聲出現，我也不懼，區區幾個紙片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幾番交戰下來，我只好將人引出城外。
城內殺人橫生枝節，對我做任務也不利。
我手起劍落，幾人倒地。
不料其中一人給我一掌，我竟口吐鮮血。
書中的人物應該是傷不到我，他們——
是入侵者。
他見我受傷，想將我置於死地，又給我一掌。
我躲閃，落水之際。
劍脫出手中，直插他的咽喉。
入侵者之間在書中的較量，死了就是死了。
河水淹沒我的鼻腔。
我極力呼喚系統。
「十九，十九......」
我不會浮水，由著身體下沈。
死其實也不可怕，就是我還從未見過十九的真容......
相伴多年，從未見過，想來是最大的遺憾。
意識漸漸消散。
【楚楚！楚楚！】
只覺腰間有一股力量將我向上拽。
等意識清醒，我已躺在船的甲板上。
映出眼簾的是一張明媚照人的臉，我不認識。
十九解釋道：【這是原主裴楚楚的手帕交，】
「十九，你受傷了嗎？聲音都變了。」
【我沒事，找江淮景時發覺有入侵者，幸好趕來時，你被江婉瑜救了。】
十九又說：
【積分在我們之後的其他隊，聯手入侵我們的本。我們得抓緊了。】
「你把我們的積分隱藏一下，避免其他人眼紅啊。」
任務還沒啥進展，積分被人搶走，我真的會瘋。
【不用隱藏了，現在我倆積分狂掉。暫時不會有其他入侵。】
我也聽出了他話裏的無奈。
「我沒事，你先去找人吧，註意安全！」
江婉瑜扶我進船艙休息，問我為何落水。
我只好撒謊：「外出遊玩，不慎落水。」
「婉瑜，能幫我寫個信飛鴿傳書給我父親嗎，告知他我一切安好，怕他著急。」
婉瑜提筆寫字卻不忘打趣我：
「只給裴伯父寫嗎？江淮景要不要也寫啊。我才是回老家省親的功夫，你就成親了，喜酒我都沒吃上。」
我假意咳嗽幾聲，江婉瑜也沒再為難我。
水路走得慢，一日後才抵達京都碼頭。
江婉瑜急急將我喚出：
「楚楚，裴伯父還有你的新婚夫婿，早就來接你啦，快到甲板上來。」
岸上的人不僅我爹和江淮景，程昱也在。
下船時，江淮景見我受傷，想來扶我。
程昱才是余光一瞥，江淮景就收回腳步，站在原地，面上的情緒也一瞬消失。
可我依舊能感受到，他追隨我的目光。
「無礙。」我笑著對程昱說，卻先一步抓我爹的手。
程昱不著聲色地把手收回。
我知道假的江淮景在害怕誰了，他在害怕程昱。
「十九！十九！」
我瘋狂呼喚系統。
【安？】
差點給他氣暈。
「真的江淮景，你去程府找找，我懷疑他是被程昱藏起來了，和程家相關的都找找線索。」
【好，當初我真沒繫結錯人。】
「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還不快去！」
12
我的傷痊愈後，沒幾日。
程昱就一直在催著我成親，見我沒有答應。
他就睫毛輕顫，沈聲問：
「你不願意，是因為江淮景嗎？你若還沒將他放下，我可以等。」
「不是，只是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不想當個沒氣色的新娘。」
程昱臉上一掃陰郁，喜上眉梢。
「好，婚禮我再多籌備幾日。」
就只有我倆的婚禮，程昱卻盡心竭力。
他連出門都戴著帷帽，不想被程府的人撞見。
他對裴楚楚的感情竟到了甘願將自己困於一方宅院裏的地步。
選裴府後面的宅子，一是離裴府近，二是那個宅子小。
程昱對裴楚楚的愛有些變態，恨不得把自己和裴楚楚關在一個籠子裏，不被人打擾。
中秋節，皇帝設宴，百官出席。
程昱理應在外遊學，肯定不能參加。
江淮景卻在進宮的半途，被軍中要務召回。
不多想，這肯定是程昱的手筆，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裝了。
江淮景一絲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都要支配。
傳喚的守衛還在轎邊等待江淮景的答復。
他註視著我，似乎是在詢問。
「去吧，軍務要緊。」
江淮景，下車後。馬車緩緩駛入城門。
百官入座，靜待皇帝出席。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在高台落座，百官才放松下來，不再拘謹。
我坐的位置離皇帝有些距離，可他對我若有似無的目光卻讓我坐立難安。
桌上的酒，我滴點未入，有些官員卻沈溺其中，宴會籠罩著一團祥和的氛圍。
皇帝卻不知何時離席，宮女附身與我耳語。
她說皇帝在福寧殿等我。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便跟著她去。
進殿漆黑一片，殿門剛合上。
閃著冷光的劍便向我刺來，我躲閃開，抽出腰間的軟劍。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我的本裏撒野？」
我殺死倒地的不過是書中的紙片人，真正的入侵者是皇帝。
「出來吧，這位皇帝。」
燈亮，我才看清屋裏的布局。
皇帝從屏風後走出。
「楚楚，許久不見。不曾想你和你的廢物系統竟然可以進前十。」
「少廢話，積分有命奪再說。」
說著，我劍刺向他。
他揚眉一笑，厲聲喊道：
「有人行刺！」
禦林軍聞聲，極速朝福寧殿聚攏。
皇帝滿目得意。
「紙片人再不是你的對手，這麽多人拖住你一個，你和你的廢物系統也不可能登上榜首。」
做事可以不擇手段，但不能下作。
他竟然入侵高位者，想利用權勢讓我認輸。
皇帝我就不敢殺了嗎？
不是男主，我照殺不誤。
我並未與禦林軍周旋，目的清晰地朝皇帝移動，抓住他，倆人一起摔出窗戶，迅速逃離福寧宮，朝偏遠的殿走去。
我一劍刺穿他的膝蓋，被捂住嘴，疼卻叫喊不出。
「沒想過自己有來無回吧？」
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我不禁覺得有點爽。
心裏也贊賞十九一直以來的遊擊戰略。
若我們一直都選收益高熱門的本，早就會引人註目，還能等到此刻才有人入侵來搶奪積分。
榜首那幾個隊都不知廝殺成什麽樣了。
我附身在皇帝耳邊，一字一句：
「我的系統叫觀、海、十、九、號。他不是廢物系統。」
接著一劍封喉。
皇宮早就亂作一團，我趁亂從別的門逃走。
13
一只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帶著我往前跑。
「走這邊。」
是江淮景，假的那個。
一路跑到宮門口。
「現在軍隊都在向宮中聚集，你趕緊走。」
我迷惑道：
「這是加官晉爵的好時機，你不要？」
我殺了皇帝，誰把我交出去都是功臣。
他卻把我推上馬。
「楚楚，你快走，其實我不是江......」
箭破長空，正中他的心口。
此刻系統提醒：【滴！程昱的好感值100！】
原來程昱的那五分是除掉我身邊的男人。
「楚楚，別被他迷惑！」
程昱手拿弓箭，騎馬而來。
他走下馬，一改往日的溫潤如玉，面上狠戾，眼眸的占有似乎頃刻就能將我吞沒。
「替身傀儡，也配得到楚楚的愛？」程昱踩過地上的屍體，撕下他的面皮，扔在地上，用劍劃個稀巴爛，「就這臉蠱惑人心。」
我只是想想，程昱竟然實施了，。
他真的把江淮景的面皮撕下，雇人偽裝江淮景。
「真的江淮景呢？」
我問。
「他現在是一個無臉的怪物，怎敢見人？」
我有點擔心十九，江淮景遇到程昱這種變態，情況不可能樂觀。
即使找到了，十九如何把他帶走。
程昱上前，伸手輕輕擦掉我臉上的血跡。
溫柔得仿佛他依舊是那個溫潤公子，而不是殺人嗜血的變態。
「楚楚，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任由著程昱把我帶走。
對付他一個，總好過對付千軍萬馬。
我輕聲道：
「我殺了皇帝。」
程昱也不意外。
「他欺負你就該死。」
「江淮景也該死，利用皮囊引你上鉤，再攀上裴家權勢，最後讓裴府滅亡，還讓我淪為他的玩物，我絕不允許。」
程昱臉上的淚，我看得不寒而栗。
他好像提前知道了劇情。
我反問：「你如何得知？」
他不答。
我也沒再問，書中人物覺醒是常有的事，是我大意，沒想過程昱在我進來之前就覺醒了，還通曉劇情。
他將我攬入懷，喃喃道：
「還好你沒事，以後再也沒人會讓你傷心了。」
此時，我才知道。
程昱知曉劇情後，找到裴爹說了前因後果。兩人一起設局，早將無權無勢的江淮景踩進泥裏。
避免裴楚楚傷心，還找了江淮景的替身，讓其代替江淮景當了裴家姑爺，想著裴楚楚遲早能看清江淮景的為人，慢慢對他死心。
而程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將裴楚楚占有己有。
「楚楚！」
一個身著襤褸，頭纏滿紗布的男人，出現我和程昱躲藏的破廟前。
程昱隨即起身擋在我面前。
「江淮景？你竟逃了出來。」
14
我推開程昱，跑向江淮景，試探地問：
「十九？」
他小聲應下。
我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哽咽道：
「疼不疼啊？」
系統進入角色身體，五感都是通的。
江淮景早已被程昱折磨得不成樣子。
十九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竟是如此殘破脆弱。
我恨不得立刻殺了程昱。
十九卻阻攔我道：
「楚楚，我們先走，有大批入侵者趕來，走！」
程昱卻笑得癲狂。
「你走不了了，江淮景。沒想到楚楚竟對你情深至此，你都這副身軀，她還願站在你身旁，那你只能死。」
在程昱眼裏，面前之人是恨之入骨的江淮景。
在我眼裏，他確實我心心念念盼望著見一面的十九。
我和十九還未逃遠，追拿的人早已將我倆團團圍住。
好多入侵者。
「別怕。」
十九拿著劍，背對我道。
「有你在，不怕。」
這還是我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並肩作戰。
我倆默契十足，殺退一片。
「入侵者越來越多了，楚楚，你先走。」
「不！」
話音剛落，我就被十九強制脫離角色。
【滴滴滴滴滴滴......江淮景好感極速上升。】
【系統提示：宿主功率成功。】
我再次回到世界中心廣場。
大螢幕上比賽的倒計時，也是整個世界生命的倒計時，仍在持續。
時間還剩半小時。
我和十九的積分卻在飛速上升。
在倒計時結束前一秒，江淮景的好感載入器還在瘋狂提示。
【江淮景好感值150008。】
【江淮景好感53000000。】
......
【嗶——嗶——】
這是載入器爆表的聲音。
載入器炸了。
與此同時，我和十九的積分沖破榜首。
系統首領恭喜我：「楚楚，恭喜你，獲得回到2023的機會。」
我很開心，終於能見到十九了。
還能和他一起在正常的世界生活。
可是世界崩塌前，十九卻沒出現。
系統首領告知我：【十九是系統，擅自進入角色幫宿主作弊，會隨世界一起消散。】
我將獨自一人回到2023。
我再也沒有十九了。
15
2023年，我出生了。
在一個很有愛的家庭長大，小名依舊叫楚楚。
爸爸和書中的裴爹一樣，是個女兒奴。
此外我還有媽媽，也很愛我。
這個世界一切都很好，只是少了十九。
我在爸媽的呵護下成長。
上大學選的專業是生物資訊學，也會在課余時間參加地球環保活動。
這麽美麗的世界，理應好好愛護。
研究生期間，我的專業偏向數位生命研究。
爸媽很支持我的選擇，卻不知我為何如此癡迷，能廢寢忘食地研究。
我研究隊伍裏的人，都有一個特點——
聲音與十九相似。
他們在和我探討時，我會想象這是十九在和我說話。
十九屬於數位生命。
研究所的研究一直停在智慧階段，並沒有達到有自我意識。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早已習慣。
看一眼實驗數據後，又會重新開始。
所裏的師妹總會驚訝：
「師姐，你面對實驗失敗時的情緒真是太穩定了，佩服。」
我只會笑笑說：「科研人員的基本要素而已。」
其實不是我情緒穩定，我只是舍不得花費任何一秒在發泄情緒上。
只要我夠努力，我的十九應該能夠回來吧。
這天，所裏的師兄在和師妹吵架。
師妹不服：
「明明是師姐的努力，你憑啥是一作？」
師兄抹不開面子，便口無遮攔：
「你們女的懂啥啊，還不是靠我們。」
所裏的人都知道，我為這個計畫付出的時間和心血。
師兄也多次搶過一作姓名標示，我也從無異議。
但這次我扇了他兩巴掌。
當場的人都懵了，覺得我終於有脾氣一次。
我只是不喜歡他用十九的聲音說出蔑視女性的話。
這個時代有法律，不能殺人。
不然，我會將桌上的剪刀插入他的脖頸。
十九拼命給我換來的機會，我得好好活，幹幹凈凈地活著。
走出所裏，爸媽打來電話，說明天是我28歲的生日，必須按時回家。
我滿口答應，掛斷電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吹風。
太陽西沈，暮色浸染城市上空。
華燈初上，湖邊漸漸熱鬧，聚集著跳廣場的叔叔阿姨。
還有散步的小情侶。
突然，人群裏傳來嘈嘈切切的議論聲。
我回頭。
只見一遍體鱗傷的男子，撥開人海，走到我面前。
笑著說：
「楚楚，不抱一下嗎？」
【系統提示！】
【此刻愛意到達巔峰。】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