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任，全国知名的的大专家，医者仁心，把手机号码给了患者，结果好几次被半夜两三点电话叫醒请教：「病人拉肚子，会不会有事？」「病人发烧很厉害，怎么办怎么办？」
主任有严重的失眠，已经服用思诺思很多年了，只有失眠的人才知道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后被叫醒是什么感觉，不是困，不是烦，是心慌，那种自己能感觉到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的震荡。
第二天查房时眼神都是直的。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的电话曾经被老家一个病人要去，那是我一个远到我不认识的一个远房亲戚。
他的孩子因为睾丸外伤来求医，求我给他帮帮忙。
他从老家来的路上，每过一个路口都会给我打电话，通知我还有多长时间到。
然后快下高速的时候，让我去高速路口接他。
正在上班的我不接电话，他就一遍一遍的打。
我感觉，即使我欠他一百万，他都不该这么气势。
因为父母反复教育我要对老家人好，我忍。
那个孩子的睾丸外伤严重，保不住了，必须切掉。
手术后，这个亲戚回家骂了我一整年。
说我联合医生切了他儿子的睾丸，让他家断子绝孙。
对了，他儿子只需要切掉那一个受伤的睾丸，另外一侧是好的，前几年他们家先后生了两个孙子了。
不知道他们生孙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当年骂我的事情。
自此以后，老家人一打电话，我心里就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