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恐怖游戏里的最强NPC,他们称我为鬼新娘。
一袭红嫁衣,殷红的指甲,在偌大的古宅里随意游走,不受规则限制。
我喜欢欣赏他们脸上的惊惧与发出的尖叫声。
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女人看清了我的脸,没惊恐也没尖叫。
她落泪了:「乖乖,我是妈妈啊。」
——
我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是谁,游走在这个世界太久,记忆早就模糊,我非生非死,是个怪物。
那些被投入副本的玩家称我为鬼新娘。
对我而言,他们是一群扰我清梦的虫子,死不足惜。
但这些人类也有有趣的一面,我见过有人为通关不惜陷害朋友,找替死鬼,用他们从所谓商场兑换的道具来对付我,也偶尔能见到一些称得上可笑的同生共死的画面。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但欣赏他们脸上的惊惧和发出的尖叫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通关之后副本会重启,他们以为我的记忆也是,但事实上我始终记得每一次副本的开始与结束,记得每一批虫子。
不过也太久了,这个副本前后陆续来过十几批人,每次只剩下寥寥几人出去。
他们想杀我,换取最大的通关奖励,可惜,不珍惜生命的人,会死得更快更惨烈。
听见古宅钟声再次敲响时,我唇角不禁扬起。
又来了。
来送死的家伙们。
「淦,这是什么鬼地方,也太阴森了吧?」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似乎每次都有新来的倒霉鬼。
有人晃了一下脑袋站起来环顾了一周,神情冷静又凝重。
有人三两成群站在了一起,也有人一直游离在状况之外。
「威哥,【鬼新娘】这个副本的死亡率太高了,」有人小声嘀咕,「每次触发死亡的规则好像不太一样,这次要不要找点小白鼠?」
被称为威哥的沉思片刻,接受了同伴的提议。
之后他们将那些分不清状况的人集结起来。
「这是一个恐怖游戏的副本,名叫【鬼新娘】,我们要找到通关线索才能出去,到处都是危险,很容易小命就没了,你们这些新人也是倒霉,第一次就碰上了这个副本,等下你们就跟紧我们,我们能带你们一段,愿意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自己走吧。」
有人分不清状况,问了句:「那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为什么?」说话的人冷哼了声,「心有不可化解执念就有可能被拉进来,你们问问自己吧。」
有人是贪念,有人是杀念,更有嫉妒、怨恨等。
问话的人沉默,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了这番鬼话的。
有个左手断了一指的男人嗤笑:「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这么拙劣的鬼话,你们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装模作样的,按你们这么说,我们不完成任务出不去是吧?我还真是要出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往院子的大门方向走去,那里大开着。
只是门外被大雾弥漫,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断指男人往外走时,无人作声,新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期盼,想看看这样是不是真的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不是第一次进副本的人则怜悯又冷漠地看着他的背影。
蠢货。
等真正踏出那个大门后,断指男人转身耀武扬威般道:「我就说这弄神弄鬼的,怎么可能出不来……」
然而他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锋利无比的东西贯穿般,脸上和身体出现血痕,猝不及防碎成了几大块,保持不住站立的动作,轰隆掉下来。
血腥味蔓延开来,尖叫声响起。
而大门位置,此时可以明显看到好几根交错的银线,上面不停往下滴着血珠。
阴森又诡异。
「行了,都别叫了,刚才都提醒过你们了,不怕死的自己就再去试吧,再叫下去等下把鬼新娘喊来了,我们全部都得死!」
在幽暗的高楼,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出好戏。
这次来了二十多只虫子。
但我有些困,这次便速战速决吧。
我感觉到有人推开了古宅的大门,游戏开始了。
无人在意另外几个一直安静在院子里的人,连我也没注意到。
有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女人似乎是一个小团体的首领,她始终平静地看完了院子里的那一出闹剧。
之后又看着一众新人被忽悠着组成了一个队伍,之后她和她的队员才跟在身后进入古宅。
这是一个大部分建材为木头的古宅,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霉味萦绕在每个人鼻翼间。
一阵蝙蝠成群飞出去,又惹得他们一阵尖叫。
「闭嘴。」王威低声喝道。
「你们自己死不要紧,别连累其他人。」王威身边的小弟道。
等蝙蝠飞出去后,厅内依旧一片黑暗,他们有经验的人摸索着在周围找了烛台点燃,光线亮起,他们看清了大厅的全貌。
有人捂住了嘴巴。
这赫然是一个喜堂,红烛红绸,然而高堂的位置被摆放了两个牌位,而跟前是一个大红棺材。
「威哥,这这这……鬼新娘该不会就在里面吧?」
王威看了眼红棺材,摇了摇头:「之前通关的前辈都说了,关键是给鬼新娘找到新郎,但鬼新娘杀人条件不受规则限制,她想杀人就动手了,碰到她的话大家就逃吧,别硬来,我们没人是她的对手。」
「新郎在什么地方啊,也在这个宅子里吗,她这么强怎么不自己抓?」有人弱弱发问。
「应该是有规则限制,」另一人道,「不过我记得以前论坛提到过,这个副本最初开服是叫【鬼新郎】的,故事主线是替鬼新郎找到逃婚的新娘,开本第一次之后就改名了,那一次进去的人里面只有三个活着出来的,全是女性。」
「我猜鬼新娘应该远强于鬼新郎,并且仇视男性,等下大家自求多福吧。」
喜堂上忽然想起一阵古琴声,红绸飘动,阴风阵阵。
所有人脸色瞬间凝重,我成功看到不少人脸上浮现惊惧,满意地勾了唇角。
「鬼新娘!」有人忽然瞪大双眸,颤抖着指着阁楼的方向,从他们的视线可以看到的红绣鞋。
「鬼新娘怎么刚开始就出来了?」王威身边的人艰难开口。
王威咬牙:「鬼新娘不受规则限制,算我们倒霉,惊动她了。」
他们眨眼的瞬间,我已经下楼,开始挑选开胃小菜。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声。
然而就在那瞬间,阴风将门窗全部关上,红烛燃着,古琴声未断,可惜无人欣赏,阴森又诡异。
我脸上盖着红盖头,阴风拂过的瞬间,他们应该能看到我苍白的肤色和大红唇。
他们的恐惧真是美味。
我缓缓抬起右手,殷红的指尖指向了王威身边那个聒噪的人类,他身上有罪孽的味道,闻起来很香。
「威、威哥,她什么意思?」那人愣了一下,随后声音颤抖。
我掌心一转,那人的脖颈瞬间出现在我掌心,人类的脖颈真脆弱,我能感受到他似乎也曾经将掌心放在别人的脖颈上,随后露出痛快的神态,用力,直到那个小男孩停止呼吸。
不知他临死前会不会想起那一幕。
「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在我掌心断了。
「鬼新娘开局就大屠杀,为什么?」有人惊慌问。
「谁知道她啊,论坛上的人都说她是个神经病,只能算我们倒霉,有什么保命的道具快拿出来用吧!」
我手上短短时间内沾了两条人命,他们的灵魂在这群人里格格不入,都是罪恶和血腥的味道,虽然闻起来美味,也让我犯恶心。
我盯上了下一个人,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的灵魂里半黑半白,很有意思。
他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对付我。
雕虫小技。
我嘴角再度扬起,轻而易举将他的剑折断。
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女人挡在他跟前,用一根黑色的鞭子缠住了我的手。
「曦姐!」那个眼镜男喊道。
这个女人长了张还算漂亮的脸,可惜不年轻了,她的灵魂很奇怪,是很纯正的红色。
她的长鞭竟然还真的短暂缠住了我的动作,其他人见状,忙寻路出逃。
我有点不耐烦,周围的阴风大作,连我的裙摆和红盖头也吹起来,喜堂上响起风铃声,配合古琴声,不断挑战他们的精神限度。
跟前的女人看清了我红盖头下的模样。
我原以为她会像旁人一样露出惊惧的神情,还有些期待,我现在的模样肯定是吓人的。
不曾想她似乎在看到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随后手上的鞭子也跟卸力了般。
她脸上浮现出我不理解的神情,竟然落泪了:「乖乖,我是妈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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