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家楼下围了一圈丧尸。
当我以为我要饿死时。
一个伟大的男妈妈从天而降。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喜之郎。
「给你,果冻。」
1
最近我沉迷末世类游戏,昨晚肝到零晨两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一如往常的顶着鸡窝头「唰」的一下拉开窗帘,但在看到楼下的场景后 ,我反手就又给拉上了。
嗯???
我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次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
楼下就像是灾难片里的丧尸围城一样,一群丧尸模样的怪物成群结队晃晃悠悠,跟组团蹦迪似的。
好大一部分还穿着睡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抢一只流浪狗的尸体,我是万万不敢相信这些个丧尸是真的。
忽然,楼下有个丧尸像是发现了我一样,抬头看向我这个方向,因为窗户隔音效果不错,所以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冲我的方向嘶吼了一声,但是我敢肯定他肯定是发现了我!
因为他正在往我这个方向跑!
没错!跟其他一瘸一拐的丧尸不一样!
他就跟我看见外卖一样,跑简直快出残影来了!
我现在慌得一比。
不出意外我要被啃脑子了。
2
我脑子还在 。
不过......
我在猫眼里和门外面的丧尸大眼对小眼了十几分钟了。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冷汗直冒逐渐变得平静,甚至还抱了一包薯片默默观察门外丧尸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十几分钟我把门外头那丧尸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甚至还通过他腰间裤子缝里漏出的边边推断出了他粉红色的小裤裤。
"咔嚓咔嚓——"
在门外丧尸手舞足蹈的动作中我干完了三包薯片。
在我打开一瓶李子园时我看那个丧尸的动作隐约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些怪物会不会因为声音聚集所以我完全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想别的办法弄明白这个丧尸究竟想表达什么。
可能是见我一直无动于衷,门外面的丧尸懊恼的薅着头发。
变成丧尸有个好处,不秃头啊。
门外头那傻货薅了好大会儿,那头发就跟焊上去一样薅都薅不动。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里默然的流下一滴猫尿。
我抬头再去猫眼探查外面的时候,发现外面那个高高大大的丧尸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几包薯片和一瓶草莓奶喂饱了我的胃,饭后困袭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一阵略微有些刺耳的抓门声吵醒的。
我以为是我少女的体香把晚上觅食的丧尸全都勾引了过来,感叹一声我这该死的魅力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眯着眼贴上猫眼后发现是下午那只奇怪的高个子丧尸。
夜晚昏暗的楼道里,以我的视力看不太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手里抓着一个电子屏。
电子屏上只有歪歪扭扭的手写的两个大字。
救我。
3
好怪哦。
大晚上被一阵挠门声吵醒也就算了。
挠门的是丧尸还能理解。
但是会写字的丧尸也太奇怪了。
再看一眼。
最重要的是一只丧尸跟我一个人类求救?
我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眯着眼仔细看着门外的景象以免有诈。
但是看了一圈也只有那个幽幽发光的的电子屏和······挤着电子屏两块健硕的大胸肌。
现在做丧尸的要求都这么高的吗?
我咽了咽口水舔舔干燥的嘴唇。
看来门外的那个丧尸还暂时保留着人类的本性。
比如会写字?
还有一丝丝的爱国情怀?
毕竟写的是汉字不是「help me」这种。
我搓了搓下巴,转身随手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唰唰」写了一行字,然后打开极小的一个门缝朝着防盗门极小的缝隙丢了出去,然后手疾眼快的把门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对面丧尸明显被我的操作骚到了,他站着好一会儿没动,直到我长舒一口气靠着门安抚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时才慢慢的从地上捡起那张纸。
只不过我从猫眼的观察看来,捡纸的过程十分艰难。
似乎是变成丧尸之后会四肢僵硬,身体逐渐硬化。
不然门外的丧尸也不会捏了半天也没把那张纸捏起来。
如果这个丧尸真的可以回答纸上的问题,那我也不介意给他个机会。
丧尸捏着纸看了好半天然后蹲下来在电子屏上画鬼画符。
他激动地举着电子屏朝我展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下午这丧尸兄弟之所以会消失,应该不单单是因为要找电子屏,还有个原因应该是在······写字?
简简单单的「救我」俩字写了半个下午。
我一脸痛苦面具的看着电子屏上的鬼画符,连蒙带猜的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丧尸想说啥。
他没再收到回应似乎也是明白我看不懂电子屏上的字,有些焦躁的把电子屏按在两坨大胸肌上,壮硕的肌肉被按出四四方方的印子,这简直是压在我鸡······心巴上了。
4
丧尸兄自那次之后每天都要来我这打卡签到,每次面板上的字都会端正一点,直到我屯的薯片牛奶都吃完了,不得不想办法去觅食的时候,丧尸兄再次登门造访。
这次的电子屏似乎是换了一个,崭新的屏幕保护膜还没揭,莹白的屏幕上写着勉强能认出来的两个字。
lu一。
就是这俩字困了我丧尸大兄弟几乎一个星期,没想到好容易写出了俩字,其中一个还是用拼音替代的。
拼音上还贴心的标了四声的声调。
他指指电子屏指指自己,表示这是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丧尸兄为了介绍自己的名字能坚持不懈的往我家门口跑几乎一个星期,我心里莫名有些触动。
这年头别说丧尸了,难得有个人愿意这么认真的介绍自己。
我看着猫眼里的丧尸兄越看越顺眼,心里下意识的就将其归属到「好丧尸」一派别。
一人一丧尸这就算熟悉了起来,我也对着丧尸兄说出了第一句话。
「咕噜噜——」
紧接着,第二句话也不好意思的脱口而出。
「兄弟有吃的吗?给点儿?」
对面的丧尸兄也惊呆了,他堂堂一个丧尸不吃人算是文明守法的好丧尸了,竟然还有胆大的人和自己讨吃的?
我和丧尸兄都尴尬的沉默了。
直到第二声「咕噜噜」响起。
我真的饿的不行了,从早上开始就只喝了几口水,现在家里的水也不多了,零食和牛奶都吃光了。想想我一开始遇见丧尸兄时候吃的三包薯片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夺过来。
败家子儿!都不知道省着点吃!
现在原味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了。
我后悔的时候,又传了让人牙酸的挠门声,我探头往猫眼一看。
丧尸兄怀里突然出现了一堆零食。
什么巧克力薯片吐司牛奶什么的。
我当即就打开门,心下一凛然。
哪怕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哎呀呀,路哥你这也太客气了!快快,下头缝大,从下头挤进来。」
被喊路哥的丧尸兄也没反应过来,来打卡了几乎一个星期也没出声的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抱了点零食欢喜的打开第一道门朝自己笑眯眯的招手。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丧尸都搞不懂。
丧尸兄呆头呆脑的蹲下来,伸头就要往防盗门下边的缝儿里挤。
我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
救命!
连忙拿个矿泉水瓶子制止丧尸兄这打脑壳的行为,苦口婆心的解释:「哥!不是让你人进来!是把东西塞进来!」
丧尸兄被我用矿泉水瓶子怼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乎乎的抬头看着叉腰的我,眼神透露着不符合体型的委屈巴巴。
原来你是想白嫖我!
我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丧尸兄那委屈巴巴的眼神。
肚子饿了的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嫖呢。
丧尸兄可怜巴巴的将搜集来的零食一包一包从防盗门缝里塞进来,怀里的东西塞完后又伸手从胸前的T恤里掏出两包果冻一并塞了进来。
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包喜之郎咽咽口水。
这喜之郎好大。
不对。
这胸真果冻。
不对。
我拍拍脸,冲着疑惑的丧尸兄竖起一个大拇指:「大丈夫,萌大奶!」
丧尸兄的眼神又开始飘忽。
这是CPU又烧了,正常正常。
我珍惜的吃了一颗果冻,含在嘴巴里回味了老半天才咽下去。
5
我和丧尸兄已经结识了快一个月了,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整整一栋楼我都没听到属于人类的声音,不知道这个小区里除了我以外还没有没活人。
今天丧尸兄照常来打卡送货。
我熟练的接过了今日份的零食和牛奶,然后掏了一本字帖递过去。
丧尸兄生前学习肯定很好,哪怕变成丧尸之后对自己的要求也贼高。
比如写字一定要规规整整写正楷什么的,我从小学就开始买但是一直没写完一页的字帖这段时间快被丧尸兄写完了。
正在忧愁可能没有合适的交换物资的时候,丧尸兄忽然递过来一张小字条。
小字条皱皱巴巴的,根本配不上上面笔锋有劲的字。
【小朋友,外面丧尸越来越多了,你在家一定要把门关好。】
我反复将字条看了三四遍,然后珍惜的夹在我最喜欢的一本小说里。
「路哥放心!我一定把门守好乖乖等你来!」
谁能拒绝一个喜欢投食的男妈妈?没有人!没有人!
然后,男妈妈又递了一个小字条。
【这段时间我有些事,等下会去找够三天的食物给你。】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也没有多嘴的问什么有的没的。
毕竟人都有小秘密,更何况一个与其他丧尸本就格格不入的丧尸呢?
第二天,丧尸兄带了两大包零食给我匆匆离开了。
第三天,丧尸兄没来。
第四条,丧尸兄也没来。
第五天,丧尸兄还是没来。
第六天,丧尸兄如约而归。
只是身上满是血迹,乌黑的血不断的从伤口喷涌出来像是止不住的小喷泉,我慌了神想给丧尸兄止血,但是他摇了摇头离得我更远了一些。
丧尸兄明显的拒绝动作让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丧尸,我是人类。
一个脆弱的随时可能被感染的人类。
6
我盯着倚在墙上「嗬嘶嗬嘶」跟个破风箱一样喘气的丧尸兄有些头大。
虽然丧尸兄对我跟养闺女一样好,但是他毕竟也是个丧尸,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能随意划伤我就导致我们直接从父女一样的感情变质成盟友。
他不愿冒这个险。
但是我想要帮丧尸兄做些什么。
看着丧尸兄低头捂着腹部,格外健硕的胸肌起伏不断我连忙转开了眼,乱七八糟的念了一堆「南屋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废话。
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来我床底下好像有我妈玩cos时候的一些「小道具」。
我翻箱倒柜的一通乱找,在丧尸兄迷乱的眼神和茫然的表情中给他递上了——
狗嘴套。
项圈。
以及一条细细的链子。
拿到这些奇怪道具后丧尸兄看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表情甚向歪了十万八千里的学习资料方面飘去。
「大哥!你别想歪啊!我很正经的!」
救命!怎么现在的丧尸就算忘记怎么写字也忘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黄色废料?
我到底该怎么和一个智商倒退的丧尸解释什么是cosplay?
我沉默不语的样子让丧尸兄误以为我在生气,看着怀里的那些东西也不顾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磕磕绊绊的戴上这些东西。
我之前去过一两次漫展,也遇到过一些试图擦边的Coser,但是还没遇到过这种极品纯欲风。
带着狗嘴套的男妈妈,双手乖巧的按在膝盖上,可怜巴巴看着人的样子也太反差萌了!
为了避免我失血过多身亡,连忙将手上的猫爪手套递过去。
「路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这是为了自己的人身保护!这样我们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肢体接触了!」
我飞快的解释,殊不知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在丧尸君眼里像极了欲盖弥彰。
他僵硬的抬手,戴着猫爪手套的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拴着铁链的项圈,脸上强烈的求知欲让我恨不得往自己胸口DuangDuang捶两下。
这个细细链子真的就是脑抽一起拿的,狗嘴套是防咬的,但是链子是栓我的心巴的!
扶着门框我心虚的解释:「配套食用,口感更佳。」
7
装备完的丧尸兄似乎筋疲力尽,其他丧尸会不会通过睡眠来补充体力我不知道,但是丧尸君似乎是的。
他从一开始靠着墙的姿势逐渐因为脱力滑倒地上。
只不过胸膛平缓,没有正常人呼吸时的起伏。
但是我发现随着他姿势的变化,胸口有一块肌肉格外的凸出显眼。
虽然丧尸君的确拥有傲人双峰,但是几天不见突然变大一倍也太夸张了吧?总不能是炫了一顿大餐驼峰膨胀了?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防盗门的门缝,确认四周没有别的丧尸后悄悄伸出手大着贼胆戳了一下。
没有想象中的绵软Q弹,硬邦邦甚至还有奇怪的坚硬感?
丧尸兄不愧是非一般的丧尸,在我手贱伸手的时候一瞬间睁开眼。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丧尸君的眼睛。
与常人不同,他只有黑黝黝的瞳孔,没有正常人的瞳仁。
这样的眼睛透露着一种无机质的兽性。
明明没有任何情感包含在里面,但是我诡异的感觉到在他发现是我时目光有明显的变化。
丧尸兄顺着我的手瞄向被袭的胸,好像脑子转不过弯一样呆呆的看了一会后似乎是觉得自己明白立刻什么,然后伸出猫爪手在我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就往胸前衣服里掏。
我瞪大了眼连忙缩回手:「路哥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什么老色批!真的!我发4!」
丧尸兄皱眉拿手套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安静。
我连忙点着狗头,生怕丧尸兄一个恼羞成怒把我狗头拧断。
可能是带着手套的手让原本就不灵活的动作更加不灵光,他抓虱子一样在胸前的衣服里掏了好大会儿才拿出一个让我心下百感交集的一样东西。
一袋有点皱巴还沾着丧尸兄血的喜之郎。
他把上面的血迹用手套擦了又擦确认没有之后才递给我,还没等我说谢谢又笨拙的在地上划拉了几个字儿。
【洗干净】
8
丧尸兄这次养伤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养就是十天半个月,两三天他就能灵活的蹦跶着去找原味薯片投喂我了。
但是每天都会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回来。
之前那次重伤就像是在尝试自己最大的承受下限一样。
今天他浑身是血的带着两包原味和一包黄瓜味薯片回来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他。
「路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每天都去做什么?」
为了能一招制敌,拿捏这只脑子不是很灵光的直男丧尸,我拿出了杀手锏。
要哭不哭的表情果然吓住了丧尸兄,他连忙放下薯片想给我擦泪又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连忙撤回去,就在一边「嗬嘶嗬嘶」的拉风箱。
「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我绝对哭给你看。」
又一剂猛药让丧尸兄彻底缴械投降。
丧尸兄站在原地看了我好大会后,像是终于还是败在小女生的眼泪攻势下的大狗狗。
他曲腿坐在地上环胸看着同样蹲在地上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签本写了俩字递给我。
【装哭】
哎呀,竟然被识破了。
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猫尿要掉不掉,尴尬的悬在眼角。
不过丧尸兄是个好丧尸,即便拆穿了我拙劣的演技也不会嘲笑我。
他垂眼看着放在腿上的便签本,像是在思考怎么表述。
我就这么看着他。
还有他挤成深沟的胸肌。
在他凝视便签本的第五分钟我拍了拍蹲麻的腿,他似乎也灵光一闪在便签本上写了这几个字。
【实验室。】他指了指楼道的地面。
【计划。】他比划了一个大圆。
【试验。】这次他指了指楼道窗户外面游荡的丧尸,然后又指指自己。
好家伙,听起来应该是个很宏大的故事背景被丧尸兄总结成了仨词儿七个字儿,我绞尽脑汁翻动脑子里学过的造词造句。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个实验室。」
「实验室在进行一个很危险的计划。」
「外面的人变成丧尸就是这次实验造成的。」
丧尸兄缓慢的点点头,并且朝我竖起大拇指表示对我语文造句能力的赞美。
「fine。」我点点头毫不心虚的接受了这个夸奖。
解释完后丧尸兄将写着这写字的纸扯下来撕成小碎屑,然后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像吃口香糖一样咽了。
嗯???
「路哥!这玩意儿可不兴吃啊!」
我捂脸原地变成梵高某名画。
丧尸兄毫不在意的摇摇头重新戴上猫爪手套。
区区碎纸也敢同不锈钢丧尸胃争锋?
9
晚上我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闪过丧尸兄写在纸上的字怎么也睡不着。
和我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门外挠门的丧尸兄。
这个声音几乎成了我和他之间的暗号。
送零食挠一下。
有事儿挠两下。
急事挠三下敲一下。
今天晚上,是第三种。
我慌忙起身透过猫眼看外面确认是丧尸兄无疑后开门透过防盗门小声问他。
「咋了哥?宁大晚上有事儿吗?」
丧尸兄不同于以往的平淡自若,带着狗嘴套我都能看出他的着急,他掏出久违的电子屏,上面是潦草的一行字。
【丧尸异动,快逃。】
丧尸兄平时做事稳如老狗,连写个字都要讲究横平竖直的究极理性直男。
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态让他慌乱的只穿着一个不知道哪掏来的明显小了一号的工字背心,紧巴巴的套在身上就来找我了。
「这玩意儿咋逃啊。」
说实话不是我不想跑,我真的太怂了,总感觉在房间里苟着大于在外面奔波逃命的安全系数要高。
和我相处一段时间的丧尸兄早就熟知了我的尿性,他指指我的门摇摇头,在我疑惑他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他伸手就像掰弯一根细铁丝一样轻松地把我家防盗门直接掰成一个光滑的正圆。
我的狗头就在正圆的中间儿。
看到这一幕我的大脑直接宕机了,脑海里闪过一片「卧槽」。
「这TM······」我张着嘴不敢置信的指着我家英勇就义的防盗门。
「你TM······」我又抬起头震惊我全家的仰望被两坨巨峰挡住半张脸的丧尸兄。
缓缓吐出两个字。
「牛逼。」
丧尸兄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苟个P。
亏得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家防盗门可以防住一切魑魅魍魉,现在看来连丧尸兄一拳都撑不下来。
这时候我自己都没发现,在我心里早就已经对丧尸兄建立了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毕竟即便不相信也就是人家一拳的事儿。
10
我背着连夜收拾好的行囊,丧尸兄扛着连夜喊起来的我飞快的穿梭在没有丧尸的小道上。
在限速80码的城市道路丧尸兄直接飙到120,我闭着眼紧紧抓着丧尸兄的大胸肌咬着牙一声也不敢出。
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我只知道这要是开车的话12分都不够扣的。
终于到了丧尸兄的目的地。
软着两条面条一样的腿,我扶着墙大吐特吐发现我可能不单单晕车,可能还晕丧尸。
丧尸兄将我放在地上的行李轻松的提起来拍拍我的背,眼神透露着我读得懂的歉意,他指了指对面的楼从胸前的衣服里掏出电子屏写着什么。
【安全区。】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收回电子屏补了句。
【人。】
他的意思是说,那栋楼是人类建起来的安全区。
同样也是在赶我走。
我扬起因为晕丧尸吐的蜡黄的脸:「你要丢下我?」
丧尸兄愣了下摇头。
「那为什么要赶我走?」我穷追不舍。
把我带出来又要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和那对无良父母一样。
丧尸兄显然没想到我会反映这么大,他无措的揪着原本就小一号的工字背心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会生气。
女孩子的心思这种直男丧尸是不会明白的!
我夺过他手里的行李,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你别想甩掉我!」
「想!也!别!想!」
丧尸兄显然没见过我凶巴巴的样子,缩着脖子脸都快埋到胸里了。
他鹌鹑一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他伸手想再从电子屏上写什么的时候被我一把夺过来给他了一记眼刀子。
「不准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我扬了扬手里的电子屏,像是活吞了一百个豹子胆不怕烫的死猪一样:「不要和我讲道理!我不听!」
事后,在我知道丧尸兄生前是兵哥哥之后恨不得穿越时空掐死当时耀武扬威的自己。
究竟是谁给我的勇气这么和大佬说话的!
11
这是我和丧尸兄换驻扎地的第十二天。
如往常一样,晚上丧尸兄抱着一些面包回来衣服也跟个一次性小裤裤一样被撕扯的跟沙滩舞裙一样。
我嚼着干面包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路哥,你每次出去都要和外边的丧尸干一架吗?」
丧尸兄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胸又指指我。
啥意思?
我第一次没猜准丧尸兄的尸言尸语。
「你这是把自己当妈妈准备奶我到八十?」
我试探性开口。
丧尸兄继续摇头,然后从口袋里翻出那枚警徽。
这个警徽是那晚丧尸兄扛麻袋一样扛着我的时候,我抓着大胸肌稳定器的时候硌手才发现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丧尸兄会在看到我的时候,跟个发现幼鸟一样的鸟妈妈一样把外头所有能找到的吃的都给我叼回来。
人民里走出来的子弟兵,与人民有着斩不断的血缘。
这种刻入骨髓的责任感,让哪怕变成丧尸的他都还保留着这份镌刻在每一根神经上的情感。
我有些唏嘘。
「所以路哥是因为职业原因才会这样的?」
我又嚼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噎得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丧尸兄没摇头,他看了我好一会,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直男生涯中十分艰难晦涩的一个问题。
想了好一会才在电子屏上谢了这几个字。
【你太小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被身边人这么说,我肯定DuangDuang就是两拳让他知道老娘的霹雳无敌小旋风体操拳的威力。
但是我面前的是一个可以徒手掰弯我家防盗门的大胸肌男。
我怂了吧唧的缩着脖子:「啊对对对。我小,我小。」
一人一丧尸就这么对着干坐了几分钟,直到听到外面突然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奇怪,今天白天的太阳大得很来着,怎么突然下起雨了?
12
我们的临世驻扎地是一个废弃仓库,空间很大,就是大门破破烂烂的靠丧尸兄外边捡的一个大树墩子顶着门。
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太敏感,总感觉开始下雨的时候,丧尸兄表现的很焦躁。
他蹲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我,背影看来肩膀起伏很大,壮硕的臀大肌也在发抖。
这非比寻常的反应让我有点慌乱。
说实话我现在还能安稳的苟着基本都靠丧尸兄的救济,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万一丧尸兄变得和外面的那些丧尸一样怎么办,那样我真就直接芭比Q了。
丧尸兄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他灰白色的皮肤上青筋毕露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楚,双眼瞪得凸起配上「嗬嘶嗬嘶」的声音跟恐怖片裸眼3D一样。
「路哥?你这是咋啦?」
我小心翼翼的往他旁边挪过去,但是他十分暴躁的将周围的东西都挥倒,锅碗瓢盆还有我的不锈钢大碗叮叮当当歪了一地。
这场景直接把我唬住了。
跟丧尸兄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之前不论他再怎么生气也只是在我假的要死的演技下混过去了,但是这次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像女生生理期看谁都不顺眼想捶一顿一样。
我再次试图靠近他但是被他丢过来的包袱制止了动作。
这时我离他大概只有一米半远的距离。
我看到他原本黝黑一片的眼泛着奇异的红光,张着嘴能看到犬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
他的长相和外边那些游荡的家伙越来越像了。
我心下忽然慌乱了起来,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时候我真正的意识到什么叫做丧尸围城时候的慌乱。
之前一个人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是认识丧尸兄之后就有一条奇异的线将我拖拽到这个我冷眼旁观的世界。
13
变异的丧尸兄跑了。
拿出了当时扛我在路上飞奔时候120码的速度,直线冲出了仓库的大门,还不忘礼貌的帮忙关门。
黑漆漆的晚上,我第一次觉得空荡荡的仓库这么渗人。
我有预感,这次丧尸兄可能真的要一去不回了。
无边的慌乱和无力感几乎把我淹没。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丧尸兄毕竟是一个丧尸,人类的精神和化学药物之间的抗衡是十分困难的。
尽管他是一名战士。
但是也终究是生了病的血肉之躯。
越是慌乱,我的心情却越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和砰砰乱跳的心脏不同的大脑现在冷静的我自己都有点害怕,就像是有什么机器在控制我的思维一样。
我盘点着现在剩下的物资。
五包干面包。
两瓶李子园。
还有半袋喜之郎。
这是我仅剩的物资。
我来来回回将这些东西翻了三四遍,在收进包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丧尸兄随身携带的便签本。
这个东西他一向不离身。
我将三根荧光棒掰亮翻看着他偷偷藏起来的秘密。
第一张是一个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估计是当时学着写字的时候的练笔。
又往后翻了几张看到了当时我们七个字的交流留下的印子。
【实验室】、【计划】、【实验】。
当时他说了这场灾难的原因。
尽管当时他把纸撕掉吞进了肚子,但是他也忽略了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凭借这种僵硬的怪力完全可以在纸上留下深深的一个印记。
我又往后翻,又出现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像是记录的东西。
【一幢。无人。】
【二幢。无人。】
【三幢。无人。】
······
【十八幢。一人。】
我住在十八幢一单元607。
十八张纸,只有我是活在上面的。
14
我又把便签往后翻,但是后面却是一片空白。
想必是觉得写字太麻烦,或者是说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丧尸兄真的藏着太多秘密了。
比如他明明也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但是为什么和其他的丧尸不一样?
我和对面的幸存者基地都属于逃难人员,为什么只关照我?真的只是因为我「小」?但是年幼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最可疑的还是丧尸兄每次出门回来后都血淋淋的。
他到底出门是去做什么?
明明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一次性囤够十天半个月的食物,但是为什么每次只带回一点点?就好像必须要为出门找一个合适掩饰的理由?
我的大脑把遇到丧尸兄所发生的事情和之前玩过的解密游戏连接了起来。
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重要的线索忘记了。
凭借丧尸兄的速度,探索周围的底图肯定没问题的但是为什么要这么仔细的搜查我住的那个小区?
随着丧尸兄这次突然的离开,我肚子里的疑问一股脑的都冒了出来。
好奇心会害死猫。
我是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深吸一口气,将行李简单的收拾好,带着丧尸兄留给我的多功能兵工铲准备跨出这个我和丧尸兄呆了几乎半个月的驻扎地。
折叠这个兵工铲的时候,我摸到手柄那边似乎不太一样,仔细研究了下发现手柄那边的组装口好像被拆过,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打开来。
是一张地图。
我曾经居住的小区的地图。
准确的说是小区地图的隐藏版。
因为上面标注的一些地方我从来也没见过或者听说过。
我大胆的怀疑我们小区地下可能存在大型防空洞一类的建筑物。
15
我要去找他。
16
虽然我下定决心去找丧尸兄,但是看着这个地图也太大了,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找起,再加上我的路痴属性,我成功地在自己家迷路了。
一路上我惊奇的发现原本游荡在我家小区的丧尸全都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地上也没有留些多少血迹,如果不是周围破破烂烂的肢体残骸和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绿化带,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个梦。
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免自己暴露在丧尸的感知区域,我身上缠着丧尸兄换下来的破T恤,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在衣服上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掩盖「人肉味」。
一路上我谨慎又谨慎,避免与任何活着的生物相遇。
不过我警惕性还是不如丧尸兄,半路上还是碰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像是研究员的男人。
我本能想避开他,但是那个人赶制太过于敏锐了,我还没来得及苟着离开就被喊住了。
「咦?是一个人类小姑娘?」
他的用词很奇怪,但是我被人发现的慌乱大于内心的好奇。
在他出声喊住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拔腿就跑的,但是脚就像是被什么强力胶水粘住一样动都动不了。
我以为是太紧张造成的肌肉僵硬。
「真奇怪,你一个小孩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那个男人表情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多看了我两眼。
我以为是我的造型太过奇葩也没太在意,大脑里不断造句准备想一个贴合实际的谎言。
「我哥哥出去找吃的了,一直没回来,我一个人很害怕,所以就想出来找他······」
为了让这个故事更具有说服力,我还拿出了在丧尸兄面前磨练了N久的演技。
熟悉的猫尿悬挂在眼角的老位置,要掉不掉的。
殊不知在男人眼里我现在的样子不像什么可怜巴巴出门寻亲的可怜邻家妹妹。
倒像是一个刚从泥巴坑里打完滚还要带着一身泥巴和主人掉眼泪的哈士奇。
「这样啊,真可怜。」
「不然你跟着我吧?」
17
半推半就之下,我跟着这个衣着干净的男人开始在我家小区游荡。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为了避免让他清楚我的意图,我只能假装在找人。
还没等我开口飙演技,男人就开始自言自语。
「哎呀,这么大地方找你果然很难啊。」
但是看他的样子也并不着急。
「让我猜猜你回躲在哪里呢。」
这个台词听起来好像反派角色的必备词条之一。
「雨过后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可以快点回来。」
「Gerar。」
好奇心随着男人越来越多的碎碎念开始膨胀到我无法掌控,在他还想说出下一句时我忍不住问了句:「你也在找人?」
男人明显一愣,可能也没想到我会搭话。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像是穿过我在看什么人,语气充斥着夸张的哀伤又夹杂奇异的兴奋。
「没错,我在找我的同事。」
「同样也是我最亲爱的战友。」
男人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表情沉浸在幻想里浮现出难耐的神色。
「我曾经和他并肩作战,不论受了多严重的伤我都可以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但是在我提出一项计划时,那群顽固的老头否决了我。明明可以用更有效的手段让他变得更强,我真搞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把我的计划全盘否定。」
这个男人越说越激动,不正常的表情加上奇怪的话让他看起来极度神经质。
但是他口中的「计划」两个字戳中了我的神经。
莫名的,我感觉抓住了什么。
「计划?」我试图引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男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话匣子大开,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18
怀着疑惑,我对这个男人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能这么干净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很快,我的这个猜想得到了验证。
我们路过小区的地下车库门口,车库里传来了「砰砰砰」的撞击声,听起来像拿着什么坚硬的物体撞墙一样,我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斧子,将头上歪了的不锈钢盆扶正。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说不定这是我「寻妈」之旅的第一次战斗。
我的双腿发软,大脑在不断的催促我逃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理智让我想起丧尸兄留下来的那个地图,如果标注的没错的话,那这个车库就是最好的探索点。
「恩?什么声音?」
旁边的男人比我先开口。
「一起去看看?」
他的话刚好随了我的意。
我点点头走在他身后。
地下车库被砸坏的安全出口标识断断续续的发着绿光,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我被这个场景吓得汗毛直立。
身前的男人走路没有一丝声音,如果不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遇到了鬼。
整个地下车库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声。
「呀,原来是被困住的丧尸群。」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满是兴味。
我捏着斧子紧跟上去。
那是一个人造的牢笼。
一些被掰断的钢管密密麻麻的被插在地上围成了一个牢笼,而牢笼里的就是一大群被饿的面黄肌瘦声音嘶哑的丧尸。
「啧啧啧,真可怜。」
男人虽然说着这话,声音却不带一点怜悯。
我看向牢笼的目光一凛。
固定着两根弯曲钢管的那个链子。
是我配套给丧尸兄的那个项圈专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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