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我攻略师尊上百年,毫无怨言地以身入药。
只为了替他的白月光续命。
师尊烦我、厌我、辱我、弃我,巴不得我去死。
可当我真的死后,他踏遍三界。
一寸又一寸的找我存在的痕迹。
1
攻略任务失败,我被系统抹杀。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飘到半空中,见男主将女主拥入怀里。
「水芝呢?需要她的花瓣入药怎么还不送过来!」
弟子唯唯诺诺:「师尊,师姐她已经死了。」
「胡言乱语,别以为这样她就可以逃避,让她别忘了是凭的什么才可以留在本尊身边!」
凭的什么呢?
凭我是四海八荒唯一一株上古水芝花,凭我的花瓣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凭我,为了攻略他,做出答应用自己的原身,为他的白月光续命的糊涂事。
我对他百般顺从,可我的花瓣都快被薅秃了,他还是没有喜欢上我。
我飘在大殿上空,看平时面无波澜的他在此刻生着滔天大怒。
众弟子不敢招惹如今状态的师尊,皆噤若寒蝉。
此刻白苏又呕了一口血,云止已经等不及,只好用自己的仙元为他的白月光医治。
看吧,他不是非我的花瓣不可,他明明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救治他的心上人。
可他偏偏,要看我受过才满意。
我内心一片冰凉,不想再看。我转身欲走,却好像碰到了结界。
我竟然不能离开云止太远。
我不明白,我已经不在六界之中,云止不可能感应到我,也不可能再对我施术,那我为什么还被困在了这里?
思索之间,我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拽走。
云止安抚好他的白月光,飞身离开大殿。
我原来是被他带走的。
他来到我居住的院子,拂开要对他行礼的仙娥,直接推门而入。
「水芝,你闹够了没有!起初是你自己答应,如今又要反悔?」
云止一派温文倜傥,却总是在面对我时疾言厉色。
我仙根很差,为了能留在他身边,故意显露出自己的原身,这才得到成为他亲传弟子的机会。
可谁知,这上百年来,他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来为他的白月光取药,其余时间,再无主动与我说话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竟然可笑地认为,只要能远远地瞧着他便好。
能陪心爱的人百年,也是一件幸事。
毕竟我穿书之前是个凡人,一百年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太过漫长。
可如今我看到他能轻而易举地将我苦求不得的关怀给予他人,却对我一颗真心轻易践踏,我还是恨。
他在院内寻不到我,竟然连探寻一下也不愿意,直接招仙娥上前:「告诉水芝,如果她不出现,就永远别回来了!」
「我云止,不是非她不可。」
被这句话砸懵的,不止我一个。
可能这些年仙娥将我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也替我不值吧。
2
我又跟着云止换了地方。
他回到了白月光的住所。
白月光正西子捧心,见了来人未语泪先流:「阿止,我好怕。水芝不肯为我入药,我是不是要命不久矣了。」
「阿止,我真的好想陪你天地共存,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阿止?世间至高无上之人,竟然允许有人这样唤他?
我原来珍之重之地唤他师尊,都被他冷眼相待。
甚至有一次,我见到久出方归的他太过开怀,只因语气欢快了些,就被他以不够稳重为名,罚跪七天七夜。
原来,偏爱与否,真的太过明显。
「苏苏,你放心。近来是我对她太过纵容,才让她如此不知尊卑,竟敢忤逆我的意思。」
云止耐心安抚,「此次我对你施的术,足够保你暂时无虞。」
「那以后呢?阿止,我不想让你为我一次次耗费仙元。」
白苏情真意切般,「水芝是上古之物,有神息护体,轻易不会有事。不过是取几片花瓣,不会有碍的。」
云止眉心微皱,估计是因为不懂事的我,又惹他厌恶了吧。
「嗯。你先休息。」
白苏急忙将欲离开的人拉住:「阿止,你我的婚事?」
婚事?
我不禁颤抖,他竟然要与她成婚?
云止他,不是许诺娶我的吗?
有一次六界动乱,他为魔物所害,我用神息护他,又在凡间悉心照料他数月。
他伤病初愈,曾对我许下此生唯一的誓言。
可,他回仙界没多久,就带回了另外一个女人。
就是白苏。
他昭告四海八荒,甚至连水中栖息的鱼虾都未放过,说她是他心属之人。
我当时疯了般质问他,可没了神息的我,脆弱至极。
我因情绪波动过大,很快晕了过去。
未曾想当我醒来之时,赫然发现身上花瓣竟残缺一片。
身边的仙娥告诉我,新来的白娘娘身子不好,而我的原身又刚好有奇效。
仙尊不得已,才亲自动手,用我曾经送他的那把匕首,割开了我成为储药的开端。
我当时怨极,和他破天荒地发了脾气。
可他丝毫在意也无,只是轻飘飘地下了禁令,将我囚在刺笼中。
刺笼逼仄昏暗,又满是利刺。
我尽量将自己蜷缩其中,可还是被刺得鲜血淋淋。
我以为就要这样血尽而亡,没想到,云止出现了。
我狂喜地望向他,他只是神情冰冷。
「将她带出来,取身入药。」
他这样吩咐左右,甚至不愿,亲自拉我一下。
3
从那之后,我就很惧怕黑暗,也很,惧怕云止。
我再也没敢到他面前放肆。
初见他和白苏耳鬓厮磨,甚至情到浓时,我只能仓皇逃离。
可自那之后,云止却让我时时侍奉在侧。
我以为,他多少是对我有些愧疚的。
想要弥补我。
毕竟,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
我那样热烈,怎么会不被人感知呢?
后来事实却证明,是我自视过高了。
他只是为了向他的白月光证明,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可以被他随意驱使的,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喜欢他罢了。
他却总以伤害我为趣。
他拿我的蠢事博美人一笑,又当着愚蠢的我与美人发乎情,以及,从不止于礼。
我想逃,可每当这时他都会设下结界,不允许我离开。
就如同现在这样。
我的心千疮百孔,可总也安慰自己。
最起码,他只说过娶我一人。
可谁料,一切都是我太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身,我根本就没有在他身边存在的必要。
他那时的诺言,究竟有没有半分真心?
我无从考究,也再无考究的必要。
因为云止说:
「已经在准备了,帖子已经分发出去。知道你急,七日之后便行告天地之礼。」
与白苏得偿所愿的表情相比,我一定难看极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为什么,还会心痛难抑。
我想,我在这一刻,才真正死去。
云止因为要操办婚礼事宜,白苏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开。
我因落后云止一步,不经意间看到刚才还弱柳扶风的美人,一瞬间脸上竟恐怖如斯。
我向来胆小,不由快速低下头,随牵引离开。
浑然未觉的人来到处理案牍之处。
他随手往桌边一伸,落空让他有些愕然。
我冷冷笑笑。
「来人。」云止又染了怒意。
一个弟子立即入内,未及行礼,便听上座之人道:
「水芝呢?茶水怎么没备好?」
弟子面露哀切,小心道:「师尊,师姐真的离世了。」
「放肆,本尊知道你素来与她交好,竟想着帮她一起哄骗本尊!」云止广袖一挥,将弟子生生抽翻在地。
弟子忙正身跪好,请息上怒。
「自请刺笼禁足十日,小惩大诫。」
弟子闷咳几声,领命下去。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从阻止。
我曾经为何会心悦这样一个刚愎自用,喜怒无常之人。
原来,对一个人失望,是这种感觉。